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目录：言清似梦| 作者：尘子| 类别：历史军事
不知不觉中，我迎来了来到大清朝后的第一个中秋节。其实康熙经常召朝中大臣到宫中赴宴，中秋宫宴说到底也不过是君臣同乐的一个借口，唯一不同的是，中秋宫宴和春节宫宴，**嫔妃和朝臣家眷均要参加，也就更热闹了。
中秋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可子青和兰心仍在我脸上捣鼓，我一动兰心立马一幅要哭的表情，无奈只好任由她去。
“子青，我一定要戴这个么？”我无奈地看着兰心手里的头饰，叹了口气。
“这可是娘娘特意交待的，不戴可是不行的。”子青见我蹙起眉，笑了笑。俯身把各种各样的头饰插到我头上，直压的我头都抬不起来。然后上妆，涂脂抹粉描眉画眼点唇，接着又是珠宝又是首饰。一个宫女左手拿着一套淡紫色宫服，右手拿着一套大红的宫服，兰心开始选了大红，子青摇头说不合适，便帮我选了淡紫色的，看起来十分素雅。
终于弄完了。兰心看着我盛装后的样子，笑道：“小姐，您好美啊！”我照了照了镜子，镜中的人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顾盼倩兮，绰约多姿，唉！果真是个美人儿，亭亭玉立我见犹怜，再加上一身锦衣罗裙，不美才怪。
十二阿哥早早的就等在外面，见我出来怔怔的盯了我半晌，直到身边的太监出口催促方才回过神来，匆匆忙忙的拉着我走了。
今天天气晴朗，一轮明月高高的悬在天空，四周繁星点点，是个赏月的好日子。我们到的时候，御花园里已是人声鼎沸，树上均挂满了灯笼，明亮的月色照着五彩的灯笼，色彩斑斓的，各宫的贵妃娘娘福晋格格都已经到了，十二阿哥把我送到回蓝和回玉身边，回玉拉我坐到她旁边，笑道：“怎么现在才来？”我笑道：“都怪子青和兰心，不知往我脸上抹了多少粉。”回玉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前面的现三，四，八，九，十，十三，十四阿哥都转过头来看我，我俯了俯身，谁也没看，便径直坐了下来。
还未坐稳，就听见一个声音远远传来：“皇上驾到！”大家都起身站定，我垫起脚尖，伸长脖子，才看见一个身材挺拔，身穿黄袍，面貌坚挺，脸带笑意的中年男子缓步行来，大家呼拉拉地全部跪倒在地上。我偷偷打量他，长相不算太出众，但颇具威严，原来这就是千古一帝，康熙爷！
虽跪了一地的人，却是极为安静。待康熙坐定，旁边太监高声叫道：“起！”大家这才纷纷起身立着。康熙笑看了一圈底下的人，最后把目光定在我身上，我也抬头看着他，过了片刻，他才收回目光说了句：“都坐吧！难得过节，都随意些！”众人齐应：“喳！”各自落座。
姑姑见我竟敢直视皇上，脸上有丝苍白，暗自瞪了我一眼，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我一惊，慌忙垂下头去。
酒过三巡，席上的气氛才有些过节的气氛，几个小阿哥们也开始互相逗起乐子来，纷纷相对举杯，其中就数十阿哥和十四阿哥的声音最大，再往前看，太子爷，四阿哥，八阿哥也自谈笑饮酒，场面十分热闹。
我还是第一次吃这大清朝的月饼，觉得挺好吃的，见无人注意我，便乐得跟眼前的月饼战斗，花生的，莲蓉的，绿豆的，我一一尝了个遍，顿时觉得肚子有些撑了，又端起桌上的酒小啜了一口，最近跟着回玉，别的没学会，酒量倒是飞速增长，现在喝个三五杯也是丝毫不成问题的。唉！吃饱喝足了，见众人仍是闹哄哄的，看来还要会子才能结束。
觉得有些无聊，便抬眼打量着众人，康熙乐呵呵跟身边的妃子聊天，十，十三，十四阿哥早跟几个小阿哥对上了，喝酒跟喝水一样。下首的格格福晋小姐们，也各自谈笑逗趣，眼光荡来荡去，突然对上了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又自转开了，我抬起头仔细打量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个身材高挑，略显瘦弱的美丽女子，只是坐在众人之间，却显得分外孤单，她身着一件乳白色的宫裙，乌黑的发间别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玉饰，颇为雅致。她面色淡漠，看不出表情，眼神扫了一圈，最终在八阿哥脸上停下了，眼神有些哀怨的偷偷瞅着八阿哥，久久都没有转开，八阿哥许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眼神也朝她看了过来，但他的眼神只是稍一停顿，就扭头朝我看了过来，见我正在看他，他一怔，即而浅浅一笑，我脸一红慌忙把眼转开了，心里十分懊恼自己的失仪。
