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麻将里的政治 （2）
目录：从知青到中南海秘书：黑月亮| 作者：零下| 类别：历史军事
(.com) 陆建国曾在一本书里看到过对莎士比亚这样的评论：
“有一千个听众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这样不行！对我来说——陆建国在想：
在今天这间屋子里，哈姆雷特只能有一个，听众也只能有一个！对自己将要提出的论述，绝不能智者见智，仁者见仁。哈姆雷特的听众是他自己的心，哈姆雷特的声音是他自己心的传声筒。而我不一样，完全的不一样——我的听众是一枚不出声的大印，是一柄会说话的权力之剑，我的声音将决定无数人命运的沉浮，我的语言是中国未来政治格局的宣言。比起哈姆雷特个人的和家庭的情爱仇杀，我的志向，我的情操，我的愿望，要高尚和伟大几倍，几十倍，甚至几百倍。
陆建国虽然心中海浪翻，滚激情似火，但他的脸色依然平静如水。他站在照片的正前方，身体一动不动地，神情专注地思索着——尽管他已经思索过无数遍了的问题：
“他，究竟想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想听的是什么？想得到的又是什么？——”
古铁的父亲，是一个不苟言笑，沉默寡语的人，更是一个把思想和情感都隐藏得很深很深的人。不过，陆建国还是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他藏在心底的巨大的秘密。
只要初见陆建国的人，无论是领导还是普通的人，都会被他身上那股儒雅的，清秀的书生气深深地吸引。远看近看，他的身上散发的都是那种江南杏花细雨洗出来的，水乡杨柳春风吹出来的书生气。他的个子不高，大约一米七四，身材颀长而又匀称，秀郎眼镜架下的脸庞，清癯而又眉秀，眼睛里荡漾的神情，总会让人与民间爱情故事中的张生，柳毅，梁山泊之类的才子佳人联想在一起。
首先是称呼：应该怎样称呼他呢？——陆建国接着想到：
古铁的父亲现在是副职——副职与正职之间，无论是权力，作用还是人数，都有着千万里的差别。也许，他将来会成为正职，但是，现在毕竟还不是。大凡副职的官，是最不愿听到别人在他的职务前面加个“副”字的。所以，聪明的下属，总是会在公开场合称呼自己副职的领导时加上“副”字，而在非公开场合时，会毫不犹豫地把“副”字拿掉。“副书记”，“副主席”，“副主任”——统统称之为“书记”，“主席”，“主任”。
但是，陆建国知道，这次自己不能那样做。如果把古铁的父亲称为“主席”，那样会显得很虚伪，很肉麻，很低级；如果加上个“副”，那样会显得很生硬，很死板，很陌生，以至于产生距离感，而使许多只有铁杆幕僚才能说得话无法说出口。
“用首长这两个字！对，称呼他为首长！既亲切，又包含最高的意思。”
陆建国心里为自己确定了。
他懂得，“首长”——在军队里，可以是军委主席，也可以是个小小的连长；在地方，既能是个省委书记，也能是个乡长村长。全看听者怎样理解，怎样受用了。
从内心里来讲，陆建国对古铁的父亲，只是尊重和敬畏他的位置，对他本人的政治智慧与领导才能是不屑一顾的。陆建国私下里一直认为：他就是个**讲得那种“头脑尖尖腹中空”的竹笋人，优柔寡断，胆小怕事，瞻前顾后，思左怕右。而自己是当今中国的政治奇才，九州无人能够肩比，如能得到自己，堪称是西周得吕望，汉得张良，刘备得孔明——可惜啊，心胸狭窄，鼠目寸光的政治家太多，胸怀大局，放眼未来的领导人人太少了——可怜啊，凤凰没梧桐可栖，苍鹰无天空翱翔，智慧与才能终究只能折腰于权力，成为权力听话的奴仆。
称呼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的问题是设计舞台的表演距离——应该距离他多远才最合适呢？
