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心神儿乱了

    李敏洁在镜子里看到了一个天然的，真实的，美丽的自己――

    头发象黑色的小瀑布，倾泻而下，皮肤依然是非常白晰光滑，就象敷着一层薄薄的凝脂。虽然已经四十出头了，但身材似乎也没有多大走样，不胖不瘦，小腹平坦，无一点赘肉，乳 房依然没有下坠，显得挺拔结实，只是乳 头越来越黑了，乳 晕也越来越大了――那是被许多男人用嘴拼命啜吸的后果。最让她满意的还是那双修长的腿，象两棵笔直的桦树――她曾经不止一次地这样向别人夸耀和形容自己的双腿，因为，有一次她在苏联画家洛宾斯基的油画中，突然见到了那些美丽的，洁白的，修长的白桦树时，就情不自禁地联想到自己的两条腿，所以，她特别喜欢穿裙子，衣橱里有数百条颜色图案缤纷，质地做工不同，款式花样各异的裙子，一年四季里的春夏秋是裙不离身，就连冬天也经常不穿长裤，而是呢裙裹身，就是为了能显露出两条轻盈修长的美 腿

    她边看边微微地斜着身子，轻轻地用修剪得很整齐的指甲从小腿慢慢地划到大腿根部，她很喜欢这种指甲带着又轻又尖的力度划过皮肤时令心头产生丝丝舒适颤掠的感觉。接着，她的手指又在那一大捧黑黑的阴 毛上抚摩了几下。镜子里看得很清楚，她的阴 毛依然是那么的漆黑柔软而有光泽，和她少女时代一样几乎没有一点变化她又用手指在绛紫色的阴 唇之间缓慢柔和地上下左右划动几圈，指间顿时就有了点点潮湿滑润，但她不敢用手指继续往里划入，只是久久地停在阴 唇间。她知道，一旦她的手指进入，就会让她十分的燥动和难过，会有一种突然千百只只蚂蚁同时在阴 道里爬动时产生的难以忍耐骚 痒的感觉。有许多次，许多夜里，当她这样做的时候，无一例外都是这样――她是的手指越是划动，越是进入，阴 道就会越厉害的不停收缩抖动，随之身体也会跟着强烈地抖动和摇晃，呼吸会猛烈加剧，两条大腿会不由自主地拧挤压迫在一起，子 宫会象花朵开放般地在蠕动，在膨胀，在怒放，那一刻，就觉得非得要有男人的那个东西猛烈地插进来，不停地抽打和撞击，才能制止这种无休止的，疯狂的抖动，手指――自己纤细的手指已经无论如何也解决不了问题的

    她一直面对着镜子站着，没有转动身体。过去，她是最喜欢做转动身体的动作，她知道自己是腰细臀翘，无论谁看了都会觉得赏心悦目。可是，现在的臀部无声无息之中已经地微微下垂了，腰也略略变硬了，肉也有些松松垮垮了她不愿意正视这一点，也就不愿意去看。没办法啊，女人的身体被时间变化着，时间就是女人最大的敌人。当然，她也明白，这与自己纵 欲过度也不无关系。可这是无法抗拒的，无法逃避的。她是一个四十三岁的，健康的，无忧无虑的女人，这是一个多么需要性 爱的女人的年龄啊！

    她微微仰起脸，在镜中盯着自己那张漂亮的，依然充满光彩的脸，特别是那双迷住无数男人的大眼睛。她往后退了一步，既能看清自己端正的五官，又看不见眼角细细的鱼尾纹――这是她在生活中与所有的男人保持的距离――对自己也是如此，这让她总是充满自信，总是没有变老的感觉。当然，和男人上床时，她就完全不怕这一点了。因为她知道，男人在和她作 爱的时候，对方的身体距离靠得越近，男人的眼光就会越偏离她的身体，那个时候，脸庞已经不重要了，眼角的鱼尾纹更不重要了，根本不用担心身体有什么缺点，也不必把姿式摆得象个杂技演员，根本不必在乎男人的眼光和表情，只需闭上眼睛，让男人的东西进入自己的身体，那个时候，男人有男人想要的东西，女人有女人想要的感觉她非常懂得，能和她上床的男人，毫无例外的都是见过许多女人身体的男人，他们什么都有，唯一缺少的，不断需要的就是要在女人身上寻找那一刹那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只要是男人，就永远需要，就必须寻找，农夫和国王都一样，市长与下岗工人都一样

