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挥师掉头东
目录：惊西| 作者：周于仲谋| 类别：历史军事
一轮红日喷薄而出，将温暖洒遍大地，一股浓烈的腥风扑面而来。惊讶少许，随之释然，回头看一会喧嚣的战场，周文龙若有所思。沉默片刻，扭头下令，“请所有蒙古勇士即刻赶赴浑八升，中途派出熟悉道路的向导，一旦获知正西方向敌兵的准确行踪，抄近路截住它。重骑兵会随后驰援，萧不察斤，带十名勇士跟上两位大人……”
查看一会山谷，高声补充，“请熟悉道路的勇士出列，十人足矣！”
尾随的兵将中站出六人，余者尴尬不已，纷纷低头。侍卫长飞步折回阵营，片刻后带四人返回，“驸马爷，人数够吗？”
“绰绰有余，此战关乎我们能否站稳脚跟，请多多包涵……”冲一脸倦色的两名百户长拱拱手，周文龙微露歉意，尽管自己也累得摇摇晃晃，“击退这股敌兵，我为所有勇士接风洗尘，征战之人，也不用客套，请——”
“将军保重——”鞠躬行礼，抖擞精神，两人同时下令，“方向，东南方，目标，乃蛮兵，出发！”满面烟灰和血水，一帮还未洗去征尘的蒙古骑兵又踏上漫漫长路。
侍卫长亲自带路，十名高昌勇士低声交流，“浑八升正西有一座山峰，其谷口险峻，道路崎岖不平，我们可直接赶往那布防。如果乃蛮兵突进速度不快，或许能截住他们？”
“我知道，断魂谷距离浑八升半日路程。我们抄近路赶过去，无论乃蛮兵进入与否，只要占领，前可拒敌，后能堵截，走——”年长军士纵马跃出，其余向导纷纷回头招手，“快，我们知道一处险隘山谷，估计天黑前即能抵达，到时只需扼守此地，乃蛮兵唯有望天长叹！”
“跟上——”两名百户长高声呵斥，“战情紧急，贻误不得，给我打起精神！”
“是！”齐声应答，血染征袍的蒙古骑兵催动战马，一个个如发癫的杀人魔王，怒吼声渐渐远去，“凡敢抵抗，鸡犬不留。虏敌妻女，夺其财货。摧其军心，无往不胜！”
长风呜咽，飞叶低舞，为所有战死的兵将鸣不平。你征我伐，血染西土，一切均为膨胀的野心作祟。只苦了无辜冤死的将士，横尸异域，血洒他乡，即便在地府也怕难以瞑目？疾风卷起灰烬，将天空染成灰蒙蒙一片，沙尘飞扬，狼藉的战场如同地狱一般。焦尸遍地，一股股难闻的臭味充斥整个山谷，苦苦挣扎的羊群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惨烈场景令所有兵将侧目。
大火早已熄灭，山脚全被熏黑，层层叠叠的尸骸看上去非常默契。集中叠压于谷地中央，面向西方，烧焦的面孔虽分不出模样，依然做出虔诚的姿势。手朝上，空洞的眼眶怒视苍天，大张的牙齿仿佛在呐喊，“天呀，借我五百年，看看到那时蒙古人还能如此嚣张吗？”
左右绕行，年轻主帅捂住鼻孔和嘴唇，强忍翻江倒海的恶心，快速越过狭窄通道。一路上，越看越心惊，越想越悲凉。人之生死，宛如夏梦一场，倘若有朝一日自己也躺下，该不会被一帮冤魂厉鬼包围吧？一个声音在心底呐喊，“不，战神永远不会害怕，自当遇佛杀佛，逢鬼屠鬼。即便身入地府，也照样干掉阎王，取而代之，执掌天下苍生之生死薄！”
底气渐涨，恐惧隐退，但肠胃却撑不住，一阵阵痉挛伴随干呕，终于大爆发。剧烈呕吐，连胆汁也几乎呕出，瞅准一处无人空地，年轻主帅一口气吐出隔夜存食。也不看左右，极力压抑翻江倒海的恶心，调整心情，抬头活动僵直脖颈。随后跟上的侍卫队同样连连呕吐，一个个低声咒骂，“一帮蠢货，技不如人，活该倒霉，看你们还嚣张不？”
