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扑朔迷离待天明
目录：钓以卿心| 作者：云折烟| 类别：玄幻奇幻
“那狗官，不，不是，祁大人，祁大人就吃这些？”我瞪大了眼睛。
“是。”金针菇说得如此云淡风轻，丝毫没有骗人的意味，让我不得不去相信。
“祁府上下吃食向来简单。公子他一贯如此作风，做属下的便更不敢逾越。饭菜若是不合姑娘胃口，不如让我吩咐她们再为你做些小菜。”阿飞给自己夹了些豇豆，划了几口粥。我觉得他吃的听满足，那语气也没有骗我的感觉。
可是……总有什么让我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是啊，今早杀的那只鸡还剩下半只呢，让小玦烧好了晚上给姑娘送去吧！”香菇接了话，“我们这地方实在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和萧大侠。对了，我在后院还种了些山药，要不我去挖一些来一起炖了？”
平菇说话不方便，消去了怒容的他也点了点头表示赞成。
我却越听越糊涂，这里是堂堂祁府，怎感觉像是难民窟？有必要这般寒碜么？
“我……不劳各位大人麻烦，我觉得挺好的。”我一低头，心里琢磨着这祁府实在是有些蹊跷，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假象，想给枭鹰会留下一个好印象，方便实施下一步的招安计划？我实在是无法参透朝廷这些家伙的想法，但是如今看来，也只有这理由可以说得通——萧霁行不通，我自然成了他们拉拢的对象。
既然是有备而来，我又怎么能拆穿？不如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说话间给祁忘川送饭的侍女小玦已经回来，似乎是一路小跑，脸色红扑扑的，还未进屋便忙不迭地唤道，“城大人，主子说要妞过去陪着才肯吃……”
“噗——”我口中的粥一不小心喷了出来，昭然铺了身前的桌上，白花花一片，惹得他们不约而同望着我——我永远记得那种目光，就像看猴子一样。
太失态了！
可是那小玦一句话，实在是很震撼，不过是吃个饭，也要妞儿陪着么？他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么？放屁！这清廉正义的戏码还没演完呐，狐狸尾巴就彻底露出来了——这祁忘川不仅是个贪官，还是个淫贼，而且是男女通吃的那种！
“老天！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正常一点？！”阿飞无奈一抚额，眨眼示意香菇，香菇便起身走进里间，很快提了那只红鹦鹉出来。那鸟儿吱吱喳喳地叫唤，模样欢快得很。香菇将笼子交给小玦，“喏，拿好。”
“诶？”我一头雾水，眼睛不离那红鹦鹉，“这，祁大人不是要找，呃，找妞么？”
小玦接过立架，用手指逗了逗鹦鹉，笑道，“对啊，这鹦鹉就叫‘妞儿’啦！主子可喜欢它呢，天天教它说话。只可惜，咱家妞儿是个硬骨头，到现在也没学会几句，枉费了主子一番心意，嘻嘻。”
我总算明白了初入祁府时自己的思想有多么龌龊，脊背上不由一阵恶寒：妞儿，来给爷叫一个……
香菇也随了她笑，丝毫没有因为她一个下人多说了几句话而责备她，反倒是客客气气提醒道，“快送过去吧。”小玦刚走了几步，想起什么似的转身朝我眨眨眼，“主子还说要请林姑娘用膳完毕后过去一趟。”
阿飞点点头，“你先过去吧，林姑娘她……”
“我吃好了，我现在就过去。”离了惨不忍睹的桌子，我的手随意在衣服上擦了一擦，便跟了小玦走——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会一会那个祁忘川，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慎得慌。不过更重要得是，刚才一口粥喷得太多，碗里也有不少，我实在没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吐出来的东西再吃回去。
自从莫名其妙进了这祁府，倒霉出丑的事还不够多么？我默念着萧霁的名字，希望以此来增添自己的勇气。
和白天时一个样，我和小玦这一路也没遇上几个人影。我便有意无意地问她些话：比如祁府上上下下多少人？为什么蘑菇们都称呼阿飞为“城大人”？那些蘑菇又都是什么来历？阿飞为什么叫祁忘川“公子”，和蘑菇们不一样？
“祁府佣人不多，除了我与小琚两个丫鬟以外，便只剩下香菇平菇和金针菇大哥了。主子说人太多了看着眼杂，养着那么多人也费钱，别看祁府这么大，都没什么人打理哦！所以好多房间都空着没人住……”小玦是个生性快活的丫头，丝毫没有把我当外人，喳喳喳说个不停，像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麻雀。“哦，对了，还有个账房孙先生，可是他年事已高，前些天摔坏了腿脚，主子想送他回乡养老呢！唉，这祁府的人又要少了……”
我嗯了一声，冷眼看她抱着名唤“妞儿”的鹦鹉转了个圈。
