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宠妻有术-狂妃休逃 作品相关 第八十六章节 宠妻 8

作品相关 第八十六章节 宠妻 8

目录:宠妻有术-狂妃休逃| 作者:芸心亦然| 类别:都市言情

    月华如水,夜色倾城。

    秋风沾染了月光的清凉,飘然拂过室内的白色窗纱,扬起优美的弧度。

    肖复握着酒壶,缓步穿过厅堂,走进西次间,坐在木椅上。再环顾,才看到了成婚前夕该有的红色物件儿。

    香绮潇听到梳洗的脚步声后,窸窸窣窣地起身穿戴整齐,走到肖复对面落座。

    “吵醒你了?”肖复并没抬眼。

    “你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香绮潇有些担心地问。

    “怕你再跑掉。”肖复原意是开玩笑,说出口才惊觉,这是她的伤心事,便又补了一句,“也是挂念你。”而真正的原因,是楚云铮要她的哥哥提头去见他——在她要出嫁的吉日。

    香绮潇无声地笑,“再跑的话,恐怕那人也是你。”

    还好,她还不知道,估计到明日苏晗也就能让楚云铮改变主意了。对于这一点,肖复深信不疑。什么人都会遇到克星,而楚云铮的克星,非苏晗莫属。

    香绮潇借着月色,倒了一杯清凉的山泉,递到肖复手里,将他手里的酒壶放到了一旁,“你少喝些酒。酒虽然醇美,多喝也是伤脾胃的。”

    她转身之际,肖复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随即下落,握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

    香绮潇静静地看着他,目光犹如月光,清凉似水,只是多了几分哀伤。

    “你,是不是觉得,是把自己推进了火坑里?”肖复不想这么说,可在她眼中,他只看到了这些。

    香绮潇没有说话。

    肖复当她默认了。她在惩罚他,可真正被惩罚的,又何尝不是她自己。这个傻孩子。他叹息一声,勾低她的容颜,因为那几分醉意,他身形微微摇晃着。

    香绮潇抿紧了唇。

    肖复探手捏住她下颚,将两人容颜的距离化为零,吻上她唇瓣。

    香绮潇没有挣扎,脚步却向后退了半步。

    肖复随之起身,停留在她下颚的手用了力,使得她不自主地双唇微启,他唇舌由此顺势予取予求。

    香绮潇终是忍不住嘤咛出声,双手慌乱地去推他。

    肖复没有再勉强,缓缓放开了她,抿了抿唇,脸上的神色让人无法分辨出是什么含义。

    香绮潇待呼吸平缓下来,平静地问他,“我是谁?”

    肖复因此而笑起来,“报复心这么强,嗯?”

    没有直接回答,香绮潇也已满意,唇角轻轻扬起,漾出绝美的笑容。

    “即便你我不成亲,这一生,我也会尽力照顾你。可既然要成亲,你日后便是我的结发妻,我不会负你,会善待你。”肖复抬起一双手,捧住她的脸颊,“潇潇,我照顾你,你帮我,好么?”

    你帮我,帮我将心底的那个女子的名字抹去。即使需要漫长的时日,你也要帮我,帮我将你放在心底。

    香绮潇听懂了。因为听懂了,所以泪盈于睫。

    “你一早还要到山下的宅子里,是么?”

    她点头。

    “早些睡。”他又笑了一下,“明日开开心心的。”

    “嗯!”香绮潇再次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手指敲了敲她额头,“你敢再跑,我便命肖衣卫把你五花大绑回府。”

    香绮潇终是被引得笑了起来。

    肖复这才转身,看了看桌案上的酒壶,没有拿,径自出门离去。

    有些人终究是要忘记的。而他自己,有些人不愿意忘,宁可伤害自己,也要到他身边,伴着他。既是如此,为何要辜负?

    人生一世,似一处折子戏,哪怕是做出假象,又有何妨?时日久了,自己也便信以为真了吧?

    ——

    楚云铮的寝宫之中,今夜有客,客人是成傲天。

    成傲天坐下来就问:“苏晗呢?这些日子也没见到她。”

    楚云铮冷着脸道:“禁足了。”

    “哦?”成傲天很意外,“她又闹出什么事了?”

