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

目录:侦察兵出身的县委书记| 作者:金玉荣祥| 类别:都市言情

    李部长是和政委一起回到她的办公室的,李部长让我把弄枪的经过,向政委再说一遍。政委听完以后,当场表扬我说:“没有参加革命之前,就知道为革命做贡献,你俩的觉悟程度蛮高的吗。”一听到政委的表扬,我的小孩子脾性就来了,脱口就说:“那我和张福去把取回来吧?”政委摇摇头,然后说:“那里的情况比较复杂,你们俩人去不行,要多去几个人。”当时东北地区的政治环境相当复杂,多股的政治势力,犬牙交错敌我难分。再加上土匪恶霸,地痞流氓多如牛毛,我和张福毕竟是参军的时间不长。如果,让我们二个人单独回去取枪的话,万一政治立场不坚定,会出现难以想象的情况。政委的考虑并不是多余,当时的情况的确是非常的复杂。

    第二天,副大队长带着通讯员,领着我和张福,借了老乡一辆马拉的胶皮轱辘大车,到煤矿山里取枪。我们在中午的时候,就很顺利的找到了那四枝枪,副大队长对那二枝“三八大盖”不屑一顾。当他把那二把驳壳枪拿到手后,却是赞不绝口,爱不释手。然后,一反平时不苟言笑样子,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向我们聊起这二把手枪来。

    副大队长拿着其中之一的手枪说:“这是一枝真正德国造的快慢机驳壳枪,德国造的驳壳枪分三种型号,这把枪是二号驳壳枪,还应该有一个装二十发子弹的弹匣,一打起来能顶一个小机关枪。”他掂量着手里的另外一把枪说:“这枝枪也不错,是山西阎老西子兵工厂仿造的,是一号枪,也是带快慢机的。”说完,他自己带的驳壳枪,从枪套中取出来,然后把那枝德国造的驳壳枪,放进自己的枪套中。他极度热情的拍着张福的肩膀说:“我回去就提拔你当副班长,你们不要和政委他们说,我把枪换了的事,反正政委他们也不知道,那一支是你们搞到的。”

    回到县委大院以后,政委和李部长看到后,都非常高兴,我们谁也没敢提副大队长私下换枪的事。政委一高兴,当即把原来副大队长的那把手枪归我使用,另外一把上交。同时,又把一枝“三八大盖”交给了张福。

    当天晚上,队里开大会表扬了我和张福,还真的在大会上宣布任命,张福为副班长。可能是副大队长无意中得到了“一把好枪”,心里高兴。多给了我二百多发子弹,和一个簇新的装子弹的“牛皮转带”。

    赵俊从小到大从未有听到过父亲,讲述自己过去时的事情,现在听到父亲讲的这些过去的事情,让他听的目瞪口呆。看到父亲停下话茬儿,马上给父亲的茶杯中倒满开水,双眼望着父亲,期待着父亲接着讲下去。

    父亲喝了几口茶后,又接着话茬儿说。

    没过多长时间,我们的县大队被上级整编到吉林独立师,我和张福也随着一起整编到独立师了。那个时候,东北的部队编制比较乱,反正是打完仗就整编,整编后部队就升格,地方部队就变成了主力部队。我们的部队先是奉命要去打长春,后来上级不让攻城,只是让包围着,按照当时的说法叫“围而不打”,还有叫围困“宽城子”的说法。长春还来的老地名,就叫“宽城子”。围长春的时候,我在团部当通讯班长,张福在步兵连当副排长,我们都在一个团。当时,我们团的团长和副团长,都是朝鲜人和朝鲜族人,他们都是金日成在长白山组织抗联时的部下。那时候说是当通讯班长,其实我只是带着几个人,每天背着几个团首长的孩子,跟着部队到处走。部队开始围困长春,就比较稳定下来了,团首长和家属们也可以借老乡的房子团聚,我们几个负责背孩子的,也就没有什么事了。

