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 真相不止一个
目录：钓以卿心| 作者：云折烟| 类别：玄幻奇幻
略微有些话痨的国子监终于被送走。
他被阿飞拖着出房间的时候嘴里还喊着“祁忘川你要是真敢这么玩迟早会会被杀头”之类的话，然后……然后没了声音。我见祁忘川向阿飞使了个眼色，阿飞点点头在姑苏落扬的后颈重重敲了一下，随即继续拖着往外去，“阿飞送姑苏大人回住处。”
见我有些沉默，祁忘川倒了杯茶，推到我面前，幽幽道，“有什么想问的吗？”
“想问的太多，不知道从何问起。”我老老实实回答，自顾自坐在了桌边，胡乱拔着头上珠花金钗——我想我真是过不惯富贵人家的生活，这些首饰只戴这么一会儿，便觉得浑身都难受。或许我本来就该在狗皮街上看着一屋子的废铜烂铁，夜壶算盘，就不该想象着某一天，生活变得根本不像生活。
萧霁也好，祁忘川也好，不管哪一边都不是我该有的生活，纵然喜欢，纵然厌恶。
“你若不问，我就当做你没有异议，不管我以后做了什么，你都不要再想从我口中问出什么来……”他将我面前的茶杯拿了回去，仰头一饮而尽。
我必须要知道真相，各种真相。
“你带我赶来荆州，就是为了让姑苏大人见一见我？”我迟疑着盯住他的眼睛，“让他看一看我到底和你们所说的人究竟有几分相像？”
“是。”祁忘川眨眨眼，“九分，不过已经足够了。”
“到底是谁？我是说……我这张脸……究竟像谁？”隐隐约约感到会牵扯出一个大人物，我的心跳得飞快。
“我不能说。”他阖眼，又补充道，“暂时。”
“可你还说让我提问来着，问你你又不说……这不是坑人么……”
“我是让你问，问或不问是你的事。”他睁开眼斜斜望着我，无赖道，“回答不回答是我的事。”
“……”面对他这般理所应当的强词夺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段对话。我很奇怪，为什么面对这么多光怪陆离的事情，我还能如此平静地……面对着。我不是应该哭到天昏地暗么，明明那么委屈那么不知所措，可是望一望周围，一点退路都没有。
前方是什么我看不透，我只能漫步目的地走下去。
可是，真的很委屈。
我将脚团在了凳子上，紧紧抱着，想了很久才小声地问他，“……是‘弯弯’么？”
“什么？”
“我是说，我所像的那个人，是不是叫做弯弯，所以……所以你才这样称呼我……”
他愣了好一会儿，继而摊手笑，“其实，弯弯是我小时候养过的小狗的名字……”迎上我几乎喷火的眼睛，他勾嘴，“真的。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想起弯弯来。明明不喜欢被人顺毛瘙痒，可是为了我手里的一点点吃食，它还会朝我摇尾巴，吐舌头，做出友好的模样，屁颠屁颠从哥哥那里跑到我的脚下蹭我的腿……”顿了顿，他看向我，“不觉得，和你很像么？”
我沉默。我讨厌他那自以为是的语调。
我讨厌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可是没有人能拯救我。一个大泥坑，我被人狠狠推了下去，即便能够再次站起来，也是一身泥水，狼狈不堪。而且我还应该感谢上苍，我没有死掉，我以一种很扭曲很奇怪的身份，活得好好的。
或许在萧霁的眼里，我不过是个对枭鹰会有利的内应；或许在祁忘川的眼里，我不过是个为了一些目的朝他摇尾巴的小狗。
——哥……四条腿的弯弯，跑好快……骨头……都掉……了……
我终于明白他梦里的东西是什么，终于明白那些话是什么意义，可是为什么心里会有一丝丝失落和难过：原来我对于他祁忘川来说什么都不是，会不会看货没有关系，是不是枭鹰会的人没有关系，长的像谁也没有关系……
因为，在他眼里，我甚至连个人都算不上。
“在生气么？”他探过头来，侧着脑袋对上我的眼睛，像极了在哄一个小孩子。
可是真正像小孩子的，是他才对吧？
“我不明白。”我低着头，“我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你想做什么，你想怎么对枭鹰会，你到底……要把我怎样……从一开始，你就计划着来荆州找姑苏落扬了是么？不管那些粮草怎么样，枭鹰会有没有下手，你就是想确定什么才来荆州的，不是么……”
