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勇气
目录：姬妾如云| 作者：凤栖梧1002| 类别：其他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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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感觉会给全家带来庇护的乡下田庄，竟成为一个血腥屠宰场，佟府所有人的意志在刹那间崩塌了。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佟老太太环望着四下里满面愁容的媳妇们，不停哭泣着的小孙女们，再望望没有尽头的黄土路；想到毫无消息的儿子都不知是否安好；想到艰险的茫然不可测的未来，再加上车里颠跛了几个时辰水米未尽，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奶奶和丫头们哭叫着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好半天老太太才悠悠醒转，只是流泪，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虽然一向性情刚硬，毕竟上了年纪，一但支撑着自己的那点意志涣散了下来，便如孩童一般脆弱了。
见此情形，上上下下的人更加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哭的哭，叹的叹，乱成一锅粥了。
自始至终，月婵一直挨着老太太坐着。最开始，她跟大家一样慌乱，慌得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后来，天赐哭着要妈妈，从奶妈怀里向她伸开小胖手扑过来的时候，她一下子镇定了下来。
弱小的孩子给了她一股莫名的力量，她必须要强大起来，现在只有她才能保护孩子吧？
她望着惊慌的女人们，用力握了一下老太太的手，好象给自己打气一样，然后缓缓站了起来。
“大家马上上车，我们必须得赶在天黑前回到家里，万一城门关了，那就更糟了！中间路上不能再下车休息了，饿了就在车上吃点干粮吧！都别哭了，先紧着赶路要紧！”
说完，又走过去扶起二奶奶，“二姐，老太太现在这么虚弱，你就是咱们府上主事的人，你得打起精神来！不然咱们一家人可怎么办呢？”
二奶奶看着月婵坚定的面容，咬了咬嘴唇，无神的双眼中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沉着和果断。她站起身来，用不容置疑的声音大声道：“六奶奶说得对！咱们必须马上往回赶！丫头们马上扶着你们奶奶们上车去，走！”
在太阳落山前，这支疲惫不堪的队伍终于又返回了府里。
什么都顾不上考虑。饥饿压倒了一切。
大多数下人在清早出门时就遣散了。剩下地连丫头小厮带老妈子统共算下来也就十七八个。而且多数都是各屋奶奶地贴身大丫头。平时基本是从不涉足厨房地。但是现在。她们统统都要去厨房里弄饭。干粗活。
虽然心里万分委屈。但都沉默着。一声不吭地扎上了围裙。挽起了袖子。
留下地几个小厮以前只管跟着主子出门。在二门外听喝。如今也顾不得了。劈柴。担水自然全成了他们地活儿；而原来只管扫院子。搬运东西地几个老妈子。如今还加上了择菜和烧火。
此时。厨房里只听得菜刀在案板上叮当作响。却没人说话。每个人都拉着脸只顾埋头干活。这时。月婵出现在厨房里。
她还是早上出门时穿地那身灰布衣裙。只把头上地帕子摘掉了。盈盈地微笑道：
“大家辛苦了，我知道姑娘们现在来做这些粗活实在是委屈，但现在家里的情况就是这样，也没有法子。我已经跟二奶奶商量过了，从现在起每人涨一两银子的月钱。”边说，边蹲下身子，跟着两个婆子一起择菜。婆子吓得连连摆手，又不敢去拉她，急得不知怎么样才好。
秋月赶上来，急道：
“六奶奶，这可使不得，折煞丫头们了。您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干这样的活！这里太脏了，您还是回屋吧。”
