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侦察兵出身的县委书记 正文 跋引.第一章

正文 跋引.第一章

目录:侦察兵出身的县委书记| 作者:金玉荣祥| 类别:都市言情

    跋引

    剧烈轰鸣的爆炸声,又在赵俊的耳边响起。赵俊觉得浑身上下都感到非常的疼痛。他想说:“连长,你快带着弟兄撤下去,我掩护你们。”可是。无论他怎么想大声的说,可就是张不开自己的嘴巴。就在这时,赵俊听到身边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急促的说:“医生、医生,一号病床的伤员醒过来了。”

    赵俊极力的想睁开自己的双眼,若是在平时是很容易做到的事,现在却没有办法睁开自己的眼睛。他感觉到自己的脸庞,好像非常的膨胀,脸上的肉皮也好像没有能够睁开眼睛的多余皮肤。好在赵俊耳朵的听力还行,他听到年轻女人的惊呼后,在他的耳边传来一阵急促零乱的脚步声。

    片刻,一只听诊器在他的左胸前移动,随着听诊器的移动。赵俊感到听诊器,就像炽热的铁块一样,每移动一下,都在烫着他的身体。赵俊忍不住的想说:“疼”。可他只能在喉咙中,发出咕噜咕嘟的声音,根本吐不出一个字来。

    赵俊听到一个男人在说:“他总算是摸完阎王爷的鼻子以后,又从阎王爷那里回来了。”

    赵俊说不出话来,他想抬起手来和身边的人打个招呼。可是,二只胳膊像灌满了铅一样重,无论如何努力,也抬不动自己的胳膊。他昏沉的脑子里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光荣”。这时,他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来。“赵指导员,我的好兄弟,你总算是醒过来了,真把弟兄们吓坏了。”同时,赵俊听到他周围传来一阵阵地抽泣声。

    赵俊极力的克制自己脑袋的疼痛,脑子里反映出这个熟悉的声音,是连长王大强在和他说话。一阵阵地耳鸣声,把赵俊带回了受伤前的时候。

    第一章

    赵俊是从山区长大的孩子,他的父亲参加抗美援朝以后,从部队转业到地方工作,父亲从部队回来以后,先是在城里工作,因为自然灾害的原因,赵俊家中人口多,靠父亲那点微薄的工资,难以填饱老少三代九口人的肚子。父亲不得不主动要求到偏僻的山区林场工作。在林场生活,爷爷奶奶加上母亲和哥哥姐姐们,种一些菜豆之类的东西,还种了很多的苞米。到了林场以后,一家人再也不用勒紧腰带吃饭了。每到春节的时候,还能杀猪.杀鸡“打牙祭”。

    赵俊一家离开城市到林场时,赵俊还在襁褓中,是爷爷.奶奶把他抱到林场去的。

    赵俊稍微开始记事的时候,就像尾巴一样跟着爷爷到山里采集山货。爷爷带着赵俊,走遍了附近的山谷和山川,一天要走几十里的山路,有的时候爷爷故意让赵俊攀登高大松树,到松树上采摘松果。爷爷设下好,套“狍子”的猎套子以后,还让赵俊带着猎犬,把狍子往猎套追赶。日积月累,把赵俊从小就练就了硬朗健壮灵活的好身体。等赵俊十一.二岁的时候,已经能够扛着猎枪,跟着爷爷一起打猎了。赵俊的家离他所上学的学校,大约能有十一、二里路的样子。赵俊上学以后,每天早上去学校上学的时候,总比哥哥、姐姐们走的晚,可他却要比哥哥姐姐们早到学校。因为赵俊的腿脚快,每天都是沿着崎岖的山路,一路不停的奔跑,从后面追上先走的哥哥和姐姐们,然后再超过他们,提前?到学校。

    有一次,赵俊的奶奶生病了,林场的医生来给奶奶看病。可能是医生来的匆忙,也可能是一时大意,竟然没有带听诊器。在这种情形之下,医生满脸涨红不好意思和赵俊家人说:“我明天再来吧。”因为,赵俊家离林场卫生所十多里路,医生返回卫生所的话,今天不可能再接着返回来给赵俊的奶奶看病了。这时,一直站在一旁关注的赵俊,开口说话了。他说:“叔叔,你先喝点茶,我去给你取听诊器。”医生看着这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不放心的说:“天马上就要黑了,你去取听诊器的话,那得什么时候才能取回来呀?”没等医生把话说完,赵俊已经离开家门向林场的卫生所方向跑去,医生看着赵俊离开的身影,无所适从的摇了摇头。可能是走了十多里山路的原因,医生坐在赵俊家的炕上,靠在炕上的被垛旁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医生睡的正香的时候,就听赵俊摇曳着他的胳膊说:“叔叔,叔叔,听诊器我给你取回来了。”医生睁开眼睛一看,满头大汗的赵俊把听诊器举在他的面前,医生感到十分的惊讶。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抬起手腕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然后抬头看着赵俊家墙上的挂钟。没有错呀,这才四十多分钟,不到一个小的时间,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竟然能够往返十多里的山路,这让医生感到十分的惊诧,对这个其貌不扬的孩子非常佩服,由衷的刮目相看。

