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章 姑苏落扬
目录：钓以卿心| 作者：云折烟| 类别：玄幻奇幻
说实在的，祁忘川的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反正即便我把那些话都放在心上了，琢磨透了，他又会想出新的让我琢磨不透的话来说给我听。我脑子空间有限，我得把最最重要的事情给记下来，在时机刚好的时候，传达给萧霁他们。
萧霁就是让我不断向前的动力。
我很肯定这一点。
于是我在屏风后换了衣服，梳了个自以为精致好看的发髻，小心翼翼插珠花，就急着出来给祁忘川瞧。其实若是有时间有精力有银子好好打扮一番，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比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差，当然，实在不说话的时候。
我想得瑟给那个男人看，我林第八才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果不其然，祁忘川看见“精心”装扮的我，明显愣了一下，抬起的茶杯停在了嘴边。
我得意的得意的得意的笑。
“弯弯。”他阖上眼，搁下茶杯慢慢踱步到我面前，手抚上了我头上的一只珠钗，说不出得温柔暧昧。
我的心忽然跳的很快。
这样的气氛，似乎昭然着什么要发生一般，此时此刻我才意识到：祁忘川也是个男人，很好看的男人，除却了那一身坏毛病和偶尔犯贱的语录，他其实也挺……
“你的头，好像一个插满筷子的馒头。”
馒头……插满筷子……
我低头想了想，唔，那发髻和一头胡乱插满的珠花，还真有点像。
“祁，忘，川——”我盛怒，满脸通红朝他大喊，“你没救了！”
他很没有形象地大笑，笑到弯腰，不得不扶着桌子才站稳身子，因为又一次成功捉弄我而高兴不已。没有后续的争吵，因为当我想再次发起进攻的时候，门外男人的笑声让我不得不从祁忘川身上移开了目光。
“城大人说这话真是让本官受宠若惊了……”
“哪里哪里，姑苏大人客气。请。”这是阿飞的声音，“想必我家公子也等急了。”
“哎呀，城大人怎么还这么称呼少府监大人呵，同朝为官，还叫他公子，真是有些不合礼数了。”那个被称为姑苏大人的男人念念叨叨，声音虽不算大，只是人已进了屋子，才让我听得分明。
阿飞转身，小心关上门。
我打量着扭着脖子和他说话的男人：个子不高，着一件青竹色锦缎长袍，乌发高高束起，面容清秀，不同于金针菇那般天人下凡般的与世无争，却也是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男子腰间坠了几块玉石，看上去分量很沉——他就是当朝国子监，姑苏落扬。
我撇撇嘴，他也不怕挂着那么多玉佩走路时不方便。
“这是哪儿阵风把祁大人给吹来荆州了呀，难道是专程来看小弟我姑苏落扬的？您真是，真是太客气了，我听城大人说您还给小弟带了位美人，这不，小弟特意来拜访美……哦不，拜访祁大人……”国子监大人油腔滑调，摊着手终于舍得转过身来去搜寻祁忘川的身影。
祁忘川看看我，朝我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哎呀，这位妹妹一定就是……”姑苏落扬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听着那似乎浸了蜜糖的话语，我朝他僵硬笑了笑。谁料看清了我的脸之后，那家伙居然一下子冷了脸，身子一颤，整个人便要往地下跪去，声音也变得抖起来，“……参，参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祁忘川便一把拉了他起身，嘴里嘟囔了几句“真是的”，随即便在姑苏落扬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者慌乱，惊讶，胆怯等等一连串纠结的表情终于变得释然，只是国子监大人的那双眼睛，一直在我身上流连。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因为我有多漂亮，虽然我希望是这个理由。可是仔细想想他那般的神情和说到一半的话，怎么看也是因为他认错了人——祁忘川也曾把我错当成另一个人，不过他的反应没有这么激烈，只是片刻的迟疑，而后就恢复了正常。
该问该申该讽刺该戏弄，一样也没有落下。
相比较之下，国子监大人却是实实在在弄混淆了。我想，可能是我穿着价值不菲的绸裙的原因，人靠衣裳马靠鞍，麻布和绸布一调换，气质立马就不一样了。
我舔舔嘴唇，等着后文。
“真是……像，太像了……”姑苏落扬目光仍旧不离我，嘴里喃喃说着话，手却捏紧了祁忘川扶着他的手，“祁大人，在哪里寻来的人？”
“寻？”祁忘川甩开他的手，笑，“自己送上门来的。”
