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在美国的华人儿童的双语学习

    21、在美国的华人儿童的双语学习

    我是一个教育工作者，一位中学教师，在美国探亲、旅行期间，当然对美国的各级教育备感兴趣。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在参观游览中，我格外关注美国学校的教育问题，除了参观美国的哈佛、耶鲁、麻省理工、普林斯顿等十几所著名的大学之外，我还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去过美国的许多中学、小学，甚至幼儿园参观、考察，也多次到过在美华人子女的中文学校听过课，利用一切机会了解在美国的华人子女的教育情况，所以可以谈一谈这方面的见闻与思考。

    在美国出生的华人子女的学习情况

    如果孩子是在美国出生的，孩子的父母有大学学历或硕士、博士文凭的，因为他们有稳定的工作和经济收入，所以他们的孩子从小可享受美式的教育。刚出生之后的幼儿，当然是在家里，由父母或老人，或雇佣的保姆照看。1～2岁时，是儿童语言开发的重要时期，如果有条件的话，对孩子进行标准的双语训练，将是最好的。

    接下来，进小学，由于在美国的幼儿园或学校，英语的学习训练的环境好，英语的学习将没有任何问题。一些十几岁的华人孩子的英语水平，在日常用语和情感交流用语中，会超过在国内大学毕业后赴美留学的父母。这些孩子的父母，虽然获得美国大学的硕士或博士文凭，他们在某一专业领域的英语水平是可以完成本职工作的，但在日常生活和情感交流用语上则不如他们的孩子，以至于造成有的孩子会不愿意同父母交流，这是一种实际情况。

    如果孩子在1～2岁时，因种种原因，没有得到应有的标准的语言训练。比如，有的家庭，可能经济情况不太好，或是年轻的父母家里雇佣了保姆，每月要付给保姆1000美元以上的工薪,如果再将孩子送幼儿园，每月又将用去800～1000美元，还得天天接送。有的人就把孩子留在家里，由保姆照看，不会有什么意外。但是，保姆的工作是做饭，收拾卫生，看着孩子不出事就行。很多家庭，雇佣的保姆是上年纪的老年华人妇女，她们根本也不会说英语，当然也没有能力在英语方面训练孩子，也没有精力和时间与孩子进行中文汉语的交流，而她们的汉语大多数也极不标准。这样过了几年，孩子到了上学前班的时候，发现出了问题，孩子既不能说标准流利的英语，也不会说汉语普通话。

    我们就看到过一个这种情况，我们房东的孩子在英文学校中难与老师、同学沟通，老师讲的话这个孩子听不懂，孩子讲的话老师也听不懂，父母很着急。学校老师把父母请到学校，研究如何解决。最后，父母决定送这个孩子去附近的一所大学的语言医疗中心进行治疗。花费当然比当年送孩子去幼儿园要大的多，而且孩子有了厌学症，多次拒绝去学校上课，也多次拒绝去大学的语言医疗中心，父母悔之晚矣，经常强行将孩子送去，效果可想而知。

    在语言中心治疗，我看到有这种语言障碍的孩子很多，这里有许多的诊室，医生和家长提前预约好时间。治疗期间，家长回避，一次治疗的时间是40分钟。多数孩子的语言障碍是由相同原因造成的，就是在孩子学语言的关键时期，没有人与孩子进行交流，孩子的父母工作繁忙，早出晚归，也忽视了这个问题，这种情况在中国好像不多见。

    所以，1～2岁的孩子的语言训练是非常重要的，错过之后，将无法弥补，这是一个重要教训。我的第二个房东太太是中国留学生，在美国博士毕业，她深知这个问题的重要性，每天下班回家，不管多忙，一定要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与孩子对话，给孩子讲故事，教孩子学英文和中文。孩子3岁时，就送进社区幼儿园，与美国同龄的孩子一起活动、相互交流，孩子很快适应，并与美国儿童相处融洽，每个月的花费接近1000美元。

    在中国出生的孩子到美国后的学习情况

    我们也见过许多在中国出生的孩子，后随父母到了美国的，孩子的双语学习必须重视，这里也有各种不同的情况。1～2岁，2～3岁后到美国的，中文汉语学过一些，但是不太多。到美国后，孩子进幼儿园、上小学，英语学习很快就会进入角色，因为美国的英语学习环境好，中国孩子学会英语一般没有什么问题，大多数会迅速掌握，但是中文会很快忘掉。

    5～6岁的中国孩子到美国之后，中文在国内已经说的很好，有的家长提前教育，也可以读写一些汉字。到了美国之后，马上就上小学，英语学习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因为美国的小学教师是以领着学生做游戏、玩为主的英语学习，学习进度缓慢，要求不高，中国的孩子很快会赶上。

    但是由于在美国，中文的使用范围小，有的只限于在家里与父母或老一辈的爷爷、奶奶等人讲一点，原有的中文会很快退化，先是不会写了，后是不会读了，到后来长大时，只会说一点了，而且很不规范。比如赶上节假日，学校放假，不用上学，有的孩子会说：“今天没有学校”，或“今天不可以上学”。英语可能是“o school”，面对这种情况，家长也无可奈何。

