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不死贱男 142话:胡太后 2

142话:胡太后 2

目录:不死贱男| 作者:雲| 类别:散文诗词

    高湛死后,胡太后与和士开的关系也由地下转为地上,由半公开化转为正式公开化,双栖双息,形同夫妻。这桩宫廷秽闻如水沸腾,朝野尽知,许多正直的大臣心中忿忿不平,咸以为耻。

    胡太后知道这些勋戚旧臣们的反对意见后,又急又恼,就有意出面笼络大家,平息众怒,她在宫中大摆宴席,特请赵郡王高睿、司空娄定远等公卿大臣赴宴,但是效果不佳。高睿不吃这一套,他在酒席上慷慨陈词:“和士开不过是先帝的弄臣,城狐社鼠之辈。他大肆受贿,秽乱宫掖,是可忍,孰不可忍。”

    胡太后自然是要维护自己的情人,她出言训斥道:“先帝活着的时候,你们为何不慷慨陈词?现在先帝死了,你们是看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不成?我要告诉你们的,只有一条原则,少管闲事,有酒有肉;多管闲事,有血有仇。”

    高睿听后,十分的生气,他声色俱厉地与胡太后争辩,大臣们也加入到声援高睿的队伍中:“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和士开不离开,朝廷的安宁也不会有。”

    在激愤之下,高睿等一帮文臣武将更是将官帽扔在地上,大声呼叫,又是吹口哨又是跺脚,以示抗议,令胡太后尴尬万分,感到权威扫地。

    为了对抗这帮老臣,她反而提升和士开为尚书令,封淮阳王,成为与皇族并驾齐驱的王爷级的人物了。这下可好了,不但没有扳倒和士开,反而使他权势日隆,地位显赫,气得高睿等人七窍生烟,恨不得刺伤自己。

    和士开也是昏了头了,不知内敛,气势更加嚣张,趁机重用亲信,排除异己,一班趋炎附势的大臣,也纷纷转向,献媚于他,甚至拜他为干爹。

    和士开偶尔患伤寒,医生开出的药方有一味黄龙汤,黄龙汤就是多年的粪汁,奇臭无比,难以下咽,和士开面有难色,不想遵从医生的嘱咐。一个干儿子来看望他,见了黄龙汤就上前说道:“这药方甚为有效,王爷不必疑惑,就让我替你先尝尝吧。”

    说完就一饮而尽,把舌头咂巴得直响。和士开颇为感动,捏着鼻子灌了下去,很快出了一身大汗,伤寒霍然而愈。

    高睿等人屡败屡战,谏争不断,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概,在朝廷形成一股势力。和士开出了个主意,假装答应他们,搪塞一下,推说只等安葬了先帝,就外放他赴任。和士开的如意算盘是,先韬晦一下,等到那时,大臣们的汹汹群议也就平息了。胡太后便依计下诏,宣布将和士开外放为兖州刺史。

    既然有外放的敕令,高睿便更有了催逼的理由,整日不依不饶,再三催促和士开离京赴任,为防意外,还让娄定远守住宫门,不让和士开私会胡太后。和士开送了两名美女,以及一挂名贵的珍珠帘子,贿赂娄定远,要求进宫辞别,拜别太后然后再赴任。

    娄定远想想也对,他又贪图小利,便放和士开入宫。和士开一见到胡太后,便伏地痛哭,火上浇油地说:“在先帝的所有臣子中,先帝对我最为信任,现在先帝去世,朝中大臣排挤我,将我逐出朝廷,正是断太后的左右臂膀,剪除太后的羽翼。”

    胡太后问和士开:“这样危险的局面,有何应对的妙策?”

    和士开说:“臣既已入宫,面见太后,忧虑也就不存在了。只求一道太后的懿旨,便大事可定。”

    胡太后心领神会,立马颁行诏书,将娄定远出调青州刺史;谴责高睿目无君王,无人臣之礼。高睿接诏后气得半死,进宫强辩,走到殿前,有宦官悄悄劝阻他说:“殿下不宜入宫,恐怕会有祸事及身。”

    高睿凛然说道:“我上不负天,下不愧地,忠心可表日月,纵死无恨。”

