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何去何从

    吴映雪抱着芍药，说道：“时候不早了，芍药姑娘，我们是不是该休息了？”芍药心中一颤，知道自己一直害怕得这一刻始终还是到来了，娇躯微颤，心里开始滴泪，滴血。{.}眼神一黯，苦笑着说道：“但教公子吩咐，芍药怎敢不从？可是他们……”吴映雪道：“他们从小跟我形影不离，我有什么都会跟他们分享的，姑娘你不会反对吧。”

    “什么？”芍药惊吓得花容失色，娇躯剧烈地颤抖起来，急急脱开吴映雪的怀抱，退出两步，一脸堤防地看着她。吴映雪道：“姑娘不愿意？”

    芍药如同受惊的小鸟，脸颊惨白无血色，静静看着她，不久，泪水就簌簌落下，凄然道：“公子有命，芍药怎敢不从？反正一个跟五个也……也都是一样的，那也是迟早的事。”吴映雪不由得呆了，纵使坚强如她，也忍不住眼眶泛红。

    杜凝霄看不下去了，说道：“映雪姐姐，你就不要再跟她开玩笑了。”

    姐姐？芍药一愣，一时呆住没反应过来，忘了去伤心了。吴映雪回头白了杜凝霄一眼，佯怒道：“我开个玩笑你也要阻止。”然后对芍药道：“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姑娘不用担心，我们跟你一样，都是女儿身，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芍药一愣，继而感激又苦涩地笑笑道：“谢谢你们帮我讨多一天的时间，但是也不过是一天罢了，明天我还是要接别的客人，你们的十万不过是为我多争取一天的时间罢了，不值得的。”吴映雪道：“如果我们为你赎身呢？“芍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话，又是惊讶又是疑惑，小心翼翼地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杜凝霄上前数步，说道：“思晴妹妹，是我。”她拿下头上的小厮帽子，散下三千柔顺的青丝，也证实了自己女儿家的身份。

    芍药又惊又喜，笑道：“凝霄姐姐，怎么是你？”杜凝霄笑道：“我来帮你啊。”芍药道：“我听说你……你去年就被劫走了，怎么现在又回来了？这大半年来你还好吧。”杜凝霄道：“我很好，并不是被劫走，而是被救走的。救我的人你也见过。”

    芍药略一思量，黯然道：“原来是他。()”杜凝霄道：“先别说我，你倒是猜猜看她们是什么人。”芍药打量着吴映雪四女，沉思片刻，问吴映雪：“这位莫非就是东琼第一才女，吴映雪吴小姐？”吴映雪微微一笑，道：“姑娘真是聪明，一猜就中，你也猜猜看我这三位妹妹是什么人。”芍药看看展以情，看看薛茹冰，又看看张辛芷，皱眉道：“这三位我真的猜不出来了。”吴映雪道：“她们身份鲜有人知道，你猜不出来也正常，我们言归正传吧，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帮你赎身，带你离开这里，至于这是谁叫我们来的，你也猜得到了吧。”

    芍药一怔，说道：“他还记得我这个人？”杜凝霄道：“你这样的一个美人，他怎么会不记得？”芍药道：“可是……他为什么要帮我？”吴映雪道：“你们之间的事，以后他跟你慢慢说吧，现在你收拾一下，我们天亮就走。”芍药嗫嚅道：“可是……要不少银子，而且……他们也不一定会让我离开。”吴映雪道：“这件事我们来办就可以了，你放心，有我们在，谁也不能为难你。”芍药眼睛红了一圈，模糊着眼睛道：“谢谢你们，可是……他为什么不来，反而要你们来？”展以情道：“他已经来了，被我们拦住了，在下面等着呢。”

    芍药“噗嗤”一笑，片刻后，认真地道：“你们对我的恩情，我今生今世都无法回报的了，希望来世能报答你们。“吴映雪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还客气什么？”芍药一怔，继而惊讶又狐疑，难道她真的是那个意思？再然后心里嘲笑自己的可笑，自己这样的身份，有什么资格跟她们相提并论？

    吴映雪道：“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吧，快去收拾东西吧。”芍药道：“你们能来帮我我很开心，可是我不能走，我……”吴映雪道：“你弟弟的事我们也会帮你办好的，你放心吧。”芍药喜出望外，所有感谢的话都无法表达自己的谢意了，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杜凝霄轻推她去收拾东西，免得她再继续说那些感激的话。

    李无汐在楼下等待，有姑娘过来招呼，都被他打发走了，但是吴映雪诸女迟迟不见下来，也没有一点音讯，他都有点不耐烦了。他独自一人坐在桌边，看着身边的那些嫖、客和青楼女子的相互调笑喂酒，越坐下去就越觉得不安，思量再三之后，还是决定上去看看吴映雪五女在搞什么鬼。

