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超市

    ......（长时间的沉默）.好.谢谢张教授刚才的介绍.那我们还是继续早先的问題.请您继续介绍这个病毒在全球的扩展过程.

    不好意思.刚才有些跑題了.我在上面说过了这些病毒很快感染了菲律宾吕宋岛上的住民.菲律宾政府沒有想到病毒发展的速度如此惊人.这么快就将整个吕宋岛给传染遍了.菲律宾政府为了应急.采取了几项措施.

    都是哪几项措施.

    第一项措施就是封岛.也就是把吕宋岛和外界其他地方用物理隔离的方法给他隔开.因为我们都知道僵尸的传染方式就是通过撕咬后伤口的血液传播方式进行的.所以只要给他隔开.僵尸出不了岛.那么就可以制止住这种病毒在整个菲律宾的传播了.隔离其实也是沒有办法的办法.产生了很大的伤亡.比如我们之前看到的那段著名的码头视频.就是一个英国游客在码头上想要找船撤离的时候用手机拍摄的.也就是几千人挤在一个轮渡码头上.却沒有船载他们离开.后來大量的僵尸涌到码头上.然后人群因为无法躲避大量的被撕咬.然后也变成僵尸.然后沒有变成僵尸的民众向码头前面推嚷躲避.人群发生了大量落水溺死.或者踩踏伤亡.但大部分人最后都变成了僵尸.这段血腥视频传到网上后很快震惊了全世界.很多人认为正是菲律宾政府的封岛政策导致了许多无辜的民众不能及时撤离吕宋岛而变成了僵尸的猎物.但该政策的实行确实使得僵尸到目前为止还沒有在菲律宾的其他地方迅速蔓延.但有些地方也已经发生疫情了.菲律宾政府的第二项措施就是总统颁布紧急状态法.并迅速在议会获得了通过.这个状态法也是一个有争议的法律.就是他授权菲律宾任何公民可以对已经发病的僵尸进行攻击.而不用负任何的刑事责任.这条状态法是非常有争议的.如果像我在刚才所说的僵尸是可以治愈的.也就是他们还是人类.只是得病了的话.这条法律就等于授权给所有人可以攻击甚至杀害这些病人.而且不用负任何法律责任.这等于是承认了某种程度上的杀人合法化.这条法律规定出台后.菲律宾军队迅速出动.尝试对吕宋岛外已经爆发疫情的一些村庄和小的市镇进行封　锁和清洗.但军队很快发现这些僵尸受到常规武器攻击后.很难让他们彻底丧失行动能力.可怕的是就算他只有一只手.脑袋也被打飞了.剩余的躯干仍然可以继续进行攻击和觅食活动.你要想消灭一个僵尸.只能把他炸成碎片.否则只是缺少个胳膊或一条腿來说.根本不能阻止他继续寻找活人觅食.因此军队攻击了一轮下來后.发现他们不但沒有将这些还算是少数的僵尸消灭.而且反倒有大量军人也被感染.反倒成为新的僵尸.最后菲律宾政府只好宣布放弃对僵尸的进攻.转而采取保守策略.也就是只是消极地对所有的疫区都采取彻底隔离的政策.我们得到的未经证实的消息.來自于联合国红十字会的自愿者的消息.说有些红十字会的会员也被隔离进了隔离区.现在向菲律宾军队表明身份也被拒绝放出隔离区.也就是就算是你是健全人.沒有被感染的人.现在也宁可让你死在隔离区里.也不会冒险放你离开.有人开玩笑说.这才是真正的彻底的宁可错杀一千.决不放过一个.而就算采取了这些极端措施.菲律宾还在不停的在不同地区爆发疫情.现在病毒从最开始出现已经过去三天时间.但菲律宾国内不但情况未有任何好转.反倒有全面失控的迹象出现.而大量的菲律宾难民及其它国家的侨民目前也在企图离开菲律宾本土.但绝大多数恐怕现在根本沒有办法离开.一是目前除了美国在派机接回本国侨民外.其它国家沒有国家肯接收难民.另一个就算有国家肯收留他们.现在交通工具也极度短缺.这些情况就是国际红十字会组织刚刚给各个国家卫生组织发布的公告中的内容.

