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麻将里的政治 （3）
目录：从知青到中南海秘书：黑月亮| 作者：零下| 类别：历史军事
(.com) 那天，陆建国到隔壁的办公室去取一份文件，几个从办公厅离休的老同志在办公室里闲聊，聊到的正好是古铁父亲的个人兴趣爱好——其中有一位在古铁父亲身边工作了十多年的老同志。陆建国站一旁在饶有兴致地听了一会儿。没有想到，就是这短短的十几分钟，让他如同菩提灌顶——一个绝妙的话题自天而降。
原来，那位老同志说：古铁的父亲几乎没有任何业余爱好——不会打桥牌，不会打网球，不碰高尔夫球杆，不愿下水游泳，除了散步外，惟独对一样东西几十年深爱不弃，那就是学习一百四十四号文件——打麻将。古铁父亲有三个多年陪他打麻将的铁杆麻友，为了不是三缺一，都从他们原先工作的地方提拔起来，一路带进北京。
这个“偶然”，让陆建国喜出望外——“偶然”来得太突然了，来得太意外了，也来得太及时了！对陆建国简直就是大旱洒甘霖，雪中送火炭。
麻将！真是个绝妙的话题！只有天才的脑袋才能想得到。
麻将是什么？在不懂政治的眼里，麻将是“砌长城”的玩具，是赌博的工具，老人闲人打发时光的牌具。而在一个政治家的眼里，麻将就是一幅活生生的，无比形象的政治示意图，一幅淋漓尽致的社会解析图。
无巧不成书啊！说到麻将，那绝对是陆建国的超级强项。
陆建国不是一个嗜赌如命的人，但他对于麻将的研究，确是堪称超一流，就连许多赌场的高手都对他的“麻技”，也佩服得五体投地。特别是他对麻将有一种常人没有的感觉，这种感觉全在于心得，无法用语言去描述和表达——就象马拉多纳对足球的感觉，乔丹对篮球的感觉，伍兹对高尔夫球的感觉，桑浦拉斯对网球的感觉——别人打麻将是用手打，他是用心在打。他想赢的时候，别人必须输；他想输的时候，别人必须赢，输赢全在于他方寸心间。据说，在上海时，台湾和香港的麻将“魁手”们，都曾经专程前来和他“切磋麻技”。
仅从陆建国会打的麻将样式来看，就能够窥一斑而知全豹。
陆建国会十六种麻将的打法，无论是带花的还是不带花的，不管是带杠的还是不带杠的，没有一样他不精通熟知的：鸡平和与推倒和，外带新章老章的广东麻将；图个心跳的，心皇玩法的江南麻将；自由自在，活动百搭的福建麻将；各人门前十六张牌，庄家独大玩法的台湾麻将；无一无九不能和的，断幺九的合肥麻将；血战到底，落下两人拼命的成都麻将；刮风下雨，查花猪，打缺门的四川麻将；全中国牌数最少——只有一百张牌的清远麻将；无花的，幺九刻剑的内蒙麻将；简单得孩子都会放炮的河北麻将；加了财神爷的温州麻将；四八相间，国士无双的徐州麻将；不许吃，无炮和，没有七对十三幺的天津麻将；红中癞子杠，讲究开口的武汉麻将；东南西北各刮一风，保留一百一十二张牌的芜湖麻将；没有花牌的一百三十八张牌的连州麻将；太原的立四张牌用于碰，杠，听的立四麻将，以豆当通行证的贵州捉鸡麻将；北京的杂混跌倒和麻将；山东的傻子叫板，将军上战场的勇士麻将；上海滩优雅的，阴险的，小船掉头快的清混碰麻将——他对麻将有一种特殊的研究，过人的敏感和心得。他在麻将牌里学到的东西，远比他在课本里和生活中学不到的东西，要多得多。
陆建国曾经在麻将桌上用麻将牌打出一个多情的电话号码。那是一次在朋友家里的麻将小聚。那天，桌上坐上来一个陆建国非常可心的漂亮女人，正好与陆建国坐得是天门对家。言语间，听说这个女人还是市委某某书记的小姨子。陆建国非常想巴结她，那女人似乎在眉目间也是脉脉含情，可是苦于桌边人多嘴杂，无法沟通。于是，陆建国灵机一动，因地制宜，就地取材——他硬碰硬地用手中麻将牌里的条子，打出自己的手机号码，整整齐齐地放在自己的台前。其中，由于麻将牌里没有“零”字，陆建国用得是一张白板替代“零”。坐在对家的那个女人看得请清楚楚，嫣然一笑，默记于心。满桌的麻友，还有一旁观战的人，竟然无一人无一丝地察觉。