    时间过的很快,国家大形势的动荡和大山外面的事情,对于赵俊来说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反而,赵俊可以不用去学校上学了,有了更充裕的时间陪着爷爷,到山里打猎采山货了。虽说,学校不能去正常的上课,母亲就让已经上了大学的哥哥.姐姐,因为特殊时期停学在家的机会,帮助赵俊继续在家里完成学业。大约有一年多的时间,哥哥被学校召回大学“复课闹革命”,赵俊的学习就由姐姐一人继续教他。可惜的是,哥哥走了没有半年的时间,姐姐也回学校了。哥哥和姐姐陆续的回学校后,赵俊的学校也开始恢复上课了,由于在哥哥和姐姐的教授下,赵俊已经提前学完了他自己本年级的课程。赵俊和学校要求跳级,学校老师知道他家的环境,赵俊没有费太大的周折,就由原来的五年级跳到七年给上课了。

    那是一年大雪来的早的深秋时节,大山遍野尽是金黄的色彩,宛如棉絮的雪花,在深秋的冷风中翩翩起舞。已经大学毕业分到城里上班的哥哥,冒着漫天的大雪,骑车回到家中。哥哥回到家里一进门,就急不可耐的和父亲说起话来。

    原来哥哥急急忙忙的从城里回来,是到县里来接兵部队的一位副参谋长,到哥哥的单位找到他,部队首长说:“他和爸爸是老战友,想和爸爸见上一面。”哥哥知道这个消息后,就急急忙忙的赶回来给父亲送信。

    晚上,哥哥从城里回来,勾引父亲对过去在部队时一些事情的回忆。晚饭时,一家人围坐在炕桌旁,父亲三杯酒下肚以后,脸颊透出红晕,开始向家人述说他在部队时候的事情。

    父亲端着酒杯,凝视着窗外天空上闪动的群星,抑制着激动的心情,慢慢腾腾的吁出一口长气后说:“来找我的这个人,是我二十多年的战友,他的名字叫张福。一九四六的秋天,我跟着你们的爷爷一起从山东老家到东北的吉林,准备投奔那里老乡,没有想到在走到长春附近的时候,我和你爷爷走散了。我只好一个人随着逃荒的人群,流浪到吉林省九台县的营城煤矿。为了活命,我只好到煤矿去下到煤井窖,给矿主背煤块。就在这个期间,我认识了一起下煤井窖,背煤块的张福。你张伯伯比我大一岁,他的家是东北辽阳的。当时煤矿的‘三把头’欺负我年纪小又是外乡人,经常没事找事的用他手里的蜡木棍子打我,张福看不下去,就和‘三把头’顶着干,为我出气。有一次,“三把头”故意找茬说我背的煤份量不够,我和他争辩几句后,他不由分说的举起手中有棍子,就劈头盖脸的打我。看到这种情况,张福马上冲上来,双手紧紧抱住了‘三把头’。我趁势夺下了‘三把头’手里的棍子,因为一时气愤,我用棍子朝着‘三把头’的头上狠狠地打了二棍子。当时就把‘三把头’的脑袋瓜子打得淌出血来,张福松开抱着‘三把头’的手后,‘三把头’就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了地上。看到‘三把头’的样子,把我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脑袋瓜子里一片空白,愣着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我懵懵愣愣的时候,张福一把拉起我说:“兄弟,还不快点跑,晚了就没命了!”

    “张福推开围观的人群拉着我就朝煤矿外跑去,在我们跑出不远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矿警的急促的警笛声。张福连拉带拖地拽着我,一气跑煤矿东面的山里。东北的秋天冷得早,我和张福跑进山里以后,看见后面没有人追上来,就四仰八叉的躺在山坡上大喘气。缓过劲来以后。”

    张福和我说:“赵兄弟你真行,打的真解气!”听见张福在夸赞我后,我很不好意思的说:“我也是一时性急才动的手,没想到把你也连累了。”

    张富看着我的眼睛问道;“赵兄弟,你今后打算怎么办?”我无可奈何的说:“我只有讨饭回山东老家了,别的还能有什么办法。”

    “张福看了看我,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副欲言欲止的样子。我看到张福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就问:“张哥,你打算怎么办?”

    张福瞪圆双眼一脸杀气模样看着我说;“过去的时候受小鬼子气,现在小鬼子垮台了,还要受他们的气。我要去投奔抗联,听说抗联已经改成东北民主联军了,我找他们当兵去。”我听见张福这么一说,感到挺新鲜的,心里也有些活泛了。就问:“我们去那里能找到他们哪?再说了他们能收我们吗?”

    张福一脸诡谲的样子说:“我早就打听好了,九台县城里就有民主联军,一进县城就能找到他们。”我连忙说:“张哥,今天是你救了我,以后我听你的,我跟着你去投奔民主联军。”张福低下头,想了一会说:“咱哥俩不能空着手去投奔他们,咱俩要带点东西去,不然的话会让他们瞧不起咱们。”听完张福的话以后,我感到有些盲从不解。于是就问:“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东西可带的?”张福装出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说:“矿上矿警队的副队长,和咱们住的工棚旁边杂货铺老板娘,有一腿。”“我听说他从过去满洲国的散兵手里搞了一些枪,就放在杂货铺老板娘的家中,我们今天晚上去把他抢了,带上枪去找民主联军,那多风光啊。”

