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人哽咽，事如水
目录：宫深几许| 作者：若水悠然| 类别：历史军事
纯婕妤向我二人致了歉意，便再无他话，安静的从大殿中退了出去。看着纯婕妤落寞身影，轻声对娴夫人道“真不知道告诉她一些事实是对是错，明明晨间进殿的时候还是个明艳骄傲的女子，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似经历了多少沧桑一般！”
娴夫人摇了摇头，拉了我的手在贵妃榻上坐了，道“这宫里不拘是谁都要经历这般的！早一些知晓，还少受些罪，只不过这纯婕妤从进宫之初，目的就不单纯，以为凭借自己的一些个小聪明，就可以在这宫里出头了！”
“有些个人怜悯不得，对纯婕妤这样的人，瑶儿你若是过于心善，怕是会为自身招致祸患啊！”我转首望去，竟是淑妃姐姐从后堂踱步而出，我起身道“姐姐是何时来的？怎么瑶儿都不知道呢？”
娴夫人平静的，又舀了一盏蜜汁，放置在梨花桌前，看我道“不然你以为本宫是如何知晓这纯婕妤来了你这里，还要对你不利的？”边说着边微笑着看了淑妃道“若不是淑妃告知与我前来救场，这会子可说不准你这水云涧是怎么个模样呢？”
我舒了口气，叹道“瑶儿常常有劳二位姐姐看顾，不知道躲过了多少次劫难，也不知这一次次的，还有没有个终了之日！”言罢，从碧纱橱内的锦盒中用银制雕兰花的夹子少取了些风干的陈皮，混合在薄荷香料中，在香炉中埋了道“特意留了些陈皮，这样焚着，可以使人头脑清明些。两位姐姐在宫里也不妨试试看！”
娴姐姐瞥我一眼，啐我道“亏得你也算得宫里的老人了，人家都欺负到你宫里来了，偏偏你还躲着！”娴夫人说着，又扫了一眼香炉道“若是焚香就能解决问题，怕是这皇宫早早的就被烧成灰烬了，只是就怕是你将这所有的香料都焚尽了，也改变不了现状！”
我被娴姐姐的话激的有些动了怒，拂袖道“我就是不明白，她已然是六宫之首，一国之母，还在争些什么，将我们的孩儿都离了我们，皇上也不再传召咱们，她还想怎么样？难道这些还不够吗？偏偏要置我们于死地方才罢休！”
娴姐姐盯着我，一字一句道“这宫里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只要你活着，你就只有永无休止的勾心斗角，不拼个你死我活，绝不罢休！这就是宫里的生存法则，你要活着，就必须能适应！没什么你可选择的余地，你能选的就只有两条路，要么去争，要么……去死！”
我看着娴姐姐，又转首看了看淑妃姐姐，两个人都紧紧盯着我，似在等我下什么决定一般，我咬着嘴唇，直至舌间有了血腥，傻呵呵的笑着道“淑妃姐姐，娴姐姐，瑶儿知道，两位姐姐对瑶儿的看顾，瑶儿在此谢过了！”言罢，俯身跪地重重叩首，又道“可是瑶儿有自知之明，知道自身是怎样的个性，瑶儿自小不愿与人争抢，既是她人要的，瑶儿让了又如何？反正皇上现下心中已然无我，瑶儿又何必非要在皇上身前碍眼呢，瑶儿出身寒微，心下却是要强至极，要瑶儿卑微的祈求他人怜爱，瑶儿做不到！要瑶儿用手段陷害她人，瑶儿也做不到！”我含泪将这一番话语言尽，微笑着看向淑妃与娴夫人，“所以，还请二位姐姐放弃瑶儿，让我自生自灭吧！这六宫众人妒忌我的身份地位，那我就自请回归本源，依旧做我的更衣，若是皇上还顾念先前恩情，还顾念瑶儿为他诞下帝姬，容得瑶儿在这后·宫中苟延残喘，平安终老是最好不过的！若是皇上实在觉得瑶儿碍眼，将瑶儿打入冷宫也罢，反正左不过这般的境遇，早晚要这般的！早知如此，从入宫之初就该安安分分的做着没人知晓的更衣！”