“对。”他笑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那些粮草算作我给萧霁的一份薄礼，我根本，就没觉得朝廷的那些饭桶能将粮草安全送来荆州，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追上运粮的军队……”
我怔住，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话，“什，什么！这么说，在明城，明城那些人……”
“少府监大人我这一路连随从都没带，小心又谨慎，怎么可能会被人盯上？”祁忘川敲了敲桌子，说得云淡风轻，“是我让阿飞去向赤蛇帮的山匪走漏的风声，反正那群家伙，我早就想除掉了，至于受伤的事……”他抬了抬肩膀，“……也是我故意的，若是慕容清责怪下来，我也有个搪塞的理由。”
我的喉头动了一动，最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他只是一不小心救了我。
他见我不语，挑了挑眉毛继续，“很奇怪么，我给枭鹰会送上这么一份大礼？”
我点点头，然后我看见他的眼中又流露出“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的神情。我重重抚额，我和这狗官之间的交流真的有问题，我已经完全无法捉摸透他的想法和善变的性格了——所以我不再问，反正他也不会说；说不定我不问，他还憋不住会告诉我。
祁忘川就是那么奇怪的一个人。
“那么……有什么不是你意料之中的事么？”想了想，我决定刺激他一下，“说得自己像个神一样什么都知道。”
他像个神，瘟神。只要和他扯上边的事情，就没有我一个人能摆得平的。
“一定要说的话，就是那个绣娘藤姬。不过，索性也没有发生什么让我无法掌控的事；还有一点……”
顿了顿，他垂了眉眼：
我真的不知道被砍上一刀原来这么疼。
我想数落他几句，一扭脖子余光却撇到了房门的缝隙里模糊间飘出一丝丝白烟。
白烟？！
我一惊，抬手去指那不寻常的白烟。祁忘川亦是警觉站起身子，捂着口鼻往门口去。只是那白烟越冒越多，越冒越浓，快得让人来不及多想，我刚一张口就吸进去一大口，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被阿飞拖着出房间的时候嘴里还喊着“祁忘川你要是真敢这么玩迟早会会被杀头”之类的话，然后……然后没了声音。我见祁忘川向阿飞使了个眼色，阿飞点点头在姑苏落扬的后颈重重敲了一下，随即继续拖着往外去，“阿飞送姑苏大人回住处。”
见我有些沉默，祁忘川倒了杯茶，推到我面前，幽幽道，“有什么想问的吗？”
“想问的太多，不知道从何问起。”我老老实实回答，自顾自坐在了桌边，胡乱拔着头上珠花金钗——我想我真是过不惯富贵人家的生活，这些首饰只戴这么一会儿，便觉得浑身都难受。或许我本来就该在狗皮街上看着一屋子的废铜烂铁，夜壶算盘，就不该想象着某一天，生活变得根本不像生活。
萧霁也好，祁忘川也好，不管哪一边都不是我该有的生活，纵然喜欢，纵然厌恶。
“你若不问，我就当做你没有异议，不管我以后做了什么，你都不要再想从我口中问出什么来……”他将我面前的茶杯拿了回去，仰头一饮而尽。
我必须要知道真相，各种真相。
“你带我赶来荆州，就是为了让姑苏大人见一见我？”我迟疑着盯住他的眼睛，“让他看一看我到底和你们所说的人究竟有几分相像？”
“是。”祁忘川眨眨眼，“九分，不过已经足够了。”
“到底是谁？我是说……我这张脸……究竟像谁？”隐隐约约感到会牵扯出一个大人物，我的心跳得飞快。
“我不能说。”他阖眼，又补充道，“暂时。”
“可你还说让我提问来着，问你你又不说……这不是坑人么……”
“我是让你问，问或不问是你的事。”他睁开眼斜斜望着我，无赖道，“回答不回答是我的事。”
“……”面对他这般理所应当的强词夺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段对话。我很奇怪，为什么面对这么多光怪陆离的事情，我还能如此平静地……面对着。我不是应该哭到天昏地暗么，明明那么委屈那么不知所措，可是望一望周围，一点退路都没有。
前方是什么我看不透，我只能漫步目的地走下去。
可是，真的很委屈。
我将脚团在了凳子上，紧紧抱着，想了很久才小声地问他，“……是‘弯弯’么？”
“什么？”