其他的丫头们也齐声应和着。
“呵呵，这个菜，我还真不会择呢。”月婵拍了拍手上的泥，站了起来，不禁笑道：“你们别赶我了，我闷了好两天了，现在在这里跟大家说说笑笑还好过些。”
一边说着，一边有丫头已经掇了一把椅子过来，月婵便坐了。
大奶奶房里的梧桐便斟了一杯茶端过来，笑道：“这是我们喝的粗茶，实在是不敢给六奶奶喝。。。”
“回来还没喝过一口水，正渴着呢。”月婵接过茶，一饮而尽，笑道：“怪道人常说，饿了吃糠甜如蜜，饱了吃蜜蜜不甜。我刚喝这茶，怎么觉得比我平时喝的都好呢。”说得大家都笑了。
锦儿忽然问道：“六奶奶，您说那些兵会打到京里来吗？要是打来的话我们能守得住吗？万一守不住的话，他们会把我们怎么样呢？”
月婵最怕想的就是这些。良久，才苦笑一声，道：“谁知道呢？听天由命吧。”
她不想再谈这个问题，便抛下锦儿，只看着秋月收拾菜蔬，问她多大了，老家是哪里。
秋月一指锦儿，“我们俩都是保定府清苑人，她是被叔叔婶子卖到府里的，我呢，是被爹娘。。。”
“我看你和三奶奶倒是满投缘的。”
“三奶奶性子最好，屋里丫头犯了错，从来没打骂过一下。在我之前是红莲姐姐伺侯着，后来红莲姐姐嫁人了，三奶奶还从自己私房里陪送了她一大笔嫁妆呢。”
“哦？我说你怎么满嘴里夸赞三奶奶呢，原来是想着你将来嫁人时也能得一大笔嫁妆是不是？”月婵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
“哎呀，六奶奶。。。”秋月羞得背过身去，自己却又忍不住扑哧一笑。
“你们看看，六奶奶说到她心里去了，这小蹄子乐得这样。”锦儿高声道。
满厨房的人都呵呵笑起来。
没有厨娘做出的晚饭很简陋：饭，有点夹生；肉，炖得不烂；青菜，炒得过了火。但是谁都没有抱怨。甚至连五奶奶，都默默地吃了一碗饭，什么也没挑剔。也许以后，一直都要过这种日子了。
晚饭后，月婵踱到院子里。春日的夜晚，迎面吹来的微风都是暖暖的，刚落了几点微雨，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芳香。月婵抬头望着满天的星斗，心里一遍遍默念着：
“相公，相公，你到底怎么样了？月婵心里好慌，好苦，求求你快点回来吧！”
唯一感觉会给全家带来庇护的乡下田庄，竟成为一个血腥屠宰场，佟府所有人的意志在刹那间崩塌了。去看看小说网 www.7kaNKan.com。
佟老太太环望着四下里满面愁容的媳妇们，不停哭泣着的小孙女们，再望望没有尽头的黄土路；想到毫无消息的儿子都不知是否安好；想到艰险的茫然不可测的未来，再加上车里颠跛了几个时辰水米未尽，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奶奶和丫头们哭叫着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好半天老太太才悠悠醒转，只是流泪，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虽然一向性情刚硬，毕竟上了年纪，一但支撑着自己的那点意志涣散了下来，便如孩童一般脆弱了。
见此情形，上上下下的人更加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哭的哭，叹的叹，乱成一锅粥了。
自始至终，月婵一直挨着老太太坐着。最开始，她跟大家一样慌乱，慌得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后来，天赐哭着要妈妈，从奶妈怀里向她伸开小胖手扑过来的时候，她一下子镇定了下来。
弱小的孩子给了她一股莫名的力量，她必须要强大起来，现在只有她才能保护孩子吧？
她望着惊慌的女人们，用力握了一下老太太的手，好象给自己打气一样，然后缓缓站了起来。
“大家马上上车，我们必须得赶在天黑前回到家里，万一城门关了，那就更糟了！中间路上不能再下车休息了，饿了就在车上吃点干粮吧！都别哭了，先紧着赶路要紧！”
说完，又走过去扶起二奶奶，“二姐，老太太现在这么虚弱，你就是咱们府上主事的人，你得打起精神来！不然咱们一家人可怎么办呢？”
