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节：第 一 辑 没有信仰，可能会有自由吗？(27)

    人的生命又何其尊贵。还是如帕斯卡所言：“人是一根会思想的芦苇。纵使宇宙毁灭了他，人却比置他于死地的宇宙高贵得多，因为他知道自己终将死亡，也知道宇宙比自己更有优势，然而宇宙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一根芦苇也好，一根会思想的芦苇也好，说到底，生命终究还是脆弱的，有限的。我们根本不晓得下一个片刻里将会发生什么。因为这个世界并不在我们手里。这个世界在创造者手里。现在的事，将来的事，都在他的手里。

    就如《创世记》所记载的，上帝的安息没有终结的时候，从那时一直延续到了这时。那么，只要我们肯，我们就可以进入他的安息，就在此时，就在此地。

    我们总以为还有很多时间。因为一天有12个小时，一年有365天。但是我们却从没想过：一天有12个小时，却只有12个小时。一年有365天，却只有365天。也就是说，我们拥有充分的时间，却并没有多余的时间。

    现在，我站在2008年的年尾，怀着对2009年的确信，实际上，是站在此岸，怀着对彼岸的确信，我想对每一个寻找的灵魂说：我最亲爱的朋友，斧头已经放在树根上了，我们再也没有时间可以慢慢来，让我们趁着今天的时候，趁着今天的时候，就开口说：我们在天上的父……

    2008.12.30

    没有信仰，可能会有自由吗？

    生活要继续，但人生终究是平凡的。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觉得，在哪里过日子都一样。如果人生只是过日子；如果灵魂不能超越**所在的处境。

    昨天下午，侄女来跟我道别，我就跟她说了这么一句话。她刚从武汉大学商学院毕业，要去上海工作了。

    但是，年轻的时候，我们不这么想。我们想去更大的城市，想去更远的国度。就像我的女儿，一定要去国外读书，先去英国读本科，再去美国读硕士。哪怕千辛万苦，也在所不辞。

    在哪里都一样吗？侄女望着我的眼睛。这话听起来是问询，其实是否定。

    对我来说是，对你来说不是。我笑道。

    是的，到了我这个年纪，无论生活看起来是怎样的优裕，或是美满，都会忍不住地想：人活着，如果只是物质生活，甚至只是精神生活，而没有超越本性的灵性生活，那一定是不够的。

    因为生命的真实光景乃是：看起来充实，其实是虚空的；看起来富裕，其实是贫乏的；看起来满足，其实是饥渴的；看起来自由，其实是被捆锁的。以为自己正走在一条正确的路上，其实正通往绝境。我们虽然活在21世纪，但依然是上帝的先知所指出的那种人：“你们听是听，但不明白；看是看，却不理解。”

    我的朋友，因为我们自己的盲目，或因为我们自己的选择，一个原本尊贵的生命，却要卑贱地，从起初走到末后，最后变成灰烬，或是走进土里，被死亡永久束缚，失去自由，成为永恒黑夜里的一个流浪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