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宠妻有术-狂妃休逃 作品相关 第七十六章

作品相关 第七十六章

目录:宠妻有术-狂妃休逃| 作者:芸心亦然| 类别:都市言情

    (请看电影网开播了! http://dy.qingkan.net 无广告高清播放!请大家相互转告!)    若是苏月和皇帝一直有意安排的话,躲得了这次,也躲不过下次。居然想让她在宫里闹出什么事——苏晗又忍不住头疼了,宫里的女人,一旦动起心思来,真是够狠够毒的。

    此时,内室响起了衣料细微的摩擦声,和人刻意放轻放缓的脚步声。脚步声一短一长,能分辨出一条腿使不上力拖着地面的声音。

    “臣妾告退。”苏晗躬身施礼,又勾出一抹笑,“静太妃也该回府了,臣妾去门外等等,陪太妃一起回府。”

    苏月不由得有些急躁起来。之前怕婆媳两个撞上尴尬,又怕苏晗因此处处提防,才让静太妃躲到了内室。她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想象不到苏晗的耳朵能灵敏到这个地步,此刻等于被当场拆穿,好生尴尬。思忖片刻,她又平静下来,闲闲坐下,“看妹妹这意思,是不急着回府,那也好,我们就再说说话。”

    苏晗顺从地点头,和苏月说话虽然无趣,可也总比遂了她的愿即刻走人要好。什么事都有个意外,万一肖复醉了可怎么办?在宫里,说错一句话可都是会惹上麻烦的。

    再开口,苏月转了话锋,言语有些刺耳:“婆婆不喜,夫君是佞臣,妹妹,女子出嫁之后,若是这般情形,依你看,是不是应该和离?”

    苏晗的笑容无辜,语调平静:“这样的女子有些命苦,可既然是命,也只有认了。”心里却在想,那个婆婆,聊胜于无罢了,她喜不喜欢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苏月没心情跟她打哑谜了,直言道:“妹妹的确是有些命苦。”

    苏晗很认同地点了点头,“有什么办法,臣妾走至今日,是境遇所致。亲人处境艰难时,被削去官职,既不能上马带兵,也只好随遇而安,幸亏王爷不嫌弃,才没有走至乞讨街头的惨境。”继而,飞快地看了苏月一眼——没你,哪里有往日的苦,又哪里会有今日的福?

    一席话,戳中了苏月的软肋。苏月脸色微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得不承认,为苏家带来无上荣耀的,是她的妹妹,不是她。她如今的一切,也是皇帝因为苏晗之故,才赐予她的。可既然得到了,她就没有理由放弃,就要竭尽全力维持现状。

    迟疑片刻,苏月强辩道:“照你这样说来,摄政王对你倒是有着知遇之恩了?你难道还不知道他如今是什么人么?你难道还没看到自己的下场么?”

    苏晗目光转冷,“臣妾只知王爷是一家之主,久不闻朝政,更没在意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话是在暗示她干政么?苏月告诉自己必须得保持冷静,否则,怕是一不小心就会被苏晗气得动了胎气。轻呼出一口气,她语重心长地开解道:“男人的事,我们女人家的确是不该管。可自己的夫君若是往绝路上走,我们还能坐视不管么?如你现在这情形,就该劝王爷回头是岸,若不能劝,就该尽早离开王府,你不为别人想,也该为娘亲和陌儿想想。”

    开始打亲情牌了,早就料到了这一招。苏晗故意显得不近人情,道:“娘亲和苏陌如今回京,是投奔皇贵妃来的。不论到何时,他们的安危,都和皇贵妃息息相关。皇贵妃说臣妾不为亲人着想,实在是言重了——臣妾以往从不曾把他们往火坑里推,日后却也不会因为他们就不知何去何从。”