“城大人就是城大人呀，瑞阳王朝右将军城飞花，便是他啦！我们自然要喊一声大人的。城大人和主子从小便结识，听说是被祁老爷收养的孤儿，曾经是主子的伴读。现在虽同朝为官，可一直还叫主子‘公子’。至于香菇平菇和金针菇大哥，都可以算是主子的门下宾客，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来历——林姑娘别看这祁府没有家丁，有蘑菇大哥们做事，一个要顶好几个呢！多少钱都请不来，嘻嘻。”
瑞阳王朝除却了分拥权力的国子监，少府监，将作监，军器监和都水监五监以外，慕容清还封了守卫皇都福业城的左右二将军，分别是左将军步杀机和右将军城飞花。相传步将军为人耿直，不屑与贪官祁忘川常年混迹的城飞花共事，便被不少暗中想讨好祁忘川的官员排挤，如今只负责慕容家族春秋狩猎的事宜，而巡守皇城的重任，全数落在了城飞花肩上。
这真是中了他们的下怀。
常年不喜上朝的少府监，行踪诡秘的右将军，这两个丝毫没有官架子又不常露脸的家伙，不穿官服走在大街上，根本不会引人注目。本来是街头巷尾说书先生嘴里的段子，没想到如今居然见到了本尊。更可笑的是，堂堂右将军会一口一个“我家公子”来狗皮街的林氏铁器买夜壶——虽然是为了找我“看货”打幌子。可是这种设定，实在是令我不能理解。
总有点……霸气外露中又带着些二了吧唧的……感觉。
也难怪那日我领着兰子君和南征钻狗洞会被蘑菇们撞见，还好死不死被羁押到祁府。
“虽然你这么说，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抬头看看有些掉漆的回廊拱顶，“祁大人乃是本朝少府监，位居一品，阿飞大人也算是个二品武官，一年俸禄加起来怎么说也有三百两白银，除了这宅子，怎至于吃住这般潦倒？再说了，少府监掌握皇室起居事宜，中途难免有地方官员贿赂……”
“那些都是讹传，是讹传！”小玦听了我说的话，柳眉一挑，忿然打断我的话，“主子可是顶顶好的人，才不是什么贪官污吏！他的俸禄每年都留给家里置办东西，就算加上城大人的，这么大宅子这么多号人也根本不够嘛！根本就没有什么……贿赂……就没有嘛……”
她的声音渐渐小下去，人也转身不再看我。
我快步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想她一定是不愿意接受自己主子是个被万人唾弃的贪官，所以才说出这些话来的。俗话说的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这祁忘川一人失道，周围的随从下人，也都不能再做人了。
也就是说，有朝一日，他们都是我的敌人。
我必须要有这种觉悟。
“到了，劳烦林姑娘送进去罢。”小玦将红鹦鹉连同立架往我怀里一推，就再也没与我说话了。我撇了撇嘴，看起来我若想在这祁府里活得久一些，这狗官，还当真骂不得。
“是。”金针菇说得如此云淡风轻，丝毫没有骗人的意味，让我不得不去相信。
“祁府上下吃食向来简单。公子他一贯如此作风，做属下的便更不敢逾越。饭菜若是不合姑娘胃口，不如让我吩咐她们再为你做些小菜。”阿飞给自己夹了些豇豆，划了几口粥。我觉得他吃的听满足，那语气也没有骗我的感觉。
可是……总有什么让我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是啊，今早杀的那只鸡还剩下半只呢，让小玦烧好了晚上给姑娘送去吧！”香菇接了话，“我们这地方实在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和萧大侠。对了，我在后院还种了些山药，要不我去挖一些来一起炖了？”
平菇说话不方便，消去了怒容的他也点了点头表示赞成。
我却越听越糊涂，这里是堂堂祁府，怎感觉像是难民窟？有必要这般寒碜么？
“我……不劳各位大人麻烦，我觉得挺好的。”我一低头，心里琢磨着这祁府实在是有些蹊跷，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假象，想给枭鹰会留下一个好印象，方便实施下一步的招安计划？我实在是无法参透朝廷这些家伙的想法，但是如今看来，也只有这理由可以说得通——萧霁行不通，我自然成了他们拉拢的对象。
既然是有备而来，我又怎么能拆穿？不如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说话间给祁忘川送饭的侍女小玦已经回来，似乎是一路小跑，脸色红扑扑的，还未进屋便忙不迭地唤道，“城大人，主子说要妞过去陪着才肯吃……”
“噗——”我口中的粥一不小心喷了出来，昭然铺了身前的桌上，白花花一片，惹得他们不约而同望着我——我永远记得那种目光，就像看猴子一样。
太失态了！
可是那小玦一句话，实在是很震撼，不过是吃个饭，也要妞儿陪着么？他不是对女人不感兴趣么？放屁！这清廉正义的戏码还没演完呐，狐狸尾巴就彻底露出来了——这祁忘川不仅是个贪官，还是个淫贼，而且是男女通吃的那种！
“老天！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正常一点？！”阿飞无奈一抚额，眨眼示意香菇，香菇便起身走进里间，很快提了那只红鹦鹉出来。那鸟儿吱吱喳喳地叫唤，模样欢快得很。香菇将笼子交给小玦，“喏，拿好。”
“诶？”我一头雾水，眼睛不离那红鹦鹉，“这，祁大人不是要找，呃，找妞么？”