    在我儿子赴美留学的初期，那是2000年时，我在家里用电脑上的Vex phone软件，与在美国的儿子联系后，有时也与网上在美国的朋友交流一下，其中一个中年华人与我谈话时，我问他：“为什么半夜了，还不睡觉，有心思上网聊天？”他说：“有事困扰，睡不着觉。”我问他：“什么事？”他说：“儿子十岁了，不会讲中文，不愿学中文，不知怎么办？”我建议他把孩子送到中国来。

    我们认识了一位朋友，他自称他是大连人，后来讲起话来，得知他来自内蒙，在大连理工大学读书，毕业后在大连某企业工作过几年，算起来在大连待了9年，也算得上是半个大连人了。后获得美国德克萨斯农机化学院奖学金，到那里留学深造，在美国大学硕士毕业后在奥斯汀工作，妻子和5岁的女儿也随后来美国。

    七年过去了，女儿已十二岁了，汉语已经几乎忘光了。在美国读中学，说的一口流利的英语，还是带有德克萨斯州地方方言的英语，在家里讲起话来语速很快，父母都反应不过来，时间长了，孩子与父母产生了隔阂，孩子不愿与父母交流。这位朋友实在无法解决，只好利用孩子的假期，托朋友把孩子从奥斯汀带到纽约，花了高价，由航空公司托管，再从纽约乘飞机飞到北京交给他的家人，然后一起回到内蒙老家。花了那么多钱，费了好大的周折，为的就是让孩子在中国住一个月，学一些中文，并和国内亲人团聚，体验亲情，可谓用心良苦。

    孩子在3岁之前的语言接受能力很强，不但是学英语，学各种语言都一样，据说有的欧洲国家的普通人，可以说三、四种语言，非常平常，并非难事。我的第二个房东太太曾带着三岁的孩子回中国探亲，在国内住了二个月，这个在美国出生的孩子竟能与同龄的中国孩子一块玩，而且中文学的也非常快，令父母非常高兴，但回到美国后，少了交流使用的环境氛围，时间长了，中文就又逐渐忘掉了。

    有些中国家长，在孩子中学或高中阶段送到美国去。如果孩子的自控能力强，学习自觉性好，如果在国内各科学习成绩好，基础扎实，到了美国，英语会很快跟上，而且汉语已经不会忘掉了。我的一个学生，在高二时，到美国探亲，看望在美国大学作为访问学者的父亲。他到了美国，倒退了一年级，重上了高二，前半年学习很吃力，一年以后就非常轻松了。我们有几次书信来往，介绍他在美国的学习情况，这个学生后来在美国上了大学。他在考大学前，还要我给他寄去他在国内读高一时的各科成绩。

    在国内我有一个邻居，关系非常好，男士是大连工学院硕士研究生，先去了美国读书后工作，妻子是大连某中学的英语教师，英语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他们的孩子是6岁时去的美国，在国内没有上学，但因为是知识分子家庭，有一些早期的教育，有一点的英语基础，到美国后，正好上小学一年级，英语学习没有什么困难，小学、初中，都很轻松，只是中文在逐步退化。到了高中，为了上一个自己理想的医科大学，学习非常努力，当然也就很累，终于考上了自己理想的外州的医学院校。

    美国的亚拉伯马州规定，学生在本州上医科大学可以免学费，但到外州上好的医科大学，则每年要交4万美元的学费。尽管这样，孩子也非要去，父母也只得将辛苦挣的美元为孩子交第一年的学费，要求孩子第二年的学费，自己想办法解决。如果4年的学费都要父母来解决，几乎是不可能的。

    大陆儿童与台湾儿童在美国的学习情况

    我了解的情况是，一般大陆来美国人士的孩子，父母都是读奖学金的大陆精英，遗传素质好。他们对孩子的学习非常关心，舍得花钱，对孩子的要求当然也高，而且各门学科都能辅导，所以孩子的学习情况就比较好。而从台湾来美国的同胞的孩子，学习情况差别较大，有的很好，也有的较差，原因很多。有的是家长对孩子的要求不高，有的是孩子本身不听话，也有的父母意见不一致，有的父母一方主张对孩子严加管教，而另一方则主张顺其自然，造成孩子无所适从。

    在美国的大陆中文学校与台湾中文学校

    我们看到，不论是在新泽西州，还是在德克萨斯州，华人都很多，因而有很多的中文学校，大多数是华人教会办的。很多华人家长，他们觉得中国血统的人应该学一点中文，而且知道中文在现在或将来会有广泛的应用，对孩子将来的就业选择会有帮助，便积极主动送孩子到各种中文学校学习。在新泽西州时，我曾去过台湾同胞办的中文学校。

    这中文学校是借用美国中学校舍的教室，在周六、周日上课。几百名学生在家长的带领下，来这里上课。而家长有的是父母、有的是爷爷奶奶，或姥爷姥姥。他们开车送孩子来之后，有的去买菜、办事，无事可办的，就到学校的大礼堂里等待。在这里，我看到有上百名家长，时间长了，有的很熟了，在一起聊天、打扑克、织毛衣，干什么的都有。我只是简单看一看，便去了教室。因为学校规定，学生家长可以进课堂，与孩子一块听课，这样可以掌握孩子的学习进度，也便于辅导孩子。