    苏月问道:“那么,日后你要何去何从?”心里却在回味着那句“把他们往火坑里推”,好毒的一张嘴,比指着她鼻子骂她不孝还要狠。

    苏晗笑而不语。把心迹说得那么明白做什么?又没好处。

    苏月到此时,终于忍不住想发火了——自从做了皇贵妃之后,什么人敢跟她这般说话、给她这般脸色?用亲人都不能威胁她,还能有什么法子说动她?站起身,她走到苏晗身边,语声低而冷:“你这意思,是执迷不悟,要跟王爷一世相守了?日后要做犯上作乱的反贼了?好,那你就回府去烧香磕头祷告吧——如果摄政王此番能活着回来的话,日后也由着你们!”

    苏晗明眸一瞬,不自主地站起身来。

    “你若明事理,便利用这机会与摄政王分道扬镳,重回朝堂,与我共同辅佐皇上,日后还能有一条活路。”苏月到此时发现自己已把话说得太重,又试图缓和,“毕竟,你我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姐妹?”苏晗冷笑,低声回道,“在你想着把我弄进宫里的时候,我心里的亲人,就只有太夫人和苏陌了。在你害得苏家没落的时候,你已经是苏家的罪人,我怎敢高攀——皇贵妃。”最后的三个字,她咬得很重。

    “好,好,好。”苏月连声说着,冷笑着退后,“既是如此,你日后落得个什么境地,便与我无关了。”

    “你亦如此。”

    苏月扬声道:“送客!”

    苏晗立刻接道:“告辞。”继而,瞥了一眼内室,转身离开。

    走出宫门之前,苏晗一直有些紧张,担心肖复还逗留在宫里,担心自己和他被有心人算计,继而就想着,自己这喜欢独来独往的习惯该改改了,有个人在身边,比较活络一些。

    坐上轿子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回到府中,她没回无忧阁,径自去了静太妃房里,她要问问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若告诫之后,还是随意出入王府,和苏月一起搬弄是非,她可就不客气了。

    静太妃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神色冰冷的苏晗,觉得情势不对,坐下来就按了按腰部,又锤了锤腿,“真有些乏了,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想用这个理由送客。

    苏晗冷冷地道:“太妃自然会累,连续几日进宫伺候着皇贵妃,换了谁也累。”

    这态度,是要撕破脸了,静太妃的话便也犀利起来:“皇贵妃是圣上最为宠爱的人,让皇贵妃安心,也就是为圣上分忧,我自知楚家罪孽深重,自然要赶早恕罪,为自己铺一条活路。”

    苏晗语声愈发冷凛:“你自然是罪孽深重,连未出世的孩子都要毒害,也不怕列祖列宗显灵惩戒于你!”

    “楚家没有这等不孝之徒!”静太妃定定地看着苏晗,“楚家当家作主的人,应该是云铭,你们的好光景就要到头了!”

    “居然会有你这种人存在,”苏晗忽然愉快地笑起来,“往日里,王爷还是待你们太好了。”

    静太妃讥诮笑道:“你不如还是听皇贵妃的话,回房烧香拜佛,求你的王爷命大,能活着返回京城。”

    “我倒是想不出,谁能取走王爷的性命。以往没看出,太妃也是异想天开的人。”苏晗这样说着,心却沉重起来。他知道自己的处境么?他会处处提防么?一定会的,他一定是比她还谨慎多疑的人,除了心里的人,对谁都会留三分戒心,否则,他也不会安然无恙地走过十余年风雨。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也曾是出入朝堂的人,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么?”静太妃笑容阴森森的,“看你这段日子清闲得很,不如就早早准备后事吧。”

    皇帝怕是都没有如此笃定的言语、态度,可静太妃,却分明认定楚云铮已经死定了。苏晗不由摇头叹息,“虽然同为女流之辈,可我不得不说你一句——妇人之见。”说着话,从容起身,“说到准备,我还真有事要准备。太妃稍后片刻,我去去就来。”

