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2 故人已去情未去
目录：大唐魅色之婉儿| 作者：乌拉小桃| 类别：都市言情
52 故人已去情未去
李弘也是无心，没想到竟然让太子妃脸上受了伤，眼中悲悯一闪而过，旋即闭了眼，也不再吵闹说些酒话，而是安静地蜷在榻上，仿佛睡去了一般。
澄碧见了，忙惊慌地冲着婉儿呼喊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宣太医？”
婉儿却不以为然地轻瞟了澄碧一眼，不知她到底是打得什么算盘。闹出这样的事，传了出去，李弘和太子妃脸上都不好看。这件事还就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乍看去，太子妃虽然流了些血，但神智却是清明，想来也并无什么大碍。
这澄碧到底是存了怎样的心思？要是真的急到份儿上，也该她自己出去唤人才是。这样指使个初来乍到的小宫婢，是看她年弱可欺，不谙世事么？
要是将来传出些风言风语，上头又该捉了谁的错出？
要来得终究要来，既然躲不过，那便昂首挺胸的去迎来，大不了受些皮肉之苦，要说斗狠斗心计，一个小小的合璧宫侍女，又如何能和浸yin在后.宫争斗，权力阴谋中数十年的自己相提并论？
我上官婉儿即便不是太平的对手，不是韦氏的对手，不是很多人的对手，也不会被你澄碧这个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小侍婢吓了去
如此想着，婉儿迎向澄碧的目光便多了坦然，语气波澜不惊却又不容置喙：“宣不宣太医还要太子妃做主。奴婢会些简单的包扎，太子妃意下如何？”
太子妃受了李弘这一下，显然很是出乎意料，正一脸痴惘地不知如何是好。听婉儿一说，也知道事情轻重，轻轻地点了点头，柔声道：“不必麻烦了，没有大碍，随意包一下就好了。”
婉儿见太子妃这种情况之下仍能沉得住气，言语态度间没有半点委屈不满的意思，不禁对她又多了层好感。
婉儿前世在这宫里是住惯了的，大多数殿堂里的物品陈设虽然花样不同，但一些必需品的摆放位置却好似大抵相同的。
很快便在这殿里找出了止血救急的药匣，细细给太子妃止了血。
澄碧在一旁冷眼看着，不屑地发出一声冷笑：“要是太子妃有什么事，第一个就饶不了你”
太子妃余光轻瞟了眼身侧的澄碧，若有所思地低垂了眼睑，仍是柔糯好听的声音：“是我自己不小心，与别人没什么相干……”说着，脸上竟然飞起了不自然的红晕。
婉儿见了，手中一滞，心中难免觉得惋惜。
“已经好了么？”太子妃见婉儿手上动作停了下来，一双黑白分明的清透大眼直直地望向婉儿。
“快了~”不知怎的，婉儿竟她看得有些心虚，不自然地低垂了头，仍然小心，却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太子妃觉得怎么样？”
已经上好了止血的膏药，日后再好好调理，内服外用些化淤生肌的药，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太子妃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额头，眼睛笑形如弯月：“很好。你叫婉儿是么？”
婉儿见太子妃笑得可亲，也恬然回应：“是。奴婢日后就在太子妃身边服侍，太子妃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奴婢去办就是。”
太子妃笑着颔首，仿佛方才的那一幕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心绪，她依旧是位美艳娇羞的新嫁娘。
澄碧微眯了双眼看着眼前一幕，十指不自觉地抓向自己衣襟下摆，深吸了一口气。
仿佛有了感应似的，太子妃扭头冲着澄碧笑道：“你且出去吧。这里有我和婉儿照料殿下用不到这么多人手，人多反而添乱~”
婉儿暗叹这太子妃年纪不大却是好眼力，几句话的功夫就分清了敌我。
澄碧做的很是隐晦，寻常少女怕是一个不慎就要着了她的道。要是平素里娇贵惯了的，只怕今夜澄碧的一句话，便等不及要召太医来看伤势了。
要是如此，只怕丢的不止是太子妃一个人的脸面。
太子妃刚过及笄之年，十六、七岁的光景，虽然出身名门，教养甚佳。可到底论心计，论城府比不上在宫里看惯了争宠上位的婢女们，可太子妃如此沉得住气，顾全大局，不禁让婉儿刮目相看。
澄碧不甘心地紧咬了下唇，开口想反驳什么，可终于只是轻叹一声，便转身出了殿门。
只是回首带上殿门那一霎，射向婉儿和太子妃的眼中充满怨毒。
