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痛诉衷肠

    吴映雪一回到净水山庄就走进书房，提笔疾书。(请 记住)半个时辰后，她叫来小梅等云罗谷诸女，从案上拿起一沓信封。“小梅，这封信你亲自送到杭州白家。”把一封信交给小梅后，又道：“小莲，你回一趟云罗谷，把这封信交给薛姨。小怡，你去一趟飞云阁。这事十分机密，不要泄露出去，而且要快，明白吗？”

    “婢子明白。”三女拿了信就收好，当即出门。

    吴映雪把剩下的那封信交给小婵，道：“小婵，你帮我把这封信送到城西的暗影堂分堂口去，让他们交给我爹。”

    “是。”小婵拿了信也出去，吴映雪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道：“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小菊清脆的一句：“小姐，姑爷，该用膳了。”把缠绵中的男女从甜梦中叫醒，三女彼此相望，想到小菊竟然已经知道她们白天里陪李无汐做这羞人的事，都不禁桃腮绯红，晕生双颊。彩鸳羞答答地道：“彩鸳服侍夫君穿衣。”然后一件件的帮李无汐把他的衣服穿上。

    赵冰雁道：“彩鸳姐姐，你真是个绝对合格的小媳妇，我发现跟你比起来，我们姐妹几个实在是太差劲了。”彩鸳羞涩一笑，道：“其实你们每个人都可以做到，不过你们都是帮夫君做大事的人，我什么都不懂，就只能做这些琐碎的事情了。”薛茹冰道：“可是夫君要娶的不是助手，是妻子，跟你比起来，我们真的是不合格。”李无汐道：“好了，好了，你们都一样，都是我的好妻子，不用再争了，吃饭去吧。”白嫣儿诸女早在饭厅等候，想到刚才羞人的事，看见诸女暧昧的眼神，彩鸳三女羞涩得无地自容，小脸都快垂到胸口去了。

    白嫣儿掩着笑意开口：“好了，人都到齐了，吃饭吧，不然饭菜都凉了。”彩鸳三女为避尴尬，听到白嫣儿的话，都动筷开始吃饭，以掩饰内心的羞涩。李无汐也跟着动筷了，但他根本没有胃口，只是动动筷子做做形式碰一下桌上的菜，根本没吃什么。这一切诸女都看在了眼里，白嫣儿道：“夫君自回来至至今脸色就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妨告诉妾身，也许妾身能帮你的忙。”李无汐道：“这件事情你们谁也帮不了我，说也无益，吃饭吧。”彩鸳轻抿樱唇，咽下饭菜，说道：“我们都问过了，可夫君就是不肯说，大姐，你一定要劝劝他。”

    “夫君，你都听见了？”白嫣儿干脆放下筷子，“我们姐妹都很担心你，你就忍心任由我们为你担心，只字不吐吗？”李无汐痛心疾首，红着眼睛道：“说了又有什么用？你们又帮不了我。()”白嫣儿道：“你都还没说呢，怎么知道我们帮不了你？就算我们帮不了你，你憋在心里难道就不难受吗？说出来会让你心里的压力轻一定，告诉我们吧。”

    “我……”李无汐迟疑良久，道，“我去找血玉美人的时候……遇到湘湘了。”

    听到这个名字，诸女都是一颤，面面相觑，赵冰雁和薛茹冰甚至有点不满了，时至今日，李无汐一人独拥七个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美人儿，竟然还不满足，还要对那个妖女念念不忘，怎么不让她们又嫉又愤？白嫣儿预感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试探道：“那她怎么样了？”李无汐道：“她呢……她……她死了。”

    “死了？”除了吴映雪，诸女都惊呼出声。彩鸳来到净水山庄已有一段时间，关于李无汐和宋湘湘的事她也知道了些许，不禁为之感到惋惜。赵冰雁和薛茹冰二女相视一眼，都有点惭愧了，香消玉殒，无怪李无汐如此的无奈，如此的悲痛，如此的绝望，她们却还在吃飞醋，连她们都有点讨厌自己的小心眼了。

