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从知青到中南海秘书:黑月亮 正文 新贵缺的是人脉

正文 新贵缺的是人脉

目录:从知青到中南海秘书:黑月亮| 作者:零下| 类别:历史军事

    (.com)    当夜,朴凡工作到很晚。他把程道义与秋光的谈话记录全部整理出来。因为是绝密谈话,只供程道义阅读和秋光带回北京,目前还不能送办公厅打印,他分别抄写两份。抄写完已经是半夜了。当他走出办公楼大门时,没想到正好碰到了哥哥朴素,朴素也刚加班结束。俩人便一起坐上市委夜间值班车回家。

    在车上,朴素问到中央组织部秋光部长夜访程道义书记一事,并告诉朴凡,是闻秘书长说告诉他的。

    朴凡回答朴素:是的。

    但是,朴凡没提到谈话内容的一个字。不过,因为他心里很高兴,就兴致勃勃的向朴素讲起了自己与秋光部长是十几年的老相识,并讲述了在河南罗山团泊洼农场认识秋光的过程。同时,也将自己在大兴安岭中遇见的一个躲难的孤老头,原来是个大名鼎鼎的火箭专家的事也告诉了朴素。并且,对朴素说:这个老头正是秋光部长拼命寻找的人,今晚,秋光部长为此特别高兴。除了工作上必须保密的事外,朴凡对哥哥是无话谈的,是绝对信任的。

    朴素静静的听着,除了问几个问题外,始终没有插一句话。但是,他的心里却是一阵狂喜。他努力的掩盖着自己的表情——他怕自己的表情泄露内心的狂喜。弟弟能与中央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有这层良好的,特殊的私人关系,对他,对李荣祖都是一个天大喜讯——他迅速而又明确的抓住了这个重要的信息。

    “天赐的良机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朴素在心里默然的兴奋的念到。

    朴素的感觉很准确,很到位。他通过这几个月秘书工作,已经观察到,眼下,象他的领导李荣祖这样的新生代高级干部,在当今的官场上什么也不缺,知识不缺,条件不缺,机会不缺,金钱也不会缺,缺的就是一样东西:一条通往北京高层的强有力的可以依靠的人脉关系——要的就是象秋光部长这样手握实权,通达顶端的人关系。朴素所学的历史知识使他的心里很清楚,这是历朝历代新贵们最缺少的东西。人脉,这个东西,在有它的人手里,似乎是个不起眼的,可有可无的东西。但是,在没有它的人眼睛里,那可是无价之宝。因为建立人脉这个东西,是最需要花时间,最需要花金钱,最需要花精力的事情。人脉,对一个当官的人——尤其是高官,绝对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它是官员的血脉,是官场里的绿草地和森林,它可以让你把工作做的象散步一样轻松自如,也可以让你在遇到风暴和危险时候,躲进森林去避难,有人会为你撑伞,有人会为你送帐篷——过去,今天和将来,没有人脉的官员,永远都象一个站在荒漠之中和飘零在大海之上的人。人脉,在官场里就是血脉。血脉不通的官,那就是呆官,就是蠢官,就是死官。

    朴素早已懂得,李荣祖现在是副部级干部,以后的提拔和使用已经不归上海管了,而是直接归中央组织部管,正好就握在秋光的手掌心里。换一句话说就是,上海市委对李荣祖的未来,现在只剩下建议权了,已经没有决定权了。因此,李荣祖今后的官运,不是由说上海话的人决定的,而是由说北京话的人决定的。朴素很了解李荣祖,这种知识分子出身的新贵,以前的工作和生活圈子都非常狭窄,而且总会自视清高,不愿低头求人。缺乏政治上的“铁哥们儿”,已经成为他最大的弱点和致命的软肋。并且,是在短时间里很难很难解决的问题。如果自己在这个关键的问题上能帮他一下,那真的可以算是及时雨,雪中炭,李荣祖肯定会对自己万分感激的,两人的关系就会更加密切。再说,这也和自己的官运息息相关。自己现在是一个处级干部,如果李荣祖能再上一层楼的话,自己不也是水涨船高吗?几年后,弄个局级干部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不过,自己还得慢慢的来,千万不能心急,升官,和科学实验,和艺术创造的诀窍都一样,成功全在于耐心,欲速则不达。对弟弟朴凡,他是有着绝对的信心——肯定会帮这个忙的。朴凡对他这个哥哥一向是有求必应的。只是,这件事绝对绝对不能让朴凡头顶上的那个马列主义老头子程道义知道,否则,就全会泡汤的——