    苏晗回到了无忧阁,红玉见她冷着脸,不敢多话,轻手轻脚端来一碗消暑的绿豆汤。

    苏晗喝了两口汤,吩咐道:“去转告三爷,让他分派出一些侍卫,日夜看守泗水畔。把静太妃也送到哪里去——太妃心心念念的都是二爷,我就让他们母子好生相守,日夜相对。另外,泗水畔的下人都遣走,由蓝姨娘服侍他们母子就是,罚跪的事,就免了。”随后,加重了语气,“泗水畔里的人,不得出入半步,侍卫若不尽心竭力,放谁离开——杖毙。”

    红玉想,这是真发火了。很长一段日子了,在王妃嘴里,都不曾听到这样绝然的言辞。当即不敢耽搁,应声而去。

    苏晗等了两刻钟左右的光景,红玉回来通禀:“太妃一直喊着要见您,话说的很是难听……”

    苏晗笑着走进寝室,“这就开始心浮气躁了?回去告诉她,我不怕被人谩骂,让她把难听的话省着说,这种日子长着呢,不必急在这一时。”

    晚间歇下,独自躺在床上,心里又是生气,又是担心,到了后半夜才勉强入梦。她睡得很不安稳,一早听到侍女的低语声,便募然醒来,心里烦躁得厉害。

    苏月派人来传静太妃进宫的时候,苏晗亲自回话,告诉前来的太监,静太妃昨夜回来便病倒了,一时半晌的大约是不能下地了。太监并不相信,可也没话可反驳,便回了宫里复命。

    苏晗到了这日夜里,才去了泗水畔。

    侍卫分散在湖四周,已将泗水畔包围起来。

    苏晗命人搬来两把竹椅,在小桥中央落座,又叫红玉去把静太妃请过来。

    “你居然敢软禁我?!你有几颗脑袋!”静太妃的步子很急,看起来就一瘸一拐的,语声很高,充满恨意,面容显得狰狞。

    “照太妃的意思看,我是注定要守寡的人了。”苏晗故意叹息一声,“若是那般,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又有什么可顾忌的?想看我难受的话,你也别想过得自在。”

    静太妃恨声道:“你这是自取灭亡!”

    “太妃的真面目恁的吓人,还是以往比较讨喜。”苏晗指了指对面的竹椅,“还是别发火了,气大伤身,你真病了的话,也是让我如愿以偿。”语毕,旋开手中的折扇,悠闲地轻摇。

    静太妃自身的情况,是真不允许她长时间站立,再者,后辈坐着,她站着,凭什么?她落座后,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腿。

    苏晗审视着她,问出了长久萦绕在心中的疑问:“你与二爷都是腿脚不灵便,是怎么回事?你与二爷都这么恨王爷,又是怎么回事?王爷懒得提及你们母子,今日你可愿为我解惑?”

    静太妃冷笑,“他当然不愿意提及我们母子,他当然不会告诉别人,这些年来他都做了什么事!”

    “你说,愿闻其详。”

    在静太妃主观地充满抱怨、怨恨的陈述中,苏晗看到了当年楚家的情形,以及这十余年的大致情形。再加上之前成傲天对楚云铮的那段回忆,苏晗终于了解到了楚云铮的前尘过往。

    楚家本是富甲一方的大户,楚云铮的父亲风流倜傥,又是进士出身,年轻时,倾倒无数女子芳心。而他最中意的女子,是楚云铮和楚云钊的生母叶氏。怎奈叶氏出身卑微,只是服侍在他左右的丫鬟,再怎么倾心,也只是在娶妻之后,抬了她做妾室。

    静太妃,也就是楚家主母,新婚后饱受冷落,时常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叶氏和她先后怀孕,在同年各生下一子之后,他的夫君对楚云铮爱不释手,常年住在叶氏房里,在偌大的宅院里,过起了一家三口的温馨日子,令静太妃和其余几名妾室嫉恨得牙根痒痒。