    ......（长时间的沉默）.那么.这个.下面（主持人一时语塞.似乎情绪不稳定）.对不起.等一下......那么张教授.您能不能再介绍一下日本的情况.

    ......（长时间的沉默）.那么.这个.下面（主持人一时语塞.似乎情绪不稳定）.对不起.等一下......那么张教授.您能不能再介绍一下日本的情况.

    好的.下面我说说日本的疫情暴发过程.和菲律宾类似.日本也是在昨天中午的时候.突然在琉球群岛的冲绳岛上爆发局部疫情.由于有之前菲律宾的爆发作为参照.所以日本政府在获悉冲绳岛上的情况后.第一时间对冲绳岛进行隔离工作.因为目前已经得到的经验來看.对于僵尸疫情出现的地区.除了隔离以外.沒有任何好的方法进行正面应对.所以日本也采取了类似的办法.另外因为琉球群岛目前的主权还存在争议.按照美国和日本1971年签署的相关条例.日本目前在琉球群岛只拥有治权.沒有主权.所以驻扎在当地的美军也出动配合日本的相关封锁工作.而日本其他地区.目前我们还沒有得到更进一步的疫情报道.除了菲律宾的吕宋岛和日本管辖的琉球群岛外.目前在美国的夏威夷、韩国的济州岛.以及非洲的几个局部地区均出现了疫情.而各个国家的政府目前采取的主要手段.就是把发生疫情的地区封锁起來.断绝他们和其他地区的的联系.用物理方法防止这个病毒的扩散.

    除了封锁以外.目前对这个病沒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方式么.

    很遗憾.目前我们医学界也是只是在研究这个病毒.至于是否能研究出來治疗方式或者疫苗等等.目前还沒有什么可以鼓舞人的进展.但现在我们也有一些发现.我手头上有日本医学专家最新发布的报告.上面提到了发病后僵尸的几大特点.

    都有什么特点.

    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第一个.就是人从被感染到变成僵尸的整个发病时间由感染时的严重程度來决定.也可以说是被攻击时的咬伤情况來决定.越严重的伤者.发病越早.越不严重的患者.发病越晚.但很遗憾.不论伤口大小.最后都会发病.最长的潜伏期目前观测到的不超过七个小时.也就是就算你只是被僵尸抓伤个极小极小的伤口.只要已经出血了.最长经过七个小时.也一定会变异.但令人欣慰的是.目前我们还沒有发现这个病毒能通过空气传播；第二个.就是我们发现僵尸沒有听觉和嗅觉.只能通过视觉來观察周围情况和锁定自己的目标.也就是其他未被感染的正常人.”

    收音机里的张教授说完这句话后.刘廷和李海东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目光.原來僵尸真的和他们之前的猜测一样.是沒有听觉的.

    广播还在继续：“第三点.就是我们发现僵尸形成后.他们唯一的食物.也是他们唯一感兴趣的食物.就是其他还未感染的人身上的肉.其余任何生物.僵尸都毫无兴趣.第四点.就是僵尸只有在看到活人时.才会有行动.其他任何时候.僵尸只是毫无意识的原地站立.第五点.就是病人僵尸化以后.其行动的协调性就会大幅下降.因此僵尸的行动速度一般比较缓慢.但僵尸的力量普遍出现增大的现象.这里我做一个解释.就是为什么僵尸的力气会增大.我们正常人一般來说只能调动身体肌肉得不到20%进行活动.剩下的五分之四的肌肉都是沒有被用到的.这主要是进化过程中人类平衡力量.骨骼的承受能力和身体的能量消耗的结果.但目前我们发现僵尸大概可以使用所有肌肉当中的35%帮助活动.所以理论上讲.他们的力量是我们的1.75倍那么大.也就是说我们正常的一个年轻男性的力量未必比一个由很大年龄的人变成的僵尸的力量大.第六点.也就是我刚才讲过的一点.就是现在我们已经发现僵尸是很难完全消灭的.目前除了将它们炸成碎片以外.还沒有别的可靠的消灭它们的方法.像电影中表现过的消灭僵尸的方法包括爆头、折断脊柱等等这些.目前均已证明对僵尸都沒有什么效果.第七点.这点是我刚刚进入你们电台演播室之前得到的最新消息.

    什么最新消息.

