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嫁衣

    黑色漩涡散去时，慕瑶已站一座山下，云雾缭绕中是谁的低吟温婉而荒凉？

    她循声走到那条小河边，只见那片本是清澈的河水却泛着红色，沾血的剑身随意的浸在水中，而那个被称作王爷的人正坐在河边，垂着清澈的眸，看着怀中白纱绯带的女子，面色已经僵硬。==怡红院文学网(www.yhy99.com)==

    “锦墨，此生有你陪伴，我……已经知足了。”女子笑的轻柔，而她胸口那片如同盛开的火莲花般的血迹，却令慕瑶心惊。

    虽是第一次见这女子，慕瑶却有种与她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没有血色的脸和气息奄奄的样子，一瞬间就在慕瑶心里激起阵阵惋惜与伤感。

    “雪儿，你不要这样说，不是说好今年除夕我们带着瑶儿一起去鸿庙许愿的吗？那件镶了珍珠的嫁衣，也快做好了，你还没去看。==www.yhy99.com==等回了城，我就请圣上赐婚，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王妃。”男子声音轻柔，喉结却剧烈的抽动了几下，像是压抑了什么。

    他，藏青色的锦衣上，斑斑血迹，鲜红触目，好像伤的也不轻。

    “墨，不需要了，我已经看到了。”慕雪垂软的手指划过男子俊隽的脸颊，“你看到了吗？鸿庙前的桃花已经开了，那件嫁衣就在我眼前飘着……你穿新郎装的样子真好看。墨，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锦墨轻轻点点头。

    这一瞬，却好像有一种万分沉重的东西，压在了慕瑶心头。

    “墨，我走了之后，请你代我好好照顾瑶儿，好吗？”慕雪微弱的声音几不可闻，慕瑶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说的瑶儿就是她吧，她和自己又是什么关系，她竟然在生命垂危之时都还记挂着她？这样无私的女人，也实在是可敬。慕瑶被深深的感动了。

    “雪儿，你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就带你回王府见瑶儿，三天不见了她一定也很想你。”锦墨声音颤抖，说着就要抱着慕雪起身。

    “不……墨，你听我说完，不然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锦墨的后背狠狠的颤动了一下，终于还是顺从了，“好，你说。”

    “瑶儿自小被爹和娘宠惯了，现在……现在，爹和娘又下落不明，连我恐怕也不能再照顾她了，墨，我能托付的人也只有你了……墨，对不起，我不能再陪你了，对不起……”

    那声音终于淹没了，一副娇躯，垂软在锦墨怀中，再无声息。

    他轻轻抚摸着她仿佛安睡的脸，口中喃喃，“雪儿，不是说好等瑶儿到碧玉年华，你我就去奏明万岁，赐她个好人家吗？雪儿，不是说好了，等白头到老，一同去碧池还愿吗？雪儿……”

    “芙蓉院中，你亲手种的芙蓉花就要开了，还记得吗？雪儿……”锦墨额头抵在她额头上，眼泪终于流下来，落在雪儿细腻的肌肤上，入骨的悲痛，绝了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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