    别的妾室无所出,静太妃生下的楚云铭不被看重,嫡子还不如庶长子,这是静太妃最大的痛苦,久而久之,成了心魔。

    楚云铮和楚云铭一年年长大了,启蒙后一起习文练武,前者天资聪颖,饱受褒奖,后者也不是资质愚钝之人,只是和楚云铮一比,光芒就被掩盖了。而他们的父亲,日日将楚云铮带在身边,亲自指点他的功课,对楚云铭却鲜少有个笑脸。

    随着楚云钊的出生,静太妃自知,夫君的心已完全被拴在了叶氏和两个庶子那里,任谁也不能再使他移步至别处。而他的夫君的意思,不需言明,傻瓜都看得出,他并不计较嫡庶之分,是决意要将两个庶子培养成代替他顶门立户的人。

    而同样饱受冷落、忽视的楚云铭,比谁都更理解母亲为何长长独自垂泪,出身使得他不懂,不懂父亲为何横竖看不上自己,不懂自己的位置为何被别人代替。过多的猜测、不满,使得他过早地成熟,久而久之,心理慢慢扭曲。

    楚云铮八岁那年,天下已经不太平,不时就有揭竿起义之人,声讨前朝皇帝的荒淫无道。楚父惦记着在外面的一些大额债务,怕兵荒马乱之后,借出去的银子打了水漂、楚家败落,便亲自带着几名亲信,去往外地讨债,一走就是大半年的光景。

    静太妃知道,自己如果不能利用这段时间赶走叶氏,那么,日后自己只能是个住在府里吃闲饭的主母,她,包括她的儿子楚云铭,一世都不会有出头之日。

    那日,是十五,她借着附近一座城镇有庙会,以上香的由头,带上了楚云铭,硬拉上了叶氏和楚云铮,出了府,在外停留一日,至傍晚才往回赶。

    经过一段陡峭的山路,早被买通的车夫在马车上做了手脚,使得四人无法赶路,请他们下车到别处走走,修理好马车之后再上车。

    静太妃便将叶氏引致悬崖边,下了狠心。而那时的楚云铮却步步不离叶氏左右,支都支不走。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她心里焦急,又想着楚云铮不过是个孩子,一起解决又能怎样。

    然而就在她出其不意推叶氏的时候,楚云铮却伸手拽住了叶氏,使得叶氏的身子悬在峭壁边,悬而不落。

    连静太妃都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儿子会在此时帮忙,拼命去推打楚云铮。

    楚云铮本就是全力拽着叶氏,如何还能有力气制服楚云铭,没坚持多久,身躯就被推了下去,却也顺势扯了楚云铭一把。

    眼看着楚云铭就要为那对母子陪葬,静太妃爱子心切,不顾一切扑了下去……

    静太妃和楚云铭算是命大,落在了半山腰横出来的一块巨石上,而不可避免的是,母子二人都摔伤了腿。

    车夫听到几人坠崖的恐惧呼声,赶到近前,见四个人都落下了悬崖,知道事情闹得太严重了,忙回了府里通风报信,碍于是被收买,只推说不知情。家丁寻找了整夜,到第二日才寻到了静太妃和楚云铭。而叶氏和楚云铮,却不见下落。

    自此,静太妃就落下了病根儿,多年不得痊愈。楚云铭毕竟年纪小,筋骨软,调养了几个月,便无碍了。

    事发之后,静太妃每夜都做噩梦,一日比一日更后怕,看到孤零零的楚云铭,如何也下不得手了。

    楚父回来之后,见最钟爱的女子和长子不见踪影,几近疯狂地责问是怎么回事。

    静太妃和楚云铭、车夫口风一致,说那对母子是被山贼抢走东西后推下了山崖,而他们亦是同样的遭遇,只是命大,幸免于难。

    随后的日子,楚父一日比一日消沉,只是将楚云铭日日带在自己身边,生怕最爱的女子留给他的最后的一脉骨血再出什么差池,身子骨却也是一年不如一年,常年疾病缠身。

    整个家真正地落在静太妃手里,她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也就不去计较夫君相思成疾,只安心教导楚云铭,想着让他日后顶门立户光宗耀祖。