    他见了胡太后,滔滔陈词,胡太后也不回答,返身入内,剩下高睿一人,只得悻悻退出宫去。刚走到永巷,便被一拥而上的卫兵抓住,押到华林园活活勒死,年仅三十六岁。高睿之死,有杀一儆百的效果,很快的说三道四的声音便被压了下去。娄定远见势不妙,不仅退还了和士开赠送的礼物,还倒贴了不少自己的家私,才换取了一个舍财免灾的平安符。

    水满则溢,月盈必亏,辩证之理也。和士开自以为有胡太后这张王牌在前面挡着,便可以横行天下,为所欲为。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张捕杀他的大网,像夜幕一样,从天而降了。

    琅琊王高俨是个有胆有识、敢做敢为的少年,胡太后与和士开的丑闻,激起了高俨的羞耻与愤怒。他虽然只有十四岁,却颇有智慧,他了解到姨夫冯子琮与和士开不和,就与冯子琮打得火热,与他谋划于暗室,制定了周密的铲除和士开的计划。

    他巧妙地将许多奏章掺杂在一起,抱了一堆上奏高纬批准,其中就有弹劾和士开的奏折。高纬一看这么多奏折,头都大了,简单翻了一下便不耐烦地说:“该实行的你自己去实行,写这么多奏折干嘛?”

    本来想蒙混过高纬的眼睛,却没想到干脆得到了皇帝的批准,高俨高兴得跳了起来。

    和士开像往常一样进宫早朝,库狄伏连、王子宜拦住了他,送上了一道皇帝诏令,请和士开到御史台议事。和士开未生疑心,快马加鞭地赶了过去,不料却掉入了高俨的陷阱。权焰熏天的和士开聪明了一辈子,就因为一时大意,而稀里胡涂地结束了自己的锦绣前程。

    高俨为防走漏消息,再生变故,快刀斩乱麻,立即就地将和士开正法,并带人抄了他的家。

    和士开死后,胡太后深宫寂寞,情火焚心,借着礼佛之名,出入寺院,又勾搭上了和尚昙献。昙献的床笫功夫和秦代的嫪毐堪有得一比,和士开根本不值一提,胡太后乐不可支,两人经常在寺院里的禅房里大行秽事。胡太后更把国库中的金银珠宝连同箱磊车等也都送给昙献,又将高湛与她雕龙绣凤的婚床也搬入寺里,在上面颠倒衣裳,在众僧的侍奉之下,过得非常的快活。

    为博取他的欢心,她任命昙献为宗教司,统领全国的宗教事务,赐号为昭玄统僧。胡太后嫌每次到寺里麻烦,干脆将昙献召入后宫,托词让他诵经超度亡灵。不久昙献又召集了许多徒弟,其中面目娇好的少年僧人免不了被胡太后受用,她像皇帝一样每夜召幸几个和尚,真是其乐融融。

    胡太后为掩人耳目,就将这些僧人打扮成尼姑,涂脂抹粉,云鬓轻舒,眉含远黛,比真正的美女还要漂亮几分。宫中上下人人皆知,对这桩丑事议论纷纷,寺院里的和尚们

    也暗地里戏称昙献为太上皇。

    到北周灭掉北齐,对高氏皇族还是网开一面,把男丁杀光,让女子们自谋职业。胡太后此时身上已没有多少银两了,只好靠变卖随身携带的首饰勉强生活,再也没有合适的人敢娶她们,而她曾享受过太后的尊荣,何曾遭过这个罪?

    当然也不习惯下嫁民间过男耕女织的平民生活,她喜欢热闹的情爱,便留在城市里讨生活。她除了自己身体的本钱外,还有前朝皇太后、皇后的金字招牌,这是一笔巨大的社会资源,她要利用这笔资源。

    胡太后便对儿媳妇穆皇后道:“我们女人想要存活下去也只有一条路好走,凭我们的牌子和漂亮的脸蛋,一定能成为长安城中的风月班头。”

    到了此时,穆皇后又有何可说的呢?只好红着脸微微点头。北周朝廷出于羞辱失败者的角度考虑,很快就给她们发放了营业执照。于是由胡太后又当粉子又当老妈子又兼拉皮条,在长安的平康巷,高张艳帜,开始了**的生涯。

    胡太后年龄刚过四十岁,平时养尊处优,保养得好,用的是全国最先进的化妆品,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而且更具有成熟的风韵。她又深谙男女之道,犹是风情万种,她的儿媳妇皇后穆黄花,也才二十多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岁月。