回玉似乎注意到了这一幕，俯身过来，轻声道：“那是三哥的侧福晋。”原来是三阿哥的侧福晋，看她眉目如画，衣着典雅大方，神情沉着文静，一看就是那种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子，与优雅的三阿哥很是相配，心里不仅对她多了几分好感，只是她即然是三阿哥的侧福晋，可为什么会用哀怨的眼神去看八阿哥，心里不禁又多了几丝疑惑。我附在回玉耳边，轻声问道：“坐在三侧福晋身边的是谁？”回玉笑道：“那是八嫂。”
八福晋？我一怔，早听十四阿哥说过，八阿哥的福晋，是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父姓郭络罗氏，是宜妃的亲侄女，地位尊贵，而且八福晋还有满蒙第一美女之称，此时她正含笑着跟身边的几位福晋说笑，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三福晋，她和八阿哥一样都长着一对漂亮的眼睛，洁白如玉的瓜子脸上嵌着小巧坚挺的鼻子，倒真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不愧为满蒙第一美女。我有些不明白三阿哥的侧福晋，怎么会和八福晋在一起？
回玉见我一脸疑惑，悄声道：“八福晋和三侧福晋是表姐妹。”原来如此，我轻叹了口气，转眼去看八阿哥，他仍然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嘴角带着笑。九龙夺嫡，他与四阿哥互相高低，此时他也不过才二十岁左右，身边就有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跟随，三阿哥的侧福晋是他老婆的表姐妹，十二福晋的父亲是他坚定支持者，他的势力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怎么会败给四阿哥？又去看四阿哥，他正面色淡然的跟太子说着什么，太子连连点头，还不时举杯与他对饮，看样子此时的四阿哥真如别人所说，是个地地道道的**，难怪九阿哥和十阿哥会看他不顺眼了，唉！太复杂了，正在摇头，忽然惊见十三阿哥正一脸笑意的看着我，眼里竟有些暧昧，我一怔，不明白他眼中的暖昧从何而来，他笑倪了我一眼，又瞄瞄四阿哥，我才明白肯定是我刚才看四阿哥的时候被他看见了，我摇头瞪他一眼，又挥挥握成拳头的手，他身子一缩，脸上露出一幅害怕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再去理他，便端起酒杯，正准备喝，眼光一扫，却看见十四阿哥正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这边，我左看右看，才确定他是在看我，他见我一脸迷茫，朝我微微摇摇头，笑了起来，我也冲他一笑，又去喝酒，突又见对面的四阿哥似乎也在看这边，自从长次与他长谈以后，一直都没见过他，我咬咬牙，端着酒杯，朝他一举，小喝了一口，又忙放下去看他，他见我如此，原来淡漠的面上瞬间起了一丝浅笑，也举了举杯。十三阿哥附在他身边，不知在说些什么，一直在笑。
不敢再东张西望，索性低着头，摆弄衣服的小饰品。忽然大厅上响起太监长长的声音：“万琉哈氏晓枫上前觐见”。我一惊，抬头看，众阿哥都看着这边，回玉见我还愣在原地，伸手推了推，我忙起身，上前几步跪倒，低头脆声道：“皇上吉祥！”康熙抬了抬手道：“起来回话！”我一边立起，一边想，他会说什么？宜妃看着我对康熙笑道：“都说杜顺家的二小姐性格豪爽，不拘小节，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呢！”
康熙笑瞅了我两眼，道：“你就是晓枫？”我忙跪下，回道：“回皇上的话，奴婢正是万琉哈氏晓枫。”康熙看着我笑，脸色有丝柔和，问：“伤好了吗？”
我俯下身，道：“谢皇上挂心，奴婢的伤早已全好了！”
康熙看着我，笑道：“你好像不怕朕？”
我心里一个激灵，暗骂自己的失态，康熙乃一国之君，我一个小小的女子怎么可能不怕呢？可自己刚刚表现的确实不像怕他的样子。我沉吟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回道：“奴婢早在草原上就听说，皇上是一代仁君，泽备苍生，恩满天下，定是不希望人人都惧怕的。”
众人均是一怔，康熙也是一愣，我想他从来也没有见过我这么大胆的女子。许久，他嘴角才浮起一丝浅笑，问：“真的吗？”我又说：“奴婢万不敢欺骗皇上。”康熙嘴角含笑的看着我，接着问：“那葛尔丹部的民众也这样认为？”我一愣，好刁蛮的问题，心里想着该怎么回答。康熙见我没有立即回答，继续笑着问：“你不敢说？”我心想，他肯定是以为我不敢说，他曾几次亲征葛尔丹，葛尔丹的民众，断不会认为他是明君，这个问题我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我心里一狠，便道：“奴婢认为葛尔丹部人怎么认为并不重要，只要皇上自己认为自己是个明君就行，金无赤脚，人无完人，一个人只要肯定了自己，就不必在乎别人怎么说，历史自会有评断。”我一口气说完，便低下头，不敢看康熙的眼睛。
