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自囚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听禅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听禅

目录:自囚| 作者:双木蓝| 类别:玄幻奇幻

    (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高则景稀,这山巅处除却这锁云亭,便只有烟雨楼,蝴蝶寺和电视塔台三处。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烟雨楼取“多少楼台烟雨中”之意,蝴蝶寺也是依山而名,倒是不搞脑子。

    四人在烟雨楼上吹着山风,看底下云蒸雾绕,倒是惬意的很。那檐角上的风铃“叮铃铃”脆响着,风在里面打着转,可是它不愿出来,出来,那声响便歇了。

    也不知站了多久,只记得四围的野景在眼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沿着那圆廊绕一圈也只碰到自己这一拨人了。石蓝便提议去蝴蝶寺看看。三人应允。

    下了楼,踏上百米外的青石道路。青簇绿拥的,抬眼只有巴掌宽的灰蒙的天,有些阴森。一路挑着岔道,行了有十来分钟,前面陡然开朗。这是一片空地,铺了石砖,两片竹林向中间聚拢而来,到石砖尽处,那竹尖低垂,形成一道拱门。围墙和镇守的石狮隐在竹阴里。那门作了“小”,修的不****严,只有些斑驳的红漆透出来。

    “这是侧门。”石蓝说声,当先迈步进去。余者虽也来过古寺,但都是正门进正门出,及不上他老江湖,当下跟上。

    进到院里,眼里清一色红砖黑瓦,却是僧舍。七拐八绕了一通,张晓三人都有一股子郁闷:让路盲带路,果真失策啊!好容易见了天王殿,几人竟有一种羁鸟归旧林的感觉,知道是被石蓝坑得惨了。张晓当先冲进去,敬了少先队礼,心下默祷:“神啊,赐丫个GPS吧!”

    天王殿并未驻足多久,捐了些钱便出来了。后门出去便是一道拱桥,桥下一潭死水,两边各有一个石鲤墩子,石鲤周身水下明晃晃的一层硬币。一角的,五角的,一元的不等观。张晓不忿接连破财,提议拿鹅卵石去投。三人大骂他缺德。

    而后,石蓝三人换了一元硬币来投,只当作个善缘。见张晓当真在水边取了卵石,都是一脸苦笑。一注投完,石蓝和清扬各进两个,雨亭进了四枚,张晓则每投必中。惹来三道白眼。

    “嘿嘿,丫的这回准得消化不良!”张晓笑着掂量着手里鸡蛋大小的一块卵石,继道:“乖乖,这个带劲,可别卡住了啊……”话毕,劲力一放,手中石子直直向那大张的鲤口飞去。没有跳动,滚落,直接死死地卡在石鲤的口中。

    石蓝三人眼睛瞪圆,见四处无人,急急拉了张晓就跑。

    张晓笑道:“想我佛食米,尚且一日三粒,这畜生却日进斗金,尸位素餐,好没道理!我封了它嘴,是助它潜心修行,早日登仙,丫该谢我才是!”嘴上虽犟,还是任人拉着退出去了。

    石蓝来此,本是为了明洁那张签纸,此时见天色渐晚,不愿多做耽留。当下向三人略作解释,欲只身去那偏殿。张晓道:“听闻那偏殿不是人人可入,门前两道坎你有把握么?”

    石蓝脸上淡淡:“没有,大不了落水!”张晓道:“我也凑趣走一遭,听说里面换了主事,倒想见见是怎样大德。”石蓝颔首,望向清扬和雨亭。雨亭道:“先去看看,再做打算!”清扬无话。当下张晓引路,向那偏殿去。

    偏殿不如正殿坐有三世佛,只有释迦一尊金身在此。然而,自年前换了主事,新主事便从未在正殿出面,参禅悟道却都是在这偏殿里。门外设了两坎,过其一者便可入殿听聆,而一天接待也不过九数。虽然门可罗雀,可相传但凡得进,出来后必大有精进。前市委书记虔心礼佛,体恤民情,后因政绩突出而升任,传言便与在此闻道有关。