很快恢复平静，擦去嘴角脏物，周文龙淡然一笑，“都给我记住，实力才能决定一切，想不被他人所灭，势力越大越好。也不妨告诉大家，本将实乃长皇子殿下亲信，为之招揽兵将，以后霸气点，即便蒙古骑兵，咱照样不怵，走——”
西口跃出三骑，直奔人群所在方位，领头的副将大老远禀告，“驸马爷，埋伏圈内的乃蛮兵已全部投降，少数逃脱的敌兵窜回山口，敢问是否追击？”
“不理它，这帮人怕再也不会踏入葫芦谷……”一阵爽朗大笑飘出，年轻主帅挥挥手，“传令下去，就地进食，我们要马上赶赴浑八升城外拒敌。让那些百姓清理战场，缴获的财物由他们暂时保管，均分给昨晚所有出力的百姓。如果愿意加入大军，我周文龙欢迎所有勇士。”
收拢兵将，清点人数，带伤的王鼎不住咂舌，“周将军，瞧，人数只剩下不到二千，高昌王一定发火？”
“无碍，战场上身不由己，没拼光已属万幸……”环视远处蹲下的众降兵，周文龙撇撇嘴，“难道近五千乃蛮重骑兵全军覆没？不会呀，一定有人逃脱。你上去劝说，估计兵器和战马都能找出，只要真心归顺，咱一视同仁！”
一番恐吓加利诱，降兵群中走出两百多人，一个个不情不愿。王鼎亲自出马劝降，“诸位勇士，早先各为其主，无论采取何种手段，歼灭敌人理所当然。屈出律不得人心，蒙古大军势必横扫西辽，如能真心归顺，本将既往不咎，照样论功行赏。当然，如不愿意，你们有两条路可走，一，死，二，变成废人，请早做决断！”
“重骑兵与轻骑兵完全不同，培养出来不容易，要么毁掉，要么收为己用，二者必居其一……“贴耳解释，王鼎淡然轻笑，“难道将军没发现？每一名重骑兵均为大力士，只因战甲太重。尤其战马，千中选一，均属良驹中的良驹？”
“哦！”恍然大悟，年轻主帅吐吐舌头，“难怪偌大的高昌国，居然只有二千重骑兵，还视为珍宝？敢情要求太高？”
不归顺意味着死，被逼无奈的众降兵相互点头，齐齐跪倒，“我们愿意投诚，一万个愿意，请大人别杀我等……”
“去，找兵器战甲，还有配套的马匹，顺便填饱肚皮。以后不得心生怨念，为一名不得人心的小儿卖命不值得！”扬扬手，周文龙展眉大笑，“此战过后，西北方向一定安静，我们尽可直扑喀什噶尔。只要一举擒获乃蛮小儿，整个西辽均会望风而降，哈哈哈——”
不敢窥望威风八面的战神，所有降兵低声下气请求，“我们也希望加入蒙古大军，一举生擒逆贼屈出律，请将军给我们一个立功的机会？”
“行，只要lang子回头，我们一律欢迎！”回头看看快跃上头顶的太阳，心急如焚的周文龙强忍焦虑，面色和缓，“你们的粮草在哪？”
眨巴眼睛，相互瞅瞅，领头的一名裨将大声应答，“全埋在洼地的一个隐秘处，末将知道准确地址，愿将功赎罪，为我大军取来粮草！”
“完颜止，你带一百人随这位勇士去取粮草，让百姓送入浑八升。回头自行返回，带足饮食，提防溃兵作乱，去吧！”瞧瞧周围狼吞虎咽的兵将，人陷入沉思。浑八升危在旦夕，其它的倒无所谓，一旦伊儿出现闪失，自己将后悔终生。瞥瞥王鼎送上的烤肉，周文龙无心进食，摇头拒绝，“我不饿，伤势如何？严重吗？”
“多少吃点……”强行递上，王鼎咧嘴一笑，“将军在担心浑八升？其实无所谓，蒙古人很少占领城池，大都将其直接摧毁。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干掉所有敢于抵抗的敌兵，必要时，杀光男人，抢掠财宝和女人。”