    听完张福的话以后,我感到有些紧张,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和张福悄悄的来到杂货铺附近。这时,街面上已经没有行人在走动,杂货铺的灯笼幌子,在黑夜中发出忽明忽暗的丝光。我和张福用块布蒙着鼻子和嘴,张福用一块红布包着一块树根子,装成手枪的样子。张福在前我在后,破门而入进了杂货铺的里间。这时,杂货铺的老板娘正座在炕沿上洗脚,冷不防的看见我们俩人闯了进去,吓得一下子从炕沿上跌倒在地上。嘴巴里哀求地说:“好汉饶命,要什么东西你们尽管拿。”张福凶神恶煞的样子,压低嗓门说:“快把你家里藏的枪交出来,我们饶你的命。”老板娘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好像是在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家里藏着枪哪?张福用手中的红布包朝老板娘扬了扬,吓得老板娘赶紧从地上站起来,哆哆嗦嗦的爬到炕上,撩开炕上炕琴柜下的挂帘,从炕琴底下拽出二支“三八”枪,交给张福。张福顺手把递给我,然后凶狠的说:“还有!”在张福的威逼下,老板娘又打开炕琴柜子,从里面掏出二支带皮套子的驳壳枪,还有半面袋子子弹。张福熟练的把二支手枪装上子弹后,交给我一支。然后对老板娘说;“你已经交出枪来了,我们不会杀你的。但是,我们离开以后你也不能声张,不然的话交起火来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从一进杂货铺,我就感到自己和张福的样子完全像个“胡子”,说心里话,我可不想当土匪。这会看见老板娘瞧我们的眼神,肯定是把我们俩误认是“胡子”了。于是,我有些憋不住了,就冲着老板娘冒出几句话来。我说:“老板娘,我们是东北民主联军的,你知道吗?东北民主联军就是过去时的抗联,我们不是土匪。”说完,我向张福使了个使眼色,我们俩就向屋外走,在路过杂货铺的柜台时,张福又划拉了半面袋子,柜台中的杂拌和糕点。

    我和张福出了杂货铺的门,就往我们藏身的山林子里奔,我在前面跑的时候,张福在后面叫我:“兄弟,你跑那么快干什么,现在我们手里已经有家伙,还他妈了巴子的怕谁呀!”

    听张福这么的一嚷嚷,我也顿时醒悟过来了。就是,我们过去老是受人家的欺负,不就是手里没有做主的家伙吗。于是,我放慢脚步等着张福追上我。这时,我看到张福满脸涨的通红,一副非常兴奋的样子。我和张福放慢脚步,一边走着,张福一边问我:“兄弟,你打过枪吗?”我说:“我会打长杆枪,不会打手枪。”过去在山东老家的时候,我的爷爷教过我打枪,不过那是一种从枪口往里填火药,填铁沙子的。

    我们俩边走边说,虽然嘴上说是手里有了家伙不用害怕,但我们俩心里还是没有底,不敢放慢脚步。于是,我们很快就躲进大山的林子里了。

    第二天,张福让我躲在树林子里看着枪,他一个人下山到九台县城打探情况。

    太阳落山都好大一会了,张福才急匆匆的回来,二话不说就忙着往嘴巴里填糕点,看来这一天把他饿坏了。

    张福终于说话了。他说:“九台城里有好几伙插着大旗招队伍的,有一伙的头我认识,外号叫‘张烧锅’,小鬼子在的时候,他先是当胡子,后来又给小鬼子当警尉,不是个好东西。还有一伙说是先遣军,我看也不怎么地道。”我实在着急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急忙的问他:“那你到底找到民主联军没有哇?”张福接着说:“我打听了,东北民主联军不招人,听说是东北民主联军的县大队招人。”“那民主联军县大队是干什么的?”我急忙问。张福继续和我解释说;“县大队是民主联军县政府的队伍,和民主联军是一伙的。”我又急忙的问:“他们要不要我们哪?”

    张福说:“我去招兵的地方一问,招兵的人就让我报名,拉着我不让我走,我说我还有一个兄弟也想来,他们就问你兄弟在那哪?我说,他在山中树林子躲着哪,他们问为什么要躲起来?我就把你打三把头的事和他们说了。招兵的军官一听我说完,就哈哈大笑。拍着我的肩膀说:小兄弟,现在解放了,是我们穷苦人当家作主的时候,谁敢欺压我们,我们就消灭他。你快去把你那位小兄弟领来,一起参加咱们穷人自己的队伍吧。”

    “你说没有说咱们有枪的事?”我又问张福。“我没有和他们说咱们有枪的事,我怕一说咱们有枪,他们黑了咱哥俩,等到了那里以后,咱们看看情况再说。”张福一副老练的样子说。我一想,他说的也对,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不能轻易的相信人。

    第二天早上,我们把枪藏好以后,我就跟着张福到九台县城,去找民主联军的县大队。

    我们到了民主联军县大队的招兵地方,就看见招兵的地方摆着几个大笼屉,上面盖着白布,里面放着热腾腾的白布馒头。只要一报上名,就先给二个白面馒头吃。街对面那些不三不四的招兵地方,还摆着现大洋呢。我报名的时候,招兵的人问我:“会不会写自己的名字。”“我说会”。他说:“那你写给我看看。”我就把自己的名字写在报名的登记册上了,那人也是一口山东话和我说:“那就在把你老家地点写上吧。”我接着写老家的地点,山东省昌邑县郭家庄子。我写完以后,他拿起名册仔细的看了看后,又转过脸来满脸笑容的对我说:“又来了一个家乡人。”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我们县大队的副大队长,是个老八路,也是山东人。这个人后部队南下的时候,留在了南昌市当军管会副主任。

    我和张福报名当兵的当天下午,一个女干部给我们讲话,她说了半天我才弄明白,民主联军的全称是“东北民主联军”,是由原来关外的八路军和东北抗联改过来的,归领导。我以为当了兵应该管吃管穿,没想到东北民主联军当时太穷,吃饭是管饱,但没有什么好吃的,每天就是玉米面窝头就咸菜。也没有给发军装,只给了一项军帽和一条皮腰带。有时吃饭的时候,还得跟老乡们借吃饭的碗和筷子用。

