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节：第 一 辑 没有信仰，可能会有自由吗？(17)

    但是，我们也可以借助一些事物来隐约地瞥见。就好像，你可以借着一朵花看见美，借着一种善行看见善。那么，我便可以借着这个宇宙，以及充盈其中的万物，来看见上帝。

    不仅如此，就如爱因斯坦所说的，我还可以借着那些伟大的圣徒和道德高尚的人，来看见上帝。据说，林肯的碑上写着这样一句话：“这里埋着一个仅次于上帝的人。”那么，我就可以借着这个仅次于上帝的人，来看见上帝。林肯是仁慈的，宽恕的，那么，我便知道，仁慈和宽恕也是上帝的属性。

    当然了，我还可以借着他的圣言看见他，比如借着《圣经》。我还可以借着成为肉身的“道”来看见他，比如借着基督。有个出身富贵的小女孩问妈妈：“为什么基督要躺在马槽里呢？我弟弟都有漂亮的摇篮，这不公平啊。”妈妈这样来回答孩子：“是他自己甘愿贫穷的，因为这世上的穷孩子太多了。”基督是爱，那么，从此我便知道，上帝也是爱。

    有的人借助这个世界看见了美，看见了善，也看见了上帝。但是有的人，终其一生，却有可能什么也没看见，就像拿破仑的那个部下。

    有一回，拿破仑和他的部下在地中海上航行。晚上，他们倚在船窗边观望夜空。拿破仑看见夜空繁星点点，非常美丽。那是一些看起来很小的星星，大概只有针尖那么大。拿破仑望着这样的星空，问他的部下：“你看见了什么？”部下说：“我什么也没看见。”

    有的人呢，借助这个世界听见了美，听见了善，也听见了上帝。但是有的人，终其一生，却有可能什么也没听见，就像我家的一个亲戚。

    有一天早晨，我和这个亲戚坐在餐厅里吃早餐。屋里一片寂静。这时，我听到鸟在叫，不是一只，是几只，不是一种，是几种。声音非常清脆，透亮。我稍一恍惚，就似乎回到了乡下。我吃着早餐，但不是坐在我的餐厅里，而是坐在我母亲的厨房里。厨房后面是一片柳树林，柳树林外是一条小河，小河那边是一片正在抽穗的麦地。鸟在柳枝上叫，在河坡上叫，也在麦地里叫。于是我对亲戚说：“你听，你快听。”她说：“听什么？”我说：“鸟叫。”她凝神了一会儿，说：“我什么也没听见。”

    而在萧伯纳的话剧里，贞德听见了上帝的声音，皇太子却什么也没听见。他说：“为什么这声音不临到我，我是君王，而你什么也不是。”贞德说：“这声音的确临到过你，只是你没有听。你没有在黄昏的时候坐在田间聆听这个声音。当祷告的钟声敲响时，你只是忙于划十字架。如果你从心底发出你的祷告，如果你静听那在空中回响的余音，你就一定会像我一样听见上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