接过香气扑鼻的烤马肉，没心没肺艰难下咽，但味如嚼蜡，年轻小将皱紧眉头，“我知道，但……但……”话语随烤肉吞下，心不在焉答话，整个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吞下最后一口，环视还在进食的兵将，小将掉转马头，“所有兵将听令，带上没吃完的烤肉上路，军情危急，我们必须在天黑前赶到浑八升，截住乃蛮兵，出发！”
“将军，这批降兵如何处理？”看看将近五千乃蛮兵，王鼎隐隐不安，“万一哗变，后果会非常严重？”
“战马足够吗？不用怕，挑出一千名乃蛮勇士加入轻骑兵，你率重骑兵殿后，让降兵居中，其兵器暂时由你保管。我带轻骑兵先行，你们随后赶到……”简短叮嘱，周文龙跃马奔出，“记住，遭遇敌兵后才发放兵器，我会堵住其退路，逼他们逃往西方，到时候争取全歼这支送上门的羊群……”
声音眨眼被风吹散，一人一马直扑东口，紧随不离的侍卫纷纷跃出，快马加鞭追上。出谷口，周文龙下令检查随身装备，就地补充箭支，不忘叮嘱高昌主将，“我在前方等候大人，降兵一会抵达，请妥善编入大军！”气味太难闻，一刻也不能停留，以免糟蹋刚入肚的美食。
奔上地势较高的土丘，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小将暗自观望天色。已近晌午，气温适宜，感觉非常惬意。打一个哈欠，揉揉太阳穴，伸手挡住刺眼的阳光，极目远眺。悠闲的目光四处查看，人喃喃自语，“风景不错，青草碧翠，杨柳轻摇，大漠一片葱绿，跟想象中的苍凉大不一样……”
一帮侍卫也在一旁摇头晃脑，随主帅的目光移动，纷纷迎合，“美，真美……”
军情紧急，高昌主将快速收拢人马，将降兵按比例编入大军。站在最前方，高声吆喝，“兄弟们，驸马爷略施小计，三万敌兵灰飞烟灭，这说明什么？能力决定一切，连夺三城，全歼敌兵，如此痛快杀敌，大家愿意吗？”
“愿意——愿意————”呐喊一阵高过一阵，疲惫的兵将恢复神采，纷纷点头，“驸马爷神勇无敌，我等死心塌地追随！”身不由己，胆寒的众降兵被迫敷衍，声势越发浩大。
“出发！”纵马跃下土丘，小将直奔太阳升起的方位，身后，五千多兵将井然有序跟上，轰隆隆的蹄声滚过大地，狼藉山谷渐渐消失在视野中。一百重骑兵首先出谷，灰溜溜的乃蛮兵相继跟出，王鼎一马当先，随后的大批重骑兵列阵而出。陷阱早被填实，人群呼啸而过，只留下遍地的人马尸骸和一帮抖抖瑟瑟的百姓。
焦心加担忧，周文龙埋头猛冲，一名熟悉道路的侍卫在一旁指点，“驸马爷，前方岔道往左直通神秘大峡谷，往右奔浑八升，走哪条？”
“右！”不再吭声，小将使出全力，众兵将咬牙追上，一个个不停咂舌。不敢吭气，相互努嘴，紧紧尾随。身后的大军被迫加快速度，蹄声隆隆，沙尘飘飘，一行人踏上归途。
抄近路，走小道，越荒野，过沙丘，一路马不停蹄，众人马终于在天黑前抵达浑八升北面的主干道。一个个几乎累得虚脱，呼哧呼哧的喘气甚至盖过命令，“快，沿主道设伏，只留出西面！”
不见人影，只闻蹄声，大道北方响起急促的呐喊，“追呀，他们不是蒙古人，一帮手下败将，务必将其一举全歼……”
速度奇快，仿佛顷刻间，大道尽头冒出数不清的人影。一会时间，人群已抵达岔道，溃败的高昌骑兵所剩无几，一千人只剩下不到三百，浑身鲜血的副将面如死灰。回去也是死，但确实挡不住敌兵，咬咬牙，怒斥如丧家之犬的兵将，“停，沿岔道摆出迎敌阵势，援兵很快到达，瞧，兄弟们在那……”胡乱遥指远方树林，“别怕，列阵！”