陆建国已经从其他人的那里打听到了，古铁家的客厅面积是六十平方米。客厅的中间是两只高脚的单人沙发，那是古铁父亲与重要客人专坐的，自己肯定是没有资格坐上去的。两边各是一只长沙发，自己应该是被安排坐在那里的。
正好！长沙发与单人沙发相距的角度是四十五度。这是谈话最理想的角度。
之前，陆建国留心地细致地测算过，在高级领导人的办公室里，谈话的最佳距离通常是在两点五米左右。如果将这个距离移动到家里的客厅里，就会显得太远了点。谈话的时候，双方都会显得太严肃，太正规，太刻板。在家中的客厅里，谈话的最佳距离应该保持在两米以内,那半米的距离,就是区别是自己人还是外面人的距离.同时，听者既可以体现出应有的尊严和亲切，还能够一字不漏地听清讲话的全部内容。当然，对自己尤其重要——可以近距离地，随时随地观察到听自己讲话的人脸上的每一丝表情，以使自己能够随时调整讲话的内容和语气——需要重复的时候重复，需要简洁的时候简洁，语气该轻的时候则轻，语气该重的时候则重，而不至于使谈话陷入讲得人起劲，听得人无味的尴尬境地。
至于角度，那一定要控制在四十五度。绝对绝对不要有偏差，更不能正面！如果是正面，听得人和讲得人都会觉得很不自然，相互都会产生一种”被人逼视“的感觉——听得人是居高临下地附身而视，讲得人唯唯诺诺地仰面而视。那不是谈话，那是汇报，更不是交流。如果角度超过四十五度，听者与言者都会有侧面的感觉，讲话人的目光是落在听话人的肩膀上的，无法做到心领神会地交流，更谈不上去表达一些不能明确说出口的，由表情辅助的言下之意。同时，听话人的目光也是没有着落点的，常常就会显得神有所思，心不在焉。这样的谈话，不要说一个小时，就是给自己一天时间，也都是白费——
陆建国将他与古铁父亲照片谈话的距离，谈话的角度都精心地做好了设计。距离与角度要无条件地保障这次谈话的成功——他既不能让古铁的父亲时时目中无人，也不能让他时时目中有人——这是真正的，最高的谈话要领和境地。
接下来的问题是：话，从该哪里开头？题从何处切入？
这个问题是困扰自己时间最长的问题，也是思索最多的问题。
陆建国曾经试图选择了几个不同的开头。一是从国际形势讲起；二是从国内形势讲起；三是从政治体制的改革讲起；四是从经济现状讲起——但是，思虑再三，觉得都不很合适，也很不妥当——严格地说，自己虽然会道出超乎常人的真知灼见，有着高屋建瓴的理论水平，但是，自己还没有那种在领导人面前谈论国家大事的资格。是的，目前还没有这个资格！但自己很快会有的，很快！也许，过了大年初三就会有的。
陆建国知道：象古铁的父亲那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每天都是在听汇报，看文件，开小会中度过的，对那些常用的政治术语以及各类一二三四的提纲式的讲话，早就已经厌烦透了，腻味极了，如果让他在家里——特别是在大年初三，还去听那些虚言伪语，飘渺朦胧的大道理，肯定会是面带厌烦，心含怨怒，说不定还会不给自己一点面子，端茶拂袖，起身逐客。更重要的是，从此之后，就会给他留下二者必具其一的印象：一，自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不懂政治顺序排列，狂妄自大的家伙；二是个平庸无奇，毫无创意，把马屁拍到家里的蠢货——古铁也一定会很失望，自己再也不会有这样单独见面的宝贵稀有的机会了。
的确，自己开始设想的四个开头都毫无趣味而言，那是在会议室的语言，是在办公室的腔调，简直就是一杯泡过五次的龙井新茶，没有一点颜色，更没有一点味道。
陆建国虽然为此而苦恼了好长时间，但他还是觉得犹如神助，皇天不负有心人！
