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冷酷王爷的下堂妻:宠妾为妃 第五卷:爱恨为欢 004 坦白,他的渴望

第五卷:爱恨为欢 004 坦白,他的渴望

目录:冷酷王爷的下堂妻:宠妾为妃| 作者:娃娃菜| 类别:玄幻奇幻

    004 坦白,他的渴望

    德宗皇帝带着轩辕陵走进偏殿,一眼就看到雪辰将苏遥搂进怀里,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轩辕陵,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斥责雪辰。

    轩辕陵眉峰紧皱,若非碍天德宗皇帝在此,他就想冲过去将雪辰的两手砍了,敢当着他的面碰他的女人,真是不想活了。

    雪辰慢条斯理的放开苏遥,站起来向德宗皇帝行了一礼,朗声道:“皇上误会了,草民与苏遥情同兄妹,那只是哥哥关怀妹妹的方式,并没有任何亵渎调戏之意。”

    德宗皇帝欣赏他光明磊落的一面,点了点头,道:“起来吧,苏遥的情况如何?”

    雪辰看了一眼苏遥,并未回避,道:“剧毒攻心,命不久矣。”

    德宗皇帝蹙紧眉头,凝视苏遥苍白的容颜,听闻自己的状况,她没有半点诧异与惊慌,那样安宁的神态让人心疼,“丫头,你觉得怎么样?”

    苏遥本欲起身向他行礼,却被他摆手制止了,她的眼神从轩辕陵身上划过,似根本就没有看到他,又低垂下头,道:“奴婢很好,皇上不必担心。”

    德宗皇帝沉吟了一下,道:“朕记得朕的藏书阁里有一本记载蛊毒的书册,小李子,你去找来送给雪辰,看看有没有解毒的办法,丫头,你不要担心,朕会想办法救你的。”

    苏遥摇摇头,道:“皇上,奴婢的身体奴婢自己清楚,不用白费力气了。”说完她挣扎着从床榻上下来跪在德宗皇帝面前,乞求道:“奴婢已是将死之人,留在皇宫徒增晦气,皇上若真心疼奴婢,请皇上准奴婢归家过完最后的日子。”

    “回家,未府还是睿王府?”德宗皇帝瞥了一眼轩辕陵,饶有兴趣的道。今早他才与苏遥打了赌,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要输了,而且轩辕陵还没有动作,他可不能这么快就认输。

    苏遥呼吸一滞,抬着若有似无的看了轩辕陵一眼,道:“奴婢自己的家,诚德医馆。”

    “你身体还未好转,暂时就住在宫里,朕这里有全国医术最好的团队,等你身体调养好了再回去也不迟。”德宗皇帝淡淡道,弯身去扶起她,又道:“更何况你与朕打的赌结果还未分晓,朕可不能就这样让你出宫了。”

    “可是……”苏遥着急的辩解,她要出宫与轩辕陵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干嘛一定要强留她,难道她死也要死在宫里么?苏遥想想就来气,正要说话,却见一名小太监急急的走进来,向德宗皇帝与轩辕陵行了礼。

    “皇上,未大人在外求见。”

    “哦?”德宗皇帝精明的视线在轩辕陵脸上掠过,后者一副大无畏的神情,他爽朗笑道:“未晓枫倒是来得快,朕以为他这辈子都不肯进宫来见朕,丫头,还是你的面子大。”

    说完转身向殿外走去,众人恭送声乍起。

    德宗皇帝刚走,轩辕陵就大步走到苏遥面前,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脉息时有不稳,他转头看向雪辰,焦急道:“雪辰,可有办法抑制毒素继续扩散?”

    雪辰摇摇头,“莲丹已经无法控制毒素的扩散,除了催出子蛊,别无他法。”

    “催出子蛊?你不是说要用母蛊才能逼出子蛊么?我们到现在也没有查出是谁向遥遥下的蛊,怎么去找母蛊的寄宿主?”轩辕陵说起这事,就感觉无比沮丧,他一直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没想到却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保护不了。

    苏遥挥开轩辕陵的手,嫌恶的道:“不要拿你的手来碰我,我会觉得很肮脏。”

    轩辕陵错愕的瞪着她,她眼底眉梢上明明白白的嫌恶让他心惊,他冷笑道:“我肮脏,你苏遥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你……”苏遥撑大双眸,就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你给我滚出去,我不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不是很想我死么,现在又来装模作样,我告诉你,我不会再上你的当。”

    “你们俩能不能不要吵了?现在是吵架的时候么?”雪辰大喝一声,这两人就是冤家,从前爱得死去活来,怎么现在又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了?“苏遥,我不管你对轩辕陵有什么误会,自己的身子要紧,什么都比不上活着重要,我不许你再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苏遥轻哼一声,撇过头去。“活着做什么,让人送来送去?”