“我是说，我所像的那个人，是不是叫做弯弯，所以……所以你才这样称呼我……”
他愣了好一会儿，继而摊手笑，“其实，弯弯是我小时候养过的小狗的名字……”迎上我几乎喷火的眼睛，他勾嘴，“真的。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想起弯弯来。明明不喜欢被人顺毛瘙痒，可是为了我手里的一点点吃食，它还会朝我摇尾巴，吐舌头，做出友好的模样，屁颠屁颠从哥哥那里跑到我的脚下蹭我的腿……”顿了顿，他看向我，“不觉得，和你很像么？”
我沉默。我讨厌他那自以为是的语调。
我讨厌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可是没有人能拯救我。一个大泥坑，我被人狠狠推了下去，即便能够再次站起来，也是一身泥水，狼狈不堪。而且我还应该感谢上苍，我没有死掉，我以一种很扭曲很奇怪的身份，活得好好的。
或许在萧霁的眼里，我不过是个对枭鹰会有利的内应；或许在祁忘川的眼里，我不过是个为了一些目的朝他摇尾巴的小狗。
——哥……四条腿的弯弯，跑好快……骨头……都掉……了……
我终于明白他梦里的东西是什么，终于明白那些话是什么意义，可是为什么心里会有一丝丝失落和难过：原来我对于他祁忘川来说什么都不是，会不会看货没有关系，是不是枭鹰会的人没有关系，长的像谁也没有关系……
因为，在他眼里，我甚至连个人都算不上。
“在生气么？”他探过头来，侧着脑袋对上我的眼睛，像极了在哄一个小孩子。
可是真正像小孩子的，是他才对吧？
“我不明白。”我低着头，“我有太多不明白的地方，你想做什么，你想怎么对枭鹰会，你到底……要把我怎样……从一开始，你就计划着来荆州找姑苏落扬了是么？不管那些粮草怎么样，枭鹰会有没有下手，你就是想确定什么才来荆州的，不是么……”
“对。”他笑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那些粮草算作我给萧霁的一份薄礼，我根本，就没觉得朝廷的那些饭桶能将粮草安全送来荆州，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追上运粮的军队……”
我怔住，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话，“什，什么！这么说，在明城，明城那些人……”
“少府监大人我这一路连随从都没带，小心又谨慎，怎么可能会被人盯上？”祁忘川敲了敲桌子，说得云淡风轻，“是我让阿飞去向赤蛇帮的山匪走漏的风声，反正那群家伙，我早就想除掉了，至于受伤的事……”他抬了抬肩膀，“……也是我故意的，若是慕容清责怪下来，我也有个搪塞的理由。”
我的喉头动了一动，最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他只是一不小心救了我。
他见我不语，挑了挑眉毛继续，“很奇怪么，我给枭鹰会送上这么一份大礼？”
我点点头，然后我看见他的眼中又流露出“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的神情。我重重抚额，我和这狗官之间的交流真的有问题，我已经完全无法捉摸透他的想法和善变的性格了——所以我不再问，反正他也不会说；说不定我不问，他还憋不住会告诉我。
祁忘川就是那么奇怪的一个人。
“那么……有什么不是你意料之中的事么？”想了想，我决定刺激他一下，“说得自己像个神一样什么都知道。”
他像个神，瘟神。只要和他扯上边的事情，就没有我一个人能摆得平的。
“一定要说的话，就是那个绣娘藤姬。不过，索性也没有发生什么让我无法掌控的事；还有一点……”
顿了顿，他垂了眉眼：
我真的不知道被砍上一刀原来这么疼。
我想数落他几句，一扭脖子余光却撇到了房门的缝隙里模糊间飘出一丝丝白烟。
白烟？！
我一惊，抬手去指那不寻常的白烟。祁忘川亦是警觉站起身子，捂着口鼻往门口去。只是那白烟越冒越多，越冒越浓，快得让人来不及多想，我刚一张口就吸进去一大口，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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