    当时,我被分到一班,张福分到二班。我不想和张福分开,就找班长嚷嚷非要到张福那个班去,班长实在气不过了,就大声的和我喊:“你在闹自由主义,你要是再闹的话,就把你捆起来关你的禁闭。”我不知道什么是“自由主义”,也不知道“关禁闭”要干什么,估计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吓得我不敢在和班长嚷嚷了。

    我们班总共是八个人,班长是山西吕梁人,副班长是河北张家口人。只有他二个人有枪,其他人都没有枪。没几天的功夫,给我们讲话的那个女干部,来我们队里转了一圈,专门到我们班里坐了好大一阵子,挨个问我们新来的这些人的情况,她问我读过书没有,我说:“在村里跟着同族大伯读过私塾。”她笑着说:“那你至少是小学文化了,在我们这里你算是一个小知识分子了。”

    第二天,班长和我说:“上级调你到李部长那里去工作,我现在就送你去。”班长这么一说,把我吓一大跳,以为又犯什么事了。撒腿就跑去找张福,我在前面跑,班长在后一个劲的喊我,让我回来。张福听见我喊他,也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情,拉开拚命的架势拦住我的班长,凶狠狠地问:“你要把我兄弟怎么样?你要欺负他,我们兄弟俩就和你玩命。”这时,听到我们吵闹的副大队长来了,他听完班长的汇报后,向我和张福解释说:“是让小赵去给李部长当通信员,是好事,你们不要有什么可害怕的,都是革命工作需要。”

    张福看还是有些担心的样子,就问副大队长:“通信员是干什么?”副大队长哈哈大笑后说:“通信员就是所说的勤务兵,专门为首长服务的。”

    李部长是九台县委的组织部长,是有学问的知识分子,她爱人是县委书记,也是个大知识分子,我们管李部长的爱人叫政委。

    给李部长当通信员以后,白天到前院李部长的办公室呆着,给李部长擦擦桌子扫扫地,跑跑腿喊喊人,没有什么大事可做,比较轻闲。吃饭和晚上睡觉,还回到队里。有一天,李部长给了我几个苹果,我没有舍得吃,晚上回来的时候,我和张福二个人一起分着吃。吃苹果的时候,张福说:“你看别人首长的警卫员都挎着手枪,你到现在连枝枪都没有,真没有面子,干脆你去把咱们的枪取回来,你也挎上算了。”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就是不好意思和张福说。

    第二天,我借着给李部长倒开水的时候,和李部长说:“我要是有枪让不让我自己用。”李部长听说这样的话,觉着有些惊讶。就问我:“你怎么会有枪哪?”我说:“我和张福有二支手枪和二枝大枪,在煤矿附近的山里藏着哪。”李部长接着问:“你们是从那里搞来的枪?”于是,我就把弄枪的经过,如实的向李部长说了。李部长听完以后非常高兴,她拍着我的肩膀说:“你们俩个儿小鬼头,鬼点子还真不少。”然后,她接着说:“我这就去向政委汇报这件事,等我回来咱们再说。”说完,她就急匆匆的找政委去了。

    李部长是和政委一起回到她的办公室的,李部长让我把弄枪的经过,向政委再说一遍。政委听完以后,当场表扬我说:“没有参加革命之前,就知道为革命做贡献,你俩的觉悟程度蛮高的吗。”一听到政委的表扬,我的小孩子脾性就来了,脱口就说:“那我和张福去把取回来吧?”政委摇摇头,然后说:“那里的情况比较复杂,你们俩人去不行,要多去几个人。”当时东北地区的政治环境相当复杂,多股的政治势力,犬牙交错敌我难分。再加上土匪恶霸,地痞流氓多如牛毛,我和张福毕竟是参军的时间不长。如果,让我们二个人单独回去取枪的话,万一政治立场不坚定,会出现难以想象的情况。政委的考虑并不是多余,当时的情况的确是非常的复杂。

    第二天,副大队长带着通讯员,领着我和张福,借了老乡一辆马拉的胶皮轱辘大车,到煤矿山里取枪。我们在中午的时候,就很顺利的找到了那四枝枪,副大队长对那二枝“三八大盖”不屑一顾。当他把那二把驳壳枪拿到手后,却是赞不绝口,爱不释手。然后,一反平时不苟言笑样子,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向我们聊起这二把手枪来。

    副大队长拿着其中之一的手枪说:“这是一枝真正德国造的快慢机驳壳枪,德国造的驳壳枪分三种型号,这把枪是二号驳壳枪,还应该有一个装二十发子弹的弹匣,一打起来能顶一个小机关枪。”他掂量着手里的另外一把枪说:“这枝枪也不错,是山西阎老西子兵工厂仿造的,是一号枪,也是带快慢机的。”说完,他自己带的驳壳枪,从枪套中取出来,然后把那枝德国造的驳壳枪,放进自己的枪套中。他极度热情的拍着张福的肩膀说:“我回去就提拔你当副班长,你们不要和政委他们说,我把枪换了的事,反正政委他们也不知道,那一支是你们搞到的。”

    回到县委大院以后,政委和李部长看到后,都非常高兴,我们谁也没敢提副大队长私下换枪的事。政委一高兴,当即把原来副大队长的那把手枪归我使用,另外一把上交。同时,又把一枝“三八大盖”交给了张福。