查看一会山谷，高声补充，“请熟悉道路的勇士出列，十人足矣！”
尾随的兵将中站出六人，余者尴尬不已，纷纷低头。侍卫长飞步折回阵营，片刻后带四人返回，“驸马爷，人数够吗？”
“绰绰有余，此战关乎我们能否站稳脚跟，请多多包涵……”冲一脸倦色的两名百户长拱拱手，周文龙微露歉意，尽管自己也累得摇摇晃晃，“击退这股敌兵，我为所有勇士接风洗尘，征战之人，也不用客套，请——”
“将军保重——”鞠躬行礼，抖擞精神，两人同时下令，“方向，东南方，目标，乃蛮兵，出发！”满面烟灰和血水，一帮还未洗去征尘的蒙古骑兵又踏上漫漫长路。
侍卫长亲自带路，十名高昌勇士低声交流，“浑八升正西有一座山峰，其谷口险峻，道路崎岖不平，我们可直接赶往那布防。如果乃蛮兵突进速度不快，或许能截住他们？”
“我知道，断魂谷距离浑八升半日路程。我们抄近路赶过去，无论乃蛮兵进入与否，只要占领，前可拒敌，后能堵截，走——”年长军士纵马跃出，其余向导纷纷回头招手，“快，我们知道一处险隘山谷，估计天黑前即能抵达，到时只需扼守此地，乃蛮兵唯有望天长叹！”
“跟上——”两名百户长高声呵斥，“战情紧急，贻误不得，给我打起精神！”
“是！”齐声应答，血染征袍的蒙古骑兵催动战马，一个个如发癫的杀人魔王，怒吼声渐渐远去，“凡敢抵抗，鸡犬不留。虏敌妻女，夺其财货。摧其军心，无往不胜！”
长风呜咽，飞叶低舞，为所有战死的兵将鸣不平。你征我伐，血染西土，一切均为膨胀的野心作祟。只苦了无辜冤死的将士，横尸异域，血洒他乡，即便在地府也怕难以瞑目？疾风卷起灰烬，将天空染成灰蒙蒙一片，沙尘飞扬，狼藉的战场如同地狱一般。焦尸遍地，一股股难闻的臭味充斥整个山谷，苦苦挣扎的羊群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惨烈场景令所有兵将侧目。
大火早已熄灭，山脚全被熏黑，层层叠叠的尸骸看上去非常默契。集中叠压于谷地中央，面向西方，烧焦的面孔虽分不出模样，依然做出虔诚的姿势。手朝上，空洞的眼眶怒视苍天，大张的牙齿仿佛在呐喊，“天呀，借我五百年，看看到那时蒙古人还能如此嚣张吗？”
左右绕行，年轻主帅捂住鼻孔和嘴唇，强忍翻江倒海的恶心，快速越过狭窄通道。一路上，越看越心惊，越想越悲凉。人之生死，宛如夏梦一场，倘若有朝一日自己也躺下，该不会被一帮冤魂厉鬼包围吧？一个声音在心底呐喊，“不，战神永远不会害怕，自当遇佛杀佛，逢鬼屠鬼。即便身入地府，也照样干掉阎王，取而代之，执掌天下苍生之生死薄！”
底气渐涨，恐惧隐退，但肠胃却撑不住，一阵阵痉挛伴随干呕，终于大爆发。剧烈呕吐，连胆汁也几乎呕出，瞅准一处无人空地，年轻主帅一口气吐出隔夜存食。也不看左右，极力压抑翻江倒海的恶心，调整心情，抬头活动僵直脖颈。随后跟上的侍卫队同样连连呕吐，一个个低声咒骂，“一帮蠢货，技不如人，活该倒霉，看你们还嚣张不？”
很快恢复平静，擦去嘴角脏物，周文龙淡然一笑，“都给我记住，实力才能决定一切，想不被他人所灭，势力越大越好。也不妨告诉大家，本将实乃长皇子殿下亲信，为之招揽兵将，以后霸气点，即便蒙古骑兵，咱照样不怵，走——”