“可……”姑苏落扬语噎，想了想又望向城飞花，“真的？”
“是。”阿飞点点头，“姑苏大人可记得画过一幅福业城里私藏枭鹰会钦犯的女人画像？便是她了，只是未想过她与那位大人这般相像。想这朝堂之上，少有人见过那位大人的面貌，公子信不过其他人，只好借口不放心粮草，特意来荆州请姑苏大人前来商议。”
“我本想在福业的时候便找你来看人，谁料你小子居然跑到荆州来主持州牧考核了，害我大老远跑来，生意丢了不说，差点连命都丢了。”祁忘川佯装生气数落着国子监，“人你看到了，给我个准话罢，也不枉我走这么一遭。”
“圣上下的旨，我做臣子的哪里敢不从？”姑苏落扬又看了看我，笃定道，“九分。”我还没回过神咂摸出怎么一回事，他又扭头向祁忘川和城飞花道，“我给那位大人画过像，这才有幸一睹芳容，看得仔细，这姑娘，与她只有九分相像。只差这里……”他点点自己的右眼眼角，继续道，“只差这里一颗泪痣。等等，你把这姑娘寻来，难不成是要……”
“嗯。”祁忘川的神情有些严肃，沉默了片刻才道，“你可看清楚了，若是事情有变，你我可是要掉脑袋的。”
“掉脑袋的只有你祁大人吧？”姑苏落扬给了他一个白眼，“关我什么事？你说的事我可从来没有打算过！祁忘川啊祁忘川，你是掉钱眼里去了罢，这就是一个深坑啊，蒙混过去是有享不尽的好处，可万一露了陷，就是欺君，多少钱也救不了你！”
“我知道。”祁忘川点点头，“我就是冲着那享不尽的好处才确定去做的。”
我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认真的，但是那只有生意人才懂的权衡利弊神情，在他脸上我看得真切。低头看了看身上华美无比的水绿色绸裙，柔和得就初升的暖阳；我小心摸了摸那凝聚着每个女孩子梦想的柔软布料，忽然觉得自己穿上的，或许就一张足以拉我入绝望深渊的蜘蛛网也说不定。
祁忘川怎是等闲之辈，他早就计划好了，早就。
从一开始见到我，发现我和他们口中的那位大人长相相像，这局棋就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了。我天真的以为他留我在身边，不过是因为我是个暗地里看货的，我是萧霁的徒弟，是枭鹰会的人，可是今天我才知道，即便没有那些事，我林第八遇上了他，还是会有命里躲不掉的劫。
姑苏落扬皱着眉头，嘴里开始数落着祁忘川的不是，城飞花却是神色淡然，丝毫没有劝阻的意思。祁忘川只是一个劲儿捂着耳朵，大喊阿飞送客之类的话。
他可以玩，可以将一切当做儿戏，可是本该平凡的我，有什么资本陪着他玩命？
反正即便我把那些话都放在心上了，琢磨透了，他又会想出新的让我琢磨不透的话来说给我听。我脑子空间有限，我得把最最重要的事情给记下来，在时机刚好的时候，传达给萧霁他们。
萧霁就是让我不断向前的动力。
我很肯定这一点。
于是我在屏风后换了衣服，梳了个自以为精致好看的发髻，小心翼翼插珠花，就急着出来给祁忘川瞧。其实若是有时间有精力有银子好好打扮一番，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比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差，当然，实在不说话的时候。
我想得瑟给那个男人看，我林第八才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果不其然，祁忘川看见“精心”装扮的我，明显愣了一下，抬起的茶杯停在了嘴边。
我得意的得意的得意的笑。
“弯弯。”他阖上眼，搁下茶杯慢慢踱步到我面前，手抚上了我头上的一只珠钗，说不出得温柔暧昧。
我的心忽然跳的很快。
这样的气氛，似乎昭然着什么要发生一般，此时此刻我才意识到：祁忘川也是个男人，很好看的男人，除却了那一身坏毛病和偶尔犯贱的语录，他其实也挺……
“你的头，好像一个插满筷子的馒头。”
馒头……插满筷子……
我低头想了想，唔，那发髻和一头胡乱插满的珠花，还真有点像。
“祁，忘，川——”我盛怒，满脸通红朝他大喊，“你没救了！”
他很没有形象地大笑，笑到弯腰，不得不扶着桌子才站稳身子，因为又一次成功捉弄我而高兴不已。没有后续的争吵，因为当我想再次发起进攻的时候，门外男人的笑声让我不得不从祁忘川身上移开了目光。
“城大人说这话真是让本官受宠若惊了……”
“哪里哪里，姑苏大人客气。请。”这是阿飞的声音，“想必我家公子也等急了。”
“哎呀，城大人怎么还这么称呼少府监大人呵，同朝为官，还叫他公子，真是有些不合礼数了。”那个被称为姑苏大人的男人念念叨叨，声音虽不算大，只是人已进了屋子，才让我听得分明。
阿飞转身，小心关上门。
我打量着扭着脖子和他说话的男人：个子不高，着一件青竹色锦缎长袍，乌发高高束起，面容清秀，不同于金针菇那般天人下凡般的与世无争，却也是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男子腰间坠了几块玉石，看上去分量很沉——他就是当朝国子监，姑苏落扬。
