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神奇小子王小豹

    王小豹没有按照老师的给的位置站在墙根，而是自由的踢起球来。初中一年级的四个班的老师同时去来，停在门口看王小豹。王小豹用脚掂球，然后弹到头上，用头掂，动作潇洒。郭老师喊：“王小豹，让你站在这里。”王小豹不听，把头上的球往后一顶，弯腰来了个倒挂金钩，球本来要垂直上去再垂直下来，不料球偏了飞向2班的窗户，只听啪的一声响，窗玻璃碎了。2班的学生啊的一声炸了锅，全跑出来看。3班的学生也跑出来许多，看发生了什么事。郭老师急了喊：“什么学生，开除。”黑丫过去把球捡起来，递给王小豹说：“还不回班里去。”王小豹抱着球往3班里走，郭老师上去挡住说：“你被开除了。”王小豹说：“你没资格。”郭老师气得直咬牙，拽住王小豹的衣服说：“走，找校长去。”王小豹不让拽，郭老师一个人还真拽不动。郭老师叫几个大个男同学过来，一块把王小豹抬起来，往校长办公室去。学生们都跟着，郭老师喊：“你们回教室上课。”学生们嘻笑着，只有黑丫抹着眼泪，不知怎么办。校长见抬进一个死抱着足球的学生，不知怎么回事，听郭老师讲，也生气说：“今天刚开学你就迟到，不但不听老师的话，还守着老师打破玻璃，没见过你这样的学生。你是来上学的，不是来踢球的。回去让你的家长来，不然开除。”王小豹二话不说，跑回3班。背上自已的书包，出了教室。踢上球家走了。

    王小豹的娘说：“豹子，中午不是在学校吃饭吗？怎么回来了。”王小豹说：“放假了。”王小豹的娘下楼找黑丫。黑丫没回来，王小豹的娘上楼便打王小豹的头说：“你敢旷课，我打死你。”王小豹说：“老师不让我踢球，我不上了。”王小豹的娘说：“踢球，球，球，球，又是球惹的祸。你气死俺了。”傍晚，黑丫上楼把事情说了。王小豹的娘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上王小豹的屋把球抱出来，跑进厨房，把球放在菜墩上，拿起菜刀就剁，球不是西瓜，赶上菜刀钝点，菜刀弹起来，球跑了。王小豹的娘剁掉到地上的球。球上只留了个白印，球还是跑。王小豹进来，哭着抢球，趴在球上。王小豹的娘手里的菜刀旋在空中，怕剁着王小豹。黑丫也哭，说：“大娘。球就是王小豹的命。”王小豹的娘说：“命，小孩知道啥是命。”黑丫说：“命就是。豹子哥没有球就活不成。他自己说的。”王小豹的娘说：“都别哭了，明天赔学校的玻璃钱去。”又说：“王小豹。都是你爹惯的。”

    一大清早，王小豹的娘驮着王小豹去学校，王小豹坐在后座上，怀里还是抱着他的球。校长见王小豹还抱着球笑了，说：“挺执着的。”王小豹的娘一个劲地赔不事，说：“是赔钱呀，还是赔玻璃呀。”校长说：“玻璃安好了，不用赔，让你过来，是让你好好管管孩子。”王小豹的娘说：“管，一定管。”校长说：“王小豹，学校是学习的，不是踢球的。”王小豹说：“俺喜欢踢球。”校长说：“你走偏锋，踢球可以上足球学校。”王小豹说：“上不起。以后俺只在下课踢。”校长说：“下课也不能踢，上体育课你可以踢。”王小豹的娘拧王小豹的耳朵说：“什么时候也不能踢，光抱着还不行。”校长叹了一口气说：“行了，回去上课吧。”

    郭老师见王小豹仍抱着球回来说：“没出息。”

