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女性墨者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惊喜，是因为男子求学不但有儒墨两家显学可选，还有各国的官学与众多新兴学派可供选择，各国公室与贵族子弟更是有条件在家学习，此外还有很多四处游学的家伙，因此墨门就算最兴盛时，所能网罗到的男性人才也不到整个华夏的四分之一；而女人想要求学（女工妇德等女性的传统学习内容除外）却只能进入墨门，等于是天下几乎所有的的精英女性都选择了墨家（尤其是墨者生活条件改善，不必再担心容颜被毁之后。），平均素质自然就显得很高了。而且由于人数和体力的劣势，女性在墨门之中是相对弱势的群体，因此她们普遍学习认真而且吃苦耐劳，这更是她们得以成才的关键。当然，也多亏这个年代对女性的限制还不若后世那么严厉，墨服得到推广也为她们出远门扫除了一大障碍，否则就算天下的女子对墨学再怎么仰慕，连家门都出不了，还怎么去求学啊？

    不过，女性人才虽然对墨门的发展作出了不能忽视的贡献，但女性在墨门出现后，也带来了不少麻烦。首先，解手、盥洗等行为肯定必须远离男人，因此女性弟子必须有专门的活动场所，而女性对私人空间的要求也大于男性，这就需要建起更多的宅院，这都需要不小的花费，根本不是聂华入门时穷得要命的墨家所能够承受的，这也是墨门其后进行全面改革的重要诱因之一......

    但不管怎么说，对有本事的人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是小问题”，女弟子增加而引起的M次感情纠葛与因此导致的内部矛盾才更令墨子头痛。墨服的普及固然避免了个别精虫上脑的家伙干出人神共愤的恶行，但却不能阻隔异性之间自然的吸引。

    虽然由于条件艰苦，墨门中人的相貌普遍不怎么样，但女性择偶时最看重的还是才能和前途，因此墨者之中有吸引力的男人还是不少的，尤其是白圭那个才貌双全的高帅富，没过几年就有了很多粉丝，遍布墨门内外......

    而另一方面，墨门之中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在聂荌入门之前更是根本看不到半个女人，正所谓“三年不见女人，看见老母猪也觉得眉清目秀”，因此甭管墨门女弟子生得如何，一个个都不缺追求者......

    就目前来说，墨门之中像聂家姐弟这样的未成年人很少，而对成年男女来说，谈情说爱也不是什么不道德的行为，问题是墨门内部僧多粥少，因此争斗就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甚至还有极个别急色的一时冲动想要霸王硬上弓而受到了制裁。不过，这倒也考验了墨者们的定力，客观上磨砺了大家的意志品质......

    其实，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最根本的原因还是由于墨门之中光棍成堆。这一方面是由于墨子本人一生未娶，给弟子做了一个很不好的示范；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记名弟子尚在学习期间，而墨者们要忙着四处行义，根本没工夫到外面择偶，只有那些被推荐做官的幸运儿因为过上了相对安定的生活，也有了一定的权势地位和经济实力，才比较容易找到满意的配偶。从这一点来看，聂华提议墨门吸收女弟子的举动，其实造福了不少人，尽管由于男女比例严重失衡，使得女性墨者“物以稀为贵”，导致那些男性墨者就算成功地内部解决了个人问题，也几乎全都成了“妻管严”......

    另外，一些女性人才虽然学业有成，实际工作能力也没话说，但为人太过感性，达不到墨者的要求，怎么安排她们也是个难题。其实这种情况在男性弟子之中也有出现，但男人天生就比女人更加理性，经过教育后还达不到要求的相对比较少，大不了就放弃好了，也不是很心疼，但女人之中这种情况却很普遍，都放掉的话，就太可惜了，后来多亏聂华想了一个“客座外聘”的制度，才总算得以解决。而且这个办法一出台，即使并非墨家培养出来的人才，也可以为墨门所用了，墨门从此愈发地兴盛起来，而墨门核心团队的纯洁性却没有受到太大污染，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因为聂华的缘故，同来的五人先后都成为了墨子的入室弟子，虽然他们入门很晚，但后来却成为了墨门的中流砥柱。尤其是聂华、白圭、吴起这三人，更是是一代弟子中成就最大的，他们能拜圣人为师固然是他们的幸运，但谁又能说这不是墨门的幸运呢？

    虽然大家得以拜入墨子门下，聂华出了很大的力，但五人之中对加入墨门最为犹豫的也同样是聂华这个小子，因为在他原先的印象中墨者都是苦逼，若是从此就没机会享受美食、华服、高宅、犬马与美女，即使能够在墨门学艺、扬名和交友，他也觉得很划不来。但进入墨门之后，聂华才知道自己的担忧完全是没有必要的，墨者之中固然以贫贱居多，但其中富豪甚至贵族子弟也同样是有的，他们之中可没几个人能像墨子一样“以自苦为极”。何况很多墨者都会被墨子推荐到各国去当官，他们之中还能继续艰苦朴素的就更少了，能够不忘师门、节用清廉就不错了。其实，墨门虽然提倡节俭，但只要不浪费、不奢侈（即故意炫富），穿好一点、吃好一点、甚至纳几房妾侍，都没人会非议......

    聂华这才放下心来，但他却又不解起来，既然墨家并不要求墨者苦行，而每个墨者都有技艺傍身，就算发不了大财，让一家人吃饱穿暖也都没有难度，为什么他们一个个好日子不过，却都要自找苦吃呢？难道他们有病不成？为此此聂华马上就找到墨子求解。

    谁知对此墨子也没有深思过，他以前还觉得墨者苦行说明他们行义之心坚定，但现在聂华一问，他也觉得不对了，关键是没必要啊！若他们将钱财省下来分给那些贫苦百姓，那他们这么做也算得上是义举，可大部分人却是将钱财留在家里，只是自己找苦吃而已，这就有些莫名其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