我撇撇嘴，他也不怕挂着那么多玉佩走路时不方便。
“这是哪儿阵风把祁大人给吹来荆州了呀，难道是专程来看小弟我姑苏落扬的？您真是，真是太客气了，我听城大人说您还给小弟带了位美人，这不，小弟特意来拜访美……哦不，拜访祁大人……”国子监大人油腔滑调，摊着手终于舍得转过身来去搜寻祁忘川的身影。
祁忘川看看我，朝我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哎呀，这位妹妹一定就是……”姑苏落扬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听着那似乎浸了蜜糖的话语，我朝他僵硬笑了笑。谁料看清了我的脸之后，那家伙居然一下子冷了脸，身子一颤，整个人便要往地下跪去，声音也变得抖起来，“……参，参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祁忘川便一把拉了他起身，嘴里嘟囔了几句“真是的”，随即便在姑苏落扬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者慌乱，惊讶，胆怯等等一连串纠结的表情终于变得释然，只是国子监大人的那双眼睛，一直在我身上流连。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因为我有多漂亮，虽然我希望是这个理由。可是仔细想想他那般的神情和说到一半的话，怎么看也是因为他认错了人——祁忘川也曾把我错当成另一个人，不过他的反应没有这么激烈，只是片刻的迟疑，而后就恢复了正常。
该问该申该讽刺该戏弄，一样也没有落下。
相比较之下，国子监大人却是实实在在弄混淆了。我想，可能是我穿着价值不菲的绸裙的原因，人靠衣裳马靠鞍，麻布和绸布一调换，气质立马就不一样了。
我舔舔嘴唇，等着后文。
“真是……像，太像了……”姑苏落扬目光仍旧不离我，嘴里喃喃说着话，手却捏紧了祁忘川扶着他的手，“祁大人，在哪里寻来的人？”
“寻？”祁忘川甩开他的手，笑，“自己送上门来的。”
“可……”姑苏落扬语噎，想了想又望向城飞花，“真的？”
“是。”阿飞点点头，“姑苏大人可记得画过一幅福业城里私藏枭鹰会钦犯的女人画像？便是她了，只是未想过她与那位大人这般相像。想这朝堂之上，少有人见过那位大人的面貌，公子信不过其他人，只好借口不放心粮草，特意来荆州请姑苏大人前来商议。”
“我本想在福业的时候便找你来看人，谁料你小子居然跑到荆州来主持州牧考核了，害我大老远跑来，生意丢了不说，差点连命都丢了。”祁忘川佯装生气数落着国子监，“人你看到了，给我个准话罢，也不枉我走这么一遭。”
“圣上下的旨，我做臣子的哪里敢不从？”姑苏落扬又看了看我，笃定道，“九分。”我还没回过神咂摸出怎么一回事，他又扭头向祁忘川和城飞花道，“我给那位大人画过像，这才有幸一睹芳容，看得仔细，这姑娘，与她只有九分相像。只差这里……”他点点自己的右眼眼角，继续道，“只差这里一颗泪痣。等等，你把这姑娘寻来，难不成是要……”
“嗯。”祁忘川的神情有些严肃，沉默了片刻才道，“你可看清楚了，若是事情有变，你我可是要掉脑袋的。”
“掉脑袋的只有你祁大人吧？”姑苏落扬给了他一个白眼，“关我什么事？你说的事我可从来没有打算过！祁忘川啊祁忘川，你是掉钱眼里去了罢，这就是一个深坑啊，蒙混过去是有享不尽的好处，可万一露了陷，就是欺君，多少钱也救不了你！”
“我知道。”祁忘川点点头，“我就是冲着那享不尽的好处才确定去做的。”
我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认真的，但是那只有生意人才懂的权衡利弊神情，在他脸上我看得真切。低头看了看身上华美无比的水绿色绸裙，柔和得就初升的暖阳；我小心摸了摸那凝聚着每个女孩子梦想的柔软布料，忽然觉得自己穿上的，或许就一张足以拉我入绝望深渊的蜘蛛网也说不定。
祁忘川怎是等闲之辈，他早就计划好了，早就。
从一开始见到我，发现我和他们口中的那位大人长相相像，这局棋就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了。我天真的以为他留我在身边，不过是因为我是个暗地里看货的，我是萧霁的徒弟，是枭鹰会的人，可是今天我才知道，即便没有那些事，我林第八遇上了他，还是会有命里躲不掉的劫。
姑苏落扬皱着眉头，嘴里开始数落着祁忘川的不是，城飞花却是神色淡然，丝毫没有劝阻的意思。祁忘川只是一个劲儿捂着耳朵，大喊阿飞送客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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