    想到这里，李敏洁很优雅地后退一步跨入了盛满水的浴缸。

    微凉的空气和微热的水温让她感觉很舒适。她把头靠在浴缸的靠垫上，让身体全部浸在水中，心也随之宁静了许多。

    她闭上眼睛，一点一点的，一丝一丝的仔细回想此行北京的情景

    前天晚上，已是深夜十二点多，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响了，她拿起一看，来点显示出现的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区域号是北京，当她接听的时候，传出的是朴素的声音。朴素在电话里只急匆匆地说了一句话：

    “明天，你立即到北京来一下，不要告诉任何人。一定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第二天，她推说身体不适在家休息，没去集团上班，而在下午赶到了北京。象往常一样，她直接驱车前往西直门大街的那间豪华的住宅里等朴素。这是一套朴素专门为和李敏洁见面化名租的房子，有时候，几个月也用不上一次。每次她去北京，朴素总是在这里和她一起吃晚饭，然后疯狂作 爱，半夜十二点之前，朴素会赶回中南海的住宅里。但是，昨天不知为什么朴素没来吃晚饭，是在九点多才急急忙忙到的。象往常一样，他们上床作 爱。可是，李敏洁强烈地感觉到朴素和以往不一样。以往，朴素每次都喜欢爬在她的身上，长久地用嘴巴含着她的乳 头，用手急切地摸弄她的阴 唇，并且会将头埋在她浓密的阴 毛丛中，大口大口地呼吸，闻她那略略带着骚腥的体味，而且会用舌头从她的眼睛一直舔到脚趾，一寸一寸地舔，一口一口地舔，动作不厌其烦，时间不厌其长她知道，很长时间里，朴素不仅仅是迷恋她的肉 体，同时也是在发泄和释放他内心苦闷。他在中南海里的时光里，是非常非常压抑的，是非常非常孤独的，他没有任何发泄的地方和方法，只有女人的身体。而在北京，他不敢找任何女人，也不能找女人，随时都会有危险，有陷阱可昨天夜里，朴素丝毫没有以往的表现，似乎变了一个人，他不仅神情憔悴，而且作 爱马虎匆忙，就连应付，就连例行公事也谈不上――他趴在她的身上仅仅短短几分钟，便稀稀拉拉地射了出来，她甚至连感觉也没有。当朴素起身去浴室的时候，她清楚地看见他裆间那根自己熟悉的阴 茎，萎缩的象个三岁的小男孩的，完完全全没有以前的任何一次作 爱时那种青筋暴突，龟 头怒昂的样子。就象她曾经读到过的古罗马诗人卡图卢斯曾经尖刻地幽默讽刺的描绘的那样：“一把小的可怜的匕首，像根软塌塌的萝卜耷拉着”。实际上，她并在乎朴素每次是否能给她带来性 爱的，她一点也不在乎，她在上海有着更强壮的，更有床第技巧的、精 液更饱满充足的男人。她只是强烈地预感：肯定要会发生什么事啦！因为，她非常清楚地了解和懂得：男人的阴 茎是没有思想的，只有情绪，所以，思想根本无法驾驭阴 茎，但是，它却是男人情绪最好的睛雨表，是用任何方法也是无法掩饰的情绪表达方法，当男人面临忧郁，恐惧，挫折和失败的时候，他的性 爱就一定会是这样无奈，短暂和疲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