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二指先生 正文 超级戏迷——八王爷(九)

正文 超级戏迷——八王爷(九)

目录:二指先生| 作者:笼中虎| 类别:玄幻奇幻

    返回的路上,我对爷爷说:“爷爷,人和它们也可以和平相处的呀!看到这种结果,真让人高兴。”

    爷爷说:“不管是人,还是畜生,都为对方着想,就能相安无事,愿这帮黄鼠狼子能永远保佑程家庄吉祥平安。唉,有时候可怕的**,要远远大于天灾。”

    说完,爷爷抬头仰望夜空,不再言语。

    天亮了,八爷才回来,我见他疲惫不堪,迎面问道;“八爷爷,戏唱得如何?”

    八爷说:“哎呀!别提了,真是一天不练就回,两天不练就生,三天不练就没,我这一登台,还真觉出了这行当,不练个三冬两夏,哪能学会唱、念、做、打?”

    烟袋爷爷忙把装好的一锅子烟递给八爷,问道:“我的八王爷,您也登台亮嗓子了?”

    八爷接过烟袋,一边抽一边点头。

    二子说:“八爷爷,您又不是专业的,能登台算厉害的了,一般人他也不敢呀。”

    八爷面露得意之色,不过吞云吐雾的嘴里,还是教育道:“艺术是件宝,不学得不了;勤学通百艺,苦练出真功;演员上了台,一步值千金;戏无情不动人,戏无理不服人,戏无绝不惊人。既已登台,马虎不得,这方寸之间,四、五人能当千军万马,十几步能走海角天涯;字不正听不清,腔不回不中听。”

    八王爷说的吐沫星子乱飞,手舞烟袋杆子,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接下来第二天,戏台上演的的戏是《锁麟囊》,八爷咋晚一头栽倒在龙王爷身旁的床上,呼呼大睡,至今未醒,爷爷却提着凳子,来到戏台下,端坐在班主留给八爷的座椅上,我紧靠着爷爷,不再乱跑,认认真真的,从头至尾听下来,我痴迷到戏里了。

    爷爷一面看戏,一面小声给我讲解《锁麟囊》。

    旧时代,女儿出嫁上轿前,母亲要送一只绣有麒麟的荷包,里面装上珠宝首饰,希望女儿婚后早得贵子。

    这只荷包锦袋就叫作“锁麟囊”。

    《锁麟囊》取自《剧说》中的一个小故事。

    登州富户薛姥姥的孙女薛湘灵,许配给周庭训,嫁前按当地习俗,赐给孙女锁麟囊,里面装有珠宝。

    迎婚当日,花轿中途遇大雨,至春秋亭暂避;又来一花轿,轿中为贫女赵守贞,感世态炎凉而啼哭。

    湘灵仗义以锁麟囊相赠,雨止各去。

    六年后登州大水,薛、周两家逃难,湘灵失散,独漂流至莱州,遇旧日佣人胡婆,胡婆将她带到当地绅士卢胜筹所设粥棚,恰巧卢为子天麟雇保姆,湘灵应募,一日,陪伴天麟游戏园中,百感交集,顿悟贫富无常。

    天麟抛球入一小楼,催促湘灵拾取,卢夫人有禁例,不许闲人入楼,湘灵登楼,见白己当日出嫁时的嫁妆锁麟囊,正供奉在案上,不觉又是感慨、哭泣。

    卢夫人即赵守贞,见状盘诘,知为赠囊之人,敬如上宾,并助其一家重圆。

    《锁麟囊》是青衣唱腔的代表作,与众不同是,整出戏中,没有一个反派人物,只写善有善果。

    我问爷爷:“《锁麟囊》的‘锁’字是何意?”

    爷爷说:“旧时山东一带的女儿出嫁时,娘要赠一香袋,有的绣上麒麟,有的内装珠宝。意为祈愿女儿婚后早生贵子,这和近代新婚之夜在婚床上摆放花生、枣子之习俗相同。”

    爷爷下又道:“我以为《锁麟囊》之‘锁’,不能理解为用钥匙开启之金锁。在这里,名词应作为动词解,是‘锁住’、‘锁住麟儿’之意。”

    夜里,爷爷、二子哥、烟袋爷爷,还有八贤王,聚在槐树下,开怀畅饮,说些什么?聊些什么?我都不记得了,看着他们在烟袋爷爷制造的烟雾中,一个个面红耳赤。

    我问在场的人,我们程家庄还有别的仙吗?

