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5、前事之因
目录：水注八方| 作者：丁子| 类别：历史军事
45、前事之因
“我一定要把那卢千变杀了，还有这么歹毒的人。”贾南云切齿道，“用这么坏的东西来害应家哥哥。”
屋内显得很静，应云心中的波澜却不能平复，眼前似乎不断地浮现酒壶落地的场景。
“卢千变行事，不达目的，决不罢手，十分难缠。”婆婆的目光落在应云身上，“公子与他有什么过节？”
“我们破了他的北斗七星阵，”应云道，“他这是来报复我的，婆婆放心，应云决不是没有担当的人，决不会连累婆婆。”
“真名是北斗七星炉，应公子见识过了？”婆婆面上却显得分外平静，“卢千变以练丹起家，那些丹药是有毒的，有的人吃了后甚至会从身上渗出水银来。吃了他的丹药，把身体吃垮了也不在少数，但此人甚为滑溜，这些事往往算不到他的头上，但对他的名声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影响。后来，卢千变就想出一种方法，练出了北斗七星炉，通过七名高手的内力，将中毒之人体内的毒素逼出。这种方法相当有效，在他的炉中呆过的人，反而有了与服用丹药完全不同的感觉，有人说出过一场大汗之后，有神游八荒的感觉。依靠着他的丹药和七星炉，一时间卢千变名声大震，交游遍及朝野上下。到处都有他的弟子，很多人自愿投身他门下，追求长生之术。其实这个长生，简直就如风中的朝露，但又有谁能够看得清呢。
“卢千变本想用这北斗七星炉，来化解他的丹药所带来的问题。却令人惊奇地发现，这个北斗七星炉，竟然可以形成一种很厉害的阵法，任你是高手也绝难逃出。他的七个弟子，虽然武功高强，却都是亡命之人，不敢以真名姓示人，投奔卢千变后，卢千变给他们重新命名，却是以七种颜色为名，分别是：一白二黑三黄四赤五绿六蓝七青。这七人跟着卢千变，卢千变如虎添翼，隐然成为一代宗师。
“应公子，你的事，我已经知晓，老身还真是有点佩服你。初来京城，根基未稳，本身又没什么武功，却甘冒奇险，到紫竹木去救刘毅大人。其实，你这是何必，刘毅虽然得当今天子赏识，但无论职位还是与皇帝的亲近程度，都与杨大人差了一大截。表面上，皇上会护着他，其实有几个人真正站在他一边呢。刘毅遭到暗杀，基本上是必然的事情。即使杨大人不动手，别人也会动手。这次你救了他，下一次，他就未必这么好运了，我估计，刘毅的大祸，也就在数月之间，自会有分晓。
“那带人去紫竹林的，名叫文玉郎，是当年远震雍凉的平虏护军文鸯的公子，目前在为杨大人做事。此子与他父亲比起来，心术不正，但眼睛灵光得很，也许将来文鸯还要靠他这个儿子才能够再被起用。你这一搅，让文玉郎有罪无功，靠花言巧语说动杨大人，前去找你麻烦。应公子吉人自有天象，孟观这样有如此英雄了得的人物，竟然任你驱驰。文玉郎一再失利，已经惹得杨大人怒上加怒，现在已经被杨大人关起来了。但我看这小子机巧多变，一定会有人保他，一定关不久的。他一但认准了你，将来肯定还会找你麻烦。千不该万不该，你们不该伤了卢千变的人。此事以你为主，这笔账还得算到你头上。
“孟观把这七个弟子打败不说，还杀了一个，伤了一个。事后这卢千变暴跳如雷，如疯了一般，竟然在打伤了车骑将军杨大人府上数人，拆了杨府的一座水榭，连杨府门前的大门都被他砸烂了。并大声叫嚷，以后不再给杨大人炼丹药了。其实杨大人不知，不吃他的丹药，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但杨大人似乎真得被他吓到了，又给他银子，又一连声地陪笑于他。这卢千变是个十分乖巧的人，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当然不敢在杨府胡闹，他既然闹，就算准了杨大人会屈服。哼，这杨骏算不上一个有见识，竟然被卢千变这种货色玩得团团转，贪得无厌，贪财贪权贪生，只怕世事不能尽如其愿，一旦有大变，我不知其是否可以应付得来。”
应云没想到婆婆似乎什么事情都知道，似乎江湖中的事情，她都如亲见一般，娓娓道来，不由呆呆发愣。
婆婆最后的话却有点带出情绪来，婆婆似乎意识到了，口气又变得和缓：“应公子，听老身的话，不要在洛阳呆下去了，老身会给妥善安排好的。”
“应云还有很多事做，不能因为有人想取我性命，就轻易地离开洛阳，我父亲的在天之灵，在看着我，我不能让他失望。”应云有点动情，道，“我这就出去，生死都没什么，也许我运气好，谁也奈何不了我。”
婆婆摇头道：“公子自是有为之身，将来一定会令人刮目相看，何必争此一时，我让公子暂避，老身自有老身的道理。”