    “苏遥。”雪辰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了,连忙调停,他抓了抓头发,瞄了一眼屋外,道:“你身体再也耽误不得,我还有最后一个办法,但是这个方法非常冒险,以前我觉得说了你们都不会同意,现在情况特殊,只要你能活下来,我想轩辕陵也不会反对。”

    “什么方法?”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问完苏遥又觉得与他问得太一致,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看他,苏遥对轩辕陵的态度遽变,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听雨轩内的事,先前在废殿里的事,又加上刚才他恐吓她,一桩桩都让她无法接受,她性情大变,也是能理解的。

    “针灸,将子蛊强行驱离,这个方法我一直没说,是因为它有后遗症,重者丧命,轻者可能会记忆全失。”雪辰表情有几分凝重,如果苏遥的情况能拖到找到母蛊寄宿主,那么根本就不用这样冒险,但她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了。

    “好啊,指不定这样我就永远解脱了。”苏遥欣然接受。

    “不行。”轩辕陵厉声反对,他看着苏遥,冷笑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永远摆脱我么?我不会允许的,你放心,在你死之前,我绝对会将那个向你下蛊毒的人抓出来。”

    雪辰看向轩辕陵,摇了摇头,道:“轩辕陵,你为了找出施蛊之人,不惜将遥遥送到皇宫里来,可是到头来,你找出来了么?你做的事,不过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当年那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苏遥下了蛊毒,那么她就不会那么轻易的被你逼出来。”

    “我自有办法将那人找出来。”轩辕陵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轩辕陵,你这样到底算什么,要不就让我痛痛快快的死,要不就别再理我,让我在宫里自生自灭,这样拖拖拉拉的,你到底想怎么样?”苏遥忍不住对着轩辕陵的背影狂喊。

    他的反复无常让她无所适从,每次心里都绝望了时,他又来向她示好,让她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如果不爱,就干干脆脆的放手,这样反复无常到底算什么?

    轩辕陵背影僵直,重眸内交织着痛苦与绝望。谁又知道,他伤她的同时也在伤害他自己。“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遥遥,或许雪辰说的对,从一开始,我的方法就用错了。”

    苏遥瞪着轩辕陵的背影,什么叫方法用错了,他根本就是无可理喻,一个能与父皇的女人共枕的男人,他的方法不只是错,更是荒唐。

    想到此,她心里又翻腾着怒与痛,雪辰见状,道:“你与轩辕陵似乎有很深的误会?不知道我接下来说的对你有没有帮助,苏遥,你仔细想想,那天在听雨轩里看到的轩辕陵有什么不对劲?”

    苏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道:“有什么不对劲?我看对劲得很。”苏遥根本就不想回想当时的情况,而且就算有什么不对,这与轩辕陵有什么关系吗?

    雪辰笑了笑,道:“那日送你回了未央居,我去找过轩辕陵,但是赵管家告诉我,轩辕陵接到紧急信函,头天就回封地去了。”

    轩辕陵的封地是当年岚妃死前为他争取下来,她以死求得皇上把毗邻皇城的邑霞郡赐给了轩辕陵,因此轩辕陵才会经常待在京都,因为到他的封地邑霞郡一天就能来回。

    “你说什么?”苏遥难以置信的撑大双瞳,她拉着雪辰的衣服,急道:“雪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那日在听雨轩的不是陵哥哥?怎么会?那人明明就是陵哥哥呀。”

    “你仔细想一想,轩辕陵在你心中是那么滥情的人吗?”雪辰提点道。

    苏遥摇头,“我不知道,如果是三年前,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他不是,但是三年后的今天,我无法肯定,人都会变的,说不定陵哥哥也变了。”

    雪辰笑了笑,道:“那么你变了么?”