前几天，陆建国在一个偶然的场合，在一个偶然的时间，在一次偶然的谈话中，得到了至关重要的启示。<a href="" target="_blan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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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千个听众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这样不行！对我来说——陆建国在想：
在今天这间屋子里，哈姆雷特只能有一个，听众也只能有一个！对自己将要提出的论述，绝不能智者见智，仁者见仁。哈姆雷特的听众是他自己的心，哈姆雷特的声音是他自己心的传声筒。而我不一样，完全的不一样——我的听众是一枚不出声的大印，是一柄会说话的权力之剑，我的声音将决定无数人命运的沉浮，我的语言是中国未来政治格局的宣言。比起哈姆雷特个人的和家庭的情爱仇杀，我的志向，我的情操，我的愿望，要高尚和伟大几倍，几十倍，甚至几百倍。
陆建国虽然心中海浪翻，滚激情似火，但他的脸色依然平静如水。他站在照片的正前方，身体一动不动地，神情专注地思索着——尽管他已经思索过无数遍了的问题：
“他，究竟想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想听的是什么？想得到的又是什么？——”
古铁的父亲，是一个不苟言笑，沉默寡语的人，更是一个把思想和情感都隐藏得很深很深的人。不过，陆建国还是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他藏在心底的巨大的秘密。
只要初见陆建国的人，无论是领导还是普通的人，都会被他身上那股儒雅的，清秀的书生气深深地吸引。远看近看，他的身上散发的都是那种江南杏花细雨洗出来的，水乡杨柳春风吹出来的书生气。他的个子不高，大约一米七四，身材颀长而又匀称，秀郎眼镜架下的脸庞，清癯而又眉秀，眼睛里荡漾的神情，总会让人与民间爱情故事中的张生，柳毅，梁山泊之类的才子佳人联想在一起。
首先是称呼：应该怎样称呼他呢？——陆建国接着想到：
古铁的父亲现在是副职——副职与正职之间，无论是权力，作用还是人数，都有着千万里的差别。也许，他将来会成为正职，但是，现在毕竟还不是。大凡副职的官，是最不愿听到别人在他的职务前面加个“副”字的。所以，聪明的下属，总是会在公开场合称呼自己副职的领导时加上“副”字，而在非公开场合时，会毫不犹豫地把“副”字拿掉。“副书记”，“副主席”，“副主任”——统统称之为“书记”，“主席”，“主任”。
但是，陆建国知道，这次自己不能那样做。如果把古铁的父亲称为“主席”，那样会显得很虚伪，很肉麻，很低级；如果加上个“副”，那样会显得很生硬，很死板，很陌生，以至于产生距离感，而使许多只有铁杆幕僚才能说得话无法说出口。
“用首长这两个字！对，称呼他为首长！既亲切，又包含最高的意思。”
陆建国心里为自己确定了。
他懂得，“首长”——在军队里，可以是军委主席，也可以是个小小的连长；在地方，既能是个省委书记，也能是个乡长村长。全看听者怎样理解，怎样受用了。
从内心里来讲，陆建国对古铁的父亲，只是尊重和敬畏他的位置，对他本人的政治智慧与领导才能是不屑一顾的。陆建国私下里一直认为：他就是个**讲得那种“头脑尖尖腹中空”的竹笋人，优柔寡断，胆小怕事，瞻前顾后，思左怕右。而自己是当今中国的政治奇才，九州无人能够肩比，如能得到自己，堪称是西周得吕望，汉得张良，刘备得孔明——可惜啊，心胸狭窄，鼠目寸光的政治家太多，胸怀大局，放眼未来的领导人人太少了——可怜啊，凤凰没梧桐可栖，苍鹰无天空翱翔，智慧与才能终究只能折腰于权力，成为权力听话的奴仆。
称呼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的问题是设计舞台的表演距离——应该距离他多远才最合适呢？
陆建国已经从其他人的那里打听到了，古铁家的客厅面积是六十平方米。客厅的中间是两只高脚的单人沙发，那是古铁父亲与重要客人专坐的，自己肯定是没有资格坐上去的。两边各是一只长沙发，自己应该是被安排坐在那里的。