    当天晚上,队里开大会表扬了我和张福,还真的在大会上宣布任命,张福为副班长。可能是副大队长无意中得到了“一把好枪”,心里高兴。多给了我二百多发子弹,和一个簇新的装子弹的“牛皮转带”。

    赵俊从小到大从未有听到过父亲,讲述自己过去时的事情,现在听到父亲讲的这些过去的事情,让他听的目瞪口呆。看到父亲停下话茬儿,马上给父亲的茶杯中倒满开水,双眼望着父亲,期待着父亲接着讲下去。

    父亲喝了几口茶后,又接着话茬儿说。

    没过多长时间,我们的县大队被上级整编到吉林独立师,我和张福也随着一起整编到独立师了。那个时候,东北的部队编制比较乱,反正是打完仗就整编,整编后部队就升格,地方部队就变成了主力部队。我们的部队先是奉命要去打长春,后来上级不让攻城,只是让包围着,按照当时的说法叫“围而不打”,还有叫围困“宽城子”的说法。长春还来的老地名,就叫“宽城子”。围长春的时候,我在团部当通讯班长,张福在步兵连当副排长,我们都在一个团。当时,我们团的团长和副团长,都是朝鲜人和朝鲜族人,他们都是金日成在长白山组织抗联时的部下。那时候说是当通讯班长,其实我只是带着几个人,每天背着几个团首长的孩子,跟着部队到处走。部队开始围困长春,就比较稳定下来了,团首长和家属们也可以借老乡的房子团聚,我们几个负责背孩子的,也就没有什么事了。

    长春解放以后,部队又进行了一次整编,我和张福所在的团,把我们这些汉族人都调出了这个团,又从别的部队调进了很多朝鲜族人,成了清一色的朝鲜人团。后来,这个团在南下的中途,被金日成调回朝鲜去了。

    这次整编以后,我调到师警卫连当排长,张福也和我在一个连队当排长。我们警卫连随着师部,从长春到山海关,绕过北京城一直向南挺进。一路上几乎是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战斗,国民党的部队已经被我军前面的部队打散了。我们到江西的九江,部队停下来开始休整。就在这个期间,我们师的部队中有相当数量的朝鲜人,开始出现波动要求回国,不想继续在中国呆了。党中央根据和朝鲜劳动党曾经达成的协议,同意这部分人离开。上级要求把这部分朝鲜同志,编成建制配给最好的武器。在当时的情况,人走多少不是大问题,让他们把好装备带走,大家都想不通。我们的一个团长,不想把团里重机枪和迫击炮,让这些人带走,拒不交出重机枪和迫击炮。一个大麻子的纵队副司令员火了,带着人把这个团给围了起来,四周架上重机枪,如果不按照上级规定办,就开枪打。吓得团长赶紧乖乖的把重机枪和迫击炮交了出来,大麻子副司令员,当场下令把团长捆了起来,带走了。

    可能上级考虑到,我们部队是从东北吉林发展起来的,吉林和朝鲜相邻很近,加上我们部队的朝鲜族人多。在朝鲜战争爆发后,我们经过再一次整编后,就悄悄的奉命回到吉林的浑江地区隐蔽待命。这时候,我和张福在同一个连队,他当连长,我当副连长。浑江地区与朝鲜只是隔着一条浑江,浑江在不是雨季涨水的时候,江面不是很宽,江水的流速比较缓慢。在志愿军从鸭绿江过江的时候,我们团已经提前一个星期就过江了。只是,我们当时都穿的是朝鲜人民军的服装。过江以后,部队的任何人都不能和当地老乡接触,有专门负责与外界联系的同志。

    我们过了“浑江”后,一直是隐蔽在江岸附近,掩护其他部队过江。入朝后一个多月没有参加战斗,在第一战役打响后,我们团才被拉了上去。也就是在这次战斗中,我被炮弹炸伤了。然后,被送回国内养伤,伤好后就回地方工作了。

    第二天早晨,昨天的残雪在晨阳的照耀下,开始慢慢在融化,哥哥要用自行车带着父亲,到城里去看望张福叔叔。赵俊看到父亲和哥都没有带他一起去的意思,就在他们离开家后,自己悄悄的奔小路追赶哥哥和父亲。赵俊的腿脚快,加上小路的里程又比大路里程的近得多。当哥哥带着父亲快到城区外的时候,哥哥发现自己的弟弟,已经站在前面的路口等候他们。哥哥笑呵呵的和身后的父亲说:“咱家的老小已经跑到咱俩的前面了。”

    父亲一听就急忙下了自行车,和哥哥一起步行走到赵俊的身前。看了看满头大汗的赵俊说:“我就知道你这小兔崽子,不会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说完,用手为赵俊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然后,父亲什么话也没说,领着二个儿子步行进了城。

    父亲领着哥哥和赵俊来招待所,服务员说:“张参谋长到武装部开会去了。”于是,爷仨个儿只好在招待所的门前等张参谋长回来。这时,和张福一起的一位部队军官,听到服务员说,有人要找张参谋长,就急忙出来和赵俊的父亲打招呼:“请问,您这位老同志是不是姓赵!”