    长春解放以后,部队又进行了一次整编,我和张福所在的团,把我们这些汉族人都调出了这个团,又从别的部队调进了很多朝鲜族人,成了清一色的朝鲜人团。后来,这个团在南下的中途,被金日成调回朝鲜去了。

    这次整编以后,我调到师警卫连当排长,张福也和我在一个连队当排长。我们警卫连随着师部,从长春到山海关,绕过北京城一直向南挺进。一路上几乎是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战斗,国民党的部队已经被我军前面的部队打散了。我们到江西的九江,部队停下来开始休整。就在这个期间,我们师的部队中有相当数量的朝鲜人,开始出现波动要求回国,不想继续在中国呆了。党中央根据和朝鲜劳动党曾经达成的协议,同意这部分人离开。上级要求把这部分朝鲜同志,编成建制配给最好的武器。在当时的情况,人走多少不是大问题,让他们把好装备带走,大家都想不通。我们的一个团长,不想把团里重机枪和迫击炮,让这些人带走,拒不交出重机枪和迫击炮。一个大麻子的纵队副司令员火了,带着人把这个团给围了起来,四周架上重机枪,如果不按照上级规定办,就开枪打。吓得团长赶紧乖乖的把重机枪和迫击炮交了出来,大麻子副司令员,当场下令把团长捆了起来,带走了。

    可能上级考虑到,我们部队是从东北吉林发展起来的,吉林和朝鲜相邻很近,加上我们部队的朝鲜族人多。在朝鲜战争爆发后,我们经过再一次整编后,就悄悄的奉命回到吉林的浑江地区隐蔽待命。这时候,我和张福在同一个连队,他当连长,我当副连长。浑江地区与朝鲜只是隔着一条浑江,浑江在不是雨季涨水的时候,江面不是很宽,江水的流速比较缓慢。在志愿军从鸭绿江过江的时候,我们团已经提前一个星期就过江了。只是,我们当时都穿的是朝鲜人民军的服装。过江以后,部队的任何人都不能和当地老乡接触,有专门负责与外界联系的同志。

    我们过了“浑江”后,一直是隐蔽在江岸附近,掩护其他部队过江。入朝后一个多月没有参加战斗,在第一战役打响后,我们团才被拉了上去。也就是在这次战斗中,我被炮弹炸伤了。然后,被送回国内养伤,伤好后就回地方工作了。

    第二天早晨,昨天的残雪在晨阳的照耀下,开始慢慢在融化,哥哥用自行车带着父亲,到城里去看望张福叔叔。赵俊看到父亲和哥都没有带他一起去的意思,就在他们离开家后,自己悄悄的奔小路追赶哥哥和父亲。赵俊的腿脚快,加上小路的里程又比大路里程的近得多。当哥哥带着父亲快到城区外的时候,哥哥发现自己的弟弟,已经站在前面的路口等候他们。哥哥笑呵呵的和身后的父亲说:“咱家的老小已经跑到咱俩的前面了。”

    父亲一听就急忙下了自行车,和哥哥一起步行走到赵俊的身前。看了看满头大汗的赵俊说:“我就知道你这小兔崽子,不会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说完,用手为赵俊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然后,父亲什么话也没说,领着二个儿子步行进了城。

    父亲领着哥哥和赵俊来招待所,服务员说:“张参谋长到武装部开会去了。”于是,爷仨个儿只好在招待所的门前等张参谋长回来。这时,和张福一起的一位部队军官,听到服务员说,有人要找张参谋长,就急忙出来和赵俊的父亲打招呼:“请问,您这位老同志是不是姓赵!”