    “对，她死了，因我而死，为了救我而死。”李无汐压抑多日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抱头放声痛哭起来。诸女倾心李无汐的日子有先有后，对李无汐的了解也有深有浅，但谁都没见过他流泪，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啕嚎大哭了。也许正是应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吧。彩鸳伸出柔荑按在李无汐的手背上，柔声道：“湘湘姐姐是怎么死的？能把当时的情形告诉我们吗？”吴映雪道：“四妹，你这不是……”这不是要李无汐在伤口上撒盐吗？李无汐稍微收住哭声，将当晚自己夜闯天魔宫，宋湘湘如何不顾天魔的严刑峻规惩罚，帮他找到血玉美人，以至触犯教规，受到惩罚，自己如何去救她，却无法帮到她，她又如何在危急的情况下替自己挡了一镖，最后毒素侵入五脏六腑，最终无药可救，终于香消玉殒，悉数告诉诸女。

    白嫣儿道：“夫君，你不必难过，湘湘妹妹身为天魔女却非她所愿，她爱你却又必须与你为敌，这种痛哭如何是轻易承受得了的？如今她能为你而死，相信她已经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你何不看开一点？”诸女这一句“湘湘姐姐”，一句“湘湘妹妹”，无疑是已经接受了宋湘湘，只是可惜，这一切都来得太迟了。其实，听了李无汐陈说经过，再往深层一想，诸女对宋湘湘无不是既感激又佩服，危急的时候为李无汐挡下那带有剧毒的一镖，诸女自问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但是，回想起李无汐和宋湘湘之间的种种，她们谁都没有信心可以比宋湘湘做得更好更尽人意。其实宋湘湘对他们夫妻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若是她真的要加害，只怕她们之中早就有人死伤了。她是在其为，司其职，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仅此一瞬，诸女想明白许多事情，也理解了宋湘湘的苦衷，对她已经大是改观。只是可惜，玉人已逝，夫复何言？李无汐呜声道：“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我那么自私想要得到她，就不会有失镖的事，我就不会找到天魔宫，就不会连累就她。是我没用，眼睁睁看着她在我怀里死去，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我真是没用，废人，废人。”

    他说罢又放声大哭起来，双手握成拳头，激动地捶击着桌子，激起菜汁飞溅，碗碟“乒乒”作响。彩鸳身近李无汐，急忙抓紧他的拳头阻止他：“夫君，你不要这样，不要再责怪自己了。湘湘姐姐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李无汐抬起泪水模糊的脸看着她，忽然用力地抱她入怀，失声痛哭。彩鸳算得是诸女中最温柔可人的一个了，遇到此情形，她心中一紧，将李无汐的脸揉进自己怀中，以柔软的胸前yu峰安慰她的男人，素手轻轻抚摸他的后脑，平息他的情绪。许久后，李无汐是哭够了，停止了哭泣，从彩鸳怀中抬起头来，但他的泪水却打湿了彩鸳胸前衣襟，薄如禅翼的亵衣遮不住满园的春色，一双晶莹美白的雪丘，两颗熟透了的红樱桃几欲破衣而出，隐隐可见。她羞得绯染双颊，双手遮住胸前美景，俏声道：“我先回去沐浴，你们吃吧。”随即含羞带喜地走开了。

    饭后，吴映雪扶白嫣儿回房，关上门后，沉默片刻，吴映雪叹息道：“大姐，现在想想，湘湘的死我也是有责任的。”白嫣儿一怔，道：“你怎么这么说？”吴映雪道：“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也许她和夫君早就有情人终成眷属，夫君八成是顾忌到我，所以才没有把她娶进门，以至造成现在这样的憾事。而且……而且这次血玉美人的事，是我给夫君出谋划策的，我……”“不，这不是你的错，这事与你无关。”李无汐的声音自外面传进来，然后，他推开门走了进来。