    苏遥垂下头去,双瞳里掠过一抹悲哀,她伤感的道:“我变了,变得胆怯,变得畏首畏尾,如果是三年前,我会毫不犹豫的冲到他面前,与他对质,要他明明白白给我一个说法,然而三年后,我却不敢,我一味的逃避,因为我怕事实会是我想象中那样不堪。”

    “不管事实是不是不堪,苏遥,你已经将他想得不堪了。不是你不相信他,是你再也不相信自己,苏遥,我跟你说过吧,如果你确定真的不再爱他,我会带你离开,不管是游山玩水也好,还是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居,只要你想,我都会陪着你,但是我不赞成你逃避爱情。”雪辰一番话说得通透直白。

    从第一次听到她的琴音,她就给了他感动。第一眼看到她,他就发誓要好好保护这个倔强又脆弱的女孩子,不关男女情爱,只因她与他一样,有着一段执着而坚贞的感情。

    苏遥被他一番话说得垂下头来,雪辰只说对了一半,她很自卑,所以才会遇到一点事情就想着逃避。这样的自己她也很讨厌,但是她还有什么资格去争取。

    “雪辰,你说得对,我不该逃避,但是我怕,我怕说出一切真相后,会面对陵哥哥嫌恶的目光,我心底有个死结,我自己都解不开,我又怎么能向他说出口?”

    雪辰在床榻前坐下,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鼓励道:“别怕,大不了抱着破釜沉舟的想法,最糟糕的情况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是不是?”

    对于雪辰来说,他把苏遥当成了妹妹,所以不忍见到她如此自苦。很多时候,人们都在胆怯与逃避中,把原本的可能变成了不可能,他不想看到苏遥遗憾。

    “可以吗?”苏遥很忐忑,她一直以为都无法面对当年的事,现在要让她亲口对轩辕陵说出口,她心里很害怕。

    雪辰用力点头,保证道:“当然可以,就算轩辕陵不能理解你,至少你已经把事实告诉了他,从此就不会再有遗憾,更何况,如果轩辕陵是这样肤浅的人,那么我们不爱也罢。”

    苏遥想了想顿时豁然开朗,她纠结了很久的问题,却在雪辰廖廖数语中得到解决,那些纠缠了许久的心结似乎也被打通,她笑得明媚,道:“雪辰,你说得对,如果陵哥哥不能理解我,那么他也不值得我爱,谢谢你,雪辰。”

    雪辰温柔的凝视着她,笑道:“不用谢我,你可是我的病人,为病人排忧解难,也是我的职责之一,有什么误会就去跟轩辕陵说清楚,我相信你会得到异想不到的收获。”

    雪辰虽然很不耻轩辕陵将苏遥送进宫里受罪的做法,但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说,看着两人别别扭扭的样子,他也实在看不下去,这两人说得好听是为对方着想,说得不好听那是自私,都想着自己无法面对无法失去,却忘记这世上还有沟通这个词。

    苏遥笑靥如花,叹息道:“雪辰,我觉得你跟有一人很像,你们俩看事情都那么犀利明智。”

    “哦,这世上还有人与我相像?”雪辰惊讶的道。

    “是啊,你认得的,我的嫂子朝歌。”苏遥一说起朝歌,突然大叫,道:“坏了,那晚我走得匆忙,根本就来不及跟朝歌说一声,她现在一定担心死我了,大哥肯定也很担心,雪辰,你能不能去跟朝歌说一声,说我在宫里很好,让她不要担心。”

    雪辰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个爆栗,道:“你现在才想起朝歌,真是没心没肺到极点,枉费了那丫头天天哭红了眼。”

    苏遥心里升起愧疚之情,进了皇宫,接二连三发生的这些事就够让她苦恼难过的了,哪里还记得朝歌,刚才若不是与雪辰聊天说起朝歌,估计她还想不起来,她尴尬的道:“我不是故意的,朝歌真的哭鼻子了么?”