    四人过了石桥,行到院里,便遥见高槛封锁,宝刹庄严,一股圣洁之气逼面而来。石蓝并不凝神去看那高阁宝刹的布局构筑,只把眼定定望着门前柱子上一溜金漆大字:冷眼横空天下事,事事非心。

    清扬走过来,站到他身侧,道:“这联子出的好!是心非心一向是佛家论点,身在此牢,限于一家看‘法’,把楹联布众,一人得解,便千人得道,这和尚心气倒宽;再者,非心成‘悲’,继‘冷’‘空’之后,佛理暗藏。依我看,比之‘此木为柴’、‘因火为烟’又高一筹!你……”石蓝知她意思,笑道:“我解不了!”说着,指了指面前池水,“不是还有一局么?”那池子里本是活水,可西侧中流却为石阀所截,便断流成了死水,池子里站了木桩,种了荷花,加之落了花瓣树叶,便见不得底了。池边立着个牌子,写道:此身前去莫丈量,青云底下有浮桩。失足落水,概不担当。

    石蓝久未上山来,对那木桩不明虚实,但见其横栽竖垛,除却入局、踏岸的十二桩,却是成个“困”字。他眉头皱起,寻思道:我有时钻了牛角,不得出路,算是圆滑不足,但佛重‘一心’,既是听禅,便遵照本心吧。当下便要迈步。张晓却伸臂拦下他,道:“我给你探探路去,记好了!”话毕,身子一倾,从“困”字封口的一端踏上木桩,左一脚,右一脚,坦荡而行,然而,半边“困”字大体走完却也不见落水。落到实处,他叫道:“好了,前车不覆,你看着办吧!”雨亭回道:“你小子又踩狗屎了!”石蓝却是心下一动,嘴角慢慢勾起了弧线。当下,也不循张晓旧辙,自按旧法而行,从“困”的最中一竖落脚,直直过去。雨亭看得有些担忧:晚上还要露营,这要是落下去,没有衣服换,可怎么是好!转眼见清扬幽幽笑着看他行去,全没有担心的情状,便问:“难不成你也知道怎么走?看你一点都不上心!”清扬笑道:“这些桩全是实的,自然不会落水。”

    “什么?”雨亭恨道,“难怪和尚没毛,尽想这等下作的法子!”

    清扬知她单纯,喜怒直白,拍拍她肩道:“也不是这和尚狡猾,你瞧这木桩形如‘困’字,声言暗布浮桩,失则落水,实是诱人自困,叫人止步于此!算起来,这一局可比那联子困难些!”见石蓝果然安然踏到对岸,正招呼着让她们过去,清扬扬声道:“我去附近逛逛,你们出来时知会一声!”又对雨亭道:“你去吧,难得进去,求一注签也是好的。”雨亭道:“谁要求签!还是陪你吧……”清扬刮了刮她脸,笑,“口不对心哦……”雨亭道:“好啦,我说真的!再说,那签上题诗咱们也能干,那解词,多是有病送药,无病补身,咱也凑合着。求神不如求己,我不去!”清扬无奈,便向对面道:“盼两位开了灵智!”说完,拉了雨亭就走。张晓一听被骂了“笨蛋”,正要跳脚,那朱门突然“吱呀”一声露出一道缝来,隐隐有金光透出,待门大开才见得是释迦金身。两人上阶入殿,第一眼便见佛像头顶后方竟然架了一间小屋。那小屋依着墙壁而建,主体架在两根巨大的木椽上,木椽一端捅破了石壁,另一端却是搭在释迦肩上……

    佛祖抬轿……

    张晓咽了口口水,拉了拉石蓝,道:“敢在佛祖头上盖房!这和尚好大的气魄!”石蓝也自震惊着,他知道释家为破除心障,烧佛、唾佛自不在少,可现今见这阵仗,还是忍不住暗暗心惊。待张晓拉他,回过神来哭笑不得,“果然是‘想比巨人高,踩着肩膀跳’!”

    张晓也道:“长见识!”