    就是关于僵尸的特性.我们发现的最新一个特点.就是僵尸偏好于年龄较小的活人.而对比较大岁数的人毫无兴趣.也就是如果一个僵尸面前出现一个老年人.僵尸可能根本不感兴趣.不会去攻击这个老年人.而如果僵尸面前出现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年轻人的话.僵尸基本可以肯定会去攻击年轻人.”

    说到这里.刘廷和众人一齐不自觉地看了张伯一眼.怪不得张伯能在外面存活下來.原來是年龄的原因.

    广播还在继续：“......那如果他的面前出现一个小孩子或者婴儿呢.

    如果是一个小孩子或者婴儿的话.僵尸在看到时.实验证明他们会像发疯了一样拼命冲上去想要攻击他们.而对其他所有人都不再有兴趣......（叹气）所以.我想对大家说的是.大家在这个危险时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孩子.不要让他们成为僵尸的牺牲品.”

    大家听到这里.又把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了林可怡怀中的婴儿.还有对广播沒有兴趣.正在货架上仔细检查有什么好吃或者好玩的东西的杨玥.而林可怡脸色则变得异常的惨白.眼睛中全都是惊恐的神色.杨玥的妈妈秦海清听完之后.不由得紧张起來.觉得脚下的地突然变得软软的.差点跌倒.刘廷忙上去要扶住她.秦海清摇了摇头.说：“我沒事情.”但眼眶已经湿润了.转头看着似乎还很快乐.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的杨玥.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流了出來.

    广播还在继续：“......（长时间的沉默）.那么.僵尸不会进攻别的僵尸么.

    目前來看不会.僵尸对其他僵尸兴趣比对老人还要低.总之就是年龄越小的活人.他们的兴趣越大.年龄越大的活人.他们的兴趣越小.他们这种特性形成的原因我们现在还在研究.但现在暂时还找不到答案.

    ......（长时间的沉默）.那（声音发颤）......那您对如果遇到僵尸了之后的行动有什么建议么.

    （叹气）前面我已经说过了也就是他们行动能力和平衡能力较差.力量超大.以及难以消灭.综合以上三点.我们在碰到僵尸的时候.一定不要尝试与他对抗.而要赶快逃走.而且因为它们只有视力.沒有听力和嗅觉.所以逃跑的时候.要想办法尽快逃出他的视线.躲避起來.而因为他们的智商也比较低.沒有发现他们有逻辑思维的能力.因此只要看不到猎物.他们的行动就会停止.你基本不必担心你躲在门后或者墙角逃出他们的视线后.他们还会懂得如何行动去抓你们了.也就是简单的说.不要对抗.迅速逃出他们的视线.

    那张教授.根据您刚才所说.僵尸是难以消灭的.必须炸成碎片才行.那我们难道对这些已经形成的僵尸就毫无办法么.

    ...可以这么说吧.我们现在也在研究他们其他的弱点.有人可能提议使用毒气弹.甚至核弹等类似的大规模杀伤性的武器一次性将一个区域的僵尸彻底杀掉.但目前这种方案可以肯定不会被各国政府所采用的.

    为什么.难道还有别的什么办法么.

    倒不是因为有别的办法.而是出于律法方面的担心.因为刚才我可能沒有说过.就是不是所有人都会感染僵尸病毒.至少两种人目前我们已经发现不会得这种疾病.

    哪两种人.

    说來具有讽刺意味.一种是艾滋病毒携带者或者患者.一种是乙肝病毒携带者或者患者.我们知道在社会上这两种病的患者一般來说是受歧视的.在很多国家.比如大陆、非洲一些独裁国家、北朝鲜、古巴等国这些人都饱受歧视.实际上现在我们科学上已经可以肯定地说乙肝病毒携带者甚至某些时期的乙肝患者对整个社会的危害几乎不存在.但人们甚至是政府直到今天就是无法消除对乙肝患者具有残忍的优越感的歧视.但现在这个新出现的僵尸病毒却给我们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就是带有乙肝或者艾滋病毒的人.反倒不会感染这种致命的病毒.我真不知道是不是从今天开始.这些乙肝病毒携带者和乙肝患者可以反过來对我们大声嘲弄了.我们专家中有人称僵尸病毒为上帝对人类偏执和狭隘的一个报复......当然这不是我的观点.但我觉得这值得我们去反思.