太子妃正俯身察看李弘状况，并没注意。可婉儿却直直地对上澄碧这一副几乎扭曲了的神情，心中一凛，只怕今后的不顺遂就要接踵而至，自此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说到底现在的合璧宫里，澄碧该是很有些分量的。
不过，她既然容不下自己，就再也不能似从前那般韬光养晦、隐忍度日了。这唐宫里，说到底，自己比她更为熟悉。
“咦~？”太子妃见李弘似在酣睡，便准备动手帮他更衣。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他们仍是新婚燕尔，本该浓情蜜意的夫妇。
婉儿并不想插手他们夫妻之事，只是这突然的低声惊呼倒让婉儿不得不问：“太子妃可需奴婢帮手？”
太子妃愣愣地看着李弘的腰间，半晌都没说出句话。
婉儿见她古怪，只得走上前去看个究竟。
只见李弘大红的婚服上沾了污物，已被太子妃小心的褪下叠好放置一边，内里穿着锦白的长衫，比起大红的颜色更衬他肤色气质，只是怀间滑落出碧色香囊的一角，颜色已经有些古旧，想来是常年贴身放着，褪了颜色。
太子妃显然是没料到太子竟会贴身放着这样一只仿似定情信物的物件，自然是讶异惊呼。
婉儿上前一看，便知这定是当年洛颜绣给李弘的信物，隐约见那针脚算不得细密，花样也并不出挑，真难为他珍宝似地贴身放了这么多年。
太子妃虽然吃惊，可仍是方寸未乱。她并没贸贸然地伸手去捡了那香囊细看，只是拿过张薄被，替李弘小心盖上，倒是眼不见为净了。
“方才那人叫什么名字？”太子妃若无其事地随口问着。
婉儿知道她定是想得偏了，可有不好将实情说出，只好沉声道：“她叫澄碧。”
虽然几年前只接触过一次，可这名字婉儿仍记得清。或许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本能，上一世，她也是善于记了各色人的面孔名字，性格秉性。如果初时，武则天欣赏她是因为她才识过人，秀外慧中，那到后来，逐渐倚重于她，多半也是因为她这过目不忘的本事。
太子妃略一皱眉，轻声沉吟道：“澄碧？澄碧……”
那香囊隐约是清透的碧色，而澄碧又显然是服侍李弘多年的贴身侍婢，且生得极好，貌美脱俗。要说李弘的婚事拖了这么多年方才大婚，要是没有个通房的侍妾也有些说不过去。
太子妃想到此处，脸上一红，轻叹口气：“她~”想是要向问些什么，可略一沉吟，最终作罢。
只是坐在李弘身侧，看着他俊美的侧脸不自觉地发起呆来。
婉儿看太子妃这副痴痴傻傻的样子也不是办法，忙劝道：“太子妃明日还要早期去向二圣请安。早些歇下明早气色才好~”
太子妃怅然地点点头，起身往里间走去，走了几步，又不舍地回头看了看李弘。
婉儿见她很是不放心的样子，忙道：“有奴婢在这里侍候着，太子妃尽管放心~”
太子妃见婉儿年纪虽小，行事却极其稳重，听了她这话，也就放心地点了点头：“你也早些歇下。明早还要辛苦你帮我梳洗妆扮~”
婉儿灿然一笑，只道这太子妃还伤心地失了心智，还知道明早要化妆掩饰脸上新伤。跟着这样通情达理又识大体的主子，以后可是省了不少心。
不过，这以后，又能撑得了多久呢？一年之后，李弘薨。到那时，太子妃的命运如何，自己又该何去何从？一切仿佛都和前世走势一样，魏国夫人殁，鲁国忠烈夫人薨，贺兰敏之被流放病死途中，这些人的命运结局皆和前世相同；而中间又有很多事起了变化，比如裴昭仪，刘充容的受宠获封，母亲的假死毁容，这一切前世并未发生，而这些人的生命并未走至尽头，也许一切皆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看上去绮丽动人，终究会殊途同归罢了。
如若是这样，争得几十年的相知相守，哪怕最后仍难逃被那信物赐死自绝，也不算再来这世上走上一遭。
婉儿一边想着，一边绕着殿里把明火逐一的吹了。
太子妃已经睡下，也无须照顾。倒是李弘，方才的醉意虽然上得突然，难免有假装醉酒以逃避新婚洞房之嫌，但方才在筵席上显然是饮了不少酒，要说一点事也没有亦不尽然。
整个殿里静谧得只能听见婉儿极轻极缓的脚步声，和先前的筵席热闹相比，冷清寂静得骇人。
婉儿只燃了手中一盏莲花灯，静静走至李弘榻前，察看他是否睡得安好。生怕惊醒了他，婉儿将莲花灯远远地放置榻前地上，又脱了脚上屐履，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