    时间久了,她便确信,叶氏和楚云铭均已不在人世。若是在世的话,他们怕是早就回府了。

    也是因此,在楚云铮名扬天下,回到祖籍、回到楚家的时候,才会让她长时间陷入震惊、慌乱之中。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楚云铮并未急着报复,父子二人长谈之后,他留下了百余名侍卫,美其名曰保护一家人的安危,便毫无眷恋地离开,带走了楚云钊,重返征途。

    楚父得知实情后,痛苦憎恨嫡妻之余,却已无力再做什么——在楚云铮离开的当夜,便病倒在床,起不得身,缠绵病榻很久之后,撒手离世。楚云铮得知后,并未返乡,在那年冬日曾回去一趟,祭拜亡父之余,打断了楚云铭的一双腿,用意明显,不外乎是要楚云铭一生一世无所作为。

    自那年,至今时今日,楚云铭真就什么作为都没有,常年坐在轮椅上,虚度光阴。

    “十年,十年有多长,你知道么?”静太妃看着苏晗,眼中竟有水光闪现,“我的儿子,该大展鸿途的时候,就被这样耽误了。我恨他,我恨那个卑贱的妾室,没有他们,云铭也能建功立业,得到的荣华富贵不会比任何人少……。”

    苏晗却在看着湖面出神。

    原来,一个女子被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孩子被父亲疼爱,若出身不对,在这个朝代,是会酿成劫难的。

    内宅的女子们,若个个如静太妃一般,这世间该会有多少悲剧发生。她使得一个孩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离世、不得与父亲团聚;她使得一个孩子在应该无忧无虑的时候知道了什么叫做生死无常、什么叫做深仇大恨;她使得一个孩子忽然间失去了一切,自此孤苦无依;她使得一个孩子过早地学会了隐忍、过早地明白了孤寂是什么。可她至今也无悔改之意,她对丧生在自己手下的那个人,没有该有的愧疚。

    是一个男人的错,他伤了无辜的人,他保护不了最爱的女子,可静太妃不恨他,却恨那名女子。

    愚昧的女人!

    苏晗站起身来,依然凝视着湖面,问道:“太妃水性如何?”

    静太妃神色一凛,站起身来,“疯疯癫癫,不知你在说什么!”随即,因为预感不妙,转身要走。

    苏晗却扣住了她的手腕,坏坏地一笑,“你若不忙着走,我反倒不能确定你不会水。”

    静太妃恐惧地失声道:“你、你这是要反了不成?!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杀了我夫君的生身娘亲,我不罚你罚谁?高兴了我尊你一声太妃,可你在这府里算什么?你和你的儿子一样,不过是个摆设!你也配说那个反字?”苏晗笑盈盈说完,手抬起,旋转了静太妃的身躯,施力一推。

    落水声、静太妃的呼救声,引得侍卫纷纷侧目。

    平静的日子,苏晗早就过够了,此时满肚子的火气,若不发泄出去,她今晚绝对会失眠的。点手唤来一名会水的侍卫,“下去,给我多灌她几次水,看她还敢不敢咒王爷有去无回。”

    侍卫原本迟疑,听到她末尾的话,心里也有了几分火气。敢咒王爷的人,即便是有个太妃的名号又如何?没有王爷,他们这些人去效忠谁,还有谁值得他们尽心竭力?恭声应是之后,身形落入水中,将静太妃自水中拎起来,待她刚缓一口气,便又将她按进水里。

    静太妃此时忽然觉得楚云铮对待她相对于来说是很好的——即便日日没个好脸色,即便不时打击她,可还是会顾着她的颜面的。而这苏晗,却是在把她当猴子耍。她这一辈子,也没经历过这种羞辱。