    在她的记忆中,朝歌一向坚强,除了那晚失控的放声哭泣以外,她根本就没有见过她的眼泪。

    雪辰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想起那丫头,他又想起苏遥昏迷那天,那个丫头又哭又闹的凶悍模样,朝歌算不得美女,勉强能称得上清秀,但是那时的她脸上爬满泪水,明明脆弱却又故作凶狠的模样,无端的却勾起他心里的悸动。

    为一个野丫头悸动,真是笑话了。

    苏遥愧疚得半死,她没想过自己会一去不回,所以也来不及交代一声,想起这事,她在心里又将轩辕陵恨得半死。

    想起雪辰说的那日轩辕陵回封地去了,那么出现在听雨轩的会是谁?那人假冒轩辕陵是何用意,如果独独是想离间她与轩辕陵的感情,似乎小题大做了。

    雪辰不知何时离开,苏遥静静的坐在床上,突然听到隔壁传来哐啷一声巨响,她心里一惊,急忙跳起来连鞋也来不及穿,匆匆向隔壁德宗皇帝的寝殿跑去。

    来到回廊里,她看到静候在屋外的李公公,急道:“李公公,皇上在殿里么?刚才我听到一声巨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公公抬头看了她一眼,道:“姑娘,皇上交代了,没有他的吩咐,谁也不准进去。”李公公说话的同时,屋里又响起刀剑相撞的砰碰声,她再也忍不住,推开门跑了进去。

    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坐视不理,李公公在身后急喊,她已经顾不上,提起裙裾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内殿,刚撩开水晶珠帘,她就怔在原地。

    眼前的情形让她震撼的说不出话来,德宗皇帝狼狈的坐在地上,他的咽喉处紧紧的抵着一把寒光闪烁的宝剑,而持剑人却是一脸冷凝的未晓枫。

    苏遥心底一惊,她急忙走过去,急唤道:“爹,您怎么进宫了?您快把剑收起来,让人看见,要说爹爹行刺皇上了。”苏遥一边说一边去搀扶起德宗皇帝。

    此时德宗皇帝却朗声笑道:“晓枫,你的脾气还是如当年一样冲,被人拿剑指着咽喉,朕已经有二十年没有体会这种感受了。”

    苏遥听了德宗皇帝的话,一时有些呆滞,不太明白他们俩在搞什么,“皇上,爹爹的脾气有些直,若他有冲撞到您的地方,奴婢代他向您赔罪。”苏遥说着已经盈盈向下拜倒。

    未晓枫连忙过去将她扶起,道:“遥遥,不要拜他,他说了不治爹的罪,而且他该死。”

    “爹。”苏遥的太阳穴忍不住跳了跳,未晓枫平时都温厚可亲,怎么面对皇上就完全变了个样,而且刚才他才大逆不道的拿着剑指着皇上,现在又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难道他不怕皇上治罪么?

    德宗皇帝笑着摆摆手,道:“丫头,你不要管,这是朕跟晓枫之间的事,自朕登基以来,好久不曾有人这样奉承朕了,这让朕觉得朕还是一个平凡人。”

    事实上,也只有未晓枫敢拿剑指着皇上而不会受到任何惩罚。自二十年前紫苏飞下城墙的那一刻,未晓枫就再也没有进过宫,再也没有见过德宗皇帝。今天若非听到朝歌说苏遥被囚禁在宫里,他也不会进宫来。

    二十年没见,好友鬓前已添了白发,二十年来,他的容貌在他脑海里逐渐模糊,此刻见到,他心里的爱恨又齐齐涌上心头,似乎又回到二十年前,紫苏跳下城墙的那一日。

    他匆匆忙忙的进了宫,刚见了皇帝,就有宫人来报,紫苏向城墙而去,谁也拦不住,他心底一惊,看向皇帝,皇帝也变了脸色,带着他匆匆向城墙走去。

    刚走到城楼上,一眼就看到站在城墙上的紫苏,她的表情痛苦而绝望,静静的凝望着他们,“皇上,未大哥,柳大哥,对不起,紫苏不配得到你们的爱,若因为紫苏,而让你们三人绝裂,紫苏万死也难辞其咎。”

    皇帝心惊胆颤的看着她,向前走了一步,就被紫苏喝止,他急道:“紫苏,有什么话先下来再说,你说什么朕都答应你,上面危险,先下来吧。”

    “不,皇上,你让我把话说完,岚妃与我情同姐妹,她却因我而死,我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现在唯有一命抵一命。”紫苏清秀的脸庞上挂满了泪水,她接着道:“临死之前,我有一事相求,望皇上能答应我。”

    皇帝连忙点头,“紫苏,你先下来,我答应你,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放你出宫朕也答应,你下来吧,朕看着眼晕。”