“好！就这样，从麻将这个话题开始这场谈话——”
沉思多时的陆建国自言自语地说道，然后举起右手，手掌作刀劈状，有力地自左肩向下挥动，不知是在下最后的决心，还是在振作精神。
接着，陆建国移动脚步，调整好与照片的距离——近远两米，方位四十五度。他又轻轻地，慢慢地匀了一口气，眼光微微仰视，开始了他哈姆雷特式的独白，并且用眼睛与照片那人的眼睛——古铁父亲的眼睛，作一种特殊的，无声的，神奇的交流。
“首长，新年好！给你拜年！新的一年，是你顺风顺水，顺心顺意的一年！是你身心健康，龙马精神的一年！”
这是新年的套话和福话，非讲不可。
“谢谢首长，新年的第三天就在白忙之中接见我。这是我的荣幸，也是我的骄傲。我希望，新的一年里，我陆建国能够成为首长手里一张能和大牌的万子，筒子，条子！”
说到这里，陆建国特意抬起头看看照片。他似乎看见照片上的那双眼睛里浮显出轻松满意的神情。
“对于这一百四十四号文件，首长一定不陌生。**主席把这些长城之砖分析得最精辟了。他老人家说：麻将里有辩证法，一手好牌不一定能和，一付烂牌，只要安排得当，照样能够以弱胜强。胡适老先生也有名言：麻将里有鬼！他说这话的原因是，老先生打了一辈子麻将，可是从来没有牌运。大军阀孙殿英说：麻将里有相人术！梁启超的名言：只有读书可以忘记打麻将，只有打麻将可以忘记读书；傅斯年说：麻将牌里自有人生哲学——大凡摸过麻将牌的人，都会尝过酸甜苦辣的味道，都会有自己悲欢哀乐的感受。天下之奇，奇在麻将，天下之怪，怪在麻将。麻将很可能是最平等的，最一视同仁的，最有尊严的，最能说服人的东西。麻将的牌，不为富者或官者而谄媚送上好牌，不为穷者或民者而丢给坏牌，况且，麻将张张牌无小无大，都能以坏转好，或者以好变坏。换句话说，麻将里一百四十四张牌，除去春夏秋冬和梅兰竹菊，剩下的一百三十六张，张张都是王，张张能顶天，能卧地，均可以个体为单位进行对抗，也可以组合起来“众志成城”。”
陆建国说完这几句话后，用眼睛的余光注视了一下照片。他觉得，照片上的人那双眼睛里的微笑象波浪一样，逐渐弥漫满了脸庞，俩人之间的距离也好象拉近了许多。
于是，他底气更足地说：
“有人说，打桥牌打的是思考；我说，打麻将打的是盘算。异曲同工。桥牌打的是合作，麻将打的是个人勇气和智慧。麻将桌上，别指望会有人帮助你，那不是两人对两人，而是一人对三人，要单枪匹马杀出一条血路，方能取胜。我个人认为，打麻将远比打桥牌要高明得多，要困难得多，要智慧得多。方城之战的真正奥妙是在于，那一百四十四张没有生命的牌，随时随地都在产生着无穷无尽的，变幻莫测的排列组合，这种排列组合，绝不会亚于任何一种化学反应的排列组合。一个人在这些牌前，可以猜想下一张是什么牌？但是，没有人能够准确地判断出到底是什么牌。纵观天下之事，化学，物理，甚至气候和太空，我们都可以通过百次，千次，万次，甚至亿次的实验和探索，去找到其中规律性的结果。但是麻将不行！我们做不到！
“没有人能够找到麻将的规律。因为，麻将是没有规律——也许，麻将的本身就是由一种神秘的，未知的，奇怪的，但又是真实存在的，人没有办法控制的力量支配着。中国人创造了麻将，就好比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放出妖魔，但已经没有制服妖魔的力量。无数人都在辛辛苦苦地，百折不挠地，前赴后继地乞求和寻找这种力量，以能获得赢局，近而获得财富。可是，一代人又一代人，谁也没能找到。一个人一旦迷上了麻将，麻将就永远也不会让他轻易地离去——他可以离开金钱，他可以离开女人，女人也可以离开男人，他可以离开权力，他可以离开烟，离开酒，离开毒品，离开所有的爱好，却无法离开麻将。麻将，麻将，麻子将军，一个善恶俱备的魔鬼。”