    因为房东有三个孩子在这学中文，我便去了各个年级的教室，分别听课，也了解孩子在学校和在家里的中文学习情况。我觉得，这里的学习效率太低，进度太慢。而且学的是台湾的繁体中文和大陆解放初期用的那种旧式的拼音，对于繁体字，我读、认是没有问题的。我是1947年出生，1954年上学，当时学的就是繁体字，第一课就是“??了”，我记得很清楚。

    1956年，国务院两次出台了汉字简化方案，大陆中小学一律学习简化汉字和新式的汉语拼音。所以大陆的小学生在识字拼音的学习中，比台湾儿童省了许多时间，而且学习效果好，进度快。台湾儿童很不幸，要学这繁体字，当然还要从旧式拼音学起。我对旧式拼音有些只能读一点，不能写，辅导起来有困难。我事先把孩子的中文书抄下来，把新式拼音与旧式拼音对照，这样读起来就方便了。

    繁体汉字难学，孩子没有兴趣，写字像画图画一样，所以我觉得真是浪费时间，每当考试，尽管试卷非常简单，内容极其浅显，孩子们也答不上来，老师以鼓励为主，还得给98分。这98分的试卷，在大陆根本就是不及格。

    但在奥斯汀的“华人长城中文学校”，情况就好的多，这是由这里的大陆的华人学者联谊会办的，学习大陆的简化汉字和汉语拼音，学校规模大，管理比较规范，有十几个班级，选聘了比较优秀的教师，有些就是大陆外语学院毕业的，可以中英文双语教学，教中文汉字。在这里生活工作的中国留学生，包括大学教授、公司白领，都把孩子送到这里学习，有些台湾同胞也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里来学习中文。

    这所学校还开办了专门为美国人教授汉语的班级，一些美国人在这里学了汉语后，竟在中国大陆找到了工作。据统计，大陆到美国留学的累计有20万人，台湾到美国留学的累计有30万人。因台湾同胞来美国发展的历史较早，人数较多，但从数量和历史发展上看，大陆中文学校是后起之秀，大有后来居上之势，随着时间的推移，必将有更好的发展。

    一位华人母亲关于女儿英语学习的观点与做法

    我们在美国探亲、旅行期间，了解到有一位华人母亲，关于自己的女儿学习英语，她有自己独特的观点和做法。她认为女儿在美国学校读书，有老师和同学都说着纯正的英语，在这个环境中，她的女儿自然能够学好英文，用不着父母在家教她英语。

    她说，我们移民家长英文是第二语言，发音、用字、语法都不标准。在家跟孩子讲英文，孩子跟我们学英语，就遭了。我们要女儿在家跟我们说纯正的中国话，在学校跟美国老师学纯正的英文。开始可能会有些困难，但是用不了一年，她就应该能适应。

    她认为，汉语与英语不论多么不同，在逻辑思维方面，在表达方面，在语句结构的完整方面，都是相通的。如果母语学不好，外语也不可能学好。很多外国到美国来的移民，自己的本国语言也不够好，为了生存，顾及不到孩子学习。第一代移民常因自己英文不好，吃很多亏，急于让孩子们快些学习英文，就教孩子一些蹩脚的英语，结果导致孩子的母语学不好，英文也学不好。

    要想让孩子能够说出纯正的英语，最重要是首先让孩子学会说标准的中国话，避免英语没有说好，而母语也说不好。

    对国内学生学习英语的思考

    从上面种种实例分析，寻找最佳的双语学习的方法，最好是从小就双语学习。但因条件不同，很多大陆家庭不具备这种条件，送双语幼儿园、请外教，花费太大，普通家庭承受不起，那就先把中文基础打好，学扎实。汉语与英语学习的次序，当然作为母语的汉语应该放在首位。

    到上小学的时候，中国城市的小学也都开了英语课，也有较好的老师，只要学生努力，家长支持、关心、督促，一样能学好英语。我们看到中央CCV－10科教频道，介绍过许多英语学习的成功人士，只靠几本书，一个录音机，几盘录音带，也可以把英语学得很好，不一定非要花很多钱。广大工薪阶层，甚至普通农民子弟，也可以学好的，不能只强调客观经济条件，错失学习良机。

    总的情况是：年龄越小，英语、汉语学起来都很快，年龄越大，学起来就费力。国内初中毕业、高中毕业，到美国继续学习是可以的，但是，一是花费太大，二是在美国要有人照顾孩子，这些条件，一般民众难以具备。年龄小的孩子，没有人照顾，送到国外留学，绝对是不行的。最好的方法是，国内大学毕业，考取美国大学奖学金，轻松赴美。有能力、有条件到国外学习，可以开阔视野、增加见识，当然很好，但要了解清楚条件、步骤，我也有专门文章谈留学美国的问题，请读者关注那些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