    父亲点头示意,自己是姓赵。这位军官马上立正,向父亲敬礼。然后非常恭敬的说;“老首长您好,张副参谋长,让我专门在这里等您,他一会就回来。”说完,领着他们进了招待所的会客室。

    赵俊他们爷仨个儿还没等坐稳,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大声的说:“赵老弟,赵老弟。这回可算是能见到你了。”话音未落,一个身材魁梧的军人破门而入,风风火火的闯进了会客室。

    父亲颤抖着身躯,还没等着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已经是激动的泪流满面,看着进屋的张福,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张福大步流星的向前,双手紧紧抱住父亲,放声大哭。

    赵俊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被这激动人心的一幕所感动,也从心灵上感受到强烈的震撼。

    二位生死与共,感情真挚的老战友终于抑制住激动的情感,从悲喜交集中平静下来。张福向赵俊的父亲他们,介绍接待他们的那位军官:“这是我们师部军务科的周参谋。”周参谋再一次的立正,向赵俊的父亲敬礼,然后,恭恭敬敬伸出双手,紧紧的握住赵俊父亲的双手说:“我们非常欢迎老首长,能回咱们老部队看看。”

    赵俊的父亲和周参谋寒暄过后,转过身来向赵俊说:“快来见过你张伯伯。”然后,又对着张福说;“这是我最小的儿子。”赵俊向前站在张福的面前,给张福深深的鞠躬,嘴上说:“张伯伯您好!”张福看着眼前的赵俊,脸上显得非常的高兴,一表人材好小伙子呀,亲切地拉着赵俊的手,眼睛却看着自己的老战友说:“孩子,跟伯伯一起到部队当兵去吧,你爸爸想当年可是个战斗英雄哎,你们家要有一个后代接他的班哟。”赵俊涨落红着脸颊,看着自己的父亲,他非常渴望父亲同意他去当兵,实现自己心中的梦想。

    “知子莫如父”。父亲知道赵俊心中的想法,冲着张福说道:“这孩子从小就喜欢摆弄枪,是个当兵的材料,能把他交给你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可是眼下的情况能行吗,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哪?”

    张福听完赵俊父亲的这番话后,转身对周参谋说:“这个兵我们能不能带走?”周参谋深思了一下回答说:“首长,我们部队这方面没有什么问题,就怕地方会有争议。”张福有些不解的问:“地方上会有什么争议,我们不就是多带一个人吗?”周参谋继续解释说:“老首长的孩子到我们部队当兵,应当说是顺理成章的事。可是,老首长的孩子是城镇户口,需要占地方上城市兵的名额,按原计划咱们城市兵的名额已经占满了,这些名额是当地武装部和地方政府领导研究后,统一分配的,大多数都是有各种关系的子弟和子女,咱们顶了那一个都会引起争议。”

    此时,赵俊的父亲脸色沉了下来。然后对张福说:“你们别为难了,孩子的年龄还小,以后还有机会。”

    张福拍了拍赵俊的肩膀,看着一副沮丧样子的赵俊说:“孩子你放心,张伯伯肯定会把你带到部队去的。”与此同时,他又岔开话题和赵俊的父亲说:“山东兄弟,你还记得当年我们在县大队时候的李部长吗?”赵俊的父亲点点说:“知道,听说她现在回到省里工作了。”张福接着说:“谭政委,就是李部长的爱人,也回到省里工作了。”他接着对周参谋说:“你去给我要通省革委会谭主任家里电话,就说原来九台县,县大队的赵山东和张福找李部长就行了。”

    周参谋应声后,转身出去打电话。

    赵俊的父亲想要阻止周参谋去打电话。张福摆摆手,意思不要阻止周参谋去打电话。然后他说:“谭政委和李部长知道我来的事,他们也非常想找到你哪。”

    没过几分钟,周参谋进屋报告说电话接通了。

    张福拉着赵俊的父亲一同去接电话。

    赵俊在会客室能够非常清楚的听到张伯伯通话的声音。“老首长,我和赵山东在一起哪,他当年负伤后就回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山东不知道我和老谭在省里工作,怎么也不来看看我们哪?”“首长还不了解山东的脾气,他怕给首长添麻烦呗。”只听张福提高嗓门儿说:“首长。我这次想把山东的孩子带到部队去,问题是城市兵的名额满了,遇到了困难,您看怎么办才好?”“哈.哈,什么事还能难倒你这个大参谋长呀!老战士的后代到部队去接班是好事,我们地方政府要支持。让老谭和省军区说一下,再给县里增加一个名额不就行了吗。”