    八爷摇摇手说:“哪有那么当仙啊?不过前阵子二愣子爷的事,你让老程给你讲讲,很稀奇,你也长长见识。”

    烟袋爷爷把烟袋收起来,喝净碗里的酒,对我讲了关于二愣子爷的故事。

    这是一只狼的故事,

    一场及时好雨,漫山遍野的秋庄稼,就呼呼啦啦一日三新地长起来了,掩盖了往日所有干巴巴的黄土地。初秋,给庄稼人带来了希望和喜悦,也带来了难挨的艰辛和苦涩——陈粮早已和着野菜、树叶吃光了,而新粮登场仍遥遥无期。

    这时,也是山里野物最活跃的时候。

    二愣子爷的老丈人家托人捎信来。

    说已断粮三天了,让二愣子爷设法送点救命粮去。

    二愣子爷在老婆抹泪连天、一再哀求声中,跑遍了全村筹集了两升高粱、玉米、黄豆杂合粮,给老丈人扛去,没敢吃晌午饭,又汗淋淋地赶回来。

    人走在山地里,一眼能看老远,胆气还足些;一下山,陷入无边的庄稼地,胆气就小了、没了,一人多高的高粱棵子,把小道夹成一条线,几步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二愣子爷平常胆子并不小,可现在独自一人,肚里无食,身上没劲,两手攥空拳,心慌慌的没个着落,唯有迈开大步,想快一点回家。

    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可他总觉得身后隐隐约约有点什么?

    有什么呢?什么也没有,那种感觉特怪,是说不出来的动静。

    他正想,是不是自个儿吓自个儿了?时不时回头去瞅瞅,可啥动静也没有。

    突然,两个肩膀一沉,让人挺有劲地按上了,却不支声。

    他想看看是谁。

    可猛地想起老人们叮嘱的老话,在野外独行,不能轻易回头,便先用眼角瞄了瞄两肩。

    不得了,坏了,是两只毛茸茸的狼爪子!

    他一激灵,想也没想,两手同时一下攥扯住那两只爪子,身子往下一缩,猛地一扯:一只扒在他身后,等着他回头好咬断他喉咙的大灰狼,被他扯住两只前爪,头顶着脖子,动弹不得了。

    二愣子爷两手死命往前、往下拽,脑袋死命往后、往上顶,一步也不敢停地驮着狼往村里走。

    他知道自个一个人,一下子整不死这只狼。

    大灰狼动弹不得,两个后爪就死命穷挣乱扒,扒得二愣子爷背上的衣裳、皮肉“嘶嘶啦啦”作响……没人,就是没人。

    大晌午的庄稼地里,没有一个人。

    高高的、起起伏伏的庄稼地里,谁会想到还有一个大活人?和一只狼正在殊死搏斗。

    背上火烧火燎、刀割斧砍地痛,可狼挣扎的劲儿也越来越小了,二愣子爷明白那只狼给拽得也够受,只要坚持,只要再加一把劲儿准保住命。

    可惜的是,肚里无食,再也使不出更大劲来了。

    走,只有快点走,快到庄上,快碰上人。

    狼也不傻,觉察到了致命的危险,闻到村子里飘来的炊烟味,听到了村子里驴叫的声音,便疯狂地进行最后一次挣扎,差一点儿挣脱。

    二愣子爷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猛吼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使出吃奶的劲儿拽着狼爪,摇晃着往前迈步,一步,再一步。遇上救星了!

    村东头的老孙头,晌午断炊了,拎着空袋子出门想到地里挖点野菜。

    一见此情景,也不知从哪儿来的那么大的胆子和劲头儿,用袋子一下兜住了大灰狼的头,抽出别在腰里的镰刀,冲着狼脖子就抹……

    二愣子爷泥一样瘫在地上,两条胳膊不能动弹了,脖子不会打弯,再看后背上没一块好肉。

    足足养了一个多月,二愣子爷才缓过气来。

    “狼肉很香,老天特意送的。”饿昏过头的二愣子爷,吃着刚煮出来的狼肉说。

    他告诉围着锅边一起吃肉的人,介绍起经验来,“在野地里走道,有话就说,千万别拍人家肩膀。”

    “你以后也要注意呀!春生。”烟袋爷爷对我说,“现如今,被二愣子爷剥下来当褥子的狼皮,毛早掉光了,但还一直用着。”

    天一亮,我看见坐在我身旁的爷爷,手里揉搓着纸团,问爷爷:“今天这场戏看不成了,是吗?”

    爷爷想了想说:“你要是愿看,我们看完再走也不迟。”

    我说:“不了,爷爷,《穆桂英挂帅》里的八贤王我见识了,不用看了。”

    我和爷爷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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