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胎梦

    ()    叶涵又一次在半夜被梦惊醒，而且总是固定不变的一个梦境。和老爹老妈走在去年才去过的若盖尔草原，突然就有一条金黄色的大蟒蛇向自己游来，蛇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串儿鸡蛋。就这么吐着芯子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然后就是梦中的老妈一声尖叫，自己就醒了。这个梦境自从进入10月就开始频繁出现。至今不下10次了。    叶涵心里着实觉得奇怪，从小又受外公外婆爷爷奶奶老一辈的封建迷信思想熏陶，经常听她们说当年在乡下发生的些个玄之又玄的事情。所以一向又对鬼神乱力什么的有些半信半疑。于是大半夜的挺着个大肚子裹着睡衣起来上网让度娘解梦去。    度娘门下果然是能人志士众多啊，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好像总的来说认为孕妇梦见蛇是生儿子的预兆，据说还是比较卓尔不群的男孩。不过还说了梦见鸡蛋是生女儿的征兆。    那梦见大蟒蛇挂着鸡蛋项链难道是预示肚子里的宝宝是雌雄同体？这也应征了卓尔不群的说法，确实是卓尔不群。叶涵这么一分析，就感觉到一滴冷汗从额头上滑了下来。    再次躺在床上的叶涵失眠了。之前有一次体检的时候医生问过她想不想知道孩子的性别，她义正严词的拒绝了。其实哪个母亲会不想知道孩子的性别呢？叶涵自从那一日和医生的对话后，就对肚子里孩子的性别想得心痒痒的。    她不重男轻女，但是她确实是希望生下的是个男孩。    女孩子的成长太不让人省心了，不敢懈怠丝毫。怕她成绩不好，没有个正式的工作。因为女孩子不太能够像男孩那样如果成绩差，那就简单的背上行囊到处闯荡。怕她早恋，中国2000多年的封建残余思想对于女孩子的清白的看重对女孩子的一生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自己这一生已经这样了，总是特别害怕她也这样。怕她叛逆不学好，女孩子的名声就像档案，会跟随一辈子，不像男孩子浪子回头还可以换句金不换的称赞。    没办法，在当前生活的大环境中，人们对于男人和女人的要求总是不一样。没有谁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去改变生活，所以只能顺从它，臣服它。    假如是儿子，可以陪着他去踢足球，打篮球，学吉他，听他讲在幼儿园第一次调戏小女生的心情。看他平时玩游戏，期末努力就可以轻松考前几名。    假如是女儿，嗯，也可以陪她去练钢琴，学唱歌跳舞。还可以和她一起臭美的涂指甲油，看那些臭男生给她写的肉麻兮兮的情书。    叶涵的下半夜就在这种对未来的憧憬中溜走了。    早上周依其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坐在床上一脸傻笑的女儿，那样子像是中了邪，直挺挺的。让周依其嘴角一抽，差点就脱口而出：咱回乡下找半仙李奶奶给你治治？    截至今天，叶涵已经怀孕了八个半月了。根据医生的吩咐，今天需要去医院做第七次产检。    “孩子一切正常，只是母亲的年龄偏小，建议选择剖腹产”    经过一系列头晕脑胀的血检，尿检，肝肾检查，周依其的荷包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最后把一摞检查报告拿给医生看了后总算是松了口气。    医院真是个给钱买罪受的地方，但要是没钱去买这罪会更难受。    “剖腹产后身体可没有顺产恢复得快啊”    晚上一家人在小区里散步，叶阔听说了医生的建议后，很是担忧。    “可是囡囡才17岁，身体都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顺产的话有些危险”    周依其倒是完全赞同医生的话，剖妇产后虽然恢复是慢了一点，但是安全系数高啊。    “剖腹产好像对胎儿也没有顺产来得好啊？”    “要是顺产出什么意外的话，别说胎儿，连囡囡搞不好都会有风险”    “好了，就顺产，古代人家14岁就生孩子多了去了，不也好好儿的没出什么事么”    叶涵试图打断父母喋喋不休的争执，这孩子到底谁生啊？如果可以，让这两口子一人生一半得了，爱顺产的顺产，爱剖腹的剖腹。她都没意见。    “所以古话说女人生孩子就跟阎王隔层纱嘛”    “现在医疗这么发达，有什么危险，医生还不会见机行事么”    “好了好了，大不了先顺产，要顺不了就来一刀”    最后结果还是在叶涵的话语中定了下来。顺产！    夜晚11点，叶家三口都早早上了床。    “乐乐，下个月你就要和妈妈第一次见面了呢,虽然这半年来你给我添了一大堆麻烦，常常折腾得我痛不欲生，但我还是很期待你啊”    “乐乐啊，你的老娘肯定是全医院最年轻活泼可爱的，所以你也要别太逊”    “乐乐啊，你注定没有爸爸，未来的生活你要坚强啊，妈妈也会尽力给你最好的，别人有的，除了爸爸，其他的你都不会少”    从怀孕四个月开始，叶涵就会每天早上放轻音乐20分钟，下午冥想半小时放松心情以及夜晚临睡前抚摸着肚子与孩子对话来进行胎教。并且还起了一个中性的小名儿给孩子，让它在肚子里就对这个称呼有印象。这样以宝贝后出生到了新环境因为一无所知而感到惊慌的时候叫出这个熟悉的名字就可以达到安抚的目地。    叶涵的心情是欣喜中含着迫不及待，这个在自己肚子中呆了大半年的小家伙到底会以什么样的形式来给她打第一声招呼呢？    跟和尚打坐一样盘腿坐靠在软软的壁上的左晴不耐烦的在里摇头晃脑。叶涵这女人真烦，自己近半年来每天早上都被她吵醒，晚上瞌睡正香的时候又絮絮叨叨个没完，吵得人没法休息。这就算了，她还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有一次做噩梦吓醒，发现原来就是她的手在自己胸口上压着！    这所谓的什么破胎教真是搞得左晴要崩溃了，当年自己怀丑儿的时候也就吃了睡睡了吃，没事走走就行了。什么音乐胎教，什么运动胎教，屁都没用一个，到头来丑儿不也聪明得让人吃惊吗？    今天体检后，左晴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有个把月就要重见天日了！    自己又可以看见蓝天白云，闻见臭豆腐的亲切气息，摸着人民币了。然后再大一点，就可以走路了，可以溜街了。再然后还可以去看望丑儿，看望父母。甚至可以再过一次青春期，重新选择一条人生道路。一想到此间种种，胎儿左晴的小心脏就激动得扑通扑通的停不下来。    天啊，怎么这么快就过去半年了啊。之前还一直担心自己怎么熬得过来，没想到啊没想到，一眨眼就要到头了。    “一眨眼就过了？你给我眨个试试？”    叶阔听着周依其感叹时间过得飞快，翻了翻白眼嗤笑老婆的故作伤春悲秋。    “没情调！”    “我到现在都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怎么我就要当外公了呢？居然要充当跟你爹一样的角色了”    “我才刚刚四十啊，人家林青霞40的时候才当妈，我怎么就直接进阶外婆了？”    “咱两等囡囡把月子坐完，还是再做点什么副业，趁现在还能帮得上她就多帮一把”    “我也是这个想法，就这么个闺女，她非要生下来也没办法。我们当父母的只能多帮她攒点银子了”    “唉，当了妈妈以后也许会懂事得多，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由着性子来了”    “其实怀孕以来性子已经改很多了，也比以前懂得包容关心了。也许这一步棋她还真走对了”    夫妻两靠在床上规划着未来的日子，心情像三月的微风，虽然还有些若有若无的凉，但已经是春天的气息。    美丽的金秋十月，小区的枫叶红透了脸，带着美丽的心情悄悄的在夜色中载歌载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