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小说网 木兰,不要! 第八十章 枯木逢春

第八十章 枯木逢春

目录:木兰,不要!| 作者:| 类别:玄幻奇幻

    崔浩一听,只得作罢,便告退了。

    崔浩走了之后。拓跋宏站在书房中,转身默默的看着屏风之后的身影,一言不发。

    高照容站在那屏风之后,正要动身走出来,却听见拓跋宏说:“莫动。你且多站一会儿。”

    高照容一愣,停住了脚步,默默地站在了那里。她心中有些后悔,是不是自己方才说得尽兴,演的太真,让拓跋宏起疑了?

    拓跋宏站在书房中,眼中满是怀念和哀伤的看着屏风后的身影,许久才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若不是那时我抱着她一日一夜,她气息全无,身子冰冷,我真的要以为方才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了。”

    高照容咬着嘴唇,红了眼。

    拓跋宏似是累了一般对高照容说:“你先回去吧。我答应你之事定会做到。因为,那本也是我想做的。”

    高照容从屏风后慢慢的走出来,朝拓跋宏行了一礼,转身正要离去。

    拓跋宏看着她的背影说:“你方才说的话才让我明白,你果真不是她。她不会如你这般,拿她曾给别人的恩惠来作为筹码,达到自己的目的。她从来都是,什么都自己扛着,即便是再累也是自己扛着,倔强的,绝不肯在人前诉苦流泪。”

    高照容捏紧了拳头,嘴里苦苦的,似是吞了一颗苦杏仁一般,让她张不开嘴,说不出话。她听见身后的拓跋宏凄然的一笑,似是叹息一般的轻轻的说:“若是真的多好,若是真的多好啊。”

    高照容脚步略顿了顿,便像是逃跑一般的低头快步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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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宏命人草拟了道三公任命的圣旨,命人交与冯太后过目。圣旨送到冯太后手上时,冯熙正好也在。冯太后草草看了一遍,笑了笑,一言不发的便把圣旨递给了冯熙。

    冯熙接过圣旨细细的看了看,原来是擢升李迟为太保,崔浩为太傅的圣旨。冯熙觉得十分的奇怪,朝中之人都知道,崔浩是他冯熙的门生,为何这一次,拓跋宏连争都不争,便把太傅的位置乖乖的给了崔浩。难道是他别有用心?

    冯熙皱着眉,弓腰问冯太后道:“太皇太后,您看这个……”

    冯太后波澜不惊的伸出皓腕,端起白玉的茶杯,细细品了一口茶道:“昨日高照容在我授意之下,前去求见了拓跋宏,向他赔罪服软。高照容进去后,正好皇上叫来了崔浩。皇上命高照容到后殿暂歇。原来皇上叫崔浩来,是告诉崔浩,他要任命崔浩为太傅。崔浩本不知道皇上何意,不敢回话。后来皇上说作为他任命崔浩的交换,崔浩药暗中辅助于他。崔浩一想,那时若是不应下来,在三公之事上恐怕会费些周折,所以他便假意应了下来。他从御书房出来后,便被我叫来了这里,他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与我听了。那高照容悄悄躲的屏风后也听了听皇上与崔浩说的话。今日早上我问高照容时,高照容也是这么说的。”

    冯熙眉头舒展,笑了笑说:“皇上定是知道我们打算将崔浩举为太傅,他在朝堂上无力抗争,便想着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说不定还能拉拢崔浩。”

    冯太后点点头说:“那崔浩虽是你的门生,但是他极聪明,在大是大非上,从不偏袒,在朝中官员中,无论使我们的人还是皇上的人,或是中立的人,都对他评价不错,他的呼声很高。他本就是太傅的最佳人选。”

    冯熙有些担忧的说:“崔浩这个人我一直搞不太懂。他能短短十年便从县中的小吏到了京官,确实有些本事。听说他在各个任上,甚是清廉,八面玲珑,圆滑无赖,上下关系处得极好。当初他忽然来投我时,我还有些吃惊。这个人似是个金刚不坏之身一般,完全没有漏洞可钻。”