一时间大厅里，落针可闻，众人都屏气凝神的盯着我。大概过了一刻钟，或是更久，康熙笑了起来，道：“好胆识，只怕连朕身边最亲近的臣子也不敢对朕这么说话。”
我忙跪下，说：“奴婢斗胆，请皇上恕罪。”康熙笑着说：“你对朕说了别人不敢说的实话，何罪之有？起来吧！”我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打量着康熙，见他正面含微笑的盯着我，好像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心情大好，我偷偷呼了口气，眼睛去看姑姑，只见她脸色苍白，手拧着帕子，颇为紧张的样子，忙冲他一眨眼，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康熙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让我过关，顿了顿又问：“听说你在胤禩府上写了曲子送他？”我扭头去看八阿哥，他也正在看我，脸上带着丝丝笑意。
宜妃也笑道：“听说那曲子叫长相守，曲调新颖，歌词凄美，现在满京城都在传唱，臣妾听着也甚是喜欢。”
康熙细细想了想，扭头问宜妃：“就是上次你听的那首曲子？”宜妃点头道：“就是那首曲子。”康熙点了点头，道：“难怪朕总觉得以前没听过。”说罢看着我问：“长相守？你自己写的？”我忙道：“回皇上，奴婢可没有这份才情，此曲是奴婢小时候听草原上的人唱过，觉得婉转动听，这才记了下来。”
康熙点头笑道：“朕上次有些匆忙，也没细听，不如今日再唱给朕听听可行？”额头上冒汗了，又让我唱歌，这下可怎么蒙混过关，康熙笑看着我，似是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想了想，心想反正是不能唱歌，不然一定会丢死人的，想到这，我道：“皇上，奴婢只是喜欢听歌，并不懂音律，此曲曲调高低不一，奴婢实难唱出其中精髓，请皇上恕罪。”
“哦！”康熙淡淡笑了笑，面上无甚变化，只是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我一见他此样，心里顿时慌了起来，不等他开口，又忙道：“奴婢实不会唱歌，不如奴婢念首诗给皇上听。”
他笑了笑，问：“念诗？”我点点头，心紧张的差点蹦出来了，生怕他不答应，过了半晌，他才略一点头，道：“不唱歌，反倒是要念诗，看来这诗定是比唱曲儿更有趣了？”我回道：“奴婢不敢说比唱曲更有趣，只求博皇上一笑，若不好还请皇上恕罪。”康熙笑了起来，道：“若是好，朕自是有赏，若是不好，也得罚。”我暗呼了口气，又清了清嗓子，这才朗声念了起来：“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康熙听了一半，已坐直了身子，脸上有惊讶，也有赞赏，等我念完，他率先拍了拍手，赞道：“好诗，好气魄。”众人也跟着拍手，议论纷纷，满脸的惊叹。一时间，大厅里掌声雷动。我偷偷瞄了瞄四周，几位阿哥盯着我，俱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康熙直直看着我，问：“你写的？”我回道：“回皇上，这是奴婢小时候偶然读到的一首诗。”万万不敢说是自己写的，要不然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其它的事端来，只希望这个理由还能管用。
“小时候－－－－－－”康熙眸光一转，若有所思的笑起来，道：“朕记得你是五岁的时候去的草原，朕没记错吧！”我心里暗惊，不知他为何如此问，嘴里仍是道：“回皇上，奴婢正是五岁去的草原。”康熙又道：“那这曲子和诗，你是何时听来的？”
我蓦得一惊，暗叫不妙，这曲子是二十一世纪的产物，这诗是**的大作，现在在三百年前的大清，所以这些人才会觉得惊奇，莫非康熙是在怀疑什么，偷偷抬头看他，面带浅笑，并无异色，我稳了稳心神，想了想，道：“回皇上，是奴婢在草原的时候听来的，那曲长相守本是一首藏族情歌。”
康熙点点头，道：“藏族情歌？难怪京城的人没听过。”我暗呼了口气，似乎是又过关了，下意识抬头试了试额头的汗，这个康熙可真难应付，看似漫不经心，每问一句话都似话中有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过了半晌，才听康熙问：“你想要朕赏你些什么？”我心想你少问几个问题就是对我最大的赏赐，不过这话我是万万不敢说的，只好回道：“奴婢万不敢向皇上讨赏。”康熙笑了笑，道：“朕即要赏你，又有什么不敢的？”听他如此说，倒是不好再推辞了，只好俯身跪下谢恩，面上摆出一幅为难的神色，心里也在不停的盘思，要什么赏赐好？准我回草原？估计是不可能，金银珠宝我也不需要，可要什么好呢？
