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征途 第四百二十章 技术代差

    “大帅，这是总参发过来的战情通报，海军那边已经准备发起收复流求的战役。”伊州城外，刚刚汇合了鏖战归来的陌刀营，万毅就收到了从大本营发过来的战情通报，总参将海军那边的动作和计划发到了西北。战情通报制度是李玄清从后世带来的理念，总参谋部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必须给集团军及其以上级别的军事主官通报全区域内已经或者即将发生的军事行动，以方便前线主将在战略层面进行必要的配合和牵制，并且也是给予了这些将领了解天策军整个军事行动的一种知情权，同时一般总参也会对于各地主将对其他区域的战事提出的意见进行参考以便于随时修正计划，调整部署。当然在特殊条件下总参会视情况选择事后通报或者不予通报，但是一般出现这种情况都会提前向李玄清备案，这也是约束总参谋部权力的一种方式。

    万毅接过刘璇递过来的战情通报看完之后皱了皱眉道：“海军选择在此时行动只怕也是用了心思的，玄影卫在钱镠那边的布置倒是可以让海军和陆战部队快速平定流求。只不过只怕今年我们天策府的军费开支又要超过预期了，如果再加上进军藏区和收复三韩的话，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在李玄清从后世带来了预算制度之后，类似于万毅这种在总参都是挂职的将领基本上都会知道，天策军每年在军政方面的投入基本上都是事先计划好的，虽然有特别预算以确保万一有突发事件之后军队能够有财力和能力集结部队应对，但是同时开展四个方向的大战，就不仅仅是军政方面的事情了，只怕还会牵连民政那边的支出。帝国每年的财政收入虽然快速增长，但是总数却是一定的，军政支出太大必然挤压民政那边的资金，虽然内阁那边已经启动年初帝国会议时财政部和钱庄提出来的唐币圈的办法，但是此时才刚刚进入四月份，只怕收效甚微，贸然启动大的战事，财政压力太大，帝国统一总共前前后后才四年时间，各地历经战火发展迫切需要大批资金，无数的帝国百姓都需要帝国的帮助走上脱离贫困战乱的道路。所以万毅对于这种四面出击的办法不太同意，觉得总参那边是否是太急躁了。

    “其实大帅不用担心的，副首相那边其实已经启动了唐币结算圈的计划了。我之前就听说于阗那边已经有大唐钱庄分部入驻，相信我们的唐币很快就能够在于阗乃至于整个西域推广开来。而且我听说钱庄目前已经停止唐币和金银直接的通存通兑，也就是说金银这些东西已经快要退出流通领域了。”相对于万毅这些纯粹的军事将领对于民政特别是金融不太了解，刘璇倒是对于钱庄这一块有自己的心得，所以在见到万毅的神色之后笑道：“于阗自古就富有无比，只要唐币能够推广开来，必然在短时间内聚拢大批金银运回长安。而且，后勤部的运输队已经开始搬运于阗那边缴获的战利品了，于阗的整个国库都是被第三兵团全部拿下的，只怕咱们西北这一块耗费的军费这一次全部都找补回来了。”

    “那就通知下去，各军在以后的战役中必须保证各地府库中的金银钱财要被列入查封清单。流求那边还处于莽荒时期，咱们给海军也攒点军费吧。”万毅听完刘璇的诉说倒是眼前一亮，转头笑道：“告诉将士们，这些他们拿着没用，上缴或者查封府库金银的可以计入战功。”目前西征军基本执行的是打到哪里就将哪里纳入到帝国版图之中，后方的民政各个措施和部门也都在拓跋思谏的安排下随后进驻，暂时无力顾及的也都会选择军管，交给杨易的国民警卫队管辖。所以天策军的将士在用惯了手中的唐币之后到了西北之后特别不习惯，同时这也让各军将士对于金银失去了兴趣，毕竟金银放到手里无法作为流通货币的时候其作用就大打折扣。而且每个月的饷银还全部都是用唐币结算，甚至在钱庄普及到的地方之后都不会发放现金，而是直接发放军用兑换票，让将士们自行去钱庄提取。所以很多将士甚至连兑换票都不愿意要，直接扔给后勤军需处，让他们直接打到自己在钱庄的账户。所以就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每个月钱庄对于军政支出这一块都需要提前和军方沟通好，即使将军队将士的账户信息传送到各军驻地附近的钱庄分部，以方便他们第一时间配合发放饷银。所以后来基本上军需处和钱庄商议好之后将天策军的薪俸改成每年统一发放一次，由军需处每年的年初将上一年度的将士薪俸一次性转入钱庄然后由钱庄划拨到各将士账户。由此也带动了钱庄在铺设过程中信息共享方面的改进。如今的钱庄已经能够做到当月各地信息及时发送到帝国六大钱庄处理中心然后汇总之后即使传递给下属的各个分支点，及时更新。而六大处理中心汇总处理之后再返回长安总部，由总部进行最后的汇总，制成全国的明细账分类。可以说在电子信息共享和传输手段革新之前，大唐钱庄在这一方面已经形成了严谨和快速的分类和、传输和汇总，以确保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到每一个终端传输过来的基本要求。

