正文 第54章 为官之道
目录：钓以卿心| 作者：云折烟| 类别：玄幻奇幻
“唉，祁大人您也知道，若是梅妃娘娘这时候能松松口随了圣上南巡，这与我们来说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啊！”方迪还在继续滔滔不绝，“方某不敢劳烦祁大人，只望祁大人这几日能在圣上那里走动走动，替圣上分忧……”
祁忘川的声音幽幽响起，“……方大人似乎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罢？”
“啊，那是，那是！”方迪忙不迭应着声，“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我贴着门听了又听，正厅里却是出乎意料的沉默。那姓方的似乎是给了祁忘川什么东西，至于是什么，我便不清楚了。琢磨着终归是贪官与贪官之间的地下交易，我也不好此刻冲出去看个究竟。我所在意的，倒是祁忘川会怎么回应。
本以为他只是爱钱，会耍手段做生意，我认识他这么久，当真没见过这家伙压榨过百姓——用两文钱买三只大橘子那件事不算。我愿意挥别枭鹰会继续留在祁府，也多半是因为，我从心底里不觉得祁忘川是个坏人。
虽然我喜欢叫他狗官。
倘若他真的为了银子去劝慕容皇帝南巡，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就当真是看错人了。
“祁某只能说试一试。”祁忘川压了压声音，给的答案很推搪，“圣上那里我有九分把握，只是梅妃娘娘，方大人也知道，一向反对劳民伤财，所以……这八宝红珊瑚熏炉和雕纹骨刀，只怕祁某和城大人都无福享受啊……”
“方某明白，明白。”方迪接口倒是很快，“祁大人，城大人都说是自己人了，送自己人点小玩意，难道还求什么回报不成？哈，哈哈——”
“方大人真是太客气了，哈哈——”
“多谢方大人抬爱。”
待那姓方的前脚一走，我便狠狠踹开了偏厅的门，忙不迭地嚷开，“祁大人今儿又得了什么好东西呀，该不会是为了区区几百两银子就要上那家伙的贼船吧？那您也太有骨气了！”阿飞见我忙着开火，只得无奈朝祁忘川笑了一笑，挥手带了三蘑菇出去。
很好，偌大的祁府正堂之内，只留下我和他两个人。
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探讨“为官之道”这个极其深奥的问题。
祁忘川并不生气，扯了扯领口，自顾自扇着风，另只手招呼了我过去坐，“弯弯过来~”
又是这该死的口气，像极了在唤一只小狗。呃，是我不对，“弯弯”二字本来就是他曾经养过的小狗的名字。
“干嘛？”心里堵着，我还是乖乖坐在了他的对面——能坐着绝对不要站着，能吃着绝对不要看着，这也是林第八的处事原则之一。只是当我的眼睛瞥见了桌上的东西，时间便在此刻定格，再也顾不得其他了：八宝红珊瑚熏炉和雕纹骨刀。
用整个红珊瑚雕刻而成的熏香炉在翡翠托盘之上，流转着奇异的光泽，宛若娇艳的花朵，炉壁上镂空出蛟龙和鸾凤的文案，刀工之细致精巧，令人惊叹不已；而那柄雕纹骨刀，似乎是用象牙雕制，刀鞘之外镶嵌数颗玲珑剔透的鹅黄猫眼石，熠熠生辉，虽不如玄铁锋利实用，可在那些附庸风雅的达官贵人眼中，却是一等一的用来显露身份的配饰。
我咽了咽口水，连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了，“这，这些……这些都是那方，方什么的来着给你，你的？”
祁忘川笑着点头，“怎么样，这两件东西可不止你说的区区百十两银子吧？”
“确实。”我怯怯应了声，越看越觉得眼炫，“少说也值好几千两了……”
“好几千两？弯弯还真是看得起本官啊……”他歪了头，随手托起那八宝红珊瑚熏炉，正色道，“光这东西，就值一万五千两白银，足足抵得上荆州百姓一年的税收！呵，说起来我与这香炉也算有缘，已经是第三次进我祁府的门了……”
“诶？此话怎讲，难不成你还将这些宝贝卖了不成？”按方才他收方迪的贿赂时游刃有余的神态来看，绝对不是第一次。也就是说，祁忘川这家伙家里藏的宝贝，远远不止这些。可破落如祁府，我心里纳闷，环顾了正厅四周，除了墙上悬挂的几幅画看上去值点钱意外，这里还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更不要说供着什么奇珍异宝了！我来了这么久，也从没听说祁府里有什么能藏宝贝的暗间，难不成爱钱如他，当真都把别人为了讨好他送来了宝贝统统卖了变现，兑成了银票揣在怀里？
可那家伙明明已经有那么多钱，不管是贪的还是赚的，到底都去了哪儿呢？