康熙见我半天没说话，又问：“还没想到？”我看康熙心情似乎很好，眼珠转了转，便道：“奴婢好不容易才得到皇上的赏赐，弥足珍贵，可要什么奴婢还没想好，可不可以把这个赏赐先欠着，等我想到了再赏行吗？”康熙闻言一愣，即而哈哈大笑，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康熙好不容易才止住笑，问：“你要朕先欠着你，以后再赏？”我红着脸点了点头，康熙转过头去看姑姑，笑道：“这丫头倒是有点意思！”我发现姑姑脸微红，眼色微嗔的小瞪了我一眼。康熙又转过来，道：“好！朕就先欠着你，等你想到了就告诉朕。”我喜道：“谢皇上恩典。”康熙又转过头去看姑姑，小声跟姑姑说着什么，只见姑姑只是笑着点头。
康熙笑看了我一眼，对姑姑道：“朕看这丫头才情过人，又聪明伶俐，不如就留在宫中，给回蓝和回玉做个伴吧！”姑姑看也不看我，只是笑道：“臣妾但凭皇上作主。”康熙又转眼看我，笑道：“你可愿意？”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回玉已喜滋滋的走上前来与我相排站在一起，俯身对康熙道：“儿臣谢皇阿玛。”我一怔，转眼去看回玉，满脸都是不加掩饰的欢欣喜悦，见我看她，还把头凑过来，小声道：“晓枫，以后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了。”说罢还甜甜的冲我笑了笑，心中一下子五味俱全，又是感动又是无奈，看来真被四阿哥给说中了，想要从这皇宫中脱身，怕是没那么容易，事已致此，只好暂时抛开一切，也俯身行礼，道：“奴婢谢皇上恩典。”
康熙挥手让我起身，又对身边的太监的道：“将福建上贡的茶具和茶叶赏给万琉哈氏晓枫。”谢完赏赶紧退回位子上坐着。
又过了会子，康熙许是身体不适，让众人随意，自己先起身离去了，康熙一走，气氛更是热闹了，我瞅了瞅四周，见众人都在自个热闹，便悄悄起身退了出来。
月到中秋分外明，这话一点不错，倚着树干，抬头仰望着皎洁如玉的明月，心里顿时起了一阵孤寂之感，不知独居在月宫之中的嫦娥，漫漫长夜又该如何度过？“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唉！当年她撇下后异，饮下长生不老之药羽化成仙的那一刻，她必定是满心高兴的，可是孤独的守候了千年，不知此时此刻，她心里可曾有过一丝后悔？
“姑娘真是好兴致！”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我转过身，就看见三侧福晋和八福晋正站在我身后，三侧福晋脸上带着丝淡淡的笑意，八福晋站在她身，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我俯下请安，三侧福晋抬了抬手，道：“姑娘不必多礼。”我笑了笑，站起身，笑看着她。
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八福晋，道：“反正也没事，不如随晓枫姑娘一起走走吧！”八福晋上前两步，略点了点，淡淡道：“也好。”说罢率先朝前走去，我和三侧福晋相视一笑，并肩而行。
亭子上，三人各自落坐，八福晋始终不曾正眼看过我一眼，心里有些好笑，又没得罪她，她这幅模样，倒是像我欠着她钱似的，三侧福晋一直抬头凝视着满天的繁星，喃喃自语：“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她念了两句，忽转过了头，看着我道：“早就听说姑娘与众不同，今日一见，才知传言非虚。”我笑了笑，道：“福晋谬赞了，奴婢愧不敢当。”八福晋闻言回过头，扫了我一眼，道：“姑娘又何必太过自谦，这满朝的阿哥哪一个不是对姑娘赞不绝口。”我一怔，这是什么意思？她见我一脸疑惑，脸上泛起一丝笑，又自转开了头，看向别处。心里大大的打了结，听她的话，好像对我颇有意见，仔细想想，这是第一次正面与她相识，应该没有做过让她不悦的事情，她又为何这幅表情？
三侧福晋倒是对我颇为友好，一直面带笑容的看着我，见气氛僵了下来，遂起身对八福晋道：“咱们走吧！里面也该散了。”八福晋径直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先走了，三侧福晋略带歉意的看着我道：“姑娘可要一起走？”我忙站起身，摆手道：“奴婢还想四处走走，福晋先请。”她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道：“姑娘若得空，不如去我府上坐坐？”我一怔，忙俯身道：“谢福晋垂爱，改日奴婢一定前去府上请安。”她笑了笑，转身离去。
我大大的呼了口气，又坐下来，脑子里如丝般纠结，八福晋和三侧福晋，一个冷淡，一个热情，直让我晕头转像，心里又搞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隐隐直觉得未来的日子怕没那么好过。