娴姐姐气得要上前打我，被淑妃姐姐拦了，怒气不得发泄，一脚将描金青铜香炉踹翻，背对着我，仍能感觉到其裙摆的微微颤动。我咬咬牙，倔强道“就算今日娴姐姐你打我也罢，骂我也罢，瑶儿已然下定决心了！瑶儿永远也适应不了这后·宫中的种种，人生匆匆数十年，瑶儿不愿自己的余生都在这尔虞我诈中度过，所以还请两位姐姐理解我这小小的私心，这一路走来，瑶儿见了太多的残忍，太多的陷害，我累了，也倦了，若说曾经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期盼，一丝丝的希冀，如今也都烟消云散了，瑶儿现下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孩儿，还有二位姐姐，帝姬是圣上亲子，如今瑶儿也见不得，管不得，再用心也是白费心力，至于二位姐姐，皆是聪慧之人，没有瑶儿在身前，两位姐姐也就少了很多牵绊，不会再像今日这般，糊里糊涂的中了她人计策，如此瑶儿也算得了无牵挂了，从此后，在这水云涧中，潜心向佛，至死不再出这宫门一步！”
字字用心的将这一番话说完，没有泪水，没有哽咽，平静的跪在大殿中。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大殿，娴夫人赶忙拦了淑妃的胳膊，阻了她又要落下的手，淑妃全身颤抖着，重重的喘着气，领口的雪白绒毛随其气息舞动着，胸口急剧起伏，瞪圆了眼睛，用另一只手指，指了我道“方瑶！想我朱涵清与你互称姐妹多年，竟是看错了人，白白的浪费了这些年的心力！你这是小小的私心吗？遇到多大点儿的事情，就这般退缩了？你遇到的这些算什么？与这六宫中的妃嫔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就你遇到些事情就要潜心向佛？佛祖才不会收你这般懦弱的信女！你就单单放不下你的孩子和我们姐妹二人吗？那蕙妃的茹悦呢？本宫的康儿呢？娴夫人的一双儿女呢？这些姑且不算，难道你连家中父母，幼妹都放下了吗？本宫现在告诉你，你的父母双亲和妹妹如今在琪王爷府中‘暂住’，本宫的嫂嫂睿薇公主与家兄如今被接到皇宫中‘暂住’，就连娴夫人的姐姐都被接到了皇宫中，现下容不得你退缩，就像娴夫人刚刚所言，要么去争，要么全家去死！”
我已然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突然间的六神无主，使得我手中更加用力，手中还攥着纯婕妤刚刚落在梨花小桌上的多彩琉璃嵌蓝天脂玉的单凤簪，有血迹顺着簪子缓缓滑落……
娴夫人摇了摇头，拉了我的手在贵妃榻上坐了，道“这宫里不拘是谁都要经历这般的！早一些知晓，还少受些罪，只不过这纯婕妤从进宫之初，目的就不单纯，以为凭借自己的一些个小聪明，就可以在这宫里出头了！”
“有些个人怜悯不得，对纯婕妤这样的人，瑶儿你若是过于心善，怕是会为自身招致祸患啊！”我转首望去，竟是淑妃姐姐从后堂踱步而出，我起身道“姐姐是何时来的？怎么瑶儿都不知道呢？”
娴夫人平静的，又舀了一盏蜜汁，放置在梨花桌前，看我道“不然你以为本宫是如何知晓这纯婕妤来了你这里，还要对你不利的？”边说着边微笑着看了淑妃道“若不是淑妃告知与我前来救场，这会子可说不准你这水云涧是怎么个模样呢？”
我舒了口气，叹道“瑶儿常常有劳二位姐姐看顾，不知道躲过了多少次劫难，也不知这一次次的，还有没有个终了之日！”言罢，从碧纱橱内的锦盒中用银制雕兰花的夹子少取了些风干的陈皮，混合在薄荷香料中，在香炉中埋了道“特意留了些陈皮，这样焚着，可以使人头脑清明些。两位姐姐在宫里也不妨试试看！”
娴姐姐瞥我一眼，啐我道“亏得你也算得宫里的老人了，人家都欺负到你宫里来了，偏偏你还躲着！”娴夫人说着，又扫了一眼香炉道“若是焚香就能解决问题，怕是这皇宫早早的就被烧成灰烬了，只是就怕是你将这所有的香料都焚尽了，也改变不了现状！”
我被娴姐姐的话激的有些动了怒，拂袖道“我就是不明白，她已然是六宫之首，一国之母，还在争些什么，将我们的孩儿都离了我们，皇上也不再传召咱们，她还想怎么样？难道这些还不够吗？偏偏要置我们于死地方才罢休！”
娴姐姐盯着我，一字一句道“这宫里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只要你活着，你就只有永无休止的勾心斗角，不拼个你死我活，绝不罢休！这就是宫里的生存法则，你要活着，就必须能适应！没什么你可选择的余地，你能选的就只有两条路，要么去争，要么……去死！”