西口跃出三骑，直奔人群所在方位，领头的副将大老远禀告，“驸马爷，埋伏圈内的乃蛮兵已全部投降，少数逃脱的敌兵窜回山口，敢问是否追击？”
“不理它，这帮人怕再也不会踏入葫芦谷……”一阵爽朗大笑飘出，年轻主帅挥挥手，“传令下去，就地进食，我们要马上赶赴浑八升城外拒敌。让那些百姓清理战场，缴获的财物由他们暂时保管，均分给昨晚所有出力的百姓。如果愿意加入大军，我周文龙欢迎所有勇士。”
收拢兵将，清点人数，带伤的王鼎不住咂舌，“周将军，瞧，人数只剩下不到二千，高昌王一定发火？”
“无碍，战场上身不由己，没拼光已属万幸……”环视远处蹲下的众降兵，周文龙撇撇嘴，“难道近五千乃蛮重骑兵全军覆没？不会呀，一定有人逃脱。你上去劝说，估计兵器和战马都能找出，只要真心归顺，咱一视同仁！”
一番恐吓加利诱，降兵群中走出两百多人，一个个不情不愿。王鼎亲自出马劝降，“诸位勇士，早先各为其主，无论采取何种手段，歼灭敌人理所当然。屈出律不得人心，蒙古大军势必横扫西辽，如能真心归顺，本将既往不咎，照样论功行赏。当然，如不愿意，你们有两条路可走，一，死，二，变成废人，请早做决断！”
“重骑兵与轻骑兵完全不同，培养出来不容易，要么毁掉，要么收为己用，二者必居其一……“贴耳解释，王鼎淡然轻笑，“难道将军没发现？每一名重骑兵均为大力士，只因战甲太重。尤其战马，千中选一，均属良驹中的良驹？”
“哦！”恍然大悟，年轻主帅吐吐舌头，“难怪偌大的高昌国，居然只有二千重骑兵，还视为珍宝？敢情要求太高？”
不归顺意味着死，被逼无奈的众降兵相互点头，齐齐跪倒，“我们愿意投诚，一万个愿意，请大人别杀我等……”
“去，找兵器战甲，还有配套的马匹，顺便填饱肚皮。以后不得心生怨念，为一名不得人心的小儿卖命不值得！”扬扬手，周文龙展眉大笑，“此战过后，西北方向一定安静，我们尽可直扑喀什噶尔。只要一举擒获乃蛮小儿，整个西辽均会望风而降，哈哈哈——”
不敢窥望威风八面的战神，所有降兵低声下气请求，“我们也希望加入蒙古大军，一举生擒逆贼屈出律，请将军给我们一个立功的机会？”
“行，只要lang子回头，我们一律欢迎！”回头看看快跃上头顶的太阳，心急如焚的周文龙强忍焦虑，面色和缓，“你们的粮草在哪？”
眨巴眼睛，相互瞅瞅，领头的一名裨将大声应答，“全埋在洼地的一个隐秘处，末将知道准确地址，愿将功赎罪，为我大军取来粮草！”
“完颜止，你带一百人随这位勇士去取粮草，让百姓送入浑八升。回头自行返回，带足饮食，提防溃兵作乱，去吧！”瞧瞧周围狼吞虎咽的兵将，人陷入沉思。浑八升危在旦夕，其它的倒无所谓，一旦伊儿出现闪失，自己将后悔终生。瞥瞥王鼎送上的烤肉，周文龙无心进食，摇头拒绝，“我不饿，伤势如何？严重吗？”
“多少吃点……”强行递上，王鼎咧嘴一笑，“将军在担心浑八升？其实无所谓，蒙古人很少占领城池，大都将其直接摧毁。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干掉所有敢于抵抗的敌兵，必要时，杀光男人，抢掠财宝和女人。”
接过香气扑鼻的烤马肉，没心没肺艰难下咽，但味如嚼蜡，年轻小将皱紧眉头，“我知道，但……但……”话语随烤肉吞下，心不在焉答话，整个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吞下最后一口，环视还在进食的兵将，小将掉转马头，“所有兵将听令，带上没吃完的烤肉上路，军情危急，我们必须在天黑前赶到浑八升，截住乃蛮兵，出发！”