    长安的风月场中从天而降两位皇后级的美女和资深美女,这消息足以颠覆一个国家,一下子居然名声大噪,成了风月场中的红人了。长安人士争相前往,一时盛况空前,生意好的不得了,她们的床位费一涨再涨,还是应接不暇。有钱的替有权的买单,无权无钱的只能过屠门而大嚼。

    最尴尬的就是那些有些小资本的商人和穷酸文人了,付不起昂贵的费用又有些情调,面对历史上这最有意思的女人和做过最高贵的皇后的女人,酸葡萄心理时时泛滥,骂她们是最下贱的女人。

    “老子出钱,又贡献精华,让妳快乐,傻瓜才干呢?”似乎这样一说,精神就胜利了。

    但是胡太后不管这些飞溅的唾液,做得自是快活,把床上运动作为人生的终极目标,每天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她曾口出惊人之言,恬不知耻的对穆皇后说:“现在看来,当鸡比当皇后,更有乐趣。在宫里是几百个女人侍候一个男人,现在是一大帮男子侍候我一个,想来这也是天道轮回,命中注定的事情。”

    胡太后生性贪婪,把赚的银子全都抓在自己手里,只分得很少的脂粉钱,这使穆皇后有些不满。

    几年之后,有一个盐商,很富有,在朝廷上下都有关系。什么都不缺了,心想,能再娶一个皇后或皇太后,那可是极风光的事了。虽然他对胡太后的床上功夫流连忘返,但岁月不饶人,胡太后毕竟是半老徐娘,且胡太后认为**比作皇后都好,那世上还有什么职业能激起她的兴趣?

    于是他就看中了穆皇后,劝她从良,愿意娶她作为偏房。穆皇后也不愿意总这么混下去,便点头同意,与胡太后商量着拿走自己这几年挣的那一份银子。胡太后一听就翻了脸说道:“妳是我们怡春院的台柱子,妳一走,这生意还能火吗?要走也可以,得把身价银子留下来,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我也不多要,让那盐商拿五百两银子给我,妳愿意到哪儿就到哪儿,我们算是货到两讫了。”

    穆皇后哭道:“我卖笑挣来的万千银两都哪儿去了?如今我想从良妳还索要身价钱,当初我可不是妳买来的,今天妳不还我银子,我们没完没了。”

    胡太后骂道:“妳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哪里还有什么银子?这上下关系的疏通,地痞流氓的打点,都是我出面摆平,哪一样不要银子?妳这一走,今后我饿死在哪儿还不知道呢?要银子没有,要命倒是有一条。”两人话不投机,扭打在了一起。

    那盐商也知道穆皇后有银子存在胡太后处,就想把女人带银子一起弄到手,听得屋里厮打了起来,也进去帮忙。两拳难敌四手,胡太后哪是对手,被打得满地找牙,连喊饶命,只得把辛辛苦苦攒下的银子拱手交出。这一下子胡太后可就惨了,房钱、脂粉钱、米粮钱,都是一笔庞大的开支。为了多挣银子,吸引客人,怡春院多次展开优惠活动,但人们追涨不追跌,生意反而较以前清淡了不少。

    穆皇后跟随盐商回到了他的家乡,知道自己的老婆像母老虎一般,不敢把穆皇后带回家,安排在别处。可是没有过上两个月,他老婆就得知了消息,带上亲眷将穆皇后一顿好揍,赶出了家门,连换洗的随身衣裳都不许带走。穆皇后无路可去,只得一路乞讨再到长安,求胡太后收留,再不敢有从良的念头。胡太后从穆皇后走后,生意清淡,也巴不得她回来,就不计前嫌接受了她。

    看来这就是二人最后的也是最满意的归宿了,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胡太后从皇后沦落到烟花丛中恣行歼秽的人生,令人不由生发出人生无常的感慨,而胡太后以之为乐,彷佛如鱼得水,则又令人悲哀不已。

    这种离经叛道的行为,的确有违道德操守,但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有人爱钱,有人爱权。胡太后见过太多的真金白银和不受约束的权力,说风光曾经比谁都风光,说**曾经比谁都**,也算曾经沧海难为水吧。胡太后与其说她是人性的堕落,不如说是人性的回归,只不过她曾有的皇太后的身份,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有些过了,以传统的伦理价值来衡量,离经叛道的意味就重了。

    胡皇后做了十年的鸡,最后病死在长安,她是中国历史上絶无仅有的由皇后改行**的第一人。可悲,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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