<hr />
中秋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可子青和兰心仍在我脸上捣鼓，我一动兰心立马一幅要哭的表情，无奈只好任由她去。
“子青，我一定要戴这个么？”我无奈地看着兰心手里的头饰，叹了口气。
“这可是娘娘特意交待的，不戴可是不行的。”子青见我蹙起眉，笑了笑。俯身把各种各样的头饰插到我头上，直压的我头都抬不起来。然后上妆，涂脂抹粉描眉画眼点唇，接着又是珠宝又是首饰。一个宫女左手拿着一套淡紫色宫服，右手拿着一套大红的宫服，兰心开始选了大红，子青摇头说不合适，便帮我选了淡紫色的，看起来十分素雅。
终于弄完了。兰心看着我盛装后的样子，笑道：“小姐，您好美啊！”我照了照了镜子，镜中的人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顾盼倩兮，绰约多姿，唉！果真是个美人儿，亭亭玉立我见犹怜，再加上一身锦衣罗裙，不美才怪。
十二阿哥早早的就等在外面，见我出来怔怔的盯了我半晌，直到身边的太监出口催促方才回过神来，匆匆忙忙的拉着我走了。
今天天气晴朗，一轮明月高高的悬在天空，四周繁星点点，是个赏月的好日子。我们到的时候，御花园里已是人声鼎沸，树上均挂满了灯笼，明亮的月色照着五彩的灯笼，色彩斑斓的，各宫的贵妃娘娘福晋格格都已经到了，十二阿哥把我送到回蓝和回玉身边，回玉拉我坐到她旁边，笑道：“怎么现在才来？”我笑道：“都怪子青和兰心，不知往我脸上抹了多少粉。”回玉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前面的现三，四，八，九，十，十三，十四阿哥都转过头来看我，我俯了俯身，谁也没看，便径直坐了下来。
还未坐稳，就听见一个声音远远传来：“皇上驾到！”大家都起身站定，我垫起脚尖，伸长脖子，才看见一个身材挺拔，身穿黄袍，面貌坚挺，脸带笑意的中年男子缓步行来，大家呼拉拉地全部跪倒在地上。我偷偷打量他，长相不算太出众，但颇具威严，原来这就是千古一帝，康熙爷！
虽跪了一地的人，却是极为安静。待康熙坐定，旁边太监高声叫道：“起！”大家这才纷纷起身立着。康熙笑看了一圈底下的人，最后把目光定在我身上，我也抬头看着他，过了片刻，他才收回目光说了句：“都坐吧！难得过节，都随意些！”众人齐应：“喳！”各自落座。
姑姑见我竟敢直视皇上，脸上有丝苍白，暗自瞪了我一眼，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我一惊，慌忙垂下头去。
酒过三巡，席上的气氛才有些过节的气氛，几个小阿哥们也开始互相逗起乐子来，纷纷相对举杯，其中就数十阿哥和十四阿哥的声音最大，再往前看，太子爷，四阿哥，八阿哥也自谈笑饮酒，场面十分热闹。
我还是第一次吃这大清朝的月饼，觉得挺好吃的，见无人注意我，便乐得跟眼前的月饼战斗，花生的，莲蓉的，绿豆的，我一一尝了个遍，顿时觉得肚子有些撑了，又端起桌上的酒小啜了一口，最近跟着回玉，别的没学会，酒量倒是飞速增长，现在喝个三五杯也是丝毫不成问题的。唉！吃饱喝足了，见众人仍是闹哄哄的，看来还要会子才能结束。
觉得有些无聊，便抬眼打量着众人，康熙乐呵呵跟身边的妃子聊天，十，十三，十四阿哥早跟几个小阿哥对上了，喝酒跟喝水一样。下首的格格福晋小姐们，也各自谈笑逗趣，眼光荡来荡去，突然对上了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又自转开了，我抬起头仔细打量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个身材高挑，略显瘦弱的美丽女子，只是坐在众人之间，却显得分外孤单，她身着一件乳白色的宫裙，乌黑的发间别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玉饰，颇为雅致。她面色淡漠，看不出表情，眼神扫了一圈，最终在八阿哥脸上停下了，眼神有些哀怨的偷偷瞅着八阿哥，久久都没有转开，八阿哥许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眼神也朝她看了过来，但他的眼神只是稍一停顿，就扭头朝我看了过来，见我正在看他，他一怔，即而浅浅一笑，我脸一红慌忙把眼转开了，心里十分懊恼自己的失仪。
回玉似乎注意到了这一幕，俯身过来，轻声道：“那是三哥的侧福晋。”原来是三阿哥的侧福晋，看她眉目如画，衣着典雅大方，神情沉着文静，一看就是那种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子，与优雅的三阿哥很是相配，心里不仅对她多了几分好感，只是她即然是三阿哥的侧福晋，可为什么会用哀怨的眼神去看八阿哥，心里不禁又多了几丝疑惑。我附在回玉耳边，轻声问道：“坐在三侧福晋身边的是谁？”回玉笑道：“那是八嫂。”