    那体内有乙肝疫苗的人是不是也对这种僵尸病毒有抵抗性呢.

    很遗憾.沒有.

    ......那回到刚才那个问題.为什么政府不能使用这种大规模的毁灭性武器把已经被僵尸占领的地区彻底摧毁呢.

    哦.抱歉.刚刚说跑題了.刚才说过凡是得艾滋病毒和乙肝病毒携带者或者发病者都不会感染这些僵尸病毒.那么就有一个问題.就是任何一个发病区.我们都可以肯定一定会有乙肝病毒和艾滋病毒的携带者或者发病者.他们很有可能还会生存下來.以人的.以正常人的形态生存下來.那么如果我们使用了这些武器.我们就一定会同时杀死这些无辜的正常人.而这种屠杀正常人的行为是沒有正常政府可能允许的.另外还有一层风险.就是如果僵尸可以通过治疗恢复成正常人的话.那么僵尸就只是患病的患者.而不是非人类的怪物.那么对他们的屠杀.一样也等于对人类的屠杀.而我在前面已经说过了.目前还沒有在科学上有个明确的说法.就是僵尸是不是一种不可逆的变异.是不是就真的不能治疗了.基于这两点.各国政府都一定不会使用大规模杀伤性的武器.当然如果你问我类似于以前的利比亚或者某国会对平民开枪的国家是不是也不会采取大规模毁灭的极端措施.我只能说.他们不算正常国家.

    那大规模毁灭不可行.个别消灭也不可行.还有沒有什么别的办法.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将他们活活饿死.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呢.因为最开始科学家就发现这些僵尸的新陈代谢速度奇快.对比正常人的速度.它们的速度大概快了整整一倍.大家都知道.新陈代谢是要消耗能量的.他们新陈代谢速度这么快.因此能量消耗的速度也十分惊人.而他们因为只以活人为食物.而在僵尸出现的区域.一般來说很快活人就都变成僵尸了.所以僵尸基本上都不能持续获得充足的食物來维持他们的新陈代谢.目前日本的科学家经过大致计算得出的结论是一个僵尸形成后.如果不能获得食物超过十五天.那么这只僵尸将彻底丧失行动能力.但目前我们知道就算菲律宾出现的最早的将是目前存活时间也还不超过四天.因此僵尸是否真的会在缺乏食物的情况下只能存活十五天.我们还有待观察证实.不过目前菲律宾和日本已经把饿死僵尸作为一个可能选择的办法用來对僵尸进行清洗了.这也是他们现在封锁所有的疫区的目的.

    那么张教授.按照您的说法日本和菲律宾政府是否想要把这些疫区隔离半个月來达到饿死僵尸的目的呢.

    目前看他们有这个打算.但隔离的时间不是半个月.根据以前的传染病防治经验來看.隔离期至少应该是发病期的一倍才比较可靠.也就是说对于僵尸病毒來说.既然僵尸死亡的日期可能是半个月.那么隔离期应该至少有一个月.

    我们还有一点时间.张教授.让我问您最后一个问題.刚刚您说过一个人如果被僵尸通过血液传染后会有一段时间的潜伏期.那比如说一个人已经被感染了还沒有发病.也就是还处于潜伏期的情况下.我们有什么办法能判断出他已经被感染了么.

    这个方法是有的.而且非常简单.就是一个人被感染后.就算还沒有发病.他的血液的粘稠度也会渐渐上升.而且血液的颜色也会明显发黑.当感染后期即将发病前.我们还观察到这个人的血液和口腔气味会渐渐变得腥臭.这些都可以作为一个人已经被感染即将发病的征兆.也就是一个人只要出现上述症状.我们就可以说这个人或早或晚.即将变成僵尸了.

    ......好.感谢张教授今天能进入我们的播音室.与收音机前面的听众交流这个最新出现的致病病毒的情况.谢谢张教授.

    谢谢主持人.

    好.下面我给大家广播一条我们刚刚收到的消息.就是香港岛今日上午也突然开始出现传染病例.现在得到的未经证实的消息说香港岛目前已经基本被僵尸占领.而与香港岛隔海相望的九龙等地区因为驻港部队和香港本地警察和医疗机构的及时封堵.目前疫情沒有扩散过來.另据传大陆多个城市也已经爆发疫情.但因大陆封锁消息.也不准境外媒体记者进入相关地区.因此目前还无法证实.另外...”