应云看出婆婆是好意，但不想让别人替自己cāo心，昂然道：“婆婆，你放心吧，我什么也不怕。”
“呸，你以为你是谁？”贾南云啐了一口，道，“如果不是看在某人的面子上，才懒得理你，做事没一点准谱，刘毅那老头子要死的人了，你还去趟那深水。眼下有那么多人想取你性命，却懵懵懂懂，还说让人放心，又怎么能够放得下心？”
应云脸上一片肃然：“应云虽然是一乡下小子，但也知什么是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该做的事，是不能计较得失的。现在到处笙歌不断，但暗cháo如流，如果没有刘毅这样的忠臣，我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所以紫竹林，我是必须去的，我父亲最大的产业就在洛阳，我还没有理清，又怎么能走？”
婆婆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应云，点点头，道：“南云求我想办法救你，本来我还觉得有点不值当，现在看来是老身错了。”
“婆婆，看你说的。”贾南云突然涨红了脸。
“公子，你知道是谁把青芊放到你的壶里吗？”婆婆忽然道，“你想过没有？”
“是谁，不是卢千变本人吗？”应云脸上闪过一丝不安。
“公子也一定想到了，就是带你来酒楼的人。这人曾经接触过卢千变，也是他，把青芊放到了你的壶中。”
应云忽然觉得，如同大山般的压力层层堆到心头。来到洛阳，准备投奔的就是李炎，一直觉得，应氏车马才是自己的根基所在。眼见的这个根基就要被流水冲走，心中不由一阵悸动。应云一时有些茫然，自己在洛阳城中，该相信谁？相信这个有点说不清楚的贾南云，相信这个才第一次见的落花婆婆？
“是李方，”应云面色惨白，有些茫然，“似乎我已经知道，他敬我酒，我觉得手有千斤重，酒杯端不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
“公子的心被一把锁锁住了，”婆婆笑得很诡异，“那个笨蛋李方，并没有那把钥匙。”
“心锁连环诀？”应云心中升起一团迷雾，这心锁连环诀难道真得有什么古怪，但婆婆并没有多解释。
婆婆笑容依然诡异，说出话来令应云心惊：“用你的心去感受，去体会。应公子们感受到了吗，卢千变的人就在附近，卢千变不是个太容易放弃的人。”
应云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似乎迷失在无边的旷野，猛地一惊，遂定住心神，听四处传来的声音。这座小楼有两个门，一个门连着酒楼，一个门连着一处院落，酒楼方向似乎来了新的客人，吆五喝六的声音声声传来。透过窗户看，院落里一片葱茏，但似乎并不平静，满是杂沓的脚步声。似乎不断有人呼喊。
有人进院子来了，是很多人。
这时，院子方向的门开了，进来一个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华贵，匆匆而来，满脸的紧张，叫道：“婆婆，院子里来了很多人，都是穿着灰布长袍，面色煞白，说也奇怪，凡是阻拦他们的家丁，他们也不多说话，就或者三五人，或者六七人一起，把家丁围在当中，只一会儿的功夫，被围在中心的人就大汗淋漓，只有连声求饶，他们也不赶尽杀绝，就散身把家丁放出来。出来的家丁就浑身打哆嗦，话都说不出一句，更别说阻拦他们了。”
“这些人仅是卢千变手下的低级人员而已，卢千变训练了很多人，但成器的只有七个。其他的人，只是拿来壮声威的，今天显然是倾巢出动，如果本事再强一些，就不仅是打哆嗦那么简单了。”
婆婆给应云介绍，原来此人就是翠微居的大掌柜，姓李。由于有事于心，二人只是随意互相施了礼。
“我去，卢千变是冲我来的，我和他理论一下。”应云见别人都在沉吟不定，遂站了出来，此事由自己而起，他不想给别人添什么麻烦。
“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李掌柜摇头道，“婆婆她老人家在这里，自然是她老人家说话，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婆婆在屋内踱了数步，只是数步，就让人有飘逸之感，心中只有信服。应云也不由恭身微微低下头，听婆婆说话。
婆婆来回看着应云，忽然道：“也没有必要太看重这个卢千变，应公子，你就下去看看也好。用你的心锁连环诀就足以应付了。”
“那我呢，”贾南云急道，“我的功夫可比应云强多了。”
“你也去。”