    父亲点头示意,自己是姓赵。这位军官马上立正,向父亲敬礼。然后非常恭敬的说;“老首长您好,张副参谋长,让我专门在这里等您,他一会就回来。”说完,领着他们进了招待所的会客室。

    赵俊他们爷仨个儿还没等坐稳,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大声的说:“赵老弟,赵老弟。这回可算是能见到你了。”话音未落,一个身材魁梧的军人破门而入,风风火火的闯进了会客室。

    父亲颤抖着身躯,还没等着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已经是激动的泪流满面,看着进屋的张福,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张福大步流星的向前,双手紧紧抱住父亲,放声大哭。

    赵俊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被这激动人心的一幕所感动,也从心灵上感受到强烈的震撼。

    二位生死与共,感情真挚的老战友终于抑制住激动的情感,从悲喜交集中平静下来。张福向赵俊的父亲他们,介绍接待他们的那位军官:“这是我们师部军务科的周参谋。”周参谋再一次的立正,向赵俊的父亲敬礼,然后,恭恭敬敬伸出双手,紧紧的握住赵俊父亲的双手说:“我们非常欢迎老首长,能回咱们老部队看看。”

    赵俊的父亲和周参谋寒暄过后,转过身来向赵俊说:“快来见过你张伯伯。”然后,又对着张福说;“这是我最小的儿子。”赵俊向前站在张福的面前,给张福深深的鞠躬,嘴上说:“张伯伯您好!”张福看着眼前的赵俊,脸上显得非常的高兴,一表人材好小伙子呀,亲切地拉着赵俊的手,眼睛却看着自己的老战友说:“孩子,跟伯伯一起到部队当兵去吧,你爸爸想当年可是个战斗英雄哎,你们家要有一个后代接他的班哟。”赵俊涨落红着脸颊,看着自己的父亲,他非常渴望父亲同意他去当兵,实现自己心中的梦想。

    “知子莫如父”。父亲知道赵俊心中的想法,冲着张福说道:“这孩子从小就喜欢摆弄枪,是个当兵的材料,能把他交给你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可是眼下的情况能行吗,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哪?”

    张福听完赵俊父亲的这番话后,转身对周参谋说:“这个兵我们能不能带走?”周参谋深思了一下回答说:“首长,我们部队这方面没有什么问题,就怕地方会有争议。”张福有些不解的问:“地方上会有什么争议,我们不就是多带一个人吗?”周参谋继续解释说:“老首长的孩子到我们部队当兵,应当说是顺理成章的事。可是,老首长的孩子是城镇户口,需要占地方上城市兵的名额,按原计划咱们城市兵的名额已经占满了,这些名额是当地武装部和地方政府领导研究后,统一分配的,大多数都是有各种关系的子弟和子女,咱们顶了那一个都会引起争议。”

    此时,赵俊的父亲脸色沉了下来。然后对张福说:“你们别为难了,孩子的年龄还小,以后还有机会。”

    张福拍了拍赵俊的肩膀,看着一副沮丧样子的赵俊说:“孩子你放心,张伯伯肯定会把你带到部队去的。”与此同时,他又岔开话题和赵俊的父亲说:“山东兄弟,你还记得当年我们在县大队时候的李部长吗?”赵俊的父亲点点说:“知道,听说她现在回到省里工作了。”张福接着说:“谭政委,就是李部长的爱人,也回到省里工作了。”他接着对周参谋说:“你去给我要通省革委会谭主任家里电话,就说原来九台县,县大队的赵山东和张福找李部长就行了。”

    周参谋应声后,转身出去打电话。

    赵俊的父亲想要阻止周参谋去打电话。张福摆摆手,意思不要阻止周参谋去打电话。然后他说:“谭政委和李部长知道我来的事,他们也非常想找到你哪。”

    没过几分钟,周参谋进屋报告说电话接通了。

    张福拉着赵俊的父亲一同去接电话。

    赵俊在会客室能够非常清楚的听到张伯伯通话的声音。“老首长,我和赵山东在一起哪,他当年负伤后就回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山东不知道我和老谭在省里工作,怎么也不来看看我们哪?”“首长还不了解山东的脾气,他怕给首长添麻烦呗。”只听张福提高嗓门儿说:“首长。我这次想把山东的孩子带到部队去,问题是城市兵的名额满了,遇到了困难,您看怎么办才好?”“哈.哈,什么事还能难倒你这个大参谋长呀!老战士的后代到部队去接班是好事,我们地方政府要支持。让老谭和省军区说一下,再给县里增加一个名额不就行了吗。”

    赵俊听到这里,知道自己当兵的事没问题了,也没有心情继续静下心来,听他们的谈话了。

    这时,在场一直没有吱声的大哥说话了。他对赵俊感慨的说:“咱爸可从来没有透露过,他还和省里这么大的领导有关系呀,这老爷子也真能藏得住。”“看来你当兵的事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有张伯伯照顾你,我们全家人也就放心了。”

    簇新的棉军装穿在赵俊的身上,显得非常的肥大和臃肿,赵俊和一群与他一样的新兵们,拥挤在厢式货车中,列车一直向东驰骋。

    列车在一个较大的车站暂时停车后,张福从专列中唯一加挂的一节客车车厢中走了下来,沿着车厢察看整个列车的情况。当他看见赵俊后停下脚步,用着非常关爱的眼神,审视着穿上军装的赵俊。然后,点点头说:“有点你爸爸当年样子,到部队后好好干,别给你爸爸丢脸哟。”

    列车经过整整二天二夜的奔驰,终于停在了目的地的火车站货场专用线上不动了。

    接兵的干部把新兵们集中在货场的空地上,货场周围停放了很多的军用卡车,等着赵俊他们这些新兵的到来。

    几名接兵干部和师团的军务参谋们,按照花名册进行点名交接。

    点到赵俊的名字时,点名的干部把他交给师直属队新兵连的负责人,并且对这个负责人说:“这个兵,首长指示让分到师直侦察连。”直属队新兵连负责人,点头示意表示清楚了。

    赵俊到新兵连的第二周末,刚刚吃过早饭,排长就领着一个老兵来找他。排长对赵俊说:“这位是师侦察连的孙援朝,他今天领你出去转一转,不要超过了归队时间。”