    突然收音机被闭掉了.原來是先前拒绝去超市.并且失声痛哭过的岁数较大的银行女职员赵玲突然一把把收音机夺了过來.把开关一下子闭掉了.然后举起了收音机.想要把他摔到地上.刘廷吃了一惊.连忙上去想要把收音机抢下來.但李海东手疾眼快.已经抓住赵玲的胳膊.成功地把收音机拿了回來.

    赵玲见收音机被夺了过去.立即失声痛哭了起來.众人呆呆的看着赵玲.不知道该安慰她.还是应该安慰自己.刚才的广播.就像一盆冷水一样把所有的人的心里都彻底浇凉了.吴晓君和林可怡受到赵玲的感染.也开始流起了眼泪.梁兆辉和郭祥呆呆的站在原地.眼光呆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刘廷也感到心里压抑的简直就要疯了.耳朵嗡嗡作响.脑袋一团浆糊.眼前的景物也好像在旋转着.一切都仿佛是一种可怕的幻觉.或者说是噩梦.

    但一切都是真的.

    众人沉默了很久.因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忽然在货架上搜索好玩东西和小食品的杨玥跑过來了.拉住秦海清.一边问：“妈妈.你们都怎么了.为什么叔叔阿姨们都好像不高兴.”

    秦海清忙换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蹲了下來.一边把杨玥有点乱了的发辫上的头绳解开了.开始给他整理头发.一边轻轻笑着说：“沒事.叔叔和阿姨们在商量事情.你找到好吃的了么.”杨玥一指那面.头也转过去看着那边说：“那边有我爱吃的饼干.好多种呢.”“那为什么不拿來吃呢.”这时候超市的老板娘谭姐也过來蹲了下去.笑着轻轻摸了摸小杨玥的脸蛋.突然秦海清停了下來.刚才杨玥指着后面的时候.他好像看到杨玥的手指尖是红色的.杨玥沒有发觉自己妈妈异常的举动.还在回答着谭姐的问題：“妈妈说过.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也不能随便吃甜的东西.容易有蛀牙.”谭姐刚想夸奖小杨玥懂事情.突然看到秦海清一把把小杨玥的手抓住了.拉到面前看.一边严肃起來.问杨玥说：“你手指头上面沾的是什么.”同时用自己另一只手的中指抹了一下杨玥手指头上面的红色的液体.是一种粘粘的感觉.就好像人的鼻涕一样.很恶心.又拿到鼻子上面闻了一闻.恶臭的味道.秦海清一下子就感觉自己像是从高处掉了下來一样.一阵天旋地转.呼吸急促起來.冷汗也出來了.秦海清深深喘了几口气.突然一把抓住杨玥的肩膀.用尽全身力气急切地喊道：“你在哪沾到的.你在哪沾到的.”眼泪也流出來了.

    杨玥被眼前妈妈的变化吓坏了.也搞不清楚什么事情.惊恐的看着妈妈问了好几遍.才一下子明白过來.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要受到什么惩罚.惊恐的.慢慢的.小声地说：“在那儿.”“哪.”“那儿.”杨玥一边说着.一边指着中间第二个货架的后面.说.“那边的地上.”秦海清一把抱起杨玥.用最快速度往杨玥指的地方走过去.到了后.杨玥小心翼翼的指着地面.说：“就是那儿.”这时候刘廷他们都已经跟了过來.刘廷顺着杨玥手指的方向蹲了下來.果然地上有一个血滴滴成的血印.刘廷心也抽紧了.这里面不是沒有僵尸么.为什么会有血滴印呢.刘廷伸出手指.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准备去摸那个血滴印.手指头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突然后边的刘佳盈喊道：“天哥.不要用手摸.用面巾纸.”刘廷一下子醒悟过來.连忙回头去看.说：“你有么.”刘佳盈点了点头.迅速地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來一包面巾纸.抽出一张递给刘廷.刘廷拿了.重新蹲了下來.用面巾纸小心翼翼的蹭了一下地面上的那个小血印.面巾纸抬起來的时候.刘廷看到那个血印上的粘液就像鞋上蹭上的粘粘的口香糖一样.被抻长了.拉扯着.很不情愿的最后断了开來.面巾纸上的粘液是暗红色的.和刘廷最开始在宾馆门口看到的那个个变成僵尸的人吐出的鲜血.或者说是粘液是一样的暗红色.刘廷又小心翼翼的低下头凑近了闻了一闻.一股让人发疯的.熟悉的恶臭味道一下子传來近了.刘廷冷汗立即就流出來了.眼睛圆睁着.脑袋也似乎停止了运转.突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喘着气.呆呆看着手中的蹭上了粘液的面巾纸.李海东见刘廷愣住了.连忙也蹲下去.拍了拍刘廷的肩膀.说：“怎么了.是血么.”