“我一定要把那卢千变杀了，还有这么歹毒的人。”贾南云切齿道，“用这么坏的东西来害应家哥哥。”
屋内显得很静，应云心中的波澜却不能平复，眼前似乎不断地浮现酒壶落地的场景。
“卢千变行事，不达目的，决不罢手，十分难缠。”婆婆的目光落在应云身上，“公子与他有什么过节？”
“我们破了他的北斗七星阵，”应云道，“他这是来报复我的，婆婆放心，应云决不是没有担当的人，决不会连累婆婆。”
“真名是北斗七星炉，应公子见识过了？”婆婆面上却显得分外平静，“卢千变以练丹起家，那些丹药是有毒的，有的人吃了后甚至会从身上渗出水银来。吃了他的丹药，把身体吃垮了也不在少数，但此人甚为滑溜，这些事往往算不到他的头上，但对他的名声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影响。后来，卢千变就想出一种方法，练出了北斗七星炉，通过七名高手的内力，将中毒之人体内的毒素逼出。这种方法相当有效，在他的炉中呆过的人，反而有了与服用丹药完全不同的感觉，有人说出过一场大汗之后，有神游八荒的感觉。依靠着他的丹药和七星炉，一时间卢千变名声大震，交游遍及朝野上下。到处都有他的弟子，很多人自愿投身他门下，追求长生之术。其实这个长生，简直就如风中的朝露，但又有谁能够看得清呢。
“卢千变本想用这北斗七星炉，来化解他的丹药所带来的问题。却令人惊奇地发现，这个北斗七星炉，竟然可以形成一种很厉害的阵法，任你是高手也绝难逃出。他的七个弟子，虽然武功高强，却都是亡命之人，不敢以真名姓示人，投奔卢千变后，卢千变给他们重新命名，却是以七种颜色为名，分别是：一白二黑三黄四赤五绿六蓝七青。这七人跟着卢千变，卢千变如虎添翼，隐然成为一代宗师。
“应公子，你的事，我已经知晓，老身还真是有点佩服你。初来京城，根基未稳，本身又没什么武功，却甘冒奇险，到紫竹木去救刘毅大人。其实，你这是何必，刘毅虽然得当今天子赏识，但无论职位还是与皇帝的亲近程度，都与杨大人差了一大截。表面上，皇上会护着他，其实有几个人真正站在他一边呢。刘毅遭到暗杀，基本上是必然的事情。即使杨大人不动手，别人也会动手。这次你救了他，下一次，他就未必这么好运了，我估计，刘毅的大祸，也就在数月之间，自会有分晓。
“那带人去紫竹林的，名叫文玉郎，是当年远震雍凉的平虏护军文鸯的公子，目前在为杨大人做事。此子与他父亲比起来，心术不正，但眼睛灵光得很，也许将来文鸯还要靠他这个儿子才能够再被起用。你这一搅，让文玉郎有罪无功，靠花言巧语说动杨大人，前去找你麻烦。应公子吉人自有天象，孟观这样有如此英雄了得的人物，竟然任你驱驰。文玉郎一再失利，已经惹得杨大人怒上加怒，现在已经被杨大人关起来了。但我看这小子机巧多变，一定会有人保他，一定关不久的。他一但认准了你，将来肯定还会找你麻烦。千不该万不该，你们不该伤了卢千变的人。此事以你为主，这笔账还得算到你头上。
“孟观把这七个弟子打败不说，还杀了一个，伤了一个。事后这卢千变暴跳如雷，如疯了一般，竟然在打伤了车骑将军杨大人府上数人，拆了杨府的一座水榭，连杨府门前的大门都被他砸烂了。并大声叫嚷，以后不再给杨大人炼丹药了。其实杨大人不知，不吃他的丹药，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但杨大人似乎真得被他吓到了，又给他银子，又一连声地陪笑于他。这卢千变是个十分乖巧的人，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当然不敢在杨府胡闹，他既然闹，就算准了杨大人会屈服。哼，这杨骏算不上一个有见识，竟然被卢千变这种货色玩得团团转，贪得无厌，贪财贪权贪生，只怕世事不能尽如其愿，一旦有大变，我不知其是否可以应付得来。”
应云没想到婆婆似乎什么事情都知道，似乎江湖中的事情，她都如亲见一般，娓娓道来，不由呆呆发愣。
婆婆最后的话却有点带出情绪来，婆婆似乎意识到了，口气又变得和缓：“应公子，听老身的话，不要在洛阳呆下去了，老身会给妥善安排好的。”
“应云还有很多事做，不能因为有人想取我性命，就轻易地离开洛阳，我父亲的在天之灵，在看着我，我不能让他失望。”应云有点动情，道，“我这就出去，生死都没什么，也许我运气好，谁也奈何不了我。”
婆婆摇头道：“公子自是有为之身，将来一定会令人刮目相看，何必争此一时，我让公子暂避，老身自有老身的道理。”
应云看出婆婆是好意，但不想让别人替自己cāo心，昂然道：“婆婆，你放心吧，我什么也不怕。”