    排长离开后,孙援朝热情的拉住赵俊手,悄悄地说:“是张副师长让我来接你的,让你今天到他家过周末。”在赵俊的记忆中,他不认识张副师长啊。孙援朝看见赵俊目瞪口呆样子,就笑着说:“张福叔叔已经不当副参谋长了,现在是副师长了,这回你清楚了吧。”

    孙援朝也是赵俊父亲老战友的孩子,他比赵俊早参军二年,现是师侦察连的侦察兵。孙援朝的父亲在军区当副部长,每当星期天的时候,只要是有时间的话,张福总是把在自己部队的老战友们的孩子,请到家中改善生活。今天,孙援朝是按照张福的吩咐,去新兵连接赵俊的。

    在张福家中的相册中,赵俊看到了很多父亲和张伯伯以及其他战友的合影像片,这样的像片他从来没有在自己的家里看到过。像片虽说已经很旧,并且退色发黄。但是,像片中的父亲是那么的年青,一身戎装英气豪放。

    时隔不久,新兵集训结束了。赵俊被正式分配到师直侦察连。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三年的军营生活,已经彻头彻尾的把赵俊铸造成一名合格的军人。

    五月的鲜花,开满遍野。刚从军区侦察教导大队学习回来的赵俊,被任命为师侦察连排长。就在这个时期,整个国家的形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过去同志加兄弟的邻国,开始忘恩负义,蠢蠢欲动,在我边境地区无端挑起事非。为了适应边境事态的发展,和国际形势的变幻。赵俊的所在部队根据军区的要求,由原来的乙种编制,扩编为甲种编制。侦察连也由原来的二个排,扩增到四个排。刚刚当排长不到一年时间的赵俊,被任命为侦察连副连长。这时的孙援朝,是侦察连的指导员。

    上个世纪七十年末,部队进入了战时状态。随即,部队奉上级命令,向指定的边境地区运动,开赴前线作战地域。就在侦察连准备出发执行作战地域侦察任务的时候,师侦察科长到侦察连,宣布二项任命;一项是,原侦察连政治指导员孙援朝,调军区侦察教导大队任教员。另一项任命是,原侦察连副连长赵俊,任侦察连政治指导员。

    这个任命的宣布,知底的人都看得出,这是时任军区副参谋长,孙援朝的父亲做的手脚。部队要打仗了,在马上进入战场的节骨眼的时候,孙援朝从一线部队序列,调到后面的教学部门。这在如此紧张局势的关头,没有一定的活动能量和背景,是难以办到的。“军区部长长的儿子,要比别人家的孩子宝贵。”这是听完侦察科长宣布任命后,在场的人不约而同的想法。随即在大家的心中,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思想波动。

    就在大家为这次突然宣布的二项任命,而耿耿于怀,愤愤不平的时候。一个师部的通讯员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般的赶到了侦察连,急急忙忙的交给侦察科长一份文件。侦察科长签收后,通讯员又急急忙忙,风驰电掣般的离去。

    侦察科长收到的是一份,军区政治部的加急电传文件。科长看完文件后,放开了一直紧皱着的眉头,他用鄙视的眼神看了看孙援朝,然后,向大家宣读刚刚收到的文件;

    “根据军区司令员,政委的指示:原x师侦察连政治指导员赵俊同志的任命不变,原x师侦察连政治指导员孙援朝同志,调军区侦察教导大队的调令收回。孙援朝同志仍然继续留在x师,具体工作由x师政治部另行安排。”

    军区政治部的文件一经宣布,就宛如一缕清风,吹散了积压在大家心头上的阴霾。这个来的非常及时的文件,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平息了出现大家心中的不稳定情绪。

    接下来,已经任x师师长张福打来电话,让侦察科长带着侦察连排以上干部,到师部受领战斗任务。

    在x师前线指挥所,赵俊和大家一起见到了张福师长,张师长默默的看了看赵俊,又用宛惜的眼光看了看孙援朝。然后说道:“你们侦察连的干部都很年青,你们身上担子很重,这次的任务要求你们要组成侦察小分队,深入到敌军的前沿阵地进行侦察。这次的任务非常的危险和艰巨,你们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要做到不怕牺牲,不怕困难,勇敢的完成好祖国和人民交给你们的光荣任务。”张师长说完这番话以后,就让参谋长给侦察连的同志们布置具体任务。

    任务明确以后,当赵俊和同志准备离开师指挥所时,张福向赵俊摆了摆手,示意他等一下。“有什么困难吗?”张福问赵俊。赵俊挺起胸脯响亮的回答说:“首长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张福看着赵俊,意味深长的说:“你父亲当年是好样的,你要像你父亲一样别当孬种。”说完,从身边警卫员的身上,摘下一支老式的“驳壳枪”交给赵俊。然后语重心长的说:“这支枪和当年我与你爸爸抢的枪一样,它跟随我几十年了,你要上前线了,可能会用得上,你要保护好自己,好好的完成任务,也要好好地回来,不然的话,我没法向你父亲交待。”