    苏晗看着静太妃就快剩半条命了,摆摆手,“罢了,服侍太妃歇下吧,去找个人来,给她看看——这么闹一场,这病没个一年半载是好不了了。”

    漫步至小桥尽头,转弯时,苏晗看了一眼楼上的走廊,看到了满脸焦虑、痛心、痛恨的楚云铭。她挑衅地一笑,你也尝尝这滋味吧,看着你这恶毒的母亲受罪,心里也不好过吧?不急,日子还长着,有帐慢慢算。

    楚云铮曾经历过的痛苦,这对母子,会慢慢的加倍承受的。楚云铮不急,她就更不会心急。

    第二日,利文清听说了苏晗昨晚的举动,笑得收不住声,她只当是苏晗被静太妃惹毛了,才会做出这样孩子气的事情来。吃罢早饭,到无忧阁询问苏晗是怎么回事。

    苏晗也只是说静太妃诅咒楚云铮惹得她生了气,别的事情,觉得没必要说。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了,又是楚云铮心里的伤疤,她不想告诉任何人。

    利文清就掩了嘴笑,“嫂嫂若是想惩戒她,交给我不就得了。”

    苏晗想到之前形如朽木的利文赫,担心她下手太重——那样就不好玩儿了,有了定局的事情,难不难过的也就是那么一段时间,钝刀子磨人,其实才是最好的惩罚方式。她就笑道:“如今我只是想让她病上一段时日,能安安分分待在府中就好,怎么处置她,还是要等王爷回来决定。”

    “那就是我动动手指头的事情,嫂嫂放心,我让她下不得床,等王爷回来再给她服用解药。”

    苏晗很是高兴,“那自然最好不过。”

    随后,所有的下人都被楚云钊和管家叫到了前院训话,目的不外乎是要这些人管好自己的一张嘴,若有人泄露王府内发生的任何事情,两人将严惩不怠。

    过了两日,苏月又命人来王府传静太妃进宫,苏晗索性说静太妃身染恶疾,泗水畔里的人也都被她传染,已经找了人医治,只是短时间内,为着安全起见,外人不能进入那座水上的宅子。苏月这才死了心,放弃了静太妃这条线,又因为已经和苏晗把话说绝,再没命人来王府。

    苏晗不时会找来楚云钊询问楚云铮那边的情况。

    楚云钊每次被问及只是苦笑,说楚云铮在征讨反贼期间,下了死命令,除他之外,不允任何人与京城通信。是以,如今除了肖复、皇帝,没人知道他这几日的情况。

    苏晗听了直掐手指头——这人真不是个东西,到了战场上,就只和肖复、皇帝通信,把她忘了不成?往王府里来一封书信就那么难么?

    混账东西!她在心里嘀咕着。

    再说了,和皇帝通什么信?让皇帝知道怎么加害他更稳妥?这人可不是一般的让人上火。最重要的是,皇帝到如今究竟有没有下手?会不会断了他的粮草,会不会在他身边安插了伺机而动、取他性命的人?她猜测太多,却无一能得到证实。

    若去找肖复询问,是在情理之中,可楚云铮肯定不会同意。很明显,这厮是个把妻子、知己、战事分开来对待的人。她只有等的份儿。

    以后得把他这大男子的坏毛病改掉了,不然他每次出门,就等于是一场噩梦。

    这日,苏晗正在房里纠结此事的时候,前院的人来通禀,说肖复过来求见,若是她有空,就移步到前院去说几句话。

    肖复主动找上门的,又是这种时刻,不是她的责任,由此,苏晗即刻出了无忧阁,走至垂花门外。

    肖复站在路旁,看到苏晗,微微一笑,躬身施礼:“见过王妃。”

    苏晗站定,问道:“肖大人有何事?”