“呸，你以为你是谁？”贾南云啐了一口，道，“如果不是看在某人的面子上，才懒得理你，做事没一点准谱，刘毅那老头子要死的人了，你还去趟那深水。眼下有那么多人想取你性命，却懵懵懂懂，还说让人放心，又怎么能够放得下心？”
应云脸上一片肃然：“应云虽然是一乡下小子，但也知什么是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该做的事，是不能计较得失的。现在到处笙歌不断，但暗cháo如流，如果没有刘毅这样的忠臣，我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所以紫竹林，我是必须去的，我父亲最大的产业就在洛阳，我还没有理清，又怎么能走？”
婆婆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应云，点点头，道：“南云求我想办法救你，本来我还觉得有点不值当，现在看来是老身错了。”
“婆婆，看你说的。”贾南云突然涨红了脸。
“公子，你知道是谁把青芊放到你的壶里吗？”婆婆忽然道，“你想过没有？”
“是谁，不是卢千变本人吗？”应云脸上闪过一丝不安。
“公子也一定想到了，就是带你来酒楼的人。这人曾经接触过卢千变，也是他，把青芊放到了你的壶中。”
应云忽然觉得，如同大山般的压力层层堆到心头。来到洛阳，准备投奔的就是李炎，一直觉得，应氏车马才是自己的根基所在。眼见的这个根基就要被流水冲走，心中不由一阵悸动。应云一时有些茫然，自己在洛阳城中，该相信谁？相信这个有点说不清楚的贾南云，相信这个才第一次见的落花婆婆？
“是李方，”应云面色惨白，有些茫然，“似乎我已经知道，他敬我酒，我觉得手有千斤重，酒杯端不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
“公子的心被一把锁锁住了，”婆婆笑得很诡异，“那个笨蛋李方，并没有那把钥匙。”
“心锁连环诀？”应云心中升起一团迷雾，这心锁连环诀难道真得有什么古怪，但婆婆并没有多解释。
婆婆笑容依然诡异，说出话来令应云心惊：“用你的心去感受，去体会。应公子们感受到了吗，卢千变的人就在附近，卢千变不是个太容易放弃的人。”
应云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似乎迷失在无边的旷野，猛地一惊，遂定住心神，听四处传来的声音。这座小楼有两个门，一个门连着酒楼，一个门连着一处院落，酒楼方向似乎来了新的客人，吆五喝六的声音声声传来。透过窗户看，院落里一片葱茏，但似乎并不平静，满是杂沓的脚步声。似乎不断有人呼喊。
有人进院子来了，是很多人。
这时，院子方向的门开了，进来一个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华贵，匆匆而来，满脸的紧张，叫道：“婆婆，院子里来了很多人，都是穿着灰布长袍，面色煞白，说也奇怪，凡是阻拦他们的家丁，他们也不多说话，就或者三五人，或者六七人一起，把家丁围在当中，只一会儿的功夫，被围在中心的人就大汗淋漓，只有连声求饶，他们也不赶尽杀绝，就散身把家丁放出来。出来的家丁就浑身打哆嗦，话都说不出一句，更别说阻拦他们了。”
“这些人仅是卢千变手下的低级人员而已，卢千变训练了很多人，但成器的只有七个。其他的人，只是拿来壮声威的，今天显然是倾巢出动，如果本事再强一些，就不仅是打哆嗦那么简单了。”
婆婆给应云介绍，原来此人就是翠微居的大掌柜，姓李。由于有事于心，二人只是随意互相施了礼。
“我去，卢千变是冲我来的，我和他理论一下。”应云见别人都在沉吟不定，遂站了出来，此事由自己而起，他不想给别人添什么麻烦。
“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李掌柜摇头道，“婆婆她老人家在这里，自然是她老人家说话，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婆婆在屋内踱了数步，只是数步，就让人有飘逸之感，心中只有信服。应云也不由恭身微微低下头，听婆婆说话。
婆婆来回看着应云，忽然道：“也没有必要太看重这个卢千变，应公子，你就下去看看也好。用你的心锁连环诀就足以应付了。”
“那我呢，”贾南云急道，“我的功夫可比应云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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