    郭老师是3班的班主任，只要王小豹不闹事，学好学坏他不管了。郭老师把王小豹当典型拿来批判：“一个上学离不开球的人是长不大的人，就象婴儿离不开奶嘴一样。王小豹你把球放到桌子下面好吗？看到桌子上摆着球我就来气，球不是正事，那是拿来玩的，上学要靠书而不是球，书知道吗？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球是什么？我光知道屎克郎才滚球呢，中国人口多吧，只有11人踢球，有你的份吗？我们这里出过北大、清华的学生，还从来没出来过靠球吃饭的人。要学习，要读书，才有前途。”王小豹听着，嘴却发出音：“踢球也有饭吃。”郭老师听到了说：“王小豹站起来，今天中午不要到食堂打饭吃，抱着球啃吧。”王小豹站起来说：“老师，教书的人吃书的话，俺就啃球。”郭老师的脸红了，他无话以对，摆摆手说：“你坐下吧。”心中嘀咕：随你吧。被踢的大个同桌早用画笔在桌子中间画了一道线，不让王小豹的书本越过线，书越过一个小角，大个同桌还用手推过去。一下课，王小豹用袄袖子把画笔线擦掉，弄了一袄袖子花，说：“再画线，踢死你。”大个同桌坐在没动，握紧掌头，眼瞪着王小豹不出声。王小豹不理大个同桌，抱着球出去了。王小豹不在课间乱踢了，跑到一边掂球玩。没几天王小豹便熟悉了学校的环境，初一最前一排四个班，初二第二排四个班，初三第三排四个班。后面老师的办公室，初三学生寝室。食堂在最西边。食堂前面有一棵粗壮的杨树，吃饭时，王小豹便挤到杨树下，和一圈学生靠着树端着饭盒吃饭。王小豹最喜欢的地是操场。第四节自习课便到操场玩，大个同桌玩篮球，玩得是学校的球。一帮学生组成两队，各班级的都有，刚子防守大个同桌，大个同桌投3分未进，刚子很活跃，抢到板。王小豹找不到足球场地，他自已在旁边的空地上踢，没有一个人和他抢。王小豹从来没有这样的失落，同样的球，足球受到冷落。大个同桌歇着的时候，看到王小豹一个人踢球，趟着尘土，对队友们说：“在土窝踢球，踢出个屁。”刚子说：“俺村的，足球豹。”大个同桌笑着说：“脑子暴了吧。”

    王小豹不管乱风下雨都是骑车子上下学，车子前筐里放着足球，后座上夹着书包。有一天，王小豹到学校把车子撑好，发现后座的书包不见了。他骑着车子往回找，找到家口门口也没有找到，他没进家门，又骑回学校。王小豹迟到了，上课的是第一次见面的女老师，教英语，女老师不象郭老师讨厌王小豹，见王小豹在外面喊报告，便让他进来。大个同桌见王小豹没带书包，只抱着个球，把自已的书本拿得远远的，生怕王小豹借看。王小豹没有书没有本没有笔，女老师让王小豹读一下刚学几句话。王小豹站起来发愣，读黑板上的句子。同学们都笑着看他，大个同桌站起来说：“老师，王小豹光有球，没书。”女老师问：“书呢？”王小豹说：“丢了。”女老师又问：“球怎么没丢？”王小豹说：“球在车前面，书包在车后面。”女老师说：“球重要，书包重要呀？”王小豹说：“球贵。”王小豹不理解同学们的笑声，重复说：“球真贵。”女老师哭笑不得，用英语说：“silly。”王小豹三天没有学习好，他买到新本新笔，买不到新的课本，找人到县城买也没有。左借右借才借齐。王小豹不在乎，心想，球在就行。

    期末考试，王小豹考了全年级第一，倒数。这不影响他升级。六月份放麦假，王大虎回家收麦，开着三轮车拉着王小豹。天刚上午，火毒的日照得麦子焦黄，麦芒象针，刺绣一片片熟透的麦田随波飘浮，一辆红色的联合收割机上下画道，留下明亮的麦茬。王大虎把车停在树荫下排队等着收割自家的麦子。方田道不宽，只能过两排车。收割机来到地头，是谁家的麦田谁家的车进，把麦粒倒入车内，车满，另一辆车进来帮忙，送一趟再回来，依次类推。王大虎排的挺远，前面还有6辆车，王小豹坐不住，跳下车，抱着球到空着的麦茬地，踢起球来。有人喊：“王大虎，你家儿子不怕热呀，让他在地里瞎踢打啥。”王大虎说：“管不了，踢起呗，晒晒结实。”王小豹穿着王大虎买得高防运动衣，脚蹬绿军脚，踩茬越埂，带弹射撮，无比快活。王小豹感觉球似有悬浮，踢起球特别爽，忽听有人大喊：“兔子。”只见一只野兔正从收割的那片麦而出，斜角只奔王小豹对面方田道，方田道的北边有一片竖立的麦子。王小豹把球钩起，猛出一脚，球擦麦茬而飞，不偏不倚正中兔子脑壳，兔子翻腾，似打懵。王小豹飞跑过去，抓住兔子的长耳朵，往麦茬上摔，只至不动。王小豹踢着球提着兔子回到车上，把兔子掷给王大虎。王大虎提着兔子喊：“有下酒菜了。”乡亲都傻了，有看见的，有没看见的，看见的眼珠子瞪得象铃铛，嘴张得象缸，没看见的愣得象木头。听见王大虎的声音才缓过神来，嘟囔着：“蒙得吧，瞎猫碰上死老鼠。”王大虎说：“兔子在手，不服不行。”老乡对着王小豹说：“王小豹，你再踢死一个看看。”王小豹擦着汗，越上车说：“你找出兔子来，我可不守株待兔。”老乡无奈说：“王大虎，炖熟了，挨家分。”王大虎自豪地说：“不是蒙的就分。”老乡纷纷说：“不是蒙的。”嘴馋这样说，心里不这么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