    肖复温言道:“王爷命我给王妃带话,说他在锦城一切都好。”

    苏晗皱眉,“就这些?”

    肖复点头,“王爷的书信事关机密,恕不能给王妃过目,只能转告这末尾的话。”

    苏晗打人的心都有了,当着肖复的面,也只得暂且忍下不满,转而问他:“上次进宫,听说肖大人被圣上罚酒,不知为何?那日醉了没有?”

    肖复解释道:“耽误了圣上一些事,圣上问我为何,我推说是喝醉了酒,圣上便命我继续做酒中仙,赏赐了我几壶御酒。好酒不醉人,谢王妃记挂。”

    原来如此。苏晗笑了一下,又正色问他:“王爷有无提及自己处境危险?”

    肖复摇头,“王爷不是能让自己置身险境的人。”

    这叫个什么话?他不是那种人的话,如今怎么会有那么多盼着他有去无回的人?猛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他怎么就能时时刻刻保障自己不会被暗算?苏晗越想就越是心焦,别了肖复,回到房里,怎么都坐不住了。

    这个时候,她能百分百地信任谁?谁都不能信,连肖复都不能完全信任。只要是身在朝野的人,前程就决定着去向、生死,她不敢确信任何人会在此时依然全力协助楚云铮。

    太久了,只闷在内宅,以至于完全不晓得现在的局势,便只能这样等着、熬着、担心着。

    可是——这日夜里,苏晗忽然坐起身来,为什么就要傻等着呢?锦城离京城并不远,王府也不缺宝马良驹,多说三两日便能打个来回。没了静太妃捣乱,苏月也不再传召,她离开王府几日又有何妨?

    思及此,她再也坐不住了,手脚麻利地穿好衣服,点燃灯烛,到厅堂的书案前,找出大周地形图,又找到了一本地域志,细细研读,将路线、地形熟记于心。

    第二日上午,苏晗将楚云钊请来房里,对他说了自己的打算。

    楚云钊连连摇头,“那怎么行,嫂嫂若是出了半点差错,我如何能对得起大哥。”

    “这事情没得商量。”苏晗的语声坚定,不容人反驳,“我请三爷过来,不是看你同不同意,是想请你全力照管好王府的一切,如此,我来去才能心安。”

    楚云钊浓眉深锁,沉吟半晌,点头答应,“嫂嫂的心意不是我能左右的,想留住嫂嫂,也不是侍卫能办到的事情。只望嫂嫂路上小心行事,不要出了差错。”

    苏晗点头,保证会处处留神。两人又细细地商议了府中之事,做好了应变突发情况的安排。

    苏晗离开王府之前,楚云钊去而复返,给她送来一副薄如蝉翼的面具,还有楚云铮早先给他的一面令牌。如此,就真是万无一失了,苏晗笑着道谢。

    楚云钊又问要不要带上几名侍卫,苏晗摇头否定,人越多目标就越大,还不如一个人自在。

    苏晗易容之后,在马厩选了一匹黑色坐骑,走侧门,打马扬鞭,出长街,离开京城。

    ——

    锦城,夜色深浓。

    水流湍急的长河,翻滚着水花,经久不息。

    独自坐在河边巨石之上的男子,黑衣肃杀,神色冷凛,眼波却流动着温柔。

    他此刻想起的人,是他的结发妻。

    她此刻睡了没有。在他想念她的时候,她是否心有灵犀,梦里有他。

    听到衣袂声、脚步声,剑眉微蹙,他转脸看向找来这里的侍卫,“何事?”

    侍卫双手呈上一面令牌,“禀王爷,京城有贵客来访,属下不敢阻拦,已将人请入帐内。”

    看到令牌的坠饰,他辨认出这令牌属于楚云钊,可侍卫却说是贵客,也就意味着来人不是他的三弟。

    这是怎么回事?云钊命人找到了这里,是不是府中出了什么事?

    他站起身来,大步流星返回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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