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钱
目录：机械时代的农耕师| 作者：邀日月| 类别：其他类型
“我已经十六岁了，可是却只能依靠父母，我很不安。他们都说阿德莱德很不错，我在那里能学到别处学不到的知识。可是，如果学习的前提建立在养父母的辛苦上，我会很难过。毛毛虫，我是不是很没用？”
通讯器许久没有回音，方品一听着帘子另一侧养父母均匀的呼吸声，想着他们睡觉之前的争议，内心愈发难以平静。
张志成认为他们根本凑不齐十五万元的学费，可程思思却坚持说只要再凑出最后的五万元，方品一就能去联邦最高学府了。程思思说，她的孩子已经离梦想那么近，做父母的又怎么能不帮一把呢。
张志成听过之后就沉默了，五万联邦币，相对于十五万来说已经是一小部分了。可是对于他这个工人阶层的人来说，筹集五万联邦币，真的是难似登天了。
其实……如果爸妈和大哥能尽全力的话，问题其实是可以解决的。但是张智成自然知道，这是一件根本没有可能的事。
通讯器发出轻微的频闪，方品一打开夜光屏，一排小字出现在方品一眼前。
“既然养母坚持让你读书，并且没有给你施加一定要升学的压力，其实去读一读预科班也是不错的。阿德莱德之所以能成为联邦最棒的大学，是因为它掌握着其他院校没有的资源。哪怕是预科班，也能让你学到受益终身的东西。至于学费……我可以先借给你三万联邦币。”
方品一吓了一跳。
“那怎么行，你还要上学！不是说，是自费院校吗？”
那边毛毛虫的恢复很快，“我说小一，哭泣吧，哥哥我已经申请到奖学金了。所以之前我准备的学费就暂时用不上了。这笔钱是我打算攒起来以后用的，既然你这么急，我借给你好了。不用太感动~阿德莱德是所好学校，你要加油！”
方品一对毛毛虫的看法有了很大改观……之前他以为毛毛虫很穷的，天天嚷嚷着没钱没钱的。
“三万……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借给我，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都是我自己赚的。而且我以后会越赚越多的，根本不缺你这点小钱。你现在还在用救济卡是吧，把账号告诉我，我现在就转账给你。”
如果有灯光的话，程思思和张志成兴许会看见方品一扭曲的表情。他这辈子加上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慷慨的人。慷慨到让人觉得他……缺心眼儿。
“账号？”
面对一个刚刚在中午对自己哭穷，晚上就摇身一变像地主一样有钱的人，方品一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借这笔钱，那边就已经开始催促自己了。
方品一浑浑噩噩地将账号发了过去，过了一会儿，站在墙角的瓦砾一下子睁开了双眼。
“思思妈妈！志成爸爸！主人的救济账户里一下子多了三万联邦币！”
瓦砾快乐地原地转圈，那双探照灯眼睛把小小的卧房照的灯火通明。方品一想去制止瓦砾已经来不及了，他恨不得捶一下沙发，这个瓦砾的嘴巴怎么比大伯母还要快！
隔在房间中央的那道帘子被“唰”地一下掀开，方品一看见程思思和张志成目瞪口呆的表情。
……
接下来的几天，张家众人轮番上阵做程思思的工作，希望她放弃让方品一念阿德莱德的打算。张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张母抹着眼泪说儿子们不孝；张志平硬撑着不再插手这件事；何彩英则动不动提起没钱的事……
程思思一边接受众人的劝说，一边筹集着方品一的学费。她将手头上消费卡里的积蓄转账到方品一的消费卡里，过了两天，程思思的哥哥也将程家的八万元发到了方品一的账户上。家里能变卖的旧物，程思思两天之内全部处理完毕，买了三千多联邦币。
没过几天，方品一的学费就已经只差不到两万联邦币了。
程思思想再去求张父和张志平一次，两万块对张家来说，并不像五万块那样，意味着倾其所有了。可是张志成却拦住了程思思，他勉强地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按住她的肩膀。
“我去吧。”
张志成觉得，他总该做点什么。
半个钟头过去。张志成分别去了张父和张志平的房间，女人的声音依稀从那两个房间传来。程思思低着头，捏着手里已经没有了余额的消费卡，那张空空的卡片，已经是她的全部了。
又过了一会儿，程思思听见了张志成在客厅里打电话的声音。那个憨厚老实的声音很响亮，有着一股正气，给人可以依靠的感觉。程思思听得到，那是张志成和上司借钱的电话。
等张志成再会来的时候，张志成对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我借到了，两万联邦币。”
程思思给自己的丈夫一个深深的拥抱，笑得甜蜜而满足。
“我和爸说了，过两天我们就出去找房子，先和品一搬出去。我们租一间便宜点的救济房，这样就可以暂时不给爸妈生活费……思思，你不会嫌我没用吧。”
程思思摇了摇头。
方品一在房间里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没有说感谢的话，只是去厨房烧了一壶开水，给张志成和程思思分别倒了一杯。
在厨房等待水开的时候，方品一想到一件事。他打开通讯器，给毛毛虫发了一条短讯息。
“华城有什么地方可以赚钱呢？”
过了三分钟，当方品一收到通话请求的时候，他差一点把通讯器扔水壶里。
方品一想了半天，把通讯器放在案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点了一下“允许”。