<a href="" target="_blan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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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位老同志说：古铁的父亲几乎没有任何业余爱好——不会打桥牌，不会打网球，不碰高尔夫球杆，不愿下水游泳，除了散步外，惟独对一样东西几十年深爱不弃，那就是学习一百四十四号文件——打麻将。古铁父亲有三个多年陪他打麻将的铁杆麻友，为了不是三缺一，都从他们原先工作的地方提拔起来，一路带进北京。
这个“偶然”，让陆建国喜出望外——“偶然”来得太突然了，来得太意外了，也来得太及时了！对陆建国简直就是大旱洒甘霖，雪中送火炭。
麻将！真是个绝妙的话题！只有天才的脑袋才能想得到。
麻将是什么？在不懂政治的眼里，麻将是“砌长城”的玩具，是赌博的工具，老人闲人打发时光的牌具。而在一个政治家的眼里，麻将就是一幅活生生的，无比形象的政治示意图，一幅淋漓尽致的社会解析图。
无巧不成书啊！说到麻将，那绝对是陆建国的超级强项。
陆建国不是一个嗜赌如命的人，但他对于麻将的研究，确是堪称超一流，就连许多赌场的高手都对他的“麻技”，也佩服得五体投地。特别是他对麻将有一种常人没有的感觉，这种感觉全在于心得，无法用语言去描述和表达——就象马拉多纳对足球的感觉，乔丹对篮球的感觉，伍兹对高尔夫球的感觉，桑浦拉斯对网球的感觉——别人打麻将是用手打，他是用心在打。他想赢的时候，别人必须输；他想输的时候，别人必须赢，输赢全在于他方寸心间。据说，在上海时，台湾和香港的麻将“魁手”们，都曾经专程前来和他“切磋麻技”。
仅从陆建国会打的麻将样式来看，就能够窥一斑而知全豹。
陆建国会十六种麻将的打法，无论是带花的还是不带花的，不管是带杠的还是不带杠的，没有一样他不精通熟知的：鸡平和与推倒和，外带新章老章的广东麻将；图个心跳的，心皇玩法的江南麻将；自由自在，活动百搭的福建麻将；各人门前十六张牌，庄家独大玩法的台湾麻将；无一无九不能和的，断幺九的合肥麻将；血战到底，落下两人拼命的成都麻将；刮风下雨，查花猪，打缺门的四川麻将；全中国牌数最少——只有一百张牌的清远麻将；无花的，幺九刻剑的内蒙麻将；简单得孩子都会放炮的河北麻将；加了财神爷的温州麻将；四八相间，国士无双的徐州麻将；不许吃，无炮和，没有七对十三幺的天津麻将；红中癞子杠，讲究开口的武汉麻将；东南西北各刮一风，保留一百一十二张牌的芜湖麻将；没有花牌的一百三十八张牌的连州麻将；太原的立四张牌用于碰，杠，听的立四麻将，以豆当通行证的贵州捉鸡麻将；北京的杂混跌倒和麻将；山东的傻子叫板，将军上战场的勇士麻将；上海滩优雅的，阴险的，小船掉头快的清混碰麻将——他对麻将有一种特殊的研究，过人的敏感和心得。他在麻将牌里学到的东西，远比他在课本里和生活中学不到的东西，要多得多。
陆建国曾经在麻将桌上用麻将牌打出一个多情的电话号码。那是一次在朋友家里的麻将小聚。那天，桌上坐上来一个陆建国非常可心的漂亮女人，正好与陆建国坐得是天门对家。言语间，听说这个女人还是市委某某书记的小姨子。陆建国非常想巴结她，那女人似乎在眉目间也是脉脉含情，可是苦于桌边人多嘴杂，无法沟通。于是，陆建国灵机一动，因地制宜，就地取材——他硬碰硬地用手中麻将牌里的条子，打出自己的手机号码，整整齐齐地放在自己的台前。其中，由于麻将牌里没有“零”字，陆建国用得是一张白板替代“零”。坐在对家的那个女人看得请清楚楚，嫣然一笑，默记于心。满桌的麻友，还有一旁观战的人，竟然无一人无一丝地察觉。
“好！就这样，从麻将这个话题开始这场谈话——”
沉思多时的陆建国自言自语地说道，然后举起右手，手掌作刀劈状，有力地自左肩向下挥动，不知是在下最后的决心，还是在振作精神。