    正这时,朗朗一声佛号响起,嗡嗡的回响在整个大殿:一切烦恼业障,本来空寂;一切因果,皆如梦幻;无三界可出,无菩提可求;人与非人,性相平等;大道虚旷,绝思绝虑。

    二人听那声音温婉亲和,却自有一股威压,忙四处寻找声音来源。可所见只有一个中年和尚端坐解签台后,嘴唇却不见动。张晓汗道:“腹语?太不靠谱了吧!”石蓝也觉得蹊跷,盯住那和尚不放,想要看出点端倪。

    “往哪看呢?”二人正凝神一处,被这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待听得声音是从上方小屋里传出,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郁闷。只见一个黄袍老僧施施然从小屋走出,足尖在椽木上一点,轻飘飘落下来,模样甚是潇洒。那木头滚圆,搭在佛肩上,却是不动。

    二人瞧得佩服,齐躬身道:“大师。”

    老僧上前合十道:“施主过誉了。贫僧参禅数年,于佛理所识不得皮毛,反之,疑窦囤积,心障见深,故此才门前设局,望高人点化。说来惭愧!”

    石蓝道:“大师过谦了。”

    老僧在佛前的蒲团上坐下,见他二人垂手站着,便指了指另一处蒲团,“请坐。”石蓝张晓尴尬不动。老僧笑道:“实不相瞒,今日入殿的已有八人,大衍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张姓施主,你此来即是个变数!”石蓝二人都是一惊。张晓道:“师父如何知我姓氏?”老僧却自摇头不语。张晓想到一些大德高僧可观前生、知后世,也就不再奇怪,听出老僧意欲和石蓝单独对话,便行一礼,四壁转悠去了。

    老僧望他背影点了点头,看着石蓝叹道:“事事非心事事悲!我瞧你二人一个圆滑知世,一个执念不改,却都能够来此,算是万法归一……可一归何处?前有‘青州布衫’一说可供求鉴,可法无常法,道无常道,老僧我却未入理啊……”

    石蓝道:“佛祖面前,不敢妄言。”

    老僧眼睛一亮,知他有话,便道:“佛说法理,而非宗教,你但说无妨!”

    石蓝点头,说:“万法归一,路便越走越窄,何不一生万法,自宽道路?大师既明自困之理,又何必更困?”

    老僧抚掌大笑,“说的好!哈哈,说的好!”笑毕,又道:“我瞧你心结已解,却何故又生一桩?”

    石蓝笑道:“大师通透,小子也不瞒你!谁怜白发江湖上,一枕孤寒老病中!万望指教。”老僧道:“自古英雄多落寞,红尘看破已蹉跎!求之不得,不必自苦!”又摇头笑道:“此结你已解了,却来诓我!”

    石蓝嘿嘿笑着,“大师既然知道我问什么,不要笑话,还望一并解了才是。”老僧道:“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有病送药,无病补身,我佛慈悲,从不绝人念想!”

    石蓝道:“若是妄想又该如何?”老僧道:“无妄之妄!”

    石蓝细细品味,老僧却已身起,大袖一洒,便向门外走去:“鸡鸣狗吠,法缘自然,循身执法,出入万端。”

    张晓见老僧要走,忙从重重经幡处转出来,喊道:“师父,也赠我一谏!”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无谏给你!”声音渐袅,隐没于日落后的群岚。

    石蓝回过神来,苦笑道:“还是叫老和尚算计了!”说时,依旧去解签台,把明洁签上那首题诗告诉那中年和尚听。那和尚识得是出自此处,便道:“中签!诚心诚意,诸般顺利;繁华褪尽,先凶后吉。”石蓝道:“师父,此签可能这么解:水中捞月,镜里搏花。无望之欲,得褪方生。作下签解?”中年和尚看了他一眼,终于道:“也可!”石蓝心道:果然如此!合十谢过。便与张晓出门而去。

    张晓犹自撇嘴道:“老和尚够狠,为支开我,连道门之说都用上了!我若是变数,丫就是异数!”

    石蓝却只笑道:“谢啦!”张晓知道他说自己踩桩,替他作基一事,挠挠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老和尚偷文盗句敷衍我,呃——走吧,来短信了,催着生火做饭呢!”联系上雨亭和清扬,便赶去大队集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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