    楚云铮懒得搭话,先去内室更衣去了。

    就有一旁服侍的太监简单地说了苏晗的事。

    成傲天回想之后,觉得此事自己也有责任,等楚云铮换了衣物出来,便替苏晗开解道:“她那个性情,你若是想让她只结交女子为友,便是强求了。”

    “难道还要我管接管送不成?”楚云铮蹙眉,“府里什么没有,她偏偏要去别人家里拿东西回来。”这样的王妃,满世界也就她一个。

    “你什么都有,她却是什么都不晓得。”成傲天笑得眯起了眼,“再者,她不还是把王府当成家么?若是心不在这里,何必拿回来。”

    楚云铮面色一缓。这话听着,倒是那么回事。

    “她恐怕至今也不清楚你的家底,又有几分孩子气。再者,这事情也怪我,不该让她独自下山走那一趟。”

    “难得你还清楚这一点。”

    成傲天继续道:“苏晗不是分不清好坏的人,也不是没分寸的人。能在她面前每日晃悠的,必有可取之处,说不定来日还能助你一臂之力。”

    “她肯安分一些便是助我一臂之力了。”楚云铮有些不耐烦,命人传膳,“正好,你我喝几杯。”

    成傲天明白,楚云铮也不过是生这一时的气,再者,若是真动怒的话,哪里还有心情和他喝酒,也便放下心来。师徒二人用罢饭,又一面喝酒,一面下了两盘棋,成傲天看着时间不早了,便起身回山上了。

    楚云铮盘腿坐在软榻上,盘算着要不要回苏晗那边。过了多时,抛下了这年头,转去内室沐浴。

    ——

    苏晗坐在千工床上,手托着下巴,状似认真地反省,其实心里一片混沌。错的确是犯了,可他至于把自己禁足么?至于让香绮漠提头来见么?就因为香绮漠那里不是他熟悉的所在?

    她喜欢宝刀,喜欢宝剑,喜欢美酒,喜欢宝马,这些他都是知道的。现在碰巧了,香绮漠那里都有,她自然迈不动步子,日日流连那里。若是第一时间就跟他说了,他恐怕是一次也不会让她去的。

    她长出一口气,不知如何是好。

    翡翠走过来,问道:“您就打算这么坐着了?”

    苏晗无辜地看着她,真心地求教:“那我该怎么样?”

    翡翠更气了,恨铁不成钢地道:“去赔个礼认个错啊,您不觉得自己错了么?”

    苏晗抓了抓头发,把发髻抓得愈发凌乱了,“是有错,可也没严重到被禁足吧?”

    苏晗精明或者迟钝的时候,都是让翡翠分外佩服的,此时,叹了口气,“唉——您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明日提头去见辽王殿下的也不是您,另有其人,您实在不必记挂。”

    “对啊,险些把这件事忘了。”楚云铮的狠,她见识过,不敢赌他不跟自己置气到底。

    香绮漠每日好酒款待着,厚礼送着,再因为自己把命搭上,那自己就算下十九层地狱都不能赎罪了。

    想到这里,苏晗慌忙下地,找了件披风盖住绫衣绫裤,趿着鞋子去往楚云铮的寝宫。

    进到室内,有人无声地抬手指向楚云铮所在的浴室。

    苏晗进去之前,开始了胡思乱想。不会一赌气就找人侍寝了吧?不会是侍寝之前先来个鸳鸯浴吧?随即就笑自己的狷介,怎么会呢?

    缓步入内,见浴池用平整光滑的大理石镶嵌得四四方方,很是宽敞,水面蒸腾着水汽。

    感谢前朝的辽王。

    苏晗的脑子就像抽了筋儿,除了有用的,什么都想。

    楚云铮背对着她,双臂搭在池边。

    只一个背影,看不出情绪。

    苏晗磨磨蹭蹭地走到他旁边,见他看也不看自己,索性走到他对面,蹲下身来凝望着他,先露出了一个理亏的笑。两人中间隔着浓重的水汽,也好,看不太清楚他的神色。这样也好,说话更自在些。

    说话,说话。说什么好呢?她眨着眼睛。

    “何时起,你有这癖好了?”楚云铮的语声,透过水雾传入她耳里,并无水汽里的温度。

    “这不是赶巧了么?”苏晗咕哝着。

    楚云铮不理她了。

    苏晗清了清嗓子,说了句废话:“你,你把我禁足了?”