接着，陆建国移动脚步，调整好与照片的距离——近远两米，方位四十五度。他又轻轻地，慢慢地匀了一口气，眼光微微仰视，开始了他哈姆雷特式的独白，并且用眼睛与照片那人的眼睛——古铁父亲的眼睛，作一种特殊的，无声的，神奇的交流。
“首长，新年好！给你拜年！新的一年，是你顺风顺水，顺心顺意的一年！是你身心健康，龙马精神的一年！”
这是新年的套话和福话，非讲不可。
“谢谢首长，新年的第三天就在白忙之中接见我。这是我的荣幸，也是我的骄傲。我希望，新的一年里，我陆建国能够成为首长手里一张能和大牌的万子，筒子，条子！”
说到这里，陆建国特意抬起头看看照片。他似乎看见照片上的那双眼睛里浮显出轻松满意的神情。
“对于这一百四十四号文件，首长一定不陌生。**主席把这些长城之砖分析得最精辟了。他老人家说：麻将里有辩证法，一手好牌不一定能和，一付烂牌，只要安排得当，照样能够以弱胜强。胡适老先生也有名言：麻将里有鬼！他说这话的原因是，老先生打了一辈子麻将，可是从来没有牌运。大军阀孙殿英说：麻将里有相人术！梁启超的名言：只有读书可以忘记打麻将，只有打麻将可以忘记读书；傅斯年说：麻将牌里自有人生哲学——大凡摸过麻将牌的人，都会尝过酸甜苦辣的味道，都会有自己悲欢哀乐的感受。天下之奇，奇在麻将，天下之怪，怪在麻将。麻将很可能是最平等的，最一视同仁的，最有尊严的，最能说服人的东西。麻将的牌，不为富者或官者而谄媚送上好牌，不为穷者或民者而丢给坏牌，况且，麻将张张牌无小无大，都能以坏转好，或者以好变坏。换句话说，麻将里一百四十四张牌，除去春夏秋冬和梅兰竹菊，剩下的一百三十六张，张张都是王，张张能顶天，能卧地，均可以个体为单位进行对抗，也可以组合起来“众志成城”。”
陆建国说完这几句话后，用眼睛的余光注视了一下照片。他觉得，照片上的人那双眼睛里的微笑象波浪一样，逐渐弥漫满了脸庞，俩人之间的距离也好象拉近了许多。
于是，他底气更足地说：
“有人说，打桥牌打的是思考；我说，打麻将打的是盘算。异曲同工。桥牌打的是合作，麻将打的是个人勇气和智慧。麻将桌上，别指望会有人帮助你，那不是两人对两人，而是一人对三人，要单枪匹马杀出一条血路，方能取胜。我个人认为，打麻将远比打桥牌要高明得多，要困难得多，要智慧得多。方城之战的真正奥妙是在于，那一百四十四张没有生命的牌，随时随地都在产生着无穷无尽的，变幻莫测的排列组合，这种排列组合，绝不会亚于任何一种化学反应的排列组合。一个人在这些牌前，可以猜想下一张是什么牌？但是，没有人能够准确地判断出到底是什么牌。纵观天下之事，化学，物理，甚至气候和太空，我们都可以通过百次，千次，万次，甚至亿次的实验和探索，去找到其中规律性的结果。但是麻将不行！我们做不到！
“没有人能够找到麻将的规律。因为，麻将是没有规律——也许，麻将的本身就是由一种神秘的，未知的，奇怪的，但又是真实存在的，人没有办法控制的力量支配着。中国人创造了麻将，就好比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放出妖魔，但已经没有制服妖魔的力量。无数人都在辛辛苦苦地，百折不挠地，前赴后继地乞求和寻找这种力量，以能获得赢局，近而获得财富。可是，一代人又一代人，谁也没能找到。一个人一旦迷上了麻将，麻将就永远也不会让他轻易地离去——他可以离开金钱，他可以离开女人，女人也可以离开男人，他可以离开权力，他可以离开烟，离开酒，离开毒品，离开所有的爱好，却无法离开麻将。麻将，麻将，麻子将军，一个善恶俱备的魔鬼。”<a href="" target="_blan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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