    只到在家门口下车与弟弟告别时,朴素的心里还一直在盘算着。

    送走秋光后,虽已是深夜,但程道义并没有休息。

    今晚的谈话,终于让他放下了他心中久压的沉重的石头——确定了自己的归宿,讲完了想讲的话。他觉得很轻松,心情变得很舒畅。顾问?程道义想想很有意思。顾问不就是顾得上就问问,顾不上就不问吗?闲差虚职,一身轻松无牵挂。以小平同志为主任的中央顾问委员会,那是真正国家前进方向的舵手和把握改革大局的中枢神经。而地方上的顾问委员会只不过是一个相应而设的机构,是一种形式,是一个让老干部减少寂寞,发发牢骚,打发无聊时光,借以宽心的干部敬老院——一群政治员外郎的聚首碰面之处,也好,那里可能会成为象自己一样的那样老头们,尽释前嫌的握手之处。说的不算,宁可不管——这是程道义这种当主管干部多年惯养成的性格,也是一种臭脾气。

    程道义走到书架旁上,抽出一本书放在桌上。那是苏联*作家索尔仁尼琴写的《古拉格群岛》。这本书是老作家巴金在全国作协第四次代表大会期间购得的,因为曾经是一本**,很稀罕的,巴金回上海后转赠给程道义,共上中下三册。一年前,程道义就开始阅读,可是时至今日,连上册也没有看完,实在没有空啊!现在好了,可以认真的心无旁鹜的有时间阅读了。程道义轻轻的翻开书的扉页,一张作为书签的彩色的贺年卡安静的躺在书页之中,书签上系着的红色丝带,丝带已经退了色,变的浅红暗淡。书签上面有一行纤美秀丽的笔迹:

    “记得吗?你曾经说过,终生会为普通的人做事!”

    程道义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暖慈祥爱的笑容。

    写这行字的是他年轻时代的第一个恋人。那时在北平,抗战爆发后,程道义调到山东新四军工作,她留在了北平继续读书。几十年过去了,她已经成为这个城市里一个著名的大律师。程道义来这里担任市委第二书记的第一年的那个春节,收到了她寄来的贺年卡,只签名字,但没留下地址。六年过去了,程道义也没有去打听她的住址——这对自己太方便了。他只是珍藏着这张贺年卡,似乎为了纪念什么。纪念什么呢?程道义自己也讲不清楚,不是纪念那已经改变了轨道的生活,或是退了色的感情,也许仅仅为了纪念那个时代。

    平静之后,一片淡淡的愁云飘过程道义的心头。

    “退下来以后干些什么呢?”这个无数次思考,又无数次放下的问题,总挂在口头悬在心头,也总没有答案的问题,此时终于又来扰乱他的心境。

    如同许多老干部一样,从工作岗位上退下来后,都靠写书写*打发悠悠的老年时光。写书,对老年人是一件多么美好的工作,既是情感的回忆,也是给后人留下生活的足迹。一个人,不管他有多少文彩妙思,只有到了老年,才能真正写出人生最有价值的书!因为那个时候最成熟,沧桑,见识、自由、超脱都已经在身后,他可以客观的审视一切,审视自己,已经有权力谈论人生,谈论青年人,中年人和自己这代人。人生最缺少的是什么?是时间,是经验,是学问,更是一种宁静的心情。任何一个年轻人、中年人都会缺少其中的一点,或者两点。老了,这些都有了。其中,老年人虽然还有许多遗憾和愤懑,但这些遗憾和愤懑已经是清醒的,而不是盲目的,是公平的有据的,而不是狂怒抽搐的,一笔抹杀的。也许,象自己可能仍然无法理解生老病死,天灾**,历史局限,强忍不公,命运多舛,冤屈痛惜,阴阳差错……但必竟多了一些自省,一些悔悟,一些自责,一些宽恕;必竟懂得了除了怨天尤人,还应该嗟叹自身;懂得了历史无情之外,毕竟也包括着自身的选择;懂得了成为刀剑和铁锤的光荣,也懂得成为靶子与铁砧的苦难;懂得了自己有伟大也有渺小,有善良也有卑劣,有正确也有错误,有鲜花也有狗屎……可以写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恐怕到死也都写不完。回想年轻的时候,自己崇拜契诃夫,高尔基,托尔斯泰,雨果,鲁讯……行军打仗中也总在阅读,也曾经理想当一个红色的作家,革命的诗人,胸膛里充满荡气回肠的激情,读普西金的诗,是流着泪读的。可是如今,再拿着普西金的诗集,几乎是无动于衷的,麻木不仁的,最多只不过是略略思索一下,稍稍感叹两声,然后就轻松的放回书架。年龄啊,真是一副激情的消蚀剂!难道自己真的老到了没有一点激情,没有了一丝想像,没有一份渴望?难道这一切都淹没在无穷无尽的会议里,消溶在无休无止的事务中了?……