    楚云铮当做没听到。

    苏晗的脑子继续溜号,说着全无意义的话,“那明日潇潇拜堂成亲,我就不用去了?”

    “……”

    还是废话,苏晗这才意识到这一点,强迫自己回到正题,“我把那些东西都还回去,行不行?我再也不随便拿东西回府了。”

    楚云铮第一反应是生气,继而就觉得好笑。她是故意的么?他想,一定是的。

    苏晗见他还是没反应,很不情愿地嘀咕道:“禁足就禁足吧,我以后不出去乱走了。”

    “……”禁足了,还想去哪里?似乎她不配合就不能施行似的。

    苏晗的废话完毕,也找不出别的话了,直奔主题:“可你也不能把潇潇的兄长杀了啊……成亲之日出这么大的丧事,不好。对你也不好——香绮漠有很多产业,你把他杀了,潇潇继承到手里,一定不会给你的。”

    楚云铮修长的手指在大理石台上弹跳着,“你在乎的,是香绮潇的心绪,还是怕我得不到香绮漠的产业,抑或是——香绮漠这个人的这条命?”

    苏晗细细地想了一会儿,意识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你不是以为我和香绮漠……”说着就睁大了眼睛,有点生气,“你心真脏!”

    楚云铮没搭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貌似是骂他的同时把自己一起骂进去了?苏晗掐算着自己误会过他几次,之后思忖片刻,笑容转为愉悦,“你——你啊,你……”手指点着他,却不把话说出来。她不过是喝人几杯酒,拿人点儿东西回来,这也值得吃醋?这也值得大动干戈?

    “嗯,”苏晗笑盈盈站起来,“你这是莫名其妙,我只是占点儿便宜罢了。你这事情做得不对,明日等香绮漠来了,把他好端端地放回去。”

    他语调转冷,“仅此而已?”

    “那还要怎样?”苏晗理直气壮地看着他,“我乱吃醋的时候,可没闹出过人命。家财万贯,有那么多宝物,又不是他的错,是我主动过去的,他没勉强过我。”

    “你过来。”楚云铮语声转柔,招手唤她。

    苏晗认为此事到此为止刚刚好,依言走到他近前,弯下腰去,刚要说话,身形就被他带入水里,落在他腿上。

    楚云铮拨开她试图去拭去脸上水珠的手,目光沉凝,“你连续多日,去他府上饮酒攀谈,倒是我无理取闹了?”

    “潇潇是我的师妹,那她的兄长,也就等于是我的兄长吧?”苏晗这话说的极没底气,纯属心急之下乱抓挡箭牌。

    楚云铮的回答是把她身上的衣衫扯了下去。是真的扯,成为阻碍的,便在他掌中化成了碎布。

    “你有话慢慢说你这是干什么啊?!”苏晗双眼被飞溅的水珠迷蒙了,无法看清他的神色,声调紧张起来。

    她试图思索,是哪一句话惹到了他。可他却没给她时间,身形旋转之下,她的背部抵在了水池里的墙壁上。他的吻在同时落下来,带着恨意一般。没有给她任何反抗的间隙,将她拥有。

    整个人都晕了,无论是心绪,还是身体,都是来不及接受便被卷入了狂风暴雨。

    这般的密不可分的痴缠,这般的令人羞愤的状态。

    苏晗甩了甩头,眼中的雾气淡了一些,看到他热切的眼神之下隐藏的一些情绪。

    是什么?

