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王苏苏的主意

    王苏苏说，刚才李经理来了电话，他说给您打手机您没开。

    李龙说，喔，他说什么？

    苏苏说，他问那单子到底怎么办，他那边稿子都出来了。可以安排活了。

    何新说，喔。

    王苏苏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推到何新面前。何新不用看就知道，那上面是A还没有安排下去的订单。他痛苦地皱了下眉，眼盯在了半空。

    他问王苏苏，还有多少没安排下去的？

    王苏苏看都没看，说，手绣四万三千多尺，皇宫一万八千三百尺。

    何新叹了口气，说，麻烦。

    苏苏没有接话茬。把表格拿过来，看了一眼，说，上面还不包括安排给王坤的。那个王坤我知道些，是个滑头，绝对的表里不一。您给他安排单子，是个大麻烦。

    何新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下去了。问她，你说说，我现在怎么办好？

    王苏苏说瞪着眼看着他，问，什么意思？

    何新把目光从虚无中收回来，看着苏苏，说，我说的是这些没安排下去的单子啊，你说一下，我怎么办好。

    王苏苏耷拉下长长的眼毛，说，我怎么知道？

    何新不耐烦地摆了下手，你就别拿捏我了，把你心里怎么想的，说来听听。

    王苏苏说，那我说了哈。

    何新说，快说吧。

    王苏苏严肃起来说，我觉得这单子不能这么耽误下去了。应该马上放下去，也别计较价格了。耽误了交货麻烦就大了。

    何新问，你说就这么按李龙的价格给他？

    王苏苏说，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的意思你也明白。

    何新说，说的对。很对。

    沉吟一下，他又说，可是我不喜欢这样的做法，太中规中距。没有进攻性。

    王苏苏说，哈，这是你让我说的啊。

    何新说，你说的对，也许这是唯一正确的做法。可是太正确的做法，往往没有突破性。做生意，这不是高招。

    苏苏说，我倒有一个进攻性方案，不过，太麻烦。

    何新来了兴致，说，快说我听听。

    苏苏说，你先让我计划一下。

    她找了纸和笔，计算了会儿，抬起头说，我这个办法，弄不好，对你是个大麻烦。

    何新说，说你的吧，怎么那么多废话？

    苏苏说，好，那你听着。我算了一下，以手绣为例。大规格的是12×15的，一共六个图案。这个规格按惯例是每条地毯分六幅，做好后再接缝。每幅30平方尺，三个月可以上货。大稿设计完成这么一个稿子，需要一个周。这样连后整，四个月就可以出货了。但是，六个图案，就需要三个设计。画完这个，过去两个周，再画10×14的，这个也分六幅，每幅尺寸就少了，这个是十个图案，我算了一下，三个设计半月也可以划完，下一个。。。。。。

    何新打断了她的话，这样比较麻烦，我们得染线，得进布。。。。。。，就等于办一个地毯厂了。

    王苏苏，说，不。我们只出图案。您知道，加工点只要有了稿子就能干出活来。我们只提供图案，还可以收取图案费。别的什么都不用管。染线，后整，加工点都能干。我们给他们的价格只要比李经理他们给的价格高一点就可以。那工厂赚的利润就归我们了。

    何新听楞了。他看了王苏苏好一阵儿，才反应过来。说，苏苏，这真是个绝招。太他妈绝了，绝了，真绝了。

    王苏苏笑了，说，何总，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这样弄不好会导致您和工厂对立起来。

    何新兴奋地站了起来说，这个我有办法，放心。加工点全国各地都有，我们没必要抢他们的点。你马上找设计，工资按最高开，要好手。大稿纸什么的，楼上都有，你上去看一下，需要什么，马上叫司机去买。就这么定了，马上行动。

    王苏苏站了起来，刚要走。何新突然也站了起来，从桌子旁走到她面前，她还没来得及想什么，何新突然把她抱住了。何新说，谢谢你。很紧地抱着她，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王苏苏一惊，刚要推开，何新却松了手。王苏苏气恼地擂了他一小拳头，白了他一眼。扭头走了。

    何新看着她走出办公室，直到听到门“砰”地一声响，才回过神来。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