正好！长沙发与单人沙发相距的角度是四十五度。这是谈话最理想的角度。
之前，陆建国留心地细致地测算过，在高级领导人的办公室里，谈话的最佳距离通常是在两点五米左右。如果将这个距离移动到家里的客厅里，就会显得太远了点。谈话的时候，双方都会显得太严肃，太正规，太刻板。在家中的客厅里，谈话的最佳距离应该保持在两米以内,那半米的距离,就是区别是自己人还是外面人的距离.同时，听者既可以体现出应有的尊严和亲切，还能够一字不漏地听清讲话的全部内容。当然，对自己尤其重要——可以近距离地，随时随地观察到听自己讲话的人脸上的每一丝表情，以使自己能够随时调整讲话的内容和语气——需要重复的时候重复，需要简洁的时候简洁，语气该轻的时候则轻，语气该重的时候则重，而不至于使谈话陷入讲得人起劲，听得人无味的尴尬境地。
至于角度，那一定要控制在四十五度。绝对绝对不要有偏差，更不能正面！如果是正面，听得人和讲得人都会觉得很不自然，相互都会产生一种”被人逼视“的感觉——听得人是居高临下地附身而视，讲得人唯唯诺诺地仰面而视。那不是谈话，那是汇报，更不是交流。如果角度超过四十五度，听者与言者都会有侧面的感觉，讲话人的目光是落在听话人的肩膀上的，无法做到心领神会地交流，更谈不上去表达一些不能明确说出口的，由表情辅助的言下之意。同时，听话人的目光也是没有着落点的，常常就会显得神有所思，心不在焉。这样的谈话，不要说一个小时，就是给自己一天时间，也都是白费——
陆建国将他与古铁父亲照片谈话的距离，谈话的角度都精心地做好了设计。距离与角度要无条件地保障这次谈话的成功——他既不能让古铁的父亲时时目中无人，也不能让他时时目中有人——这是真正的，最高的谈话要领和境地。
接下来的问题是：话，从该哪里开头？题从何处切入？
这个问题是困扰自己时间最长的问题，也是思索最多的问题。
陆建国曾经试图选择了几个不同的开头。一是从国际形势讲起；二是从国内形势讲起；三是从政治体制的改革讲起；四是从经济现状讲起——但是，思虑再三，觉得都不很合适，也很不妥当——严格地说，自己虽然会道出超乎常人的真知灼见，有着高屋建瓴的理论水平，但是，自己还没有那种在领导人面前谈论国家大事的资格。是的，目前还没有这个资格！但自己很快会有的，很快！也许，过了大年初三就会有的。
陆建国知道：象古铁的父亲那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每天都是在听汇报，看文件，开小会中度过的，对那些常用的政治术语以及各类一二三四的提纲式的讲话，早就已经厌烦透了，腻味极了，如果让他在家里——特别是在大年初三，还去听那些虚言伪语，飘渺朦胧的大道理，肯定会是面带厌烦，心含怨怒，说不定还会不给自己一点面子，端茶拂袖，起身逐客。更重要的是，从此之后，就会给他留下二者必具其一的印象：一，自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不懂政治顺序排列，狂妄自大的家伙；二是个平庸无奇，毫无创意，把马屁拍到家里的蠢货——古铁也一定会很失望，自己再也不会有这样单独见面的宝贵稀有的机会了。
的确，自己开始设想的四个开头都毫无趣味而言，那是在会议室的语言，是在办公室的腔调，简直就是一杯泡过五次的龙井新茶，没有一点颜色，更没有一点味道。
陆建国虽然为此而苦恼了好长时间，但他还是觉得犹如神助，皇天不负有心人！
前几天，陆建国在一个偶然的场合，在一个偶然的时间，在一次偶然的谈话中，得到了至关重要的启示。<a href="" target="_blan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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