    二女有点慌乱地回头看着他，李无汐道：“这是她选择的路，也是她的命。她一来到这个世上，就注定她要受到命运的折磨，她要对天魔教尽忠，要对父尽孝，就不能对我有情，这是她的命，谁也改变不了。就算没有你的阻挠，她也不会离开天魔教，委身于我。她只有在临死前那一刻，才真正完全属于我。所以，你不用自责，不用愧疚，是我们有缘无分，怨不得旁人。”吴映雪道：“你真的不怨我吗？”李无汐难得微笑，道：“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怨你？不要胡思乱想，乖乖回去休息吧，我有话跟嫣儿说。”吴映雪道：“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吴映雪一走，李无汐扶着白嫣儿，歉疚道：“嫣儿，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白嫣儿虽然已经大腹便便，但始终是天下第一美人，嫣然一笑，真的是百媚丛生，天下胭脂粉黛都要黯然失色。

    她温婉地道：“傻夫君，你我已经走了两年夫妻之路，我为你担心为你挂心才是真正的幸福，你怎么能跟我说对不起？”李无汐会心一笑，微蹲下身子，把耳朵贴在白嫣儿高高隆起的小腹上，像是在聆听自己生命的延续。白嫣儿脸上微显赧色，母性的光辉使得她此刻更加的贤惠美丽，动人心弦。“这些天可有什么不舒服吗？”李无汐关切地问。白嫣儿道：“没有不舒服，不过有时动得厉害，不知道是你的儿子还是女儿急着出来见爹爹了。”李无汐也是幸福地笑了，道：“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

    “嗯。”白嫣儿没有再反驳他的话，温顺地微微颔首。李无汐扶她坐在床边，道：“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要万事小心，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白嫣儿本来还陶醉在夫妻温存，一起期待儿子出世的幸福当中，小手跟着李无汐的大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突然听到这句话，她心中变得焦躁不安，当即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道：“夫君，湘湘妹妹虽然离开你了，但是还有我们姐妹陪着你，你永远不会孤单寂寞的。”李无汐轻轻点头，并不说话，白嫣儿又道：“所以，请你为我们想想，我们已经不能没有你了，所以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去报仇。”被猜中了心事，李无汐僵硬一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不会独自去寻仇的，我可舍不得丢下你们，你们可都是我永远都疼不完的心肝宝贝。”白嫣儿道：“你知道就好，我这还驼着一条小生命呢，你若不想我们一尸两命，就乖乖的不要冲动，报仇的事，我们从长计议。”李无汐当真吓了一跳，道：“嫣儿，你要答应我，无论我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带着我们的孩子，勇敢地活下去。”白嫣儿一惊，想要站起来：“难道你真的想抛下我们姐妹？”李无汐急忙安抚她：“不，我决计不会，我只是要你答应我这个要求而已。”

    白嫣儿狐疑地看着他，良久后才轻轻点头道：“我答应了，不过你若有什么不测，我一定会带着儿子相随你于九泉之下。”李无汐无奈地苦笑，道：“你现在身子要紧，早点睡吧，我陪着你。”白嫣儿忸怩道：“我现在都快要临盆了，不能侍寝，会伤了孩子的，你让姐妹们陪你吧。”李无汐笑笑，道：“我只想好好陪陪你，保证不会做出过分的事。”白嫣儿还是摇头：“不行的，人家晚上要起来好几次，会影响你休息的。”李无汐道：“不打紧，我已经决定了，你劝也没用，早点睡吧。”白嫣儿无可奈何，只得在他的搀扶下轻轻躺下，含羞带嗔看着他。为了自己起来方便，白嫣儿要求李无汐躺在里面，然后一脸幸福地和他对视着，伴随幸福地微笑，进入了甜美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