    紫苏却绝决的摇了摇头,接着道:“四皇子天姿聪慧,虽然年纪尚小,却也看得出今后必定是不可多得的治国之才,如今因为紫苏,他被人设计陷害,紫苏心中有愧,却没办法弥补,还请皇上能好好对待四皇子,以慰岚妃在天之灵。”

    “紫苏,那是朕的家事,朕无法答应你。”皇帝冷硬的道,他亲眼见到岚妃与别的男人偷情,这让他如何去原谅她,去接受轩辕陵,他未让他与岚琴同罪,对他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紫苏笑得凄凉而绝望,眼泪哗哗的落下,她没有抬袖去拭眼泪,只是道:“我就知道皇上不会答应紫苏的请求,可怜的四皇子,紫苏对不起你,亦对不起你的母妃,紫苏欠你们的,紫苏会以性命相还。”

    说着转身绝然的跳下城墙,未晓枫早已经趁紫苏与皇帝说话的时候,悄悄靠近城墙,在紫苏向下跳时,他连忙翻身跳下去,在半空中接住紫苏,然而紫苏求死心切,挣开他的钳制,直直的掉进那刺眼的雪地里。

    未晓枫有轻功在身,落地时没有受伤,他急忙奔过去,将紫苏紧紧的搂在怀里,鲜血从她的唇角婉延而出,她的神情已经平静下来,颤巍巍的伸出手,他连忙握住,泪水缓缓滚落,他道:“紫苏,紫苏,不要,不要死,你答应过我,要陪着我一起到老的,你不能食言。”

    紫苏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断断续续道:“对不起,未…未大哥,我…我要食言了,请你帮我照顾好我的女儿,她…她还太小,不要…要告诉她,她的娘亲是怎么死的。”

    未晓枫将她抱得紧紧的,仿佛这样,怀中的人儿就会永远活下来一样,“不,我不会,你自己的女儿你自己照顾。”

    紫苏却没有执着要让他一定答应自己,她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枚血玉放在她手心,道:“遥遥的生父是血玉的主人,她未满二十岁之前,不要将血玉交给她,我怕…咳咳咳,我怕她会有性命之忧。”

    未晓枫看着手心里那枚似钥匙的血玉,眼泪不停的滑落在血玉上,他道:“好,我答应你,紫苏,不要死,紫苏。”

    紫苏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她迷离的目光落在远方,脸上浮现一抹少女的羞涩,未晓枫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里什么也没有,耳畔响起她低喃的声音,“三哥,你来接我回家了,真好。”

    说完她的手无力的滑下,未晓枫心痛欲裂,他抱着紫苏,仰天长嚎,“紫苏……”

    恨德宗皇帝便是由那时起,他不知道紫苏在宫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向受宠的岚妃突然甍逝,接着备受宠爱的四皇子被传是岚妃与奸夫所生的野种,而这一切的策划人,似乎都指向紫苏。

    德宗皇帝曾答应过他与柳永华,会公平竞争紫苏,但是公平竞争还未开始,他已经害死了紫苏,因此他无法原谅他,从那天起,他向德宗皇帝递了奏折,自免了在朝中所有的职位。

    至死,他都不知道紫苏到底爱上了谁,但是经过这些年的琢磨,也许从她伤心跳下城楼那刻起,他就该明白她心里到底爱的是谁,只是这些年来,他一直不承认罢了。

    或许他心里一直计较的便是这个结果,因此才对皇帝的召见视而不见,二十年后的今天,他却又出现在这里,他脸上并未有丝毫的惧怕,他道:“我来是来带我的女儿走,我不能让她像她娘亲一样被逼死在宫里。”

    德宗皇帝闻言,苍老的面容上添了些许愧疚,他道:“晓枫啊,你怨朕朕不怪你,但是苏遥朕不会放她出宫,这是朕与她之间的约定。”

    “狗屁约定,今天你要么一剑杀了我,要么就让我带苏遥走,她是紫苏的女儿,你害死了紫苏,难道也要害死她的女儿你才甘心?”未晓枫向来慈善的面容顿时变得狰狞,当年他答应过紫苏要好好照顾苏遥,他就绝不能食言。

    未晓枫说完,大步走到苏遥面前,抓住她的手就向殿外走去,苏遥边被动的跟未晓枫走,边劝道:“爹,咱们有话好好说。”