    赵俊听到这里,知道自己当兵的事没问题了,也没有心情继续静下心来,听他们的谈话了。

    这时,在场一直没有吱声的大哥说话了。他对赵俊感慨的说:“咱爸可从来没有透露过,他还和省里这么大的领导有关系呀,这老爷子也真能藏得住。”“看来你当兵的事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有张伯伯照顾你,我们全家人也就放心了。”

    簇新的棉军装穿在赵俊的身上,显得非常的肥大和臃肿,赵俊和一群与他一样的新兵们,拥挤在厢式货车中,列车一直向东驰骋。

    列车在一个较大的车站暂时停车后,张福从专列中唯一加挂的一节客车车厢中走了下来,沿着车厢察看整个列车的情况。当他看见赵俊后停下脚步,用着非常关爱的眼神,审视着穿上军装的赵俊。然后,点点头说:“有点你爸爸当年样子,到部队后好好干,别给你爸爸丢脸哟。”

    列车经过整整二天二夜的奔驰,终于停在了目的地的火车站货场专用线上不动了。

    接兵的干部把新兵们集中在货场的空地上,货场周围停放了很多的军用卡车,等着赵俊他们这些新兵的到来。

    几名接兵干部和师团的军务参谋们,按照花名册进行点名交接。

    点到赵俊的名字时,点名的干部把他交给师直属队新兵连的负责人,并且对这个负责人说:“这个兵,首长指示让分到师直侦察连。”直属队新兵连负责人,点头示意表示清楚了。

    赵俊到新兵连的第二周末,刚刚吃过早饭,排长就领着一个老兵来找他。排长对赵俊说:“这位是师侦察连的孙援朝,他今天领你出去转一转,不要超过了归队时间。”

    排长离开后,孙援朝热情的拉住赵俊手,悄悄地说:“是张副师长让我来接你的,让你今天到他家过周末。”在赵俊的记忆中,他不认识张副师长啊。孙援朝看见赵俊目瞪口呆样子,就笑着说:“张福叔叔已经不当副参谋长了,现在是副师长了,这回你清楚了吧。”

    孙援朝也是赵俊父亲老战友的孩子,他比赵俊早参军二年,现是师侦察连的侦察兵。孙援朝的父亲在军区当副部长,每当星期天的时候,只要是有时间的话,张福总是把在自己部队的老战友们的孩子,请到家中改善生活。今天,孙援朝是按照张福的吩咐,去新兵连接赵俊的。

    在张福家中的相册中,赵俊看到了很多父亲和张伯伯以及其他战友的合影像片,这样的像片他从来没有在自己的家里看到过。像片虽说已经很旧,并且退色发黄。但是,像片中的父亲是那么的年青,一身戎装英气豪放。

    时隔不久,新兵集训结束了。赵俊被正式分配到师直侦察连。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三年的军营生活,已经彻头彻尾的把赵俊铸造成一名合格的军人。

    五月的鲜花,开满遍野。刚从军区侦察教导大队学习回来的赵俊,被任命为师侦察连排长。就在这个时期,整个国家的形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过去同志加兄弟的邻国,开始忘恩负义,蠢蠢欲动,在我边境地区无端挑起事非。为了适应边境事态的发展,和国际形势的变幻。赵俊的所在部队根据军区的要求,由原来的乙种编制,扩编为甲种编制。侦察连也由原来的二个排,扩增到四个排。刚刚当排长不到一年时间的赵俊,被任命为侦察连副连长。这时的孙援朝,是侦察连的指导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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