借着昏暗的灯光，婉儿隐约见着李弘脸上晶莹一闪而过。他竟醒着？他又为谁落泪为谁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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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也是无心，没想到竟然让太子妃脸上受了伤，眼中悲悯一闪而过，旋即闭了眼，也不再吵闹说些酒话，而是安静地蜷在榻上，仿佛睡去了一般。
澄碧见了，忙惊慌地冲着婉儿呼喊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宣太医？”
婉儿却不以为然地轻瞟了澄碧一眼，不知她到底是打得什么算盘。闹出这样的事，传了出去，李弘和太子妃脸上都不好看。这件事还就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乍看去，太子妃虽然流了些血，但神智却是清明，想来也并无什么大碍。
这澄碧到底是存了怎样的心思？要是真的急到份儿上，也该她自己出去唤人才是。这样指使个初来乍到的小宫婢，是看她年弱可欺，不谙世事么？
要是将来传出些风言风语，上头又该捉了谁的错出？
要来得终究要来，既然躲不过，那便昂首挺胸的去迎来，大不了受些皮肉之苦，要说斗狠斗心计，一个小小的合璧宫侍女，又如何能和浸yin在后.宫争斗，权力阴谋中数十年的自己相提并论？
我上官婉儿即便不是太平的对手，不是韦氏的对手，不是很多人的对手，也不会被你澄碧这个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小侍婢吓了去
如此想着，婉儿迎向澄碧的目光便多了坦然，语气波澜不惊却又不容置喙：“宣不宣太医还要太子妃做主。奴婢会些简单的包扎，太子妃意下如何？”
太子妃受了李弘这一下，显然很是出乎意料，正一脸痴惘地不知如何是好。听婉儿一说，也知道事情轻重，轻轻地点了点头，柔声道：“不必麻烦了，没有大碍，随意包一下就好了。”
婉儿见太子妃这种情况之下仍能沉得住气，言语态度间没有半点委屈不满的意思，不禁对她又多了层好感。
婉儿前世在这宫里是住惯了的，大多数殿堂里的物品陈设虽然花样不同，但一些必需品的摆放位置却好似大抵相同的。
很快便在这殿里找出了止血救急的药匣，细细给太子妃止了血。
澄碧在一旁冷眼看着，不屑地发出一声冷笑：“要是太子妃有什么事，第一个就饶不了你”
太子妃余光轻瞟了眼身侧的澄碧，若有所思地低垂了眼睑，仍是柔糯好听的声音：“是我自己不小心，与别人没什么相干……”说着，脸上竟然飞起了不自然的红晕。
婉儿见了，手中一滞，心中难免觉得惋惜。
“已经好了么？”太子妃见婉儿手上动作停了下来，一双黑白分明的清透大眼直直地望向婉儿。
“快了~”不知怎的，婉儿竟她看得有些心虚，不自然地低垂了头，仍然小心，却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太子妃觉得怎么样？”
已经上好了止血的膏药，日后再好好调理，内服外用些化淤生肌的药，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太子妃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额头，眼睛笑形如弯月：“很好。你叫婉儿是么？”
婉儿见太子妃笑得可亲，也恬然回应：“是。奴婢日后就在太子妃身边服侍，太子妃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奴婢去办就是。”
太子妃笑着颔首，仿佛方才的那一幕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心绪，她依旧是位美艳娇羞的新嫁娘。
澄碧微眯了双眼看着眼前一幕，十指不自觉地抓向自己衣襟下摆，深吸了一口气。
仿佛有了感应似的，太子妃扭头冲着澄碧笑道：“你且出去吧。这里有我和婉儿照料殿下用不到这么多人手，人多反而添乱~”
婉儿暗叹这太子妃年纪不大却是好眼力，几句话的功夫就分清了敌我。
澄碧做的很是隐晦，寻常少女怕是一个不慎就要着了她的道。要是平素里娇贵惯了的，只怕今夜澄碧的一句话，便等不及要召太医来看伤势了。
要是如此，只怕丢的不止是太子妃一个人的脸面。
太子妃刚过及笄之年，十六、七岁的光景，虽然出身名门，教养甚佳。可到底论心计，论城府比不上在宫里看惯了争宠上位的婢女们，可太子妃如此沉得住气，顾全大局，不禁让婉儿刮目相看。
澄碧不甘心地紧咬了下唇，开口想反驳什么，可终于只是轻叹一声，便转身出了殿门。
只是回首带上殿门那一霎，射向婉儿和太子妃的眼中充满怨毒。