    她迫切地想探究清楚。楚云铮却在此时吻上她的眼睑,轻盈如蝴蝶展翅。

    她闭上了眼睛。

    皱了皱眉,她又咬住嘴唇,疼。

    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一面温柔着,一面残暴着。

    她极力挣扎着,她不喜欢在他这样的情绪下和他痴缠。

    楚云铮的吻落在她双唇,整个人变得温和了几分。

    汗水、水汽的蒸腾,呼吸声、水的涟漪声,一切相加,几乎让她昏昏欲睡。她微仰起脸,睁大眼睛,看着他身后的水汽,无法集中意识。

    他复又加重力道,一刻不停。

    强烈的冲击,被封住的唇舌,令她几乎窒息,手死死地握成拳,横在两个人之间。

    压抑得太狠,身体却背道而驰,愈发敏感,很快变得无法控制。

    她喘息着,展臂拥住他。

    他却在此时,和她拉开了距离,平静地看着她。

    苏晗的手臂死死地环了起来,想勒死他。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他在她耳边低语,“心里空了——如果你走,或者有被人带走的危险,之于我,什么都是空的,可有可无。”

    苏晗听了,就又想咬他了。打一巴掌给颗糖,没有人比他做得更好或者说是更可恨了。

    他再度热切地亲吻,再度强势地拥有。

    “楚云铮……我恨你……恨死你了……”身体的震颤,心灵的震颤,两两相加,这一句冲口而出,却被拆解得支离破碎,声如蚊蚋。

    成为夫妻的男女,女人吃醋了,下场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男人吃醋了,就是抵死缠绵。

    虽然楚云铮这醋吃的这脾气发的苏晗一直云里雾里,可最终的结果却是让她不能不记得。

    单那一身的红红紫紫也够她消化些日子了。

    清晨,两人在他寝宫的床上醒来。

    秋日的清晨,室内有些凉意,凉而不冷。和他在这时节,每日相拥着醒来,赖在床上,总是让她心头漾起满满的幸福、满足。

    听人在门外通禀,说香绮漠过来了。两人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

    “我就是……”苏晗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微笑着看着他,“我就是喜欢那些东西,觉得有便宜就占,怕你训我,才不敢跟你说的。和他是谁,没什么关系。”说着,脸上便有了几分促狭,“成婚这么久了,居然还不信我,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若是水性杨花的人,那你的眼光是不是太差了些?”

    “你是被我与师父勉强,才嫁于我。你心里向往的天地,是外面的广阔天地。我要给你的最好的生活,也许正是你弃如敝屣的。”楚云铮有些无奈地蹙了蹙眉,“或者,你我都该回到师门?”

    勉强。这是他的心结。苏晗先是感动,又被他末一句引得失笑,“你给过我选择的机会,我选择了嫁你。我如今向往的天地,是你在的地方。你要给我的生活,就是我们一起拥有的。”她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这多好。我哪儿也不去,我的夫君是能安邦定国的人物,我以他为荣。”又故意逗他,“似乎有那么三几年,我也是混迹沙场的人。从这一点来看,你我是一类人。”

    “实话?”

    “嗯。”

    他这才安心地笑了,继而起身唤人。

    红玉翡翠早已等在外面,应声而入,服侍着苏晗穿戴齐整。

    用罢早膳,楚云铮叫上苏晗,两人一起到前殿去见香绮漠。

    “你昨日的话是气话吧?”苏晗一本正经地威胁他,“你若把他怎么样,我可就跟你拼命。潇潇被我害得才第二次出嫁,现在若再被我害得没了兄长,那我就得提头去见她了。”

    楚云铮应道:“这话有几分道理。”

    这就意味着他已改变了主意,也许从来就没安心要把香绮漠怎么样。还是没把他的性情摸透,苏晗想,以后得把他当本剑谱研究了,不能总这样被动。虽然犯错的总是他,可总被他弄得晕头转向的滋味委实太糟糕了。

    前殿台阶下,站着一身青衫的香绮漠。他一副悠然自在的样子,一丝畏惧也无,令人下意识地怀疑是不是传话的人把话说反了。

    楚云铮踱步到香绮漠近前,一字一顿,念出他的名字:“香绮漠。”

    “草民拜见辽王殿下。”说是拜见,香绮漠只是抱拳拱手,深施一礼。

    苏晗向后退了几步,怕一句话说错就又招来麻烦。

    楚云铮并未计较这些虚礼,抬手示意免礼,淡淡笑问道:“这便是你的提头来见?”

    香绮漠无声地笑了一下,“留具全尸,也免得惊扰旁人。”

    “你不怕死?”