“卖掉，是肯定的。”祁忘川耸耸肩，将那熏炉又重新放好，一番话说得云淡风轻，“我要这些摆设东西有什么用？一不能吃而不能用的，看着就心烦……这熏炉我都托阿飞去黑市卖了两回了，一共赚了三万两，不想那些龟孙子买回去再送过来，乐此不疲……嘛，算了，反正见一次就是一万五千两雪花白银，我干嘛不要？哼……”他又看了看那雕纹骨刀，“这东西倒是头一回见，看着也不错，干脆送给阿飞好了。荆州一事他也为我们费了不少神。”
我摇了摇头：祁忘川这家伙是当真有钱。
“你一直……都这么，这么……大口气么……”我忽然有些心寒。正如他所说，那样一个熏炉，就值荆州百姓一年的税收，在他们做官的看来，不过是礼尚往来的“小意思”，可想而知，那些送礼出手的大官小官们，到底贪了多少油脂！
他冷笑，“我只不过从那些肥羊身上刮上一小块肉而已，弯弯就已经看不过去了么？那你让方迪手底下的官员要怎么活？官官相护，一层比一层贪得凶，他们拿最百姓的钱，我拿他们的钱，又有什么错呢？即便没有我祁忘川，那些家伙也会贪得无厌，争着抢着去巴结皇帝身边的红人，一万五，一万五地送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这就是官场，这就是他们的为官之道，而且永远无法改变，你明白了么？”
我点点头，好像是顿悟了。
贪官和贪官之间，当真也有不同。
祁忘川的闲钱，好歹是凭脑子从朝廷国库里赚来的，可方迪他们的钱，是杀人放火硬生生从百姓腰包里抢来的啊！就算没有少府监祁忘川，那些贪官还是贪官，还是会千方百计搜刮民脂，填充自己的腰包，再一层层讨好着自己上面的人，好让头上的乌纱帽，稳一点，再稳一点——而那个在顶端的家伙，只不过恰好是祁忘川罢了。
他是山林里胃口最大的老虎，却从来不捕猎，只因为其他猛兽都惧怕自己，他吃的，都是狐狸捕捉来的猎物罢了。
可是这样，他就不是侩子手了么？豆花村，牛家村，还有无数个支离破碎的村庄，无数个流离失所的难民，这些就抖与他无关了么？当然不是的，祁忘川不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这些道理他都知道，或许他也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狗官，只是有些东西，他改变不了罢了。
他只是个生意人，他会的，只有敛财而已。
“那你呢，你的为官之道是什么？”我扬起脸来看他。
“赚钱。狠命的，赚钱。”
“然后呢……你不觉得，该为天下苍生做些什么吗？”
我从来没有想到会对瑞阳王朝的第一号贪官说教，做梦也会不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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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上考研班的缘故，这段时间码字有点赶，不知道是不是导致掉收藏的缘故【混蛋根本是因为大家对这货已经不抱有期待了吧啊啊啊啊啊】心情微沉重，希望以后能慢慢阳光起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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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忘川笑着点头，“怎么样，这两件东西可不止你说的区区百十两银子吧？”
“确实。”我怯怯应了声，越看越觉得眼炫，“少说也值好几千两了……”
“好几千两？弯弯还真是看得起本官啊……”他歪了头，随手托起那八宝红珊瑚熏炉，正色道，“光这东西，就值一万五千两白银，足足抵得上荆州百姓一年的税收！呵，说起来我与这香炉也算有缘，已经是第三次进我祁府的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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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个生意人，他会的，只有敛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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