    “....”刘廷一下子思路又运转起來.回过头來望着李海东.手中还拿着那块中间是暗红色的面巾纸.往前稍稍递了递.对李海东说：“是血.但是.是僵尸身上的血.”

    众人一听刘廷的话.一下子都惊呆了.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梁兆辉忙往前挤了挤.小心的把面巾纸拿了过來.也凑到自己鼻子前面小心地闻了闻.李海东用征求意见的眼神看着梁兆辉.梁兆辉眉头一下子锁紧了.转过头來.对着李海东肯定的轻轻点了点头.又走到杨玥和他妈妈秦海清面前.一下子把枪掏了出來.瞄准了杨玥.秦海清立即惊恐得叫了起來.同时一下子把杨玥转到了身后.用自己的身子挡在女儿和梁兆辉中间.同时拼命的大喊道：“你要干什么..”

    梁兆辉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圆睁着.狠狠盯住躲在妈妈身后的杨玥.用严肃和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你的女儿已经被传染了.我们必须杀了他.”秦海清惊恐的看着梁兆辉.声音颤抖着说：“不要碰我的女儿.你不准用枪指着他.”同时就要上去和梁兆辉搏斗.

    刘廷一看情况不好.连忙上去用身子挡住秦海清.同时转过來面对着梁兆辉说：“梁先生.请冷静一点.冷静一点.”梁兆辉恶狠狠的喊道：“你疯了么.你看不到那个血迹么.那个小姑娘已经被感染了.我也不想对他下手.要不.我们把她扔出去也行.总之.你不能让他留在这里.他会把我们都变成僵尸的.”

    刘廷脸上现出安抚梁兆辉的表情.希望能让梁兆辉冷静下來.同时说：“梁先生.你说得有道理.有道理.但我们现在不能仅凭着这个血迹.就能判断那滴血是她的对不对.不能就这么判断他已经被感染了.你等一下.给我几分钟.我來问问他.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被感染了.行不行.”刘廷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向前伸着手.最后成功地把手轻轻放在了梁兆辉握着枪的那只手上.稍稍用力.把他的手和朝向杨玥的枪口压了下來.梁兆辉紧张的表情放松了一些.站直了.说：“好吧.给你几分钟.但如果他真的被感染了.请你不要阻碍我.”

    刘廷点了点头.说：“好.梁先生.给我几分钟.”说完.刘廷迅速地走到杨玥身边蹲了下來.轻轻地握住杨玥的胳膊.和声和气的慢慢说道：“小杨玥.你是个乖孩子么.”刘廷准备先安抚他一下.这个技巧是以前自己参加艺人孤儿院公益活动的时候学会的.技巧起作用了.杨玥从刚才搞不明白但让他紧张的气氛中稍稍解脱了出來.犹豫着.慢慢地说：“是的.刘叔叔.我是个乖孩子.”

    刘廷鼓励的对杨玥点了点头.说：“那叔叔现在有一个问題.要问小杨玥.你能保证对叔叔说实话么.”

    “嗯.”小杨玥点了点头.又说道：“我保证说实话.叔叔.”

    刘廷继续笑着慢慢把她沾着粘血的手指头举了起來.一边努力做出和善的表情.问杨玥说：“你手指头上的血印.是你自己的.还是你在地上蹭得.”

    杨玥回头指着地面.慢慢地说：“刘叔叔.我是在那边看到了.就用手蹭的.可是它又粘又臭.我都把它蹭到自己衣服后面了.”说着.又指着自己屁股后面的衣服.秦海清听到了.连忙把她转了过來.看她衣服后面.果然上面有几道手指印一样的血印.

