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章

    国书上说：

    外国大臣申繻等，拜上齐侯殿下：我们的国君奉天子的命令，不敢怠慢，亲自去齐国商议婚事。如今、出去了、却回不来了，天下百姓议论纷纷都说鲁侯是在车中被杀的等言语。耻辱传播于诸侯各国，请求杀死公子彭生以堵天下悠悠众口。懒

    齐襄公看完，就立即派人叫公子彭生来见。彭生自以为有功劳，昂着头就进来了。齐襄公当着鲁国使者的面骂道：“我因为鲁侯喝多了酒，命令你扶持他上车。你怎么不小心地伏侍，使鲁侯暴死？你的罪刑难以推辞！”喝令左右缚了，推出去斩首。彭生大叫说：“奸淫自己的妹妹又杀害妹妹的丈夫，、都是你这个无道的昏君所为，今天又把杀害鲁侯的罪加在我的身上！我死后、变成厉鬼，也要你不得好死……。”齐襄公赶紧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左右大臣都忍不住地窃笑。齐襄公一面派人去向周王谢婚，并商订结婚的日期；一面派人送鲁侯的丧车回国。文姜仍留在齐国没有回鲁国。

    鲁国的大夫申繻带领世子“同”到齐鲁交界处来迎接鲁侯的丧车，在鲁侯的丧车前行完大礼，然后即位，称为鲁庄公。申繻、颛孙生、公子溺、公子偃、曹沫等一班文臣武将，重新整治朝纲。同父异母的哥哥公子庆父、同父异母的弟弟公子牙、一母同胞的弟弟季友都参加国家的治理。申繻推荐施伯有才能，也拜为上大夫之职。虫

    鲁庄公召集群臣商议，为齐侯迎婚的事。施伯说：“我们鲁国有三大耻辱，国君你知道吗？”鲁庄公说：“是那三耻呀？”施伯说：“你爸爸先国君虽然已经举行了葬礼，不明不白地死在齐国，这是第一耻呀；你妈妈还在齐国没有回来，惹人议论，这是第二耻；齐国是害死你爸爸的仇国，况且国君你还在给你爸爸守孝当中，却要去为仇国的国君主婚，如推辞不去则是违背周王的命令，不推辞则会被别人耻笑，这是第三耻。”鲁庄公皱起眉头说：“这三耻怎样才能去除呢？”施伯说：“要想不让别人说闲话，必须要先自己没有被别人说闲话的地方；想不让别人怀疑你，必须自己先有自信心。你爸爸当国君时，没有得到周王的任命。若是趁为王姬主婚的时机，为你爸爸求得周王的任命，你爸爸在九泉之下都会感到光荣，这第一耻就没有了。你妈妈还在齐国，要用排场的礼仪把她接回来，可以宣扬主公你的仁孝及免去别人的议论，这第二耻也没有了。只是这主婚一事最不好处理，很难两全；然而也有一个好的计策。”鲁庄公问道：“那要怎么做才好呢？”施伯说：“可以在郊外建造一座驿馆、把王姬先迎接在驿馆里，派一位上大夫去迎接王姬再送往齐国，国君你以有孝在身来推辞、不必亲自前往。这样则上不违背周王的命令，下不失大国的办事风度，中不失守孝之礼，要这样做则三耻都没有了。”鲁庄公说：“申繻说你‘你的智慧能把你的肚皮撑破’。果然不假！”于是一一按施伯的计策而行事。

    却说鲁庄公派大夫颛孙生到周朝，迎接王姬；先给鲁桓公请求周王的任命。周庄王允许了，派人去鲁国，宣布周王的任命。周公黑肩想去，周庄王没答应，别外派遣大夫荣叔去的。原来周庄王的弟弟王子“克”，很受周桓王的宠爱，周公黑肩曾经受到周桓王临终时的托咐——周桓王病重。把周公黑肩叫到床前，对周公黑肩说：“继承人应当立嫡长子，从古到今都是这样的道理。然而第二个儿子克，我最锺爱他，今天我就把第二个儿子克托付给你。日后如果他哥哥先死、就让第二个儿子克接替王位，你要按照我的遗嘱行事。”说完就死了。周公黑肩遵照遗命，奉世子佗继乘王位，就是周庄王。现在周庄王怀疑黑肩有外心，恐怕他私自结交外国，和王子克串通一气，对自己不利，所以不用黑肩。黑肩知道周庄王怀疑自己，连夜就去了王子克的家里，商议想趁嫁王姬那天，聚众判乱，杀死周庄王而奉立王子“克”为周王。大夫辛伯听到了这个消息，就告诉了周庄王。周庄王于是就杀死黑肩，赶跑了王子克。王子克逃奔燕国。

    且说鲁国大夫颛孙生把王姬送到齐国；就奉鲁侯的命令，迎接夫人文姜回国。齐襄公十分难舍，但碍于公论，只得放文姜回国。临分别的时候，拉住衣服恋恋不舍，说了一千句的珍重：“相见有日！”洒泪而别。文姜一者贪欢恋爱，舍不得齐侯，二者违背伦理，没脸回国，走走、停停。来到禚城，看见行宫整洁，叹气说道：“这是齐鲁交界的地方、我就住在这吧。”吩咐跟从的人，回复鲁侯：“我喜欢清静，不想回宫了。若要我回去，除非我死后。”鲁侯知道他妈妈无脸面回国，就在禚城建造了宫殿，让文姜居住。

    话分两头。再说齐襄公拉杀了鲁桓公，国内人民沸沸扬扬地议论说：“齐侯无道，做出这没有天理的事。”齐襄公心中也暗自感到惭愧，急忙派人迎接王姬到齐国成婚，国内人民的议论还无法平息；想做一二件仁义事，来让国人心服。心想：“郑国的大臣杀死国君，卫国的大臣驱逐国君，这两件事都是大题目。但是卫国的公子黔牟，是周王的女壻、我也是周王的女婿，不可以现在就与黔牟作对。不如先讨伐郑国的大臣杀死国君之罪，诸侯必然敬畏佩服。”又恐怕起兵讨伐郑国，胜负难料。就派人给郑国的国君子亹送信，相约日期、相会结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