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分手与追求（十一）

    每个人都很好奇苏雪溪到底跟程立歌说了什么，为什么程立歌会一改以往失败的作风，不但不气，还和苏雪溪依然做着朋友？这简直不可思议。后来张商也忍不住好奇，问苏雪溪，可苏雪溪给了张商一个和程立歌一样的答案——秘密！不过不管怎么样，程立歌和苏雪溪没谈成，不仅张商松了一口气，很多对苏雪溪大有好感的男生也像躲过一劫一样轻松。

    林采薇长得虽不怎么样，但性格却很好，和很多女生关系都很好，只是很多男生因其相貌一开始就选择了敬而远之，并不了解她。当程立歌开始追求她时，她没有因为程立歌符合少女心目中白马王子的形象而受宠若惊，也没有因为他的朝三暮四而暗暗警戒，只是像对待一个普通的女同学一样，很自然地微笑和交谈。当程立歌完任务似的，在仅仅两天后就把她约到操场表白时，她也没怎么意外。

    林采薇很平静地说：“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欢我，也不是真的想追我，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追我。是不是因为打赌？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感觉像是一种折磨？”

    程立歌有想到林采薇接受和拒接，也想好了对策，若是她答应了，就和她说是开玩笑的不要当真，若是她拒绝了就骂她自恋，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真以为有人会喜欢？但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这样一个答案，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林采薇淡淡笑着说：“其实你不是第一个把我当打赌失败的惩罚的人。”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程立歌哪里敢承认，说：“没有，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我是真的想追你！”

    “真的吗？那我让你亲我你敢吗？”

    程立歌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说实话他真没那胆子，他宁肯亲的是头猪。

    “你不用否认，这没什么。是啊，对很多长相不好看的人来说，他们的存在若只能供人取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是我不会。我长的是不好看，但这是父母给的，是天生的，我没有任何怨言，只有感激。你们可以讨厌我，但我想说，一个人哪怕再卑贱，也会有尊严，我从来不奢望会被仰视，但也不希望被俯视，请你尊重我！”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时间段，短短几天，一次被甩，两次被拒绝。这在程立歌的情感史上是绝无仅有的，换做以前也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但这三次，程立歌却都没有怨气，反而一次比一次平静。程立歌望着林采薇离去的背影，突然感觉自己很肮脏很恶心。一直以来，他仗着一张脸建立起来的优越感，不知招惹了多少女孩子，伤了多少人的心。程立歌问自己，如果我像林采薇一样丑，也有人把我当作笑话和嘲弄的对象，我会是什么感受？能不能从容面对？

    不是只有天鹅才需要被仰视，癞蛤蟆也渴望得到认可。在一眼望去数不尽的普通面孔之下，都有一颗和你一样渴望被人尊重的心。若是你用心去听，屋檐上落下的雨滴也在向人们讲诉自己的尊严；若是你有在意，脚下卑微的小草也在要求你的尊重。任何生命在最根本的高度上是一致的，那千千万万普通的低微的生命，要求真的很低，只是最起码的尊重而已，过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