    香绮漠悠然反问:“怕就能不死?”

    “不能。你与我师兄,还有一场比试。比试之后,你若活着,再来领罪。”

    他是总有的说。苏晗的笑容挂上了眼角眉梢。叶无涯根本就不可能与香绮漠比试,因为如今香绮潇已是他的徒弟,他不可能和徒弟的亲人动手。楚云铮这样说,大家都有个台阶下,也就大事化小了。

    香绮漠不怕是不怕,却也是善于礼尚往来之人,闻言道声谢,继而道:“前些日子,有贵客临门,草民多有慢待。过两日,便将府中兵器、宝马送至王府,为辽王殿下充公所用。”

    “如此,多谢。”楚云铮转头唤人,“送香居士出府。”

    香绮漠转身之时,看了苏晗一眼,笑意浅淡。

    苏晗眨了眨眼睛。楚云铮帮她把东西一次性弄到了府里,她也不会白拿东西不办事,有机会自然会亲自或者请肖复说服香绮潇。

    香绮漠用口型说了声“多谢”,继而,悠然离去。

    楚云铮有些无奈地看着苏晗。

    苏晗走到他身边,嗔道:“他要把家产给潇潇,要我帮忙说服潇潇,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想多了。”楚云铮坦然道,“险些想偏。”

    “这样不好。”

    “嗯,女子四处跑,的确是不好。”

    苏晗服了他,甘拜下风。

    黄昏时分,两人去了肖复府中,楚云铮在外院,苏晗去了内宅。

    对于这边的官员,苏晗是两眼一抹黑,部分人也只是听说过而已,脑子里活跃的仍是那些京官、武将。好在有服侍周到的人陪伴在左右,等新人拜过天地,应付过喜宴,碍于身份,她不便四处游走,便先一步回了王府。

    楚云铮在前院,比苏晗也好不了多少。即便是好意,即便是刻意低调行事,可一众前来赴宴的官员仍是逐一过来敬酒。他这边还没烦,成傲天已有些不耐,横了他几眼。久而久之,眼看自己就要把肖复的风头抢去,命人和肖复知会了一声,便起身离去。

    今日的肖复,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大概是有史以来喝酒最慢的新郎官,好多人都看着起急。他也没办法,这习惯已经养成太多年了,除了杀人、吩咐肖衣卫办事不往慢里拖,其他事都没心急过。

    急死一个少一个,他恶趣味地想着,我自家的酒,我凭什么心急?我都不着急喝完喜酒洞房,你们凭什么催?越催我就越慢。

    有些人索性不再跟他较劲,转头去找投脾气地去喝酒畅谈了。他也乐得慢吞吞挨桌转转,等他刚喝到兴头上,喜宴也散了。

    “刚刚好,喝醉了容易坏事。”他安慰着自己,后一句也是每日都会念上多少遍用来告诫自己的警句。

    抛下手中的酒杯,慢悠悠走进新房。

    香绮潇端端正正坐在喜床上,眼睑低垂,看着脚尖,神色平静。若非肖复留意到她藏在衣袖里的手有轻微的举动,真就以为她一丝紧张也无。

    洞房花烛夜——肖复皱了皱眉,想直接躺下睡觉都不行。就算当成差事,也要把该做的事做了。就算她心里仍有怨气,就算他心里仍有失望。

    是他自己说的,要善待她。既是善待,这新婚夜,断不能冷落了她。

    从喜娘手里接过合卺酒,两人沉默地喝完,将人遣了出去,一左一右坐在床上。

    肖复先起身宽衣,“时候不早了,歇下吧。”

    “嗯。”香绮潇柔顺地应声。

    肖复才想起要唤人来服侍她,却见她已从容地褪去凤冠霞帔。

    都不是娇气的人,这还好。他最不喜房里有人在眼前晃来晃去,而她在山里这些日子,想来也已习惯了事事亲力亲为。

    躺在床上,肖复熄了灯烛,在黑暗中聆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又是皱眉。

    就像是强迫自己行不义之举一般。

    仍是觉得配不起她。

    这心魔,何时才能消除?