八福晋？我一怔，早听十四阿哥说过，八阿哥的福晋，是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父姓郭络罗氏，是宜妃的亲侄女，地位尊贵，而且八福晋还有满蒙第一美女之称，此时她正含笑着跟身边的几位福晋说笑，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三福晋，她和八阿哥一样都长着一对漂亮的眼睛，洁白如玉的瓜子脸上嵌着小巧坚挺的鼻子，倒真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不愧为满蒙第一美女。我有些不明白三阿哥的侧福晋，怎么会和八福晋在一起？
回玉见我一脸疑惑，悄声道：“八福晋和三侧福晋是表姐妹。”原来如此，我轻叹了口气，转眼去看八阿哥，他仍然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嘴角带着笑。九龙夺嫡，他与四阿哥互相高低，此时他也不过才二十岁左右，身边就有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跟随，三阿哥的侧福晋是他老婆的表姐妹，十二福晋的父亲是他坚定支持者，他的势力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怎么会败给四阿哥？又去看四阿哥，他正面色淡然的跟太子说着什么，太子连连点头，还不时举杯与他对饮，看样子此时的四阿哥真如别人所说，是个地地道道的**，难怪九阿哥和十阿哥会看他不顺眼了，唉！太复杂了，正在摇头，忽然惊见十三阿哥正一脸笑意的看着我，眼里竟有些暧昧，我一怔，不明白他眼中的暖昧从何而来，他笑倪了我一眼，又瞄瞄四阿哥，我才明白肯定是我刚才看四阿哥的时候被他看见了，我摇头瞪他一眼，又挥挥握成拳头的手，他身子一缩，脸上露出一幅害怕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再去理他，便端起酒杯，正准备喝，眼光一扫，却看见十四阿哥正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这边，我左看右看，才确定他是在看我，他见我一脸迷茫，朝我微微摇摇头，笑了起来，我也冲他一笑，又去喝酒，突又见对面的四阿哥似乎也在看这边，自从长次与他长谈以后，一直都没见过他，我咬咬牙，端着酒杯，朝他一举，小喝了一口，又忙放下去看他，他见我如此，原来淡漠的面上瞬间起了一丝浅笑，也举了举杯。十三阿哥附在他身边，不知在说些什么，一直在笑。
不敢再东张西望，索性低着头，摆弄衣服的小饰品。忽然大厅上响起太监长长的声音：“万琉哈氏晓枫上前觐见”。我一惊，抬头看，众阿哥都看着这边，回玉见我还愣在原地，伸手推了推，我忙起身，上前几步跪倒，低头脆声道：“皇上吉祥！”康熙抬了抬手道：“起来回话！”我一边立起，一边想，他会说什么？宜妃看着我对康熙笑道：“都说杜顺家的二小姐性格豪爽，不拘小节，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呢！”
康熙笑瞅了我两眼，道：“你就是晓枫？”我忙跪下，回道：“回皇上的话，奴婢正是万琉哈氏晓枫。”康熙看着我笑，脸色有丝柔和，问：“伤好了吗？”
我俯下身，道：“谢皇上挂心，奴婢的伤早已全好了！”
康熙看着我，笑道：“你好像不怕朕？”
我心里一个激灵，暗骂自己的失态，康熙乃一国之君，我一个小小的女子怎么可能不怕呢？可自己刚刚表现的确实不像怕他的样子。我沉吟了片刻，小心翼翼的回道：“奴婢早在草原上就听说，皇上是一代仁君，泽备苍生，恩满天下，定是不希望人人都惧怕的。”
众人均是一怔，康熙也是一愣，我想他从来也没有见过我这么大胆的女子。许久，他嘴角才浮起一丝浅笑，问：“真的吗？”我又说：“奴婢万不敢欺骗皇上。”康熙嘴角含笑的看着我，接着问：“那葛尔丹部的民众也这样认为？”我一愣，好刁蛮的问题，心里想着该怎么回答。康熙见我没有立即回答，继续笑着问：“你不敢说？”我心想，他肯定是以为我不敢说，他曾几次亲征葛尔丹，葛尔丹的民众，断不会认为他是明君，这个问题我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我心里一狠，便道：“奴婢认为葛尔丹部人怎么认为并不重要，只要皇上自己认为自己是个明君就行，金无赤脚，人无完人，一个人只要肯定了自己，就不必在乎别人怎么说，历史自会有评断。”我一口气说完，便低下头，不敢看康熙的眼睛。
一时间大厅里，落针可闻，众人都屏气凝神的盯着我。大概过了一刻钟，或是更久，康熙笑了起来，道：“好胆识，只怕连朕身边最亲近的臣子也不敢对朕这么说话。”