我看着娴姐姐，又转首看了看淑妃姐姐，两个人都紧紧盯着我，似在等我下什么决定一般，我咬着嘴唇，直至舌间有了血腥，傻呵呵的笑着道“淑妃姐姐，娴姐姐，瑶儿知道，两位姐姐对瑶儿的看顾，瑶儿在此谢过了！”言罢，俯身跪地重重叩首，又道“可是瑶儿有自知之明，知道自身是怎样的个性，瑶儿自小不愿与人争抢，既是她人要的，瑶儿让了又如何？反正皇上现下心中已然无我，瑶儿又何必非要在皇上身前碍眼呢，瑶儿出身寒微，心下却是要强至极，要瑶儿卑微的祈求他人怜爱，瑶儿做不到！要瑶儿用手段陷害她人，瑶儿也做不到！”我含泪将这一番话语言尽，微笑着看向淑妃与娴夫人，“所以，还请二位姐姐放弃瑶儿，让我自生自灭吧！这六宫众人妒忌我的身份地位，那我就自请回归本源，依旧做我的更衣，若是皇上还顾念先前恩情，还顾念瑶儿为他诞下帝姬，容得瑶儿在这后·宫中苟延残喘，平安终老是最好不过的！若是皇上实在觉得瑶儿碍眼，将瑶儿打入冷宫也罢，反正左不过这般的境遇，早晚要这般的！早知如此，从入宫之初就该安安分分的做着没人知晓的更衣！”
娴姐姐气得要上前打我，被淑妃姐姐拦了，怒气不得发泄，一脚将描金青铜香炉踹翻，背对着我，仍能感觉到其裙摆的微微颤动。我咬咬牙，倔强道“就算今日娴姐姐你打我也罢，骂我也罢，瑶儿已然下定决心了！瑶儿永远也适应不了这后·宫中的种种，人生匆匆数十年，瑶儿不愿自己的余生都在这尔虞我诈中度过，所以还请两位姐姐理解我这小小的私心，这一路走来，瑶儿见了太多的残忍，太多的陷害，我累了，也倦了，若说曾经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期盼，一丝丝的希冀，如今也都烟消云散了，瑶儿现下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孩儿，还有二位姐姐，帝姬是圣上亲子，如今瑶儿也见不得，管不得，再用心也是白费心力，至于二位姐姐，皆是聪慧之人，没有瑶儿在身前，两位姐姐也就少了很多牵绊，不会再像今日这般，糊里糊涂的中了她人计策，如此瑶儿也算得了无牵挂了，从此后，在这水云涧中，潜心向佛，至死不再出这宫门一步！”
字字用心的将这一番话说完，没有泪水，没有哽咽，平静的跪在大殿中。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大殿，娴夫人赶忙拦了淑妃的胳膊，阻了她又要落下的手，淑妃全身颤抖着，重重的喘着气，领口的雪白绒毛随其气息舞动着，胸口急剧起伏，瞪圆了眼睛，用另一只手指，指了我道“方瑶！想我朱涵清与你互称姐妹多年，竟是看错了人，白白的浪费了这些年的心力！你这是小小的私心吗？遇到多大点儿的事情，就这般退缩了？你遇到的这些算什么？与这六宫中的妃嫔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就你遇到些事情就要潜心向佛？佛祖才不会收你这般懦弱的信女！你就单单放不下你的孩子和我们姐妹二人吗？那蕙妃的茹悦呢？本宫的康儿呢？娴夫人的一双儿女呢？这些姑且不算，难道你连家中父母，幼妹都放下了吗？本宫现在告诉你，你的父母双亲和妹妹如今在琪王爷府中‘暂住’，本宫的嫂嫂睿薇公主与家兄如今被接到皇宫中‘暂住’，就连娴夫人的姐姐都被接到了皇宫中，现下容不得你退缩，就像娴夫人刚刚所言，要么去争，要么全家去死！”
我已然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突然间的六神无主，使得我手中更加用力，手中还攥着纯婕妤刚刚落在梨花小桌上的多彩琉璃嵌蓝天脂玉的单凤簪，有血迹顺着簪子缓缓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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