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死搏与偶遇（十）

    等车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小意外，车站有人打架。不知道是因为无意间的小碰撞还是唾沫星子放肆的飞溅，总之两个人打起来了。本来只是两个人的事，结果引得一堆人的围观。两个人在中间打，外面黑压压一大群人又喊又叫又笑，颇有拳击赛场的感觉。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有人打架骂架，总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聚集起一批观众。张商没有办法理解围观的那些人的心理，真的那么有趣吗？张商有时会想，有新店开张的时候干脆不要做广告了，天天找托在店门口打架，保管人气暴涨。架打完了，人散了，警察也来了，不过也没必要了。一个看打架回来的女人对同伴说：“我胆子可小了，一看见打架就浑身打颤。”话虽如此，可她说话的那股兴奋劲儿一点不像是怕的，倒像是吃了兴奋剂。张商直想吐，恶心！

    当众人前去围观打架的时候，张商所在的休息地几乎人走一空，除了张商只有一个女孩儿。看到这个认识的女孩儿张商并不意外，她叫叶红果。在复间高中，有些人可能并不知道校长叫孟怀远，也可能不知道“女侠”叫萧满庭，但不会有人不知道复间高中的第一天才叫叶红果。

    叶红果不仅是公认的天才，也是公认的复间高中第一美女，或许此刻还略显青涩，但几乎所有人都毫不保留的相信叶红果将来一定会是拥有绝代风华的美女。她是智慧，是美丽，是上帝的宠儿，不知羡煞多少旁人，招来多少妒忌和腹诽。正如一个评论家对费雯丽的评价那样：她拥有如此的美貌，不必拥有如此的才华；她拥有如此的才华，不必拥有如此的美貌。有叶红果在的地方，她永远是中心和焦点，光彩无人能掩，甚至于很多人在她面前会自惭形愧。

    叶红果无疑是极为优秀的，同时也是极为冷漠的。她神秘，独来独往，绝少与人交流，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叶红果从小到大收到的情书用“不计其数”来形容毫不为过，但是她从未对人假以颜色。遇到这种情况，很多人都会很有自知自明的退出，但是复间高中一个叫董传乐的家伙仗着自己家里有点钱，长得也比较帅，就死粘着叶红果。一天，居然把叶红果堵在楼梯口，非要她跟自己约会。叶红果根本懒得理他。董传乐估计轻浮惯了，看叶红果不说话居然伸手去摸她的脸。叶红果很干脆的给了他一巴掌。董传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打，也恼了，根本不管什么怜香惜玉，一个巴掌回了过去。叶红果一边脸马上红了起来。就当所有人以为叶红果该小女人般哭泣的时候，叶红果却做了一个让任何人打破脑袋都不敢置信的动作。叶红果抓住董传乐的双肩，提起右膝，重重磕在董传乐两腿间。董传乐躺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叫得比死猪还惨。当时，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不瞠目结舌，把眼睛揉了又揉，生怕自己是做梦。这一事件被评为复间高中当月十大新闻之首，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没看到的无不引以为憾。而张商和王谈、程立歌三人有幸亲临现场。当时三人都张大了嘴巴，半天憋出一句话“这娘们太彪悍了！”程立歌更是当场狂呼“叶红果我爱死你了！”

    之前一直盛传叶红果的高傲和不可一世，甚至有人说她走路都是昂着头，看人从来不正眼的。很多人虽不否认她那无人可越的高度，但同样对她毫无好感。越是优秀的人越是容易招人嫉恨，人们对他们越是挑剔。在大众看来，优秀的人必须要和谦虚同行，否则会被视作自大和目中无人。不过叶红果从未想过要改变什么，也从没在乎过别人的流言蜚语。可是自磕人事件之后，很多人对这个传奇女孩儿有了一定改观，尤其是很多女生，觉得她也不是那么惹人厌了，最起码她磕人的动作还是蛮帅的。

    张商是复间高中少数几个知道一点关于叶红果真像的人之一，但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解释过。并不是因为张商和叶红果没多少关系不值得为她辩解，而是这本身就是一个没人在乎真相的时代，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重要吗？人们在乎的只是哪种结果对自己更有利。如果需要，人们不介意把耶稣当成发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罪魁祸首，把惠特曼当作蒸汽机的发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