我忙跪下，说：“奴婢斗胆，请皇上恕罪。”康熙笑着说：“你对朕说了别人不敢说的实话，何罪之有？起来吧！”我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打量着康熙，见他正面含微笑的盯着我，好像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心情大好，我偷偷呼了口气，眼睛去看姑姑，只见她脸色苍白，手拧着帕子，颇为紧张的样子，忙冲他一眨眼，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康熙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让我过关，顿了顿又问：“听说你在胤禩府上写了曲子送他？”我扭头去看八阿哥，他也正在看我，脸上带着丝丝笑意。
宜妃也笑道：“听说那曲子叫长相守，曲调新颖，歌词凄美，现在满京城都在传唱，臣妾听着也甚是喜欢。”
康熙细细想了想，扭头问宜妃：“就是上次你听的那首曲子？”宜妃点头道：“就是那首曲子。”康熙点了点头，道：“难怪朕总觉得以前没听过。”说罢看着我问：“长相守？你自己写的？”我忙道：“回皇上，奴婢可没有这份才情，此曲是奴婢小时候听草原上的人唱过，觉得婉转动听，这才记了下来。”
康熙点头笑道：“朕上次有些匆忙，也没细听，不如今日再唱给朕听听可行？”额头上冒汗了，又让我唱歌，这下可怎么蒙混过关，康熙笑看着我，似是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想了想，心想反正是不能唱歌，不然一定会丢死人的，想到这，我道：“皇上，奴婢只是喜欢听歌，并不懂音律，此曲曲调高低不一，奴婢实难唱出其中精髓，请皇上恕罪。”
“哦！”康熙淡淡笑了笑，面上无甚变化，只是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我一见他此样，心里顿时慌了起来，不等他开口，又忙道：“奴婢实不会唱歌，不如奴婢念首诗给皇上听。”
他笑了笑，问：“念诗？”我点点头，心紧张的差点蹦出来了，生怕他不答应，过了半晌，他才略一点头，道：“不唱歌，反倒是要念诗，看来这诗定是比唱曲儿更有趣了？”我回道：“奴婢不敢说比唱曲更有趣，只求博皇上一笑，若不好还请皇上恕罪。”康熙笑了起来，道：“若是好，朕自是有赏，若是不好，也得罚。”我暗呼了口气，又清了清嗓子，这才朗声念了起来：“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康熙听了一半，已坐直了身子，脸上有惊讶，也有赞赏，等我念完，他率先拍了拍手，赞道：“好诗，好气魄。”众人也跟着拍手，议论纷纷，满脸的惊叹。一时间，大厅里掌声雷动。我偷偷瞄了瞄四周，几位阿哥盯着我，俱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康熙直直看着我，问：“你写的？”我回道：“回皇上，这是奴婢小时候偶然读到的一首诗。”万万不敢说是自己写的，要不然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其它的事端来，只希望这个理由还能管用。
“小时候－－－－－－”康熙眸光一转，若有所思的笑起来，道：“朕记得你是五岁的时候去的草原，朕没记错吧！”我心里暗惊，不知他为何如此问，嘴里仍是道：“回皇上，奴婢正是五岁去的草原。”康熙又道：“那这曲子和诗，你是何时听来的？”
我蓦得一惊，暗叫不妙，这曲子是二十一世纪的产物，这诗是**的大作，现在在三百年前的大清，所以这些人才会觉得惊奇，莫非康熙是在怀疑什么，偷偷抬头看他，面带浅笑，并无异色，我稳了稳心神，想了想，道：“回皇上，是奴婢在草原的时候听来的，那曲长相守本是一首藏族情歌。”
康熙点点头，道：“藏族情歌？难怪京城的人没听过。”我暗呼了口气，似乎是又过关了，下意识抬头试了试额头的汗，这个康熙可真难应付，看似漫不经心，每问一句话都似话中有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过了半晌，才听康熙问：“你想要朕赏你些什么？”我心想你少问几个问题就是对我最大的赏赐，不过这话我是万万不敢说的，只好回道：“奴婢万不敢向皇上讨赏。”康熙笑了笑，道：“朕即要赏你，又有什么不敢的？”听他如此说，倒是不好再推辞了，只好俯身跪下谢恩，面上摆出一幅为难的神色，心里也在不停的盘思，要什么赏赐好？准我回草原？估计是不可能，金银珠宝我也不需要，可要什么好呢？