    冯太后笑笑了,说:“不奇怪,人都想站得更高。再是有本事之人,若上面没有人提携,也没有用。所以说他是个聪明人,你不用怀疑他。只要我们还能说得上话,他便是我们的人。你说他没有漏洞,这贪图高位的心思便是个缺点。他只要还想好好呆在这个位置上,就会乖乖听我们的。”

    冯熙点点头说:“也是。我不明白为何拓跋宏要举李迟为太保?虽说李迟也是个有本事的人,还是皇上的亲表兄。加上李老将军在朝中军中的威望也不小,李迟确实是个好人选。可是李迟自从花木兰死了之后,便日夜喝得醉醺醺的,如今完全不理朝中之事,如个废人一般。李老将军好几次都为这事情被他气晕了过去。”

    冯太后抿着嘴说:“拓跋宏怕是也找不出更合适的人了。花木云原本是个好人才,可惜死得早了些。如今让拓跋宏完全信任的,怕是只有李迟了。”

    冯熙笑着说:“李迟不足为惧,即便他做了太保也是个摆设。我们便顺着那小皇上,让他也高兴高兴。”

    冯太后点点头,心情似是很好。冯太后忽然脸色发白,一副要晕倒的样子。冯熙看着她,心中焦急忧虑,却又不好直说,只能遮遮掩掩的说:“太皇太后为何脸色这么差?我知道高照容送来的那个朴照熙貌美年轻,温顺又知趣。只是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夜夜欢愉终究是受不了。你……”

    冯太后摆了摆手,脸微微红了红说:“不妨事,是我昨夜贪新鲜,与他在地上……所以受了些凉。他也着凉了,脸色不好的很。我会小心的,哥哥你便不用担心了。”

    冯熙看着冯太后鬓角的白发,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冯太后等冯熙一走便起来,往后殿中走来。她完全不似平日那般四平八稳,不紧不慢的样子,而是脚步匆匆的,似是一刻也不愿再等。进了后殿的卧房,只见榻上斜躺着一个男子,皮肤比女子还白皙,加上他唇红齿白,眼睛狭长深邃,鼻子秀挺,很是俊美。男子靠在枕上,微微的咳着。

    冯太后一见他,脸上似是立刻显出一副怀春的小姑娘的模样,脸颊微红,眼睛水汪汪的,媚态百生。她笑着说:“太医可曾来过?”一边说着,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榻上那个男子一见她进来了,忙起身要行礼。冯太后却上前按住他,带着几分娇憨的说:“照熙莫动,你和我不用讲这些虚礼。”

    男子只得坐回去,又靠在榻上。

    冯太后说:“太医怎么说?”

    朴照熙腼腆的一笑说:“太医说只是感染了风寒,吃几服药便好了。还有……”

    冯太后有些忧虑的说:“还有什么?”

    朴照熙看了一眼周围的宫女,脸上微微红了红。冯太后挥了挥手,宫女和内侍们立刻行礼下去了。

    冯太后说:“太医还说什么?”

    朴照熙说:“还有,纵欲过度,所以体虚了些。”

    冯太后笑了,扑到他怀里,说:“原来只是体虚啊,不怕,我这里有的是人参鹿茸,给你补便是了。”

    朴照熙伸手搂着她,没有出声。

    冯太后在他怀中说:“你知道吗?自从你入宫之后,我觉得自己似是年轻了二十岁一般。有了你,我才又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女人,不是那个朝中人人畏惧太皇太后,不是光耀家族的工具,不是那宫中人人又恨又厌恶的死老太婆。”

    朴照熙笑了说:“你哪里老了!?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冯太后苦苦的笑了一声,不出声了,似只小猫般依偎在朴照熙的怀中。

    过了好一会,冯太后才说:“你家中可有何人?”