    赵俊鼻子发酸,眼睛中有了湿润的感觉。因为临战气氛十分的紧张,他顾不上和张伯伯多说什么,只是再一次的挺起胸膛,用庄严的军礼,向张伯伯表达自己的决心。

    赵俊回到连队,就和连长研究具体的行动方案。根据师首长的要求,参加这次执行任务的人数不能太多。赵俊和连长决定,派一排来完成这个任务,再从二排抽一个班,加强到一排中,组成一个侦察小分队。在由谁带队指挥的安排上,赵俊和连长发生争执。赵俊争执着要带队去执行这个任务,连长当然也要去了。连长说:“你是指导员,我是连长,按照分工也应当是我带队去,怎么能是你指导员带队去哪?”赵俊也说:“半天前,我还是副连长,我这个指导员是怎么当上的,你心里不清楚,也没有命令撤销我副连长的职务哇!只是带一个加强排去执行任务,由我这个副连长去就行了。”

    连长生气的说:“我们这几个人,到敌人的后方去,能不能回来还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多赔上你干什么?”赵俊也义无反顾的说:“既然让我当这个指导员,我是连队的党代表,我不带头谁带头!”

    连长看到赵俊决心已定,只好妥协的说:“咱俩都年青,都没有实战的经验,你去我不放心,我去你也不放心。这样吧,咱们一起带队去,遇到困难的时候还可以商量,二个人的能力总比一个人强。”

    经过请示师首长后,师首长考虑到这次任务艰巨的性,同意赵俊和连长一起带队,完成这次侦察任务。

    夜幕降临,对面敌方阵地的工事中,敌人的机枪不时的吐出刺眼的火舌。赵俊他的侦察小分队,在夜幕的掩护下,悄悄的向敌方阵地移动。按照事先的计划,赵俊他们要绕过敌方的主阵地,从敌人阵地左翼的结合部,一个悬崖峭壁的地方,插到敌人的后面,寻找敌人的指挥中心。

    赵俊他们事先的侦察活动是有效的,在他选择的这条穿插线路上,和敌人没有发生冲撞。在攀越悬崖时,有二名战士摔伤,不能随队继续前进,赵俊和连长商量后,决定留下一名班长带二名战士保护伤员,让他们就地隐蔽起来待机撤回。事后,这五名同志都安全的回到了营地。

    为了躲避敌人埋设的地雷,赵俊他们沿着隐蔽在山谷中的一条小溪,向前摸索前进。星隐月移,天色就要放亮了。这时,按照图标显示,赵俊他们已经按照预定方案,潜入到了敌人的三号地区。赵俊和连长当机立断决定,就地在附近的森林中隐蔽起来。

    难熬的一个白天,总算快过去了。临近傍晚的时候,连长带着电讯侦察班,悄悄潜出森林,向森林的南坡摸去。在山南坡方向的隐蔽处,连长命令打开机侦电台,攫取敌人的无线电波传输流向,以便确定敌人指挥中心的位置。从敌人的无线电波的传输流量上侦察,发现大量的无线电波是从敌人的三号地区,A方位输入和输出的,这就可以确定,这个方位至少有一个敌人的团级指挥所。连长马上命令把侦察到情况,向上级报告。

    就在这时,敌人也通过电讯侦察器材,搜索到侦察小分发出的电讯信号,查到了小分队所处的位置。敌人先是采用炮火轰击,然后地面部队,向侦察小分队隐藏的地域围剿过来。原本计划;发现敌人的指挥所以后,由侦察小分队对其发生攻击,摧残敌人的指挥系统。现在情况发生变化,赵俊他们的小分队,已经在敌人面前暴露无遗,根本无法完成直接摧毁敌人指挥所的任务。赵俊带领着人员和连长会集,面对眼前的实际情况,二人商量后决定坚守现有的阵地,用电台为师指挥所指引目标方位,引导我军炮火摧毁敌人的指挥所。

    形势紧迫,赵俊和连长迅速做出分工,连长指挥电台,为我军炮火指引目标。赵俊指挥其他人中员,就地构筑野战工事,掩护连长他们把侦察到的情况,迅速的报告上级。敌人很快的从二个方向,朝他围了上来。赵俊和他的战友们,都没有过和敌人面对面的交锋过,在敌人的猛烈炮火压制下,已经有几个战友被敌人的炮弹炸的肢体四散,血肉横飞。赵俊撕破嗓门拚命地喊:“大家不要慌,要稳住,等敌人靠近了再开火。”随着我军的炮火开始炮击敌人的指挥所,敌人加快了对小分队的攻击。赵俊他们虽说没有携带重机枪类型的重武器,可他们手中的班用轻机枪和冲锋枪,也构成了密集的火力,给冲上来的敌人以沉重的打击。我军的炮火完成对敌人指挥所的炮击后,马上对进攻小分队的敌人进行拦阻炮击,用密集的炮火封锁住敌人进攻的地域,压制了敌人对小分队的进攻。

    上级命令小分队,乘敌人被我军炮火压制的时机,快速撤离。虽然,赵俊他有我军的炮火掩护,但还是有一部分敌人,冒着我军的炮火,继续向他们发起攻击。如果继续和敌人纠缠下去,小分队就面临着全军覆没的下场。赵俊向连长提出,由他担任掩护,让连长带着小分队撤下去。连长让赵俊带人先走,他来掩护。正在他推让的时候,敌人的一颗炮弹,带着刺耳的呼啸声向赵俊他们飞来,说时迟、那时快,赵俊急忙推开身边的连长,又抱住身边的一排长,把一排长压在自己的身体下面。只听到“轰”的一声,赵俊顿时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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