太子妃正俯身察看李弘状况，并没注意。可婉儿却直直地对上澄碧这一副几乎扭曲了的神情，心中一凛，只怕今后的不顺遂就要接踵而至，自此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说到底现在的合璧宫里，澄碧该是很有些分量的。
不过，她既然容不下自己，就再也不能似从前那般韬光养晦、隐忍度日了。这唐宫里，说到底，自己比她更为熟悉。
“咦~？”太子妃见李弘似在酣睡，便准备动手帮他更衣。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他们仍是新婚燕尔，本该浓情蜜意的夫妇。
婉儿并不想插手他们夫妻之事，只是这突然的低声惊呼倒让婉儿不得不问：“太子妃可需奴婢帮手？”
太子妃愣愣地看着李弘的腰间，半晌都没说出句话。
婉儿见她古怪，只得走上前去看个究竟。
只见李弘大红的婚服上沾了污物，已被太子妃小心的褪下叠好放置一边，内里穿着锦白的长衫，比起大红的颜色更衬他肤色气质，只是怀间滑落出碧色香囊的一角，颜色已经有些古旧，想来是常年贴身放着，褪了颜色。
太子妃显然是没料到太子竟会贴身放着这样一只仿似定情信物的物件，自然是讶异惊呼。
婉儿上前一看，便知这定是当年洛颜绣给李弘的信物，隐约见那针脚算不得细密，花样也并不出挑，真难为他珍宝似地贴身放了这么多年。
太子妃虽然吃惊，可仍是方寸未乱。她并没贸贸然地伸手去捡了那香囊细看，只是拿过张薄被，替李弘小心盖上，倒是眼不见为净了。
“方才那人叫什么名字？”太子妃若无其事地随口问着。
婉儿知道她定是想得偏了，可有不好将实情说出，只好沉声道：“她叫澄碧。”
虽然几年前只接触过一次，可这名字婉儿仍记得清。或许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本能，上一世，她也是善于记了各色人的面孔名字，性格秉性。如果初时，武则天欣赏她是因为她才识过人，秀外慧中，那到后来，逐渐倚重于她，多半也是因为她这过目不忘的本事。
太子妃略一皱眉，轻声沉吟道：“澄碧？澄碧……”
那香囊隐约是清透的碧色，而澄碧又显然是服侍李弘多年的贴身侍婢，且生得极好，貌美脱俗。要说李弘的婚事拖了这么多年方才大婚，要是没有个通房的侍妾也有些说不过去。
太子妃想到此处，脸上一红，轻叹口气：“她~”想是要向问些什么，可略一沉吟，最终作罢。
只是坐在李弘身侧，看着他俊美的侧脸不自觉地发起呆来。
婉儿看太子妃这副痴痴傻傻的样子也不是办法，忙劝道：“太子妃明日还要早期去向二圣请安。早些歇下明早气色才好~”
太子妃怅然地点点头，起身往里间走去，走了几步，又不舍地回头看了看李弘。
婉儿见她很是不放心的样子，忙道：“有奴婢在这里侍候着，太子妃尽管放心~”
太子妃见婉儿年纪虽小，行事却极其稳重，听了她这话，也就放心地点了点头：“你也早些歇下。明早还要辛苦你帮我梳洗妆扮~”
婉儿灿然一笑，只道这太子妃还伤心地失了心智，还知道明早要化妆掩饰脸上新伤。跟着这样通情达理又识大体的主子，以后可是省了不少心。
不过，这以后，又能撑得了多久呢？一年之后，李弘薨。到那时，太子妃的命运如何，自己又该何去何从？一切仿佛都和前世走势一样，魏国夫人殁，鲁国忠烈夫人薨，贺兰敏之被流放病死途中，这些人的命运结局皆和前世相同；而中间又有很多事起了变化，比如裴昭仪，刘充容的受宠获封，母亲的假死毁容，这一切前世并未发生，而这些人的生命并未走至尽头，也许一切皆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看上去绮丽动人，终究会殊途同归罢了。
如若是这样，争得几十年的相知相守，哪怕最后仍难逃被那信物赐死自绝，也不算再来这世上走上一遭。
婉儿一边想着，一边绕着殿里把明火逐一的吹了。
太子妃已经睡下，也无须照顾。倒是李弘，方才的醉意虽然上得突然，难免有假装醉酒以逃避新婚洞房之嫌，但方才在筵席上显然是饮了不少酒，要说一点事也没有亦不尽然。
整个殿里静谧得只能听见婉儿极轻极缓的脚步声，和先前的筵席热闹相比，冷清寂静得骇人。
婉儿只燃了手中一盏莲花灯，静静走至李弘榻前，察看他是否睡得安好。生怕惊醒了他，婉儿将莲花灯远远地放置榻前地上，又脱了脚上屐履，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
借着昏暗的灯光，婉儿隐约见着李弘脸上晶莹一闪而过。他竟醒着？他又为谁落泪为谁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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