    所以才会有万毅和刘璇的这一番对话，不过在万毅这边担心军费开支超出预算而想着如何在西北为军方多带来点缴获的时候其实东南这边的海战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决胜阶段。虽然钱镠亲自率领自己的舰队主力及时赶到支援流求北部的分舰队，但是在郭崇韬亲自指挥之下，出云级全部的七艘参战战舰加上三艘复兴级组成的铁甲大阵却挡住了钱镠的木质帆船船队的冲击，漫天的炮火在这些战舰组成战列线依靠统一的信号旗指挥之下迸发出来的战力却在第一波就打蒙了钱镠，第一轮炮火中有三艘帆船被命中，木质帆船在开花弹已经发展出第二代的情况下，基本上只要命中一炮就会彻底失去战力，而且几乎是一击即沉。

    首轮就取得了有效击沉三艘的战果就连郭崇韬自己都有点意外，因为虽然此时天策军海军战舰的火炮已经有了最原始的瞄准手段，而且还配备了千里境这种远距离观察手段，但是初期火炮瞄准难度和精度的问题依然困扰着他们，而且最要命的是，不同于陆军火炮至少在陆地上有一个稳固的发射平台，就算是目前出云级两千吨的排水量在海面上依然是上下颠簸，舰炮在瞄准的时候难度非常大，除非出现精英级别的炮手，否则的话火炮命中率能够达到一成就算是顶天了。

    但是在随后的海战之中郭崇韬还是发现了自己手下舰队的火炮命中率基本稳定在每一轮炮击都能够维持有一枚炮弹命中对手，这样一来钱镠手下庞大的几十艘战船在郭崇韬面前就成了待宰的羔羊。而且钱镠因为持续不断的损失，自己想出来的克制办法无法发挥，而反制手段更是因为短时间内无法靠近对方而根本无从谈起，更要命的是天策军的战舰因为排列成战列线进行炮击，其本身也在不断移动，并且始终保持着侧面面对自己，说白了就是在自己的外围不断移动，这样一来自己好不容易趁着季风增加的速度很快就失去了用途。天策军的炮火开始围绕着自己的舰队从四面八方发射过来，四面八方都有帆船被击中起火然后沉没之后，钱镠船队的战力和士气开始迅速跌落，本来这些水军士兵在面对这些犹如小山一般的钢铁巨兽漂浮在水面上和自己对阵就已经心里发虚，再加上对方的武器在很远的距离上就能够击中自己，几乎只要一发命中自己脚下的战船就会被摧毁，几乎没有人能够面对这种状况不感到恐惧和害怕。再加上自己面对对方的攻击可以说几乎毫无还手之力，所以开战不到一个时辰，钱镠的水军舰队就开始逐渐走向崩溃，有些心怀恐惧的船只上的士兵和将领开始对于来自于旗舰上的命令视而不见，甚至在最前方直面天策军炮火的三艘帆船甚至直接竖起白旗准备投降。

    “命名后尾复兴级切上去，押送这些头像的帆船靠岸交给留守阵地的陆战队处理。”郭崇韬立即传令给拽在一字型舰队后尾的一艘复兴级战舰，让其迅速上前招呼投诚的对方船只迅速靠近淡水河口，交给陆战队陈宇处理。