康熙见我半天没说话，又问：“还没想到？”我看康熙心情似乎很好，眼珠转了转，便道：“奴婢好不容易才得到皇上的赏赐，弥足珍贵，可要什么奴婢还没想好，可不可以把这个赏赐先欠着，等我想到了再赏行吗？”康熙闻言一愣，即而哈哈大笑，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康熙好不容易才止住笑，问：“你要朕先欠着你，以后再赏？”我红着脸点了点头，康熙转过头去看姑姑，笑道：“这丫头倒是有点意思！”我发现姑姑脸微红，眼色微嗔的小瞪了我一眼。康熙又转过来，道：“好！朕就先欠着你，等你想到了就告诉朕。”我喜道：“谢皇上恩典。”康熙又转过头去看姑姑，小声跟姑姑说着什么，只见姑姑只是笑着点头。
康熙笑看了我一眼，对姑姑道：“朕看这丫头才情过人，又聪明伶俐，不如就留在宫中，给回蓝和回玉做个伴吧！”姑姑看也不看我，只是笑道：“臣妾但凭皇上作主。”康熙又转眼看我，笑道：“你可愿意？”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回玉已喜滋滋的走上前来与我相排站在一起，俯身对康熙道：“儿臣谢皇阿玛。”我一怔，转眼去看回玉，满脸都是不加掩饰的欢欣喜悦，见我看她，还把头凑过来，小声道：“晓枫，以后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了。”说罢还甜甜的冲我笑了笑，心中一下子五味俱全，又是感动又是无奈，看来真被四阿哥给说中了，想要从这皇宫中脱身，怕是没那么容易，事已致此，只好暂时抛开一切，也俯身行礼，道：“奴婢谢皇上恩典。”
康熙挥手让我起身，又对身边的太监的道：“将福建上贡的茶具和茶叶赏给万琉哈氏晓枫。”谢完赏赶紧退回位子上坐着。
又过了会子，康熙许是身体不适，让众人随意，自己先起身离去了，康熙一走，气氛更是热闹了，我瞅了瞅四周，见众人都在自个热闹，便悄悄起身退了出来。
月到中秋分外明，这话一点不错，倚着树干，抬头仰望着皎洁如玉的明月，心里顿时起了一阵孤寂之感，不知独居在月宫之中的嫦娥，漫漫长夜又该如何度过？“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唉！当年她撇下后异，饮下长生不老之药羽化成仙的那一刻，她必定是满心高兴的，可是孤独的守候了千年，不知此时此刻，她心里可曾有过一丝后悔？
“姑娘真是好兴致！”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我转过身，就看见三侧福晋和八福晋正站在我身后，三侧福晋脸上带着丝淡淡的笑意，八福晋站在她身，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我俯下请安，三侧福晋抬了抬手，道：“姑娘不必多礼。”我笑了笑，站起身，笑看着她。
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八福晋，道：“反正也没事，不如随晓枫姑娘一起走走吧！”八福晋上前两步，略点了点，淡淡道：“也好。”说罢率先朝前走去，我和三侧福晋相视一笑，并肩而行。
亭子上，三人各自落坐，八福晋始终不曾正眼看过我一眼，心里有些好笑，又没得罪她，她这幅模样，倒是像我欠着她钱似的，三侧福晋一直抬头凝视着满天的繁星，喃喃自语：“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她念了两句，忽转过了头，看着我道：“早就听说姑娘与众不同，今日一见，才知传言非虚。”我笑了笑，道：“福晋谬赞了，奴婢愧不敢当。”八福晋闻言回过头，扫了我一眼，道：“姑娘又何必太过自谦，这满朝的阿哥哪一个不是对姑娘赞不绝口。”我一怔，这是什么意思？她见我一脸疑惑，脸上泛起一丝笑，又自转开了头，看向别处。心里大大的打了结，听她的话，好像对我颇有意见，仔细想想，这是第一次正面与她相识，应该没有做过让她不悦的事情，她又为何这幅表情？
三侧福晋倒是对我颇为友好，一直面带笑容的看着我，见气氛僵了下来，遂起身对八福晋道：“咱们走吧！里面也该散了。”八福晋径直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先走了，三侧福晋略带歉意的看着我道：“姑娘可要一起走？”我忙站起身，摆手道：“奴婢还想四处走走，福晋先请。”她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道：“姑娘若得空，不如去我府上坐坐？”我一怔，忙俯身道：“谢福晋垂爱，改日奴婢一定前去府上请安。”她笑了笑，转身离去。
我大大的呼了口气，又坐下来，脑子里如丝般纠结，八福晋和三侧福晋，一个冷淡，一个热情，直让我晕头转像，心里又搞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隐隐直觉得未来的日子怕没那么好过。
<hr />
如果您喜欢,请点击这里把《言清似梦》加入书架,方便以后阅读言清似梦最新章节更新连载。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