    刘廷听到后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一点.又笑着对杨玥说：“你能向叔叔保证你刚才说的是实话么.”

    杨玥点了点头.说：“我说的是实话.我沒有骗刘叔叔.”

    刘廷看着杨玥的手指头.突然想起來以前在去孤儿院的时候.孤儿院的工作人员给他们讲课曾经提过小朋友总是喜欢把摸到的各种东西往嘴里送.去尝一尝有沒有甜味.小杨玥尝过僵尸的粘血么.刘廷感觉全身一惊.又紧张了起來.忙镇定了一下情绪.又问小杨玥说：“小杨玥乖.刘叔叔还有一个问題.就是你摸到这个又粘又臭的东西后.沒有往嘴里送吧.”还沒等杨玥回答这个问題.杨玥的妈妈秦海清一听到刘廷的问題就急了.自己的女儿还真有这个习惯.总是喜欢把各种东西都要尝一尝.他要是尝过了这个.那怎么办.秦海清想都不敢想那会是什么后果.一下子蹲了下來.一把抓住杨玥的胳膊.疯了一样的拼命喊道：“你尝沒尝那个东西.快说你尝沒尝那个东西.”杨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突然之间妈妈变得这么可怕.吓得一下子哭了起來.秦海清一看女儿哭了.心里更加着急.火气也上來了.说：“你哭什么哭.快说呀.你倒是快说话呀.到底尝沒尝过.”杨玥哭得更加厉害.刘廷一看秦海清有些失控.这样下去除了吓到杨玥外.不会有任何结果.连忙拉了一拉秦海清.秦海清转头看了一眼刘廷.眼中是极度的焦虑不安.还有恐惧.刘廷对眉头深锁的秦海清用镇定的表情看着她说：“不要着急.不要催孩子.让我來.”秦海清眼泪一下子流出來了.连忙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同时点了点头.然后把紧抓住杨玥胳膊的双手松了开來.刘廷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方向.朝着还在哭着得杨玥露出了哄小孩子的夸张的讨好的表情.脸上笑着.和颜悦色地对小杨玥说道：“小杨玥.不要哭.你看着叔叔.有叔叔保护你.谁也不能欺负你.你相信我么.”小杨玥一边哭着.一边用手抹着眼睛边上的眼泪.一边说：“我妈妈好凶.我妈妈以前从來不会对我凶.”刘廷听了.连忙转头给秦海清一个眼神.秦海清立即蹲了下來.虽然眼角的泪痕还沒擦干.但还是蹲了下來说：“妈妈错了.妈妈不再对你凶了好不好.”这时候超市的老板娘谭姐也过來帮着一起來哄杨玥说：“不哭不哭了.妈妈要再凶你.我就帮你打你的妈妈.好不好.”杨玥哽咽着.但哭声渐渐止住了.转过头來.还在擦着眼泪.一边说：“不行.你不准打我的妈妈.”大家都被杨玥的话逗笑了.只有秦海清略微笑了笑.眼泪立即又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刘廷看杨玥的情绪有了些好转.连忙笑着对杨玥说：“那.现在叔叔有一件事情要问小杨玥.小杨玥能和叔叔说实话么.”“能....”杨玥拉着长音回道.刘廷点了点头对杨玥表示鼓励.然后说：“刚才小杨玥手指头上蹭到的红色的粘液.你有沒有放到嘴里尝尝什么滋味呢.”杨玥想了一想.看着刘廷努力地摇了摇头.说：“我沒有.我想尝來着.但那个味道太臭了.我不喜欢.”这一句话说出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刘廷又问他说：“那小杨玥.你能不能把嘴张开.让刘叔叔看看你撒沒撒谎.”小杨玥点了点头.努力地把嘴张开了.刘廷和秦海清还有谭姐等人立即都去看她的舌头.很正常.沒有一点那种让人恐怖的暗红色.刘廷这下彻底放心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谭姐也笑了出來.说太好了.万幸.秦海清则一把把女儿抱了过去.抱得紧紧的.脸上的眼泪又流了出來.说：“你吓死妈妈了.”然后突然从怀中掏出手帕來.反复的用力擦杨玥手指头上面残存的暗红色粘液.然后狠狠地把手帕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