    为什么他身边的两个女子是两个极端呢?心底的那个,比起这个,缺点一箩筐,可要人命的是他中意的就是那个糟糕透顶的。

    不能想这些了。再想这些,这桩婚事就意味着从第一日起就在亏欠香绮潇——他的结发妻、枕边人。

    他似对自己掩饰什么、似在向自己证实什么一般,展臂将香绮潇揽入怀里,双唇在黑暗中摩挲,寻到她的唇,牢牢地按了上去。

    合着淡淡的酒香,她的唇极为柔软。身体本能的驱使,使得他由浅尝辄止转为攻城略地。

    香绮潇娇喘着推开他,“不如、不如先歇下吧。你、你也累了吧?”

    “潇潇,既来之则安之。”他欺身上去。

    香绮潇纤长的手指抚过他容颜,娇柔地笑着,“说得对,既来之则安之。”语气里却无半丝欢喜。

    你不为这喜事欢喜,我也不为这喜事欢喜,那么,欢喜的是谁?是各自已长眠地下的父母么?是祖坟上冒青烟在庆祝么?肖复被这些杂七杂八的思绪扰得心烦,觉得酒意上了头,有了晕眩感,不管不顾地除去彼此身上的束缚。

    身躯覆上去的时候,发现她在轻轻地颤抖。

    本想当做差事应付过去的,在此时却又心生不忍、怜惜。

    “傻孩子,即便后悔,也为时已晚。”他柔声哄着她。

    香绮潇摇头,“我没有,没后悔。”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诉说着她此时的恐惧。

    “那么,别怕。”他耐心细致地亲吻着她,轻抚着她凝脂般的肌肤,试图让她放松下来,自己却被这过程扰得周身燥热不已,想得到缓解,想得迫切。

    香绮潇闭上了眼睛,一双小手轻轻勾住他,不再退却。

    在他们之间,很多时候,更勇敢的是她。

    带着三分来自身体的急切,带着七分来自理智的冷静,他温柔而克制地拥有她。

    不爱,反倒不会失控,反倒会温柔地照顾她的情绪、她的感受。

    自此后,她就是他的女人了,要和他一起走过一生。

    他的女人。一生相伴。

    他无法做到心无杂念,无法全心全意。情绪就这样转为激烈,克制也转为激烈。

    她终是忍不住轻吟出声,刚一出喉咙便被他堵回了口中,转为支离破碎的呢喃。

    一桩喜事,却是两个人的痛,不能诉诸给任何人的痛。

    呼吸平稳下来,一切趋于平静,肖复有些疲惫地回身躺好,温声道:“我叫人打水服侍你梳洗。”

    香绮潇披衣下地,走出寝室。

    肖复狠力揉了揉眉心,摇了摇头,长长呼出一口气,宛若叹息。

    香绮潇回来之后,肖复才有些倦怠地起身去梳洗。

    她背转身,闭上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说不清是什么感受。良久,肖复放轻动作,躺在了她身侧,继而,寻到她的手,握在手里,久久没有放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八个字,拆开来看,没有哪一个字里透着情意。

    相伴与心有灵犀本就是两码事。

    何必强求。

    第二日一早,肖复、香绮潇去了凤仪宫,去给楚云铮和苏晗请安。

    苏晗正在喂猫儿吃东西——正是香绮潇见过的那只白猫。上次见时,只觉得猫儿百般不愿苏晗亲近的样子,今日却是安安静静趴在她怀里,吃着她喂给她的点心。

    香绮潇微笑着道:“这猫儿总算是养熟了?”

    “哪儿啊。”苏晗很开心的样子,“前些日子,把它放到别处,和一群猫养在了一起。谁知道它大半夜地跑了回来要吃的,吃饱喝足就走了。这一早,又踩着饭点儿回来了。”

    楚云铮斜睇了猫儿一眼,从心里往外都透着不喜欢。

    肖复和香绮潇也只当做没看见,闲谈几句便告辞了。

    楚云铮等人一走就对苏晗道:“快把它扔回去。”

    “它自己认路,再说了,它吃饱了睡一会儿就走了。”苏晗不满地白了他一眼,“许你把它骗走,就不许它有良心回来看看我么?”