二奶奶看着月婵坚定的面容，咬了咬嘴唇，无神的双眼中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沉着和果断。她站起身来，用不容置疑的声音大声道：“六奶奶说得对！咱们必须马上往回赶！丫头们马上扶着你们奶奶们上车去，走！”
在太阳落山前，这支疲惫不堪的队伍终于又返回了府里。
什么都顾不上考虑。饥饿压倒了一切。
大多数下人在清早出门时就遣散了。剩下地连丫头小厮带老妈子统共算下来也就十七八个。而且多数都是各屋奶奶地贴身大丫头。平时基本是从不涉足厨房地。但是现在。她们统统都要去厨房里弄饭。干粗活。
虽然心里万分委屈。但都沉默着。一声不吭地扎上了围裙。挽起了袖子。
留下地几个小厮以前只管跟着主子出门。在二门外听喝。如今也顾不得了。劈柴。担水自然全成了他们地活儿；而原来只管扫院子。搬运东西地几个老妈子。如今还加上了择菜和烧火。
此时。厨房里只听得菜刀在案板上叮当作响。却没人说话。每个人都拉着脸只顾埋头干活。这时。月婵出现在厨房里。
她还是早上出门时穿地那身灰布衣裙。只把头上地帕子摘掉了。盈盈地微笑道：
“大家辛苦了，我知道姑娘们现在来做这些粗活实在是委屈，但现在家里的情况就是这样，也没有法子。我已经跟二奶奶商量过了，从现在起每人涨一两银子的月钱。”边说，边蹲下身子，跟着两个婆子一起择菜。婆子吓得连连摆手，又不敢去拉她，急得不知怎么样才好。
秋月赶上来，急道：
“六奶奶，这可使不得，折煞丫头们了。您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干这样的活！这里太脏了，您还是回屋吧。”
其他的丫头们也齐声应和着。
“呵呵，这个菜，我还真不会择呢。”月婵拍了拍手上的泥，站了起来，不禁笑道：“你们别赶我了，我闷了好两天了，现在在这里跟大家说说笑笑还好过些。”
一边说着，一边有丫头已经掇了一把椅子过来，月婵便坐了。
大奶奶房里的梧桐便斟了一杯茶端过来，笑道：“这是我们喝的粗茶，实在是不敢给六奶奶喝。。。”
“回来还没喝过一口水，正渴着呢。”月婵接过茶，一饮而尽，笑道：“怪道人常说，饿了吃糠甜如蜜，饱了吃蜜蜜不甜。我刚喝这茶，怎么觉得比我平时喝的都好呢。”说得大家都笑了。
锦儿忽然问道：“六奶奶，您说那些兵会打到京里来吗？要是打来的话我们能守得住吗？万一守不住的话，他们会把我们怎么样呢？”
月婵最怕想的就是这些。良久，才苦笑一声，道：“谁知道呢？听天由命吧。”
她不想再谈这个问题，便抛下锦儿，只看着秋月收拾菜蔬，问她多大了，老家是哪里。
秋月一指锦儿，“我们俩都是保定府清苑人，她是被叔叔婶子卖到府里的，我呢，是被爹娘。。。”
“我看你和三奶奶倒是满投缘的。”
“三奶奶性子最好，屋里丫头犯了错，从来没打骂过一下。在我之前是红莲姐姐伺侯着，后来红莲姐姐嫁人了，三奶奶还从自己私房里陪送了她一大笔嫁妆呢。”
“哦？我说你怎么满嘴里夸赞三奶奶呢，原来是想着你将来嫁人时也能得一大笔嫁妆是不是？”月婵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
“哎呀，六奶奶。。。”秋月羞得背过身去，自己却又忍不住扑哧一笑。
“你们看看，六奶奶说到她心里去了，这小蹄子乐得这样。”锦儿高声道。
满厨房的人都呵呵笑起来。
没有厨娘做出的晚饭很简陋：饭，有点夹生；肉，炖得不烂；青菜，炒得过了火。但是谁都没有抱怨。甚至连五奶奶，都默默地吃了一碗饭，什么也没挑剔。也许以后，一直都要过这种日子了。
晚饭后，月婵踱到院子里。春日的夜晚，迎面吹来的微风都是暖暖的，刚落了几点微雨，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芳香。月婵抬头望着满天的星斗，心里一遍遍默念着：
“相公，相公，你到底怎么样了？月婵心里好慌，好苦，求求你快点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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