    程道义不想简单的对自己下断言,但是,他一直明确的感到,对于他,更具有绝对控制的力量,并不是出于内心的动力,而是来自外面的影响。有一位教授曾经当面对他说:因为你是市委书记,所以你不敢说真话,你不能讲真话,怕——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这话很尖刻很真实的*裸的*。程道义去审查过许多电影、戏剧和小说,参加过许多学术,理论、新闻的研讨会。但是,他很少表态,更谈不上推心置腹的交换意见。这并没有影响他当一个称职的书记。开口说话,提笔批示,太敏感了。自己不能轻易说好,否则就会大肆宣传,把一件事或者一部作品推上头顶,他更不能随便说坏,那么就会有人应声批判、*,或者愤然告他“打棍子”。理论上,文艺是可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但事实上从来都办不到。具体议题,具体分析的结果总是争论不休。市委书记的每一分种,就是市委书记身份,是无法以普通人的身份去与作家、诗人、理论家、学者、新闻记者平等的交换意见和探讨问题。作家可以在朋友和亲人面前言不必称高尔基,土壤学家可以不必在饭桌上也放一捧泥土,经济学家的玩笑嘲讽中可以不带数字。但市委书记不行,一种无形的力量如同锁链一般綑绑着他。他不能说出错误的话,不能犯出错误的行为,于是,最好的方法便是沉默。几十年来,程道义曾经见过许许多多的人——包括他自己,恶运从天而降,都不是因为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说错了些什么——甚至根本没有说错,错就错在说出了口。于是,这十几年,程道义最大的变化由知难而进变成了知难而忍。他见到许多次领导人的过错,甚至是重大的、涉及千家万户,国计民生的过错,他都会忍住不提反对和批评,最多也只是提出合乎身份的建议,或者用提问题的方式来表达不同的意见,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接受,他都会忍耐——一直忍耐到当错误产生了后果,证明是真的错了,也证实自己的看法是正确的。这种方法,是党内大部分高级干部都采取的、有效的,不伤害自己和别人的最佳方法。事后,他总是被人誉为“稳重”,有“见地”。然而,在这稳重的见地背后,堆积着何等重大的损失和代价啊!据理抗争,是要人领头的,而领头的人一定会陷入孤军奋战的境地。随着年龄的增长,地位的增高,那些批评抗争,据理直言,都象雾一样在明哲保身的阳光下,不知不觉的消失了,不知消失到那儿去了?他甚至对这种抗争和据理表现变的越来越不喜欢。他赞成批评和斗争,但是,不赞成有人批评他,与他斗争,他强调*集中制,但更强调集中,而不是*……。

    “不能随便讲话,更不能随便写书,黑字白纸……”

    程道义下结论般的这样想着。但是,在他心里深藏了几年的另一个想法还是顽强的冒了出来:他要联名十几位开国将领,一起向中央提出,重新编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军史!

    程道义非常清楚:在文化革命前因为军内派系林立,各自拥功为大,四个野战军都没有及时的准确的编撰各自的战史。九﹒一三**事件前,四野的战史全部被极端美化,好像整个解放战争就是四野一家独自打胜的,别的野战军都无足轻重。**事件发生后,四野战史又被极端丑化。好象整个解放战争四野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一支部队,里面坏人比好人多,罪恶比功劳多。而实际上,四野是一支多么光荣善战,骁勇盖世的部队啊!不错,四野里是有**,有黄家胜,有吴法宪,有李作鹏,有邱会作……可是四野还有英勇善战,前赴后继,为建立新中国,一直从白山黑水打到海南岛的一百万将士啊!再说,那时的**,那时黄永胜、吴宪法、李作鹏、邱会作,真的都是战功赫赫,威名四扬的统帅和将军……自己与他们都非常熟悉,抗日胜利后他从山东军区奔赴东北战场,就与他们一起并且征战辽沈战役,平津战役,衡宝战役,海南岛战役。

    对!退下来后就只做这一件事。

    不写自己,而写历史,真实的编撰一部曾经被美化的,又被丑化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的战史。

    程道义用中指重重的敲击了几下桌面,仿佛在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不过,他立即想到,**死了,如何正确评价?黄永胜,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他们都在监狱里,都是共和国公审的犯人,这该怎么办呢?让他们写自己的辉煌战功,能通的过吗?可是,不让他们写,依然又是一部不真实的缺了角的战史——

    怎么办?怎么办?程道义又陷入了沉思之中。?c=860010-03190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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