    楚云铮笑起来,“蹭吃蹭喝也叫做有良心?半夜把人吵醒也叫做有良心?”

    “总归是记得我,这就不错了。”苏晗不理会他,等猫儿吃饱,又给它倒了水,让它下地去喝。见楚云铮还不走,就奇怪,“你闲得太厉害了吧?这几日了,似乎都没见你处理政务。”

    “的确是闲下来了。”比之在燕京当摄政王的时候,如今这些事,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苏晗想了想,也是,好比一个原来做元帅的人,忽然让他去当先锋官,事情自然少了太多。除了初时的适应期,以后让他忙碌起来,还真不容易。

    楚云铮对苏晗招了招手,等她走过去,便将她安置在自己怀里,“你我都这么闲,是不是该找些事打发光阴了?”

    苏晗有点郁闷,手指勾着他的衣领,嘟了嘟嘴,“估计我是有什么问题吧?”

    却不想,楚云铮敲了敲她的头,笑道:“你这小脑瓜里,每天就记挂着这件事?没出息。我是在盘算着,等我下个月生辰时,连你生辰一起补过,生辰礼都给你准备好了。”

    苏晗眼睛亮了起来,“是什么啊?”

    “到时再说。”楚云铮又敲了敲她的头,“你想没想过送我什么?”

    苏晗被问倒了。和他在一起的好处,就是不会过什么端午节、中秋节,到了节日,一切从简,不需她指挥着人忙碌。送他什么生辰礼好呢?他缺什么呢?这是个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的难题。

    “笨。”他的唇滑过她耳际,呓语道,“到那日以身相许不就行了?”

    苏晗和他在一起,想装矜持都装不了,索性咬着牙道:“好啊。”手也没闲着,狠掐了他一把。

    什么事情,他怎么说都可以,她若真照着去做,就太没良心了。

    楚云铮生辰是九月十一,在那天之前,苏晗每天都在思索着送他什么新奇的东西比较好。

    香绮漠带人把兵器、宝马送进王府的时候,苏晗就趁机捉住他,问他府里有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适合送给楚云铮。

    香绮漠一连说了五六种极为珍贵罕见的古玩字画,苏晗听了都兴致寥寥。楚云铮对那些东西的态度是有就放着,没有他也不会去找。

    香绮漠见状,便是一脸爱莫能助。

    苏晗叹口气,挥挥手,“不麻烦你了。你放心,你的事我心里也记着呢,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你且等等。”

    香绮漠满意地点头告辞。

    苏晗绞尽脑汁、郁闷了多日,也没想出个头绪来,直到楚云铮生辰前夕,仍是毫无想法。

    翡翠好心地建议道:“您从没摸过针线,也没下过厨房,不如就往这方面想想?”

    苏晗回给她一个冷眼,“做针线的话,你还不如给我一刀。做饭的话,我除了烤野兔什么都不会。”

    翡翠暗自叹息,女人活到眼前这位这份儿上,还能嫁得这么好,只能说是老天的恩赐。

    苏晗懒洋洋倒在床上,蹬掉鞋子,拉过被子就睡。

    九月了,她这秋乏是一点也没减轻,这些日子反倒越来越贪睡了。她不像某人,每日精神抖擞的,这些日子还添了毛病,每日神秘兮兮的,带着一帮人也不知在忙什么,一天到晚也见不到个人影。

    睡觉是美事一桩,如果能在梦里得到提示,能好好给他过个生辰,就再好不过了。

    陷入梦境之前,她模模糊糊地想着,自己是越来越没出息了,每日里想的事情,似乎都和这个男人有关。

    他最想要的——她似乎想到了,却是瞬间的灵光一现,片刻后便抓不住那念头了。而直觉告诉她,那是你如今给不起的,再等等吧。

    ------题外话------

    先更一章ing~

    话说,貌似配角有点儿别扭了~这属于另一种感情,给咱点儿时间,慢慢来哈~
如果您喜欢,请点击这里把《宠妻有术-狂妃休逃》加入书架,方便以后阅读宠妻有术-狂妃休逃最新章节更新连载。 错误/举报
(快捷键←)[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