    “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未晓枫头也不回的道,二十年来的恨,有朝一日见到自己的情敌,他就再也忍不住,若不是因为社稷江山,当年他就会一剑了结了他。

    德宗皇帝眼见着未晓枫拉着苏遥就要走出寝殿,他慢悠悠的道:“来人,把未晓枫给朕拿下。”

    殿外的李公公立即带人冲进寝内,个个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剑,大有要大动干戈的架势,苏遥急忙拉住未晓枫,道:“爹,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要跟他们硬碰硬。”

    未晓枫并不理会她的话,拉着她就向外走,那些侍卫齐刷刷的举剑去拦,未晓枫冷笑一声,拿着佩剑挽出一个剑花,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的剑已经齐齐飞向房顶,众人惊愣极了。

    未晓枫本是名剑山庄的关门弟子,当年与德宗皇帝也是不打不相识,紫苏死后,他再无心朝堂上的事,在家养花研究剑谱,现在的剑法已经到达出神入化的地步,难怪他会那么器张,不将这些侍卫放在眼里。

    苏遥还是第一次有幸见到未晓枫出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很想竖起大拇指称赞一番,却又碍于情况不允许,只得作罢。

    德宗皇帝冷笑,他不放,还没有人能从他手上把人带走,“未晓枫,你拐带朕的妃子,你知不知道其罪当诛?”

    未晓枫步子停顿下来,他回头冷笑着望着德宗皇帝,道:“你敢封苏遥为妃,死后你有何颜面去见紫苏?”

    德宗皇帝浑身一震,当年他自以为是为她讨回公道,却间接的逼死紫苏,紫苏死后,他悲痛欲绝,并不将她临死的遗愿放在心上,对四皇子轩辕陵更加冷落。后来他知道苏遥是紫苏的女儿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打消了纳她为妃的想法。

    “未晓枫,朕一再容忍你,你不要挑战朕的极限。”

    “好,你放苏遥离开,从此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未晓枫也极其爽快,但是条件却是德宗皇帝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

    “爹,我跟皇上打了一个赌,三日期限未到,我不能言而无信。”苏遥怕德宗皇帝一怒之下对未晓枫不利,只得劝道,而且她有那种感觉,无论那个赌是输是赢,德宗皇帝都不会纳自己为妃。

    这世上有一种爱是谁也无法替代的。她相信,德宗皇帝虽然后宫佳丽三千,但与她会是同一种人。

    未晓枫严肃的瞪着苏遥,道:“你跟他打赌,你知不知道,二十年前,他也是以一个赌约将你母亲囚禁在宫中,如今他故计重施,也只有你会傻得相信他,跟我走,我答应过你母亲,会好好照顾你,我就绝不会食言。”

    苏遥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回头看着德宗皇帝,眼前的情形是她无法解决的,她只能保持缄默。

    情况发展到最后,德宗皇帝并没有拘禁未晓枫,而未晓枫也没有成功的带走苏遥,最后的情形是,未晓枫妥协留在宫里,等着三日过去。

    苏遥对这种结局有些哭笑不得,更有些理解无能。虽然她与德宗皇帝相处时间不长,但却知道他不是那种随别人左右的人,像未晓枫那样嚣张的人,最后没有送去蹲大牢,反而被他奉为上宾,实在是出乎众人的意料。

    而未晓枫与德宗皇帝的心结实在太深,如果经过这三天的相处能化解,其实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解决了这两人的别扭,苏遥回到偏殿,刚一进屋,暗里窜出一道黑影,她吓得张嘴就要叫人,但她的声音还没发出,嘴已经被来人的手捂住。

    鼻间窜起一股熟悉的梨花香,她心底惊怒,张嘴便咬向来人的手,来人闷哼一声,却不将手抽出,只任她咬。

    苏遥也不惜力,只咬得嘴里泛起血腥味,也不肯松口,最后还是因为他没反应,她觉得没意思才松开了嘴,抬头看着他,他眼睛也不眨的看着她。

    她突然便想起雪辰说的好好沟通的话来,她丢开他的手,硬声硬气的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隔壁就是你父皇的寝殿,难道你不怕被你父皇知道砍了你的脑袋?”

