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痴男与贼女（一）

    “德智体全面发展”究竟是一个永远不可能达到的梦想，还是本身就只是作为自我美化的口号？复间高中怎么教的“德”呢？如果按照“以身说教”的说法来进行判定，吕达文教的“德”性可谓别树一帜。“智”就不多说。而“体”，复间高中高一高二向来每周只有一节体育课，到了高三直接取消。所以当学校一年一度的全校篮球联赛开始的时候，所有年级的学生都像过节一样兴奋。

    在以学习为中心，体育只能沦为点缀的复间高中，每年居然还能有一次全校篮球联赛，这不能不说是一件怪事。据说这和学校一位威望很高的体育老师有关。这位老师当年率领复间高中的篮球队打遍整个共县无敌手，直接推动了当年复间高中体育教育的大跨步式发展。在他的努力争取下复间高中才有了全校篮球联赛，一年一度，一直延续至今。

    篮球联赛分为男子组和女子组，先以年级为单位进行淘汰赛，决出年级冠亚季军，最后年级冠军间再进行比赛，决出校冠亚季军。往年冠军都是高三，今年若不出意外应该还是不会变。因为班级在篮球联赛中的成绩也会和班主任的评分挂钩，所以每个班的班主任虽对这个会影响学习的活动不支持，但也不会反对。一个班篮球实力怎么样，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个班“坏学生”的数量够不够多。三十六班若论实力，虽然拿不到冠军，但拿一个年级前五还是没问题的。不过若不是输掉比赛就没有机会出来玩，三十六班的人根本懒得帮吕达文赚分。

    比赛都是选在下午的第三节课举行，这时全校停课，师生全部集中在篮球场上。选手们激烈的争夺和叫骂，观众热烈的喝彩和哄笑，以及无数闹哄哄的私语，这些肆无忌惮的跑跳叫喊哭笑骂闹共同交织出了青春不甘沉寂的真实自我。这本是一个活力四射的年龄，却像老僧一样终日被限制在巴掌大的空间，被要求抑制本我的渴望。抑制住了的成了好学生，抑制不住的“沦为”老师眼中的坏学生。

    三十六班男子组的第一个对手是一个理科班的一群眼镜兄。张商、王谈、程立歌都是十六班的主将，陈连空和刘也却不会打篮球。打了半场，分数就明显拉开，下半场对手只有被屠的份了。高中里各个班级之间的实力差距很明显，有的实力强悍，有的却弱得可怜，除了少数几个之间有得一拼，别的班级一般都是只有被虐的份。看着几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好学生，张商顿时没了热情，下半场就没再参加，跑去看女生比赛。

    女生比赛不像男生那么正规，说实话，很多女生甚至都不懂篮球最基本的规则，不知道什么叫带球走步和二次运球。她们很多是老师为了凑数硬拼出来的。所以打球的时候，她们会抱着篮球跑，会拍拍停停再拍拍，看见人来抢会搂着球抱成一团。裁判的口哨往往从开场就响个不停，场面很搞笑。正因如此，女生的比赛往往能吸引更多的观众，具有更高的人气。当然，大家是来看乐子的，不是看比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