小玦接过立架，用手指逗了逗鹦鹉，笑道，“对啊，这鹦鹉就叫‘妞儿’啦！主子可喜欢它呢，天天教它说话。只可惜，咱家妞儿是个硬骨头，到现在也没学会几句，枉费了主子一番心意，嘻嘻。”
我总算明白了初入祁府时自己的思想有多么龌龊，脊背上不由一阵恶寒：妞儿，来给爷叫一个……
香菇也随了她笑，丝毫没有因为她一个下人多说了几句话而责备她，反倒是客客气气提醒道，“快送过去吧。”小玦刚走了几步，想起什么似的转身朝我眨眨眼，“主子还说要请林姑娘用膳完毕后过去一趟。”
阿飞点点头，“你先过去吧，林姑娘她……”
“我吃好了，我现在就过去。”离了惨不忍睹的桌子，我的手随意在衣服上擦了一擦，便跟了小玦走——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会一会那个祁忘川，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慎得慌。不过更重要得是，刚才一口粥喷得太多，碗里也有不少，我实在没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吐出来的东西再吃回去。
自从莫名其妙进了这祁府，倒霉出丑的事还不够多么？我默念着萧霁的名字，希望以此来增添自己的勇气。
和白天时一个样，我和小玦这一路也没遇上几个人影。我便有意无意地问她些话：比如祁府上上下下多少人？为什么蘑菇们都称呼阿飞为“城大人”？那些蘑菇又都是什么来历？阿飞为什么叫祁忘川“公子”，和蘑菇们不一样？
“祁府佣人不多，除了我与小琚两个丫鬟以外，便只剩下香菇平菇和金针菇大哥了。主子说人太多了看着眼杂，养着那么多人也费钱，别看祁府这么大，都没什么人打理哦！所以好多房间都空着没人住……”小玦是个生性快活的丫头，丝毫没有把我当外人，喳喳喳说个不停，像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麻雀。“哦，对了，还有个账房孙先生，可是他年事已高，前些天摔坏了腿脚，主子想送他回乡养老呢！唉，这祁府的人又要少了……”
我嗯了一声，冷眼看她抱着名唤“妞儿”的鹦鹉转了个圈。
“城大人就是城大人呀，瑞阳王朝右将军城飞花，便是他啦！我们自然要喊一声大人的。城大人和主子从小便结识，听说是被祁老爷收养的孤儿，曾经是主子的伴读。现在虽同朝为官，可一直还叫主子‘公子’。至于香菇平菇和金针菇大哥，都可以算是主子的门下宾客，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来历——林姑娘别看这祁府没有家丁，有蘑菇大哥们做事，一个要顶好几个呢！多少钱都请不来，嘻嘻。”
瑞阳王朝除却了分拥权力的国子监，少府监，将作监，军器监和都水监五监以外，慕容清还封了守卫皇都福业城的左右二将军，分别是左将军步杀机和右将军城飞花。相传步将军为人耿直，不屑与贪官祁忘川常年混迹的城飞花共事，便被不少暗中想讨好祁忘川的官员排挤，如今只负责慕容家族春秋狩猎的事宜，而巡守皇城的重任，全数落在了城飞花肩上。
这真是中了他们的下怀。
常年不喜上朝的少府监，行踪诡秘的右将军，这两个丝毫没有官架子又不常露脸的家伙，不穿官服走在大街上，根本不会引人注目。本来是街头巷尾说书先生嘴里的段子，没想到如今居然见到了本尊。更可笑的是，堂堂右将军会一口一个“我家公子”来狗皮街的林氏铁器买夜壶——虽然是为了找我“看货”打幌子。可是这种设定，实在是令我不能理解。
总有点……霸气外露中又带着些二了吧唧的……感觉。
也难怪那日我领着兰子君和南征钻狗洞会被蘑菇们撞见，还好死不死被羁押到祁府。
“虽然你这么说，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抬头看看有些掉漆的回廊拱顶，“祁大人乃是本朝少府监，位居一品，阿飞大人也算是个二品武官，一年俸禄加起来怎么说也有三百两白银，除了这宅子，怎至于吃住这般潦倒？再说了，少府监掌握皇室起居事宜，中途难免有地方官员贿赂……”
“那些都是讹传，是讹传！”小玦听了我说的话，柳眉一挑，忿然打断我的话，“主子可是顶顶好的人，才不是什么贪官污吏！他的俸禄每年都留给家里置办东西，就算加上城大人的，这么大宅子这么多号人也根本不够嘛！根本就没有什么……贿赂……就没有嘛……”
她的声音渐渐小下去，人也转身不再看我。
我快步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想她一定是不愿意接受自己主子是个被万人唾弃的贪官，所以才说出这些话来的。俗话说的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这祁忘川一人失道，周围的随从下人，也都不能再做人了。
也就是说，有朝一日，他们都是我的敌人。
我必须要有这种觉悟。
“到了，劳烦林姑娘送进去罢。”小玦将红鹦鹉连同立架往我怀里一推，就再也没与我说话了。我撇了撇嘴，看起来我若想在这祁府里活得久一些，这狗官，还当真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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