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西占龙岩（二）

    李无汐道：“既然你们不愿意说，我也不为难你们了，我与你们无怨无仇，不会取你们性命。(.  更新我们速度第一)”对展以情道：“妮妮，我们走吧。”但展以情却没有任何反应，一动不动，也不出声。李无汐又说了一遍：“妮妮，我们该走了。”但还是不见展以情答应他，只见她专注地看着远处的一座山峰出神，浑忘了回答。

    现在的展以情，不耍小性子，不轻言杀戮，是文静又可爱。李无汐也疑惑了，什么东西吸引着她？扶着她的香肩轻轻摇摇她的娇躯，道：“妮妮，回神了。”

    “呃？”展以情回过神来，问道，“夫君，什么事？”

    李无汐道：“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展以情伸出青葱玉指，指着远处一座山峰道：“那里好像有个山洞，而且好像有人人工加以隐蔽过，很奇怪。”“山洞？”李无汐眺望一眼，“在哪里？”

    “喏，就在那里。”展以情又指了一遍，李无汐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果然如此，不禁赞叹，这丫头的眼力真好，那么远的距离，那么隐蔽的山洞竟然都让她发现了。展以情来了兴致，兴奋地道：“夫君，咱们去看看好不好？”

    地上那伙人立即大叫起来：“不行，你们不可以进去。”展以情道：“为什么不可以？”“那是我们的山洞，你们就是不能进去。”展以情心思单纯却也冰雪聪明，已经猜到，说道：“那个山洞就是你们所说的秘密吗？”那伙人又沉默不语，怕泄露了秘密。展以情道：“夫君，我们进去看看。”

    “不可以，你们不可以进去。”展以情道：“我们爱进就进，你们管得着么？你们现在这样，凭什么阻止我们？夫君，我们走。”李无汐迟疑起来：“还是算了吧，既然人家不愿意让我们看，我们又何必强人所难？”

    “不管。”展以情道，“我们只是看看而已，又不会动他们的东西，怕什么了？走吧。”其实李无汐也很好奇，在展以情半推半拉之下就跟着她走过去了。不管那些人在后面的大吼大叫。拉开遮着洞口的藤蔓，两人慢慢走进去，一阵湿气扑面而来，展以情娇躯一颤，显然有点害怕了。但由于好奇心作怪，还是拽着李无汐往内走。

    越深入四周就越阴暗，二人目力均强，辨路不是问题，但走着走着就觉得脚下有了积水，真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个山洞。

    展以情心中发毛，这样的山洞，气氛还真怪异，她不由自主地往李无汐怀里靠过去，道：“会不会……有妖怪啊？”李无汐哑然失笑，他众多的妻子中，也只有她会想到妖怪这种虚无飘渺只属于传说的东西，像白嫣儿诸女根本不相信世上有这种东西。{}但转而一想，展以情其实就是一个见识浅薄，心思单纯，还来不及长大的小女孩，却身居烟雨楼最高位，即使有什么困难，即使什么时候感到害怕了，也不敢跟她的下属说。那种痛哭，是怎样的难忍？看来，以后得好好呵护她了。想到这里，伸出手臂将她紧拥在怀中，继续前行。

    渐渐的，光线消失，伸手不见五指。又蜿蜒行进十余丈，光线竟然开始充足起来，已经可以看清楚洞中的景物。原来，山洞顶和四壁开了许多小孔，一束束光线射进来，宛若满天星斗。光线下，两人得以看见，山洞顶水滴似珍珠般的下坠，怪不得地上这么潮湿，想来应该是积雪融水下渗所致。

    洞顶和地面都立着一些石笋和石柱，行动有点不便了。两人小心穿过去，不禁为眼前的景物感到惊奇，山洞的尽头，竟然是一条盘旋着的巨大石龙，龙头微仰，龙最张开，向天而啸。这雄伟的景观让展以情忘记了去害怕，挣脱李无汐的双臂，脱离他的怀抱，惊讶又欢喜地叫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李无汐怕这山洞另有乾坤伤了展以情，紧跟在其后。走近后可以看得清楚，这条石龙乃是用无比坚硬的岩石雕琢而成，栩栩如生，盘旋在洞中，像活的一般，展以情又惊又喜地摸着龙身，不时赞叹一声，娇声说道：“真的很像一天龙耶！咦！夫君你看，这里还有字呢！”