    然而，到了楼上芍药的房外，他又犹豫起来，在进去与不进去之间徘徊不决。展以情听到外面来回的脚步，悄悄对吴映雪说明，吴映雪微笑着低声道：“有人等不及了呢。”然后把芍药推到门前，道：“你来给他开门吧。”芍药含羞带怯地伸手抓住门把，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轻咬下唇把门打开。李无汐正在门外踱步，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回头一看，一张带着红晕的脸出现在门口，一时难为情地道：“我……我来找映雪她们，看看她们在……在干嘛。”芍药道：“公子大恩，思晴没齿难忘，公子请进。”

    李无汐有点拘谨地道：“姑娘不必客气，上次在下对姑娘有所误解，欺骗了姑娘希望姑娘见谅。”芍药道：“思晴怎敢？公子请进。”李无汐走进房去，吴映雪五女悠闲地围桌而坐，一脸揶揄看着他和芍药。因为已经卖出初夜，所以吴映雪只用了二十万两就把芍药带出了梦月楼，一行七人返回船上。

    芍药姓洛名思晴，原是京城人士，后来跟着其母到了南方，之后几经辗转被卖到了梦月梦，到了船上之后，和吴映雪五女坐在一起，诉说她的身世经历。也许觉得几个女人谈话，自己不便在旁，李无汐走出舱外，站在船头看着江水，不禁想起了宋湘湘，想起南宫楚楚和云箫来。这三个和自己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恋的女子，一死一离一出走，真的让他好生牵挂。

    在怀念中出神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无汐听到身后传来的细微的脚步声，微一回头一看，出来的竟然是洛思晴，不禁有点讶异。洛思晴走到他身边，李无汐缓缓开口：“夜已深了，姑娘怎么还不睡？”洛思晴道：“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心里感慨万千，今晚怕是要与美梦无缘的了。”李无汐道：“之前因为对姑娘有所误解，所以对姑娘食言了，让姑娘多受了大半年的苦，真是抱歉。”洛思晴释怀一笑，道：“这件事凝霄姐姐已经跟我说过了，那时候我以为只要我当上花魁，你就肯定会帮我赎身，我就可以离开那个肮脏可怕的地方，以你的能力，要帮我找到我弟弟可以说是易如反掌，若真如此，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可是……是我误解你的为人了，用了错误的方法，是我太过心急了，让你反感我也是我罪有应得，怎么能怪你？”

    李无汐不想再纠缠这个让她痛苦的话题，叹惋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洛思晴悲哀地叹息，说道：“我还能有什么打算？还是先找到我弟弟再说吧，我已经无家可归，至于以后何去何从……我真的没想过，也不敢想。”李无汐道：“李无汐道：“要是实在没有地方去，不如……不如就跟凝霄一起吧。”洛思晴一怔，知道自己又在自作多情了，苦笑道：“以后再说吧。”李无汐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僵硬地说道：“时候不早了，姑娘早点睡吧，不要想太多了。”洛思晴道：“公子也早点休息吧。”沉默着看着他片刻，转身默默走回船舱去了。

    李无汐借着微弱的光亮看着她瘦削背影，不禁开始有点佩服她，如此娇弱瘦削的身子，如此狭小的肩膀，却扛着那么沉重的负担，又要堤防身边的豺狼虎豹，而且她还不会武功，委实不易。他刚走到门口，想要进舱去歇息，薛茹冰却悄悄走了出来，拉着他走到船头，小声问道：“怎么样，谈妥了吗？有戏吗？”李无汐狐疑不解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有戏没戏的？”薛茹冰道：“我是问你和思晴姐姐之间有没有戏，刚才你们谈妥了吗？你向她表明心迹没有？”

    李无汐被她弄得有点想发笑，说道：“冰儿，你说什么呢？我和她之间什么也没有，我对她也没有那种非分之想。”薛茹冰迷糊了：“为什么？难道思晴姐姐不漂亮吗？你不喜欢她吗？”李无汐道：“冰儿，这件事不是一个漂不漂亮，一个喜不喜欢就能回答得了的。”薛茹冰嘀咕道：“什么嘛，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那么复杂吗？我们姐妹可是真的希望你们在一起的哦。”

    李无汐扶着她的双肩，轻轻推她回去，说道：“好了，不要再讨论这件事了，快回去休息吧。”薛茹冰还是不甘心，坚持要问：“那你对她有没有感觉？”李无汐一愣，道：“不知道，但是我不忍心让她一个弱女子再这样委曲求全下去，我想帮助她，保护她。”薛茹冰笑道：“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你知道吗？”

    李无汐一怔，薛茹冰轻声偷笑，转身进去了。李无汐愣愣地自言自语道：“也许……也许你说得对。”跟着也进去了，五女均已睡下，薛茹冰也在展以情身边躺下来了。因为洛思晴也在，他可不敢去跟诸女缠绵，自己去了另一张床上躺下，想了一会儿心事，然后进去入睡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