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 小女孩的哀伤

    住了不大一会儿，小女孩陪着威利姆就来了。小女孩手里拿着不少靠垫样品，刘虹一看就知道小女孩开始暗算自己了。

    威利姆朝刘虹打了个招呼，眼光有些闪烁。小女孩干脆没有理刘虹。两人走到刘虹摆着的靠垫前，蹲下，把小女孩手中的靠垫跟刘虹的样品摆在了一起。两人蹲下站起，站起蹲下，反复打量着比较着两者的差距。

    刘虹听出威利姆是个行家。对配色和造型非常有研究。小女孩带来的样品，做得也不错。但跟刘虹的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威利姆能把这些不好的地方一一都给指出来，并且应该怎么配色说的非常准确，让刘虹刮目相看。

    小女孩在强词夺理，利用她的一点点知识，在做着苍白的辩解。威利姆看透了小女孩的心思，干脆不和她说了，只是摇头。

    威利姆拿出了几张照片给刘虹，让她报价。刘虹报的价格比刚才写下的价格略高些。她不是为了那点利润，主要是想给小女孩一个机会。如果小女孩能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把价格报的低些，加上客户的怜香惜玉之心，说不定就把他拿下了。

    客户看了刘虹的价格，竟然没有犹豫，说，OK.。

    这让刘虹感到很意外。小女孩更意外，她紧盯着刘虹看了一会儿，说，你真狠。

    刘虹说，小妹妹，我在给你机会。你没看到我把价格提了百分之五了吗？这百分之五是我给你的机会。你可以报价，比我的价格落百分之五，这还是保持了正常的利润。如果，你找不到能接受这个价格的工厂，我给你找。

    小女孩将信将疑地看了看了刘虹，也给客户报了个价格。客户疑惑地看了看刘虹和小女孩，指了指刘虹的样品和小女孩拿来的样品，摇了摇头。

    小女孩脸都白了。她乞求地看着刘虹说，刘姐姐，求您了，您把这单业务让给我吧，我把利润都给您。

    刘虹说，我这就是在让给你啊，但是你没本事做，那不怪我。

    小女孩说，真让给我，您得把样品和工厂都给我，我联系，我自己做，但是利润我给您，我一点利润不要也行。这次交易会，如果我没有交易，我就在公司带不住了。

    刘虹礼貌地朝威利姆一笑，又沉下脸说，这我帮不了你。工厂是我的核心工厂，这个是不能让的。这是我做生意，做人的原则。我可以给你介绍别的工厂，绝对比你拿的货价格低。今天这个单做不成，以后有的是机会。只要客户能跟你保持着联系，就是天天在给你机会。这种事，急不得。

    小女孩和威利姆走了。看着小女孩异常失望的眼神，刘虹心里很难受。她知道刚踏进单位立足未稳的那种感觉，在这个人人自危的社会大环境下，欺负比自己弱的人，几乎成了一种规律，正义感和同情心已经成了稀有的东西。真是让人寒心。

    好歹总算是有了个小小的成绩。刘虹心情略好了些。后来陆陆续续有新客户订了部分样品，但是量都很少。期间AC来过多次，都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刘虹只当他荷尔蒙过多撞坏了神经，不理他。

    展会进入后期，看到很多人签了单子，刘虹坐不住了。她让助理看着摊位，自己到处乱转。看到一些熟悉的大客户，真想一把拉住不松手，直到他们下单子为止。可是，手工地毯作为一个很成熟了的行业，客户分配基本定型，客户移动的可能性极少。这样的情况下，保住老客户是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