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初识（7）

    她缓步起身，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地靠在他的身边坐下，一手伸到他的眼前。

    白纱拂过脸颊，惹来痒痒的感觉，她身上的幽香随着她的坐下而钻入他的鼻间，让心底里被压抑的火龙更加地咆哮起来。

    “如雪姑娘？”她伸出的手，他并不了解是何用意，脑袋因酒意更加地晕乎乎。

    听他如此一问，如雪脸上随之一笑，将手放在他的胸膛上，头靠在他的肩头上：“看来公子还真是不爱风月，连度夜资都不知晓么？”

    “度夜资？”他愣了半响，最后才明白其中的含义，脸上红晕更甚。

    他既然如此生涩，如雪弃用了客套，手直接钻入他的胸前，顺着他胸膛的纹理一路滑行。

    屋内安静地只听见水流的声音，桃花眼不知因这水汽还是其他的而舒服地眯了起来，显得主人的益发慵懒。

    手在他的腰间停下，如雪轻而易举地掏出他的钱袋，沉甸甸的，应该可以抵上个把月的度夜资了。她心中暗笑，眼光从钱袋上一晃而逝，即便是这个钱袋也能值几两银子，看来她确实是挖到了一个大金矿。

    钱袋随着水飘飘荡荡地流出屋外，随即传来“叩叩叩”的三声响，想必三刻之后媚姨就能收到这笔银子了。她如今剩下的就是度过这样的夜晚，带着夜色凉意的手指悄然地抚摸上他不甚浓烈的眉上。

    “如雪姑娘——”她的手指带来奇异的触感，他虽然不曾流连风月场所，但也不是毛头小子，哪里不知此刻的感觉是为了何故。只是他向来自制甚好，就凭这三杯酒便可以让他轻易失控倒是没有预料到的。

    如雪的手顺着眉轻轻地朝下抚摸而去，那轻轻柔柔地仿佛是在抚摸着自己最心爱的人。单凭长相而言，眼前的这个少年公子确实是十分让人心动，可惜对她而言都是露水姻缘，这一夜过去他们便是不相逢的路人而已。

    她不是坊间那些待嫁的年轻少女，怀揣着对于未来夫婿的美好幻想，她只是风月青楼中的风尘女子，浮萍一样的随水而飘的杂物。

    对于未来，她连想都不敢去想。

    水色氤氲，女子白皙的肩膀露出水面，在漂浮的荷叶旁若隐若现。

    容卿揉揉自己的双眼，眼前怎么突然呢就出现这样的一副场景，然而在揉过双眼之后，那女子并不曾消失，而是缓缓地转身朝他投入微微的一笑。

    他看见她的面目，又因隔着水雾瞧不真切。

    白茫茫的水雾之中的女子，姣好的面容，多一分便浓烈，少一分则无味，衬着她浑身散发出的清冷气质，她是那般的清秀，又微微一笑惹来阵阵妩媚人心的涟漪。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女子，瞧过她，他府中的女子们顿时便黯淡无光。

    一截白纱绞着水珠，在空中散落，三三两两地滴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脸颊上，他的手上。

    没有其他的语言，只她那般地望来一眼，未语人先羞地低转过头，他便情不自禁地抓住白纱，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