“将军，这批降兵如何处理？”看看将近五千乃蛮兵，王鼎隐隐不安，“万一哗变，后果会非常严重？”
“战马足够吗？不用怕，挑出一千名乃蛮勇士加入轻骑兵，你率重骑兵殿后，让降兵居中，其兵器暂时由你保管。我带轻骑兵先行，你们随后赶到……”简短叮嘱，周文龙跃马奔出，“记住，遭遇敌兵后才发放兵器，我会堵住其退路，逼他们逃往西方，到时候争取全歼这支送上门的羊群……”
声音眨眼被风吹散，一人一马直扑东口，紧随不离的侍卫纷纷跃出，快马加鞭追上。出谷口，周文龙下令检查随身装备，就地补充箭支，不忘叮嘱高昌主将，“我在前方等候大人，降兵一会抵达，请妥善编入大军！”气味太难闻，一刻也不能停留，以免糟蹋刚入肚的美食。
奔上地势较高的土丘，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小将暗自观望天色。已近晌午，气温适宜，感觉非常惬意。打一个哈欠，揉揉太阳穴，伸手挡住刺眼的阳光，极目远眺。悠闲的目光四处查看，人喃喃自语，“风景不错，青草碧翠，杨柳轻摇，大漠一片葱绿，跟想象中的苍凉大不一样……”
一帮侍卫也在一旁摇头晃脑，随主帅的目光移动，纷纷迎合，“美，真美……”
军情紧急，高昌主将快速收拢人马，将降兵按比例编入大军。站在最前方，高声吆喝，“兄弟们，驸马爷略施小计，三万敌兵灰飞烟灭，这说明什么？能力决定一切，连夺三城，全歼敌兵，如此痛快杀敌，大家愿意吗？”
“愿意——愿意————”呐喊一阵高过一阵，疲惫的兵将恢复神采，纷纷点头，“驸马爷神勇无敌，我等死心塌地追随！”身不由己，胆寒的众降兵被迫敷衍，声势越发浩大。
“出发！”纵马跃下土丘，小将直奔太阳升起的方位，身后，五千多兵将井然有序跟上，轰隆隆的蹄声滚过大地，狼藉山谷渐渐消失在视野中。一百重骑兵首先出谷，灰溜溜的乃蛮兵相继跟出，王鼎一马当先，随后的大批重骑兵列阵而出。陷阱早被填实，人群呼啸而过，只留下遍地的人马尸骸和一帮抖抖瑟瑟的百姓。
焦心加担忧，周文龙埋头猛冲，一名熟悉道路的侍卫在一旁指点，“驸马爷，前方岔道往左直通神秘大峡谷，往右奔浑八升，走哪条？”
“右！”不再吭声，小将使出全力，众兵将咬牙追上，一个个不停咂舌。不敢吭气，相互努嘴，紧紧尾随。身后的大军被迫加快速度，蹄声隆隆，沙尘飘飘，一行人踏上归途。
抄近路，走小道，越荒野，过沙丘，一路马不停蹄，众人马终于在天黑前抵达浑八升北面的主干道。一个个几乎累得虚脱，呼哧呼哧的喘气甚至盖过命令，“快，沿主道设伏，只留出西面！”
不见人影，只闻蹄声，大道北方响起急促的呐喊，“追呀，他们不是蒙古人，一帮手下败将，务必将其一举全歼……”
速度奇快，仿佛顷刻间，大道尽头冒出数不清的人影。一会时间，人群已抵达岔道，溃败的高昌骑兵所剩无几，一千人只剩下不到三百，浑身鲜血的副将面如死灰。回去也是死，但确实挡不住敌兵，咬咬牙，怒斥如丧家之犬的兵将，“停，沿岔道摆出迎敌阵势，援兵很快到达，瞧，兄弟们在那……”胡乱遥指远方树林，“别怕，列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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