    轩辕陵只是看着她,她的脸色相比先前,似乎又红润了一些,刚才他本来已经出了宫,走到半路却又折回来,趁着未晓枫大闹寝殿时,偷偷溜进了苏遥所住的偏殿。

    “遥遥,你感觉怎么样?”轩辕陵不答反问,或许他根本就没考虑过自己会不会有事这个问题,他只想见到她,确定她平安,他才能安心。

    苏遥心头一震,假意不在意的看了他一眼,“你这是在关心我么?真难得,你是怕我死了你就再也不能利用我了是吗?”苏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想心平气和的与他说话,却忍不住挑刺。

    轩辕陵静静的看着她,似乎要将她的身影刻在脑子里,他道:“我知道你会怪我,但这是我唯一想到的方法,那天听闻父皇病重,我想,能让他打起精神的,这世上除了紫苏没有第二个人,所以我带你进了宫。”

    “我从小就没有得到过父爱,除了我,父皇对其他的皇子都是很温和,但是每当看到我,就会露出那种深恶痛绝的神情来,即使这样,我也不想他死。”轩辕陵重眸内染上一股忧郁与失落。

    每当看到兄弟们得到父皇夸赞时洋洋得意的样子,他也很想让父皇夸他,可是不管他做得有多么好,父皇从来都不会拿正眼看他一眼。

    他十五岁那年,父皇将毗邻皇城的邑霞郡赐给了他,所有的皇子都羡慕他,而只有他知道父皇的本意,他的封地在邑霞郡,但是他的王府却在皇城,那并非他想,而是父皇不放心,要将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着。

    这对于不知情的外人来说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对他来说,这不是荣耀,而是软禁。

    他想,父皇既然这么讨厌他,那么他就要夺得他座下的皇位,让他瞧瞧,他厌恶的儿子,最终却接掌了他的江山,让他在黄泉下也不得安宁。

    苏遥一怔,这是轩辕陵第一次向自己说起这些,三年前,就算他们情浓时,他亦不曾说过有关自己的任何事,在她的记忆中,他永远是那种不败的强人,可是没想到,他心里也会有渴望与期盼的事。

    “我不排除自己有些自私的想法,争权夺位,这场战争是残酷的。而且王府中处处透着危险,你是我的软肋,我不能将你暴露在危险中,所以将你送进宫才是最好的办法,你是紫苏的女儿,父皇会好好保护你。我的敌人若要动你,也会顾忌父皇。”轩辕陵淡淡道。

    那日他权衡了一切利弊,却独独漏算了苏遥的感受,或许这才是他整个计划中最失误的地方。

    苏遥震惊的看着他,可是想起之前在废殿里看到的情形,如果她再相信,是不是就意味着她真的很蠢?她嘲讽似的笑了笑,道:“轩辕陵,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天真?我是你的女人,你自己保护不了,就将我送到你父皇身边让你父皇保护,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么?”

    轩辕陵抬头望着她,重眸内深不可测,似古井幽潭,静谧中却又酝酿着潜在危险,他道:“我没想过你会信我,我做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是一种伤害,但对我来说,那是我能想到的保护你最好的方式。”

    苏遥苦涩的笑了,她道:“保护?你觉得你是在保护我么?陵哥哥,你难道不懂,我并不需要你所谓的保护,我需要的是你的信任。”

    轩辕陵眸底划过一抹怒气,他逼近苏遥,伸手迫她抬起头来直视他,“苏遥,你也配说信任?三年前不声不响离开的是谁?发生了那样的大事,为什么你没有尝试过相信我?嗯?”

    闻言,苏遥从脚底窜起一股寒气,她惊慌的望进轩辕陵眸底,她全身颤抖,惊慌的道:“你都知道了?”

    轩辕陵看着她破碎的表情,心里滑过一抹心疼,他点点头,道:“娶易冷进门前,我就知道了,苏遥,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吗,那是我恨你与未明月私奔,后来知道你遇上那些残酷的事后,我更加恨你,恨你不愿意给我替你抚平伤痛的机会。”

    “不是说好做彼此的拐杖么,为什么你遇到挫折,想到的不是让我安慰你,而是逃走?”轩辕陵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让她莫名心悸。

    “我就那么不值得你相信?”

    她全身僵硬,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更不知道这一刻的轩辕陵是真是假。是否人一旦受过伤,就再难去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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