    李无汐走到她身边，展以情指给他看：“你看，龙岩。”李无汐顺着她玉指指着的方向望去，果然写着“龙岩”两个大字，殷红如血。李无汐奇异地喃喃自语：“奇怪，难道这就是他们所说的秘密？就这么一条石龙，值得他们以性命保护吗？”他带着疑问绕着石龙走了两圈，最后把目光锁定在龙头之上。这条龙的龙头傲然仰天，龙目闪亮似乎是一对夜明珠，龙嘴张开，似在吟啸。

    他认为若真有秘密，应当就在龙头上了，于是一跃而其，在空中滞留片刻，看见龙口之内果然是空的。但人终究是人，不可能毫无着力点凌空而站，终于力尽着地。展以情道：“龙口有什么不对劲吗？”李无汐没有说话，目光扫了一遍四周，走到石柱林中，运劲一掌击在一恨大石柱上，震动山洞巨响中，石柱断为几截。李无汐将一截长达数尺的石柱搬到龙头前，跃了上去，视线总算可以和龙口持平了。

    龙口张开似一个门口，宽度勉强可以让一个小孩进去，他自忖没有进去的本事，最后把目光定在龙舌上。舌头微微翘起，上面有一个巴掌大小的图案。展以情在下面嚷道：“我也要看。”李无汐低头看着她，朝她伸出手示意她上来。展以情轻盈跃起，李无汐拦腰把她抱在怀中，展以情又发出一声赞叹，这条石龙给了她太多惊喜。李无汐仔细看看龙舌上的那个图案，是一个大圆圈内盘旋着一条龙，龙盘缠成一个圆形，里面又是一个圆环，不禁惊讶变色，道：“这个图案很像我的雪玉环。”

    “雪玉环？”展以情讶异，“就是两三年前江湖上传言藏着一个大宝藏的雪玉环吗？”李无汐点头笑道：“只是江湖传言罢了，并不属实。不过这个图案真的很像雪玉环，这是什么原因？”展以情慢慢深出素手去抚摸这个图案，

    忽然一声尖锐高亢的笑声响彻山洞，回声不息，震而生疼，让人毛骨悚然。展以情吓得急忙缩手，紧抱着李无汐，恨不得整个人都挤进他怀中，埋首他胸前，惊得发抖：“妖怪啊。”李无汐也觉得笑声怪异，轻拍怀中人儿的玉背，柔声安抚她：“别怕，有我在。”抱着她跳回到地上，喝道：“什么人？”回声未绝，那怪异的笑声又起，震动山洞石壁，展以情更是怯怕了，娇躯瑟瑟发抖：“人哪会发出这样的笑声？真的是妖怪啊。”

    “哈哈……不错，我是妖怪，我是妖怪。”李无汐心想：“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妖魔鬼怪？我可不信。”大声道：“什么人鬼鬼祟祟地躲在那里，出来！”“哈哈…”笑声中，一个影子闪了出来，劲风扫到，李无汐二人衣袂飘飘，李无汐抱起展以情向后跃出一丈，那个影子紧紧跟随，李无汐刚一着地，他的另一掌又到，他只好抵出一掌，双掌一触，双方均感对方劲力刚猛，都退出一步。

    以李无汐此时的内力修为，已经不下于宋绎和莫碧珠之流，甚至还稍胜两分，说他当得天下第三也不为过，但这人的内力似乎不在他之下，天下间竟有如此高手而又不为人知？那个偷袭的人是个老者，他也惊震于李无汐的武功，他看李无汐的年纪不过二十左右，一身内力却不下于他数十年的修为，又是惊讶又是佩服：“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功力，相当不错，小子，你师承何人？”李无汐看清楚这个老者的面目，他须发皆白，连长眉都是雪白的，宛若仙界中人，不由得肃然起敬：“晚辈李无汐见过老前辈。”

    白发老人点头默许：“嗯，小兄弟年纪轻轻武功造诣已然惊讶，师承何人？”李无汐道：“家师李隐，江湖号称流星剑，前辈可曾听说过？”“李隐？”白发老人沉思片刻，道，“老夫虽然不问世事，但也知道一些江湖上的人物，听说李隐为当今天下第一人？”说到恩师，李无汐不禁心生慕儒，道：“正是。”白发老人道：“如此倒真的是名师出高徒了，这个小女娃呢？”

