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最终审判日

    ()    当今天变成前天，后天成为今天，叶涵和左晴母女俩迎来了最终审判日。    今天叶涵将和周依其去医院做B超确认左晴是否发育健康，去留将在今天尘埃落定。    叶涵已经很久没有像平时上学时那么早起床了，但妈妈怕去晚了人多,把她不到7点就给抓了起来。    叶涵睡眼惺忪的顶着鸡窝头在洗漱台进行个人清洁卫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稚嫩的脸上多了一丝担忧和一丝坚定。    叶涵整个早上都表现得很恬静，这种反常的态度让叶阔很是讶异。这个男人没想到女儿这样镇静，似乎结果如何她都可以坦然面对。    倒是周依其一脸的无所谓，从睁开眼睛开始就吆喝个不停。系着个小碎花的围腰在房子里忙忙碌碌的穿梭个不停，像往常的每一个清早那样折腾。    “上班去了，老婆你已经跟馆里请假了吗？”叶阔边走边提醒老婆今天去医院别忘了请假的事。    “难得光明正大的不上班，我会不记得这事儿吗？”    周依其麻利的把桌子上的残余食物拾掇干净，头也不回的说道。    “也是，我老婆什么都会忘，唯独偷懒这事，比谁都惦记得好”    “咚”说完立刻溜之大吉的叶阔把门重重关上。    叶涵把头发挽成一个小髻，连刘海也推了上去，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奕奕。    “看，头发扎起来整个人多有精神气儿”    周依其满意的点点头，平时这丫头就爱披头散发的，90后这一代孩子有时候弄些发型真的让人难以接受。    叶涵习惯的听着妈妈的碎碎念，习惯的翻了翻白眼，一脸的不置可否。    等待痛苦的过程往往比痛苦本身的到来更让人抓狂。    “看，幸好听我的话早来医院了，看现在人多挤啊”    “不愧是有13亿人口的国家，新生命层出不穷，前赴后继啊”    周依其坐在椅子上左摇右晃的看着来往的行人，叶涵倒是很有耐性的坐在旁边。    真是奇怪的组合，大人像小孩，小孩像大人。大人般的小孩肚子里还有个小孩般的大人。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让叶涵有点紧张，看似平静的手指紧紧的抓着座椅边缘，指节又冷又白。    虽然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并且坚信结果是自己想要的那一种，但毕竟还只是个不满17岁的孩子，内心的焦虑和惶恐还是渐渐开始弥漫。    更何况前天她还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了生命的奇妙。    左晴也很焦虑，性命攸关的事，没有人会比她更能了解下一刻意味着什么。新生或者走向永恒的终结。    拿B超结果的时候，叶涵以为自己会紧张得连心都跳出来。但结果是出奇的镇定，眼也不眨的听完医生讲解。    “囡囡注意下形象，一张小脸都快笑成老菊花了”周依其大大咧咧的拿着喜不自禁的女儿开刷。    “妈，你不会早知道结果”    “废话，那么点感冒药就能把人给吃坏？”    叶涵想起母亲当时固执的劝说打胎到第二天早上的丰盛早餐，再联想到早上老爹都没关心自己一下就去上班，最后老妈一上午的吊儿郎当样，可算是恍然大悟了。    原来在那天的争执以后，周依其就已经认识到了女儿的决心。第二天早上的丰盛早餐就是把女儿当成真正的孕妇来看待了。    “原来这几天都是我在瞎担心啊...”    “这点都熬不住，还当什么母亲”    周依其学着女儿平时的样子，翻了翻白眼，一脸不屑的走到了叶涵的前面。    “我去买菜了，中午给你炖只老母鸡补补这几天的精神损失”    刀子嘴豆腐心的周依其叮嘱了女儿一堆注意事件后，潇洒的上了去集市的公交。    叶涵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美滋滋的沿街返回。    走到一家新开的店门口驻足想了数分钟，推门进去。    “师傅，剪头发！”    “这边来把头发先清洗了”    叶涵躺在软垫上放松的看着天花板上的护发美发小知识，听着旁边和自己一般大的两个女生打趣。    “卷发可以让稀疏的头发变浓密，可以修饰脸型”    “你就是属于该烫卷发修饰多边形脸型的那类”    “去你丫的，你是掩饰秃头的那类”    叶涵不经感叹，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就爱互相挖苦。    “头发已经洗好了，帮你介绍7号老师修剪可以吗？”洗头发的小伙子打断了正在故作深沉思考的叶涵。    顶着大红色的头巾，叶涵坐在了镜子面前。    “请问是修刘海还是剪头发”    顶着一窝彩旗的7号师傅走到叶涵背后询问起了顾客的意向。    “剪个清爽好打理的短发”    “这么长的头发，真舍得！”    叶涵爱怜的摸着自从上了初中机会就没剪过的长发，有些不舍，有些感慨。    “剪，再不剪就成白发三千丈了”    师傅也不再多话，麻利的拿起了剪子，手起刀落的开始了修剪。    左晴在这个时候总算是从知道结果的激动状态中缓了过来，大婶心里的那块大石从此是真正的放下了。    虽然孕妇常识作为过来人她是懂的，但关心则乱。一涉及到自己，尤其是和自己的小命息息相关，一点意外也不能承受的情况下，当然会恐慌惊惧了。    想想后果，假如真的是畸形然后要被打掉，那么自己事到如今是什么样子呐？本来就是个灵魂，还没出世又被灭了，等待自己的是灰飞魄散还是去了另外一个完全与现世隔断的世界谁也无法获知。    “嗡嗡翁...啪”    “好了，起来看看，摸摸头发长度”    “不敢摸...”    7号师傅一脸阳光的让顾客站起来，期待的等待对方的评价，结果叶涵愣是没出息的不敢去碰短发，怕摸着头皮。    叶涵呆呆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完全变了一个气质。虽然有些不适应，但确实很不错。    “真不错，我在这办张会员卡得了”    “好嘞，本店新开张，免费办会员，以后烫染剪一律可享受8折优惠”    叶涵摇了摇干脆利落的短发，哼着不成调的歌儿轻快的走向了回家的路。    “哦哟！这哪家的闺女啊，这么干练”    周依其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儿，上一次这么短的头发，还是幼年时代被自己抓去剪的。    叶涵小跑进厨房，手捏了片牛肉自顾自的吃，一脸悠闲的从错愕的老妈面前走过。    “过来给我拿碗筷！”    干练的闺女慢吞吞的走进了厨房倒腾橱柜里的碗筷，笑嘻嘻的接受老妈的白眼。    “好香啊，不枉我特地赶回来吃饭”    接到老婆要求回家吃炖汤的消息后，叶阔一下班就急冲冲的过五关斩六将的开车回了家。    “哈，老叶真是掐着时间回来的”    叶涵开心的调侃着自己的老爹，故意将头发凑在叶阔面前甩来甩去，准备着获得赞美。    “哟，小伙子真是越来越帅气了！”    老叶眼睛一亮的看着短发的女儿，少了往日的甜美，多了一丝活泼俏皮的味道。    叶涵臭美的跑到落地镜面前照自己的新发型，失去长发的伤感一点一点的被家庭的温暖吞噬。    “小臭美，快来喝鸡汤！”    “也不知道囡囡遗传了谁这么臭美”    叶阔陶醉的喝着汤，已有所指的飘出了这么句话。    “哟，老臭美，我平时做面膜的时候谁厚脸皮过来要求同享，还振振有词的说什么男人40一枝花？”    “我那也是为了化作有营养的落红来护你嘛”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着午饭，丝毫不提所今天发生的事，日子真正的回归了平淡和快乐。    左晴也真正的感受到这家人为自己的新生开心了，对于未来成为这家的一员有了淡淡的憧憬。    希望丑儿快乐，父母快乐。    自己对即将展开的新生活很欣喜，至少对叶阔夫妻还是很喜欢的，所以自己接下来还是稍微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