    朴照熙的脸色一下变得僵硬起来。他垂下眼帘说:“无人。”

    冯太后说:“你真是奇怪。为何总也不和我说你家中之事。我原想提你做官,你也不肯。我给你的赏赐你也不要。我想给你家中赏赐些田地,置办家宅,你也不要。这到底是为何啊?”

    朴照熙勉强笑着笑说:“臣福薄,怕是受不起这些。太皇太后就不要费心了。”

    冯太后叹了口气说:“每次与你说这些,你便与我生分了起来。算了,你不要我也不强迫你。只是你总是这般,让我有些内疚。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荣华富贵,所以我才明白,你对我是真心的。只是我总觉得我亏欠你的。”

    朴照熙摇了摇头说:“莫说亏欠亏欠,太后已对我极好了,太后多宠我一日,便是对我的赏赐了。”

    冯太后甜笑了一声,又靠在了他的怀中。

    朴照熙却转眼看向了窗外,皑皑的白雪上,阳光明媚得刺眼。他想起今日早上,他悄悄站在前殿的屏风后,又见到了高照容。她娉婷的向冯太后行礼,得体的微笑,温声软语的说话,她虽然一直在笑,只是总有心事一般,每到无人之时,便沉寂下来,语言不语,眼中满是淡淡的哀伤。高照容那副样子,看得他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抱住她。她到底心中藏着何事,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为什么要一个人默默的忍受。他觉得,她变了许多,变得让他都不认识了。她不再愿意与他亲近,也不愿意多说话了。

    朴照熙想到这里,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人。他暗暗的下定决心,不管冯太后对他如何之好,不管他心中如何的不忍,他也一定要快些将这里的事情完成,赶快带照容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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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皇上在早朝上下了道圣旨,将崔浩由三品升至一品,任太傅,李迟由四品升至一品任太保。在那大殿之上,崔浩听完圣旨之后,便谢了恩回了列。而李迟却跪在地上,固辞而不肯受。

    拓跋宏皱着眉看着李迟,李迟只是倔强的低着头。拓跋宏只得下令说,太保之位暂时空着,稍后再议。

    拓跋宏沉着脸从朝上回来,回到御书房气还未消。一见拓跋宏冷着脸,宫女们和内侍便立刻能躲多远便躲多远。高照容正在御书房候着他,见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温声软语的问他何事。

    拓跋宏一听见高照容的声音,便好似那炸了毛的老虎却忽然被挠到了舒服之处,心中的怒气立刻散了许多。拓跋宏瞟了一眼高照容,又看了一眼瑟缩在墙边恨不得将自己融进墙里的下人们,忽然问了高照容一句:“你为何不怕我?难道你不怕我迁怒于你?”

    高照容微微叹了口气说:“迁怒又如何?话总是要说的,不然怎么解决事情。再说,你总不能因为这个将我弄到冷宫中去吧?而且若你真是要我去冷宫,我正好求之不得。”

    拓跋宏一听,无奈的摇了摇头,嗤笑了一声说:“你真是……”

    高照容给他倒了一杯水,呈到他面前。他低头看着眼前的温热的清水,眯眼看了一眼高照容。在人前,他只喝雨前龙井,他从未向她说过,他其实更喜欢喝温热的清水。她,是如何知道的?

    高照容浑然不觉有何不妥,依旧看着拓跋宏,等着他说话。拓跋宏喝了一口水,微微的抖了一下眼神更是幽暗了下来:这水还是将梅花上的雪收了,再融了用那细细的纱布滤过的水,更是他最喜欢的。他只与花木兰在一起时,花木兰曾给他弄过。在宫中,他一向节俭,从没吩咐过人弄过这些,也没有人知道他喜欢这些。

    拓跋宏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杯子,顿了顿,收敛了心绪说:“李迟不肯受太保之职。”

    高照容微微皱眉问:“为何?”

    拓跋宏看了她一眼说:“自从花木兰死了之后,他便日日大醉,酗酒成性,不理朝中之事。我曾唤他来问过多次。他只说他无用,不想再浪费了我的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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