    展以情幼时听了长辈说的有关妖魔鬼怪的故事，每每便心中幻想妖怪的形象，在她认为，妖怪应该就是青面獠牙，口若血盆，凶狠丑陋。但是听到自己的夫君和他交谈了这么久，心中也开始怀疑这个不速之客并非妖怪。转过身一瞥，但又怕将要看到的是一副吓人的面孔，是以一瞥就立即转过头去。便只一瞥，已经看到来者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因而放开李无汐，离开他的怀抱，转过身面对着那白发老人，颊边升起两片桃红的羞晕，迷人无限。这惹人的举动让李无汐几乎想要笑出来，对老人说道：“这是晚辈妻室，烟雨楼楼主展以情。”

    “烟雨楼楼主？就她？”白发老人似乎不太相信展以情这么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会是烟雨楼的楼主。

    展以情最讨厌别人看不起她了，不满地说道：“是又怎么样？”李无汐忙道：“以情，不得无礼。”展以情不满地轻哼一声，转头不去看他。李无汐道：“内人无礼，请前辈见谅。”白发老人道：“客套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说吧，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李无汐道：“晚辈两人只是好奇洞中究竟有什么东西，所以才误闯洞府，并无他意，前辈不要怪罪。”“仅此而已吗？”白发老人的态度开始变得冷漠，“你们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李无汐道：“晚辈远是要到天山一行，来到此处实在是误打误撞，机缘巧合，并无其他原因。”白发老人道：“你以为老夫会相信你的话吗？”展以情心里一直记着白发老人对她的轻视，娇横地道：“你爱信不信，我们爱到哪里是我们的自由，关你什么事？要你来管？”“老夫是这山洞的守护者，守在这里已经几十年了，你们擅闯洞府，难道我还管不着了？”展以情冷笑道：“你也是为别人守洞的，这山洞又不是你的，我们进来关你什么事？”

    “小女娃，你以为有这个小子在，老夫就奈何不了你了吗？”白发老人须发皆张。李无汐知道他已经动气，当即拦在展以情身前，道：“内人年幼不识礼数，前辈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晚辈擅闯洞府只是好奇，并无恶意……”“什么我不识礼数？本来就是嘛。”展以情还是不服气，白发老人道：“无论什么来意，擅自闯洞就是无礼，看招！”白发老人跃起来对李无汐当头霹下一掌，李无汐再次和他对了一掌，同时对展以情道：“以情，你退后。”两掌再次对上，李无汐被打得眼前一给，白发老人也被震退数步。

    “嘿嘿，小子，你有如此功力，也不枉为李隐的徒弟了，老夫数十年未逢敌手，今天就见识一下闻名天下的逍遥门的功夫。”他的身影似真似幻，将李无汐包围起来，李无汐一时分不清其真身，大吃一惊，因为他见过黄庭坚施展这套身法，心中疑惑这老人怎么也会？他和自己父亲又有什么关系？转念间，使出逍遥门的移形身法，幻化无数身影，忽东忽西，和白发老人斗了个平手。

    两人交换了数招，一直平分秋色，展以情又是担心又是焦急。忽然，白发老人退后一步，说道：“你施展的是什么身法？竟然可以跟老夫的流云轻身术一争高下？”李无汐道：“这是逍遥门的移形身法，晚辈有一个问题不解，不知前辈能否解答？”白发老人淡淡地道：“你说说看。”李无汐道：“敢问前辈的流云轻身术学自何处？”白发老人一怔，狐疑道：“怎么？难道你见过谁施展过？”李无汐道：“是的，晚辈见家父施展过一次。”

    白发老人似乎受到不小的震撼，踉跄地退后一步，颤声道：“令尊是谁？”李无汐道：“家府为飞云阁阁主黄庭坚，前辈可认识？”白发老人眼睛都直了，神色变得呆滞，看着李无汐喃喃自语：“像，太像了，不，简直一模一样。”李无汐一时不明所以，见到他如此失态，又惊又疑，道：“前辈……”白发老人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道：“老奴参见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