    有了这些领头的，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不断有帆船脱离阵形随复兴级战舰前往淡水河口，那边的陆战队在接到了复兴级打出的信号之后也飞速派人登上这些靠近的帆船，然后将里面的全部人手全部押出船只带到岸上看押，在战争未结束之前这些人只能呆在军营之中被当做战俘看管，不过陈宇也对他们表示，天策军不会伤害他们，在战争结束之后会将他们就地落籍为民，并且享受帝国百姓一切待遇。这样一来这些原本惴惴不安的钱镠军投降将士的心也逐渐安定，至于那些将领也得到陈宇的答复，如果他们能够在战后通过天策军新兵处的考核，也可以加入天策军，并且保证只要能够通过考核，天策军绝对会一视同仁，不会区别对待。而且在这个时候陈宇也和玄影卫的潜伏人员接上了头，除了了解钱镠军的动向之外，部分潜伏人员也同时潜伏在钱镠的船队之中，并在随后的海战当中不断调动策反战船投降，并且在上岸之后配合陈宇安抚控制这些投诚的钱镠军将士。

    不过虽然有不少战船受不了这种无穷无尽的打击而选择投诚，但是钱镠船队毕竟有数十艘战船，所以等到夕阳西斜郭崇韬重新调整位置至钱镠的东北方位的时候，钱镠尚且还有二十多艘战船没有损失，这些也基本上都是钱镠的心腹嫡系，基本没有投降的可能，而此时复兴级战舰也基本上没有多少燃煤和弹药，需要补给。所以郭崇韬果断率领七艘出云级战舰压了上去，留下复兴级快速靠近补给运输船。

    而且为了掩护撤下去的复兴级，出云级七艘战舰瞬间将火力输出放到最大，二十一门火炮几乎是一刻不停的发动炮击，原本因为顾忌到炮管寿命和发热问题而选择慢速此时被调整到最大的时候，海面上几乎顷刻间笼罩在这些炮弹在水中炸开而掀起的水花和浪花之中，而那些被击中的帆船也第一时间直接被送进海底，海面上无数泅水逃生的钱镠军水军士兵开始拼命的朝着远处的岸边而去，但是随即被严阵以待的陆战队就地活捉。

    郭崇韬这一全力发动顿时给了钱镠最大的压力，其中不知道哪一艘战舰上打出的一发炮弹甚至越过前方好几艘战舰在钱镠的旗舰附近爆炸，巨大的水花和冲天而起的水柱甚至直接让旗舰上面几名站立不稳的水军士兵直接落水。这一下变故也让钱镠从之前的状态中醒悟过来，再战下去只怕自己这两年来积攒下的水军会彻底葬送在对方手中。

    所以几乎就在郭崇韬率领出云号一马当先冲了上来的时候，钱镠立即开始布置撤退。只不过虽然中国的帆船因为采用的是硬帆所以对于风力的利用几乎可以达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利用，但是急切之间想要撤出来而且还是逆风向难度实在是太大，虽然钱镠的旗舰上面各种信号旗不断挥动加上号角声不断传出，急促的召唤自己手下的战舰迅速撤离交战海域，但是因为事先没有布置详细的撤退计划所以此刻钱镠下令撤退之后顿时引发了巨大的混乱，原本虽然遭受重创但是基本阵型还能维持的船队此时大乱，所有的帆船开始按照各自舰长的理解开始转舵东南朝着后方以最快的速度而去。

    而郭崇韬也准确的抓住了这一难得的战机，命令手下的出云级战舰解散编队各自选择目标炮击，一时之间七艘战舰追逐着这些四散而逃的木质帆船追了上去，不断有帆船被击中起火，但是还是有部分帆船及时的逃出了出云级的火力圈，毕竟双方的数量差距太大，而且郭崇韬在追出一段距离之后开始收拢手下各战舰没有死命的追了上去，毕竟海军后面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事实上虽然郭崇韬没有继续追击，但是钱镠在返回到自己的根据地凤凰城的时候只带回了不到十艘帆船，其他的都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