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印月长安路，钟鼓欢歌不识愁（二十八）

    <divclass="read_content">孙广平听完黄喆一番回忆，恍若点头道：“原来老弟与墨老板有这样的恩怨啊，真看不出来墨老板会做这么不地道的事……”

    黄喆哼了一声：“生意人就是生意人，只能怪我太大意，这回他若是栽在我手里，也只能怪自己太大意！”

    孙广平默了默，道：“那老弟计划怎么办？我听着就是。”他此时是想抱紧一棵大树就好，不必两头费神讨好，而黄喆毕竟是有恩与己，自然跟着他。

    黄喆道：“你就按我说的做就好，账做漂亮了，现金款却没有，他也看不出什么问题，要问咱也有对答，他那些茶工当然要付薪水，客人赊账也很正常。何况这庄子看似热闹，其实有个问题，你看出来没有？”他盯着孙广平，好似在考验他一般。

    孙广平一顿，道：“翻桌率太低，客流不足。”

    “哈哈，没错，你果然是精明人。”

    孙广平说的这点，黄喆实际一开始就察觉了。茶庄售好茶，一泡虽要花十几枚铜钱，却能反复冲泡，客人们往往一坐下就能耗去大半天时间。茶庄再大，容量毕竟有限，即使满座也就是那么二十几桌客人，一天下来毛收入最多十来块钱，扣除成本也就所剩无几了。

    黄喆心知肚明，却不说破，只让墨显业蒙头蒙脑的继续支撑下去，他还暗地里使了不少力气，让37号铺的邻近两家铺子都腾让出来，以行情价转卖给墨显业，让他段时间内得以扩展门面，营造出生意兴隆的局面，也麻痹了墨显业的神经。当然，这扩店面，重新布置装修，人工等等都要墨显业来投资，黄喆一直是作为参谋，出主意，找人手，但就是不肯出资也不肯获利。

    他的这些举动显然让墨显业彻底没有防备了，就连他准备动用同生路的这个铺子时，他的思想里也完全没有回忆起这铺子的来历。

    显然，黄喆非常满意这样的开始，是的，这一切仅仅是开始。

    黄喆对孙广平道：“他的底子我也清楚，照着这么下去，他也支撑不了多久。”

    “但他就算亏了，老弟你也捞不着好处啊？”孙广平不解，他自诩历经生意场上大风大浪，此时却对黄喆看不透了。

    黄喆不再多做解释，沉沉笑了几声，摆手道：“且按我说的忙去，日后你自会知晓。”

    孙广平点头，没再追问，告退。

    又过几日，墨显业从浙江回到镇上。一到镇上并没有先回去，而是喊了人力车绕到同生路上，远远的停了，他就坐在车上静静的看着茶庄。茶庄看起来一切如常，依然是一些熟客，掌柜的不断的招呼和忙碌，伙计的茶艺也越发的熟练……也许是他自己想太多了。去往浙江的这几天，他心里一直觉得不太踏实，却也说不上源头。思来想去，除了这茶庄也没什么可忧虑的，所以一下火车他便急匆匆的赶来先探个头。但他又不想表现得太过明显，让人觉得他不够大气，于是让车夫停在能看见茶庄的对面遮蔽处，看看情况就好。

    既然无事，他就松了口气，喊车夫往墨家园去，这一趟，他进了不少的货，几乎把能筹上的现金都先付出去了，接下来要催着日本人那边尽快结算上个季度的货款，还有茶庄里的结款，这样他就能先缓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