不同于往次的光屏，一块方方正正的视窗弹出，视窗右下角是一块附属迷你视窗。大视窗是对方，小视窗是自己，这个常识方品一早就了解了。可是，令方品一感到惊讶的是，出现在他眼前的两块视窗，图像都是一样的——他自己的脸。
“哇塞，美人嘿。”一个很活泼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毛毛虫么……为什么我只能看到自己？”
“啊，对不起哈我给忘了。我改了程序，和没有权限的人通话的时候，他们都看不见我。你等等，我给你设置权限。”
两秒钟后，随着“滴”的一声响，方品一眼前的大视窗上出现一个邋里邋遢的年轻人。
方品一朝文殊菩萨发誓，那个人绝对是刚起床，还没去洗脸……
毛毛虫是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一张脸有棱有角，鼻梁高挺，穿着一件宽大的夹克，垮垮地坐在一把椅子上。方品一下意识地咧了咧嘴，不管怎么说，他都有些不习惯长成这样子的人。
更何况，“软呼呼的毛毛虫”这个名字……本人居然长这么大……
“我说，你想出去赚钱？”
方品一点点头，“我听说打工可以赚钱。问瓦砾它也说不清楚，问母亲又怕她不同意我出去做事。”
毛毛虫迟疑了一会儿，“你来阿德莱德读书，倒是有时间做兼职。华城有许多服务业，你可以先做服务生。如果做得好，每个月最多可以有两千联邦币的收入。”
方品一算了一笔账，两千联邦币已经很好了，一年不到就能还清张志成借来的两万块。再加上自己的救济补助每个月都能剩下一千块……程思思借来的八万块也可以慢慢还掉。
这边方品一慢慢算账，那边毛毛虫拎了一包营养餐吸吸溜溜地吃。方品一看着他吃饭时的滑稽样子，想到一个问题。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毛毛虫……太奇怪了。”得知在华城可以靠自己赚钱，方品一的心情很好，语气也不由得轻松起来。
对面的年轻人仿佛被这个好听的声音惊到了，半天才回过神。他抹了抹沾到食物残渣的嘴角，拍了拍自己的后脑，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来。
“里西欧，我叫里西欧。”
里西欧，方品一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
通讯器许久没有回音，方品一听着帘子另一侧养父母均匀的呼吸声，想着他们睡觉之前的争议，内心愈发难以平静。
张志成认为他们根本凑不齐十五万元的学费，可程思思却坚持说只要再凑出最后的五万元，方品一就能去联邦最高学府了。程思思说，她的孩子已经离梦想那么近，做父母的又怎么能不帮一把呢。
张志成听过之后就沉默了，五万联邦币，相对于十五万来说已经是一小部分了。可是对于他这个工人阶层的人来说，筹集五万联邦币，真的是难似登天了。
其实……如果爸妈和大哥能尽全力的话，问题其实是可以解决的。但是张智成自然知道，这是一件根本没有可能的事。
通讯器发出轻微的频闪，方品一打开夜光屏，一排小字出现在方品一眼前。
“既然养母坚持让你读书，并且没有给你施加一定要升学的压力，其实去读一读预科班也是不错的。阿德莱德之所以能成为联邦最棒的大学，是因为它掌握着其他院校没有的资源。哪怕是预科班，也能让你学到受益终身的东西。至于学费……我可以先借给你三万联邦币。”
方品一吓了一跳。
“那怎么行，你还要上学！不是说，是自费院校吗？”
那边毛毛虫的恢复很快，“我说小一，哭泣吧，哥哥我已经申请到奖学金了。所以之前我准备的学费就暂时用不上了。这笔钱是我打算攒起来以后用的，既然你这么急，我借给你好了。不用太感动~阿德莱德是所好学校，你要加油！”
方品一对毛毛虫的看法有了很大改观……之前他以为毛毛虫很穷的，天天嚷嚷着没钱没钱的。
“三万……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借给我，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都是我自己赚的。而且我以后会越赚越多的，根本不缺你这点小钱。你现在还在用救济卡是吧，把账号告诉我，我现在就转账给你。”
如果有灯光的话，程思思和张志成兴许会看见方品一扭曲的表情。他这辈子加上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慷慨的人。慷慨到让人觉得他……缺心眼儿。
“账号？”
面对一个刚刚在中午对自己哭穷，晚上就摇身一变像地主一样有钱的人，方品一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借这笔钱，那边就已经开始催促自己了。
方品一浑浑噩噩地将账号发了过去，过了一会儿，站在墙角的瓦砾一下子睁开了双眼。
“思思妈妈！志成爸爸！主人的救济账户里一下子多了三万联邦币！”
瓦砾快乐地原地转圈，那双探照灯眼睛把小小的卧房照的灯火通明。方品一想去制止瓦砾已经来不及了，他恨不得捶一下沙发，这个瓦砾的嘴巴怎么比大伯母还要快！
隔在房间中央的那道帘子被“唰”地一下掀开，方品一看见程思思和张志成目瞪口呆的表情。
……
接下来的几天，张家众人轮番上阵做程思思的工作，希望她放弃让方品一念阿德莱德的打算。张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张母抹着眼泪说儿子们不孝；张志平硬撑着不再插手这件事；何彩英则动不动提起没钱的事……
程思思一边接受众人的劝说，一边筹集着方品一的学费。她将手头上消费卡里的积蓄转账到方品一的消费卡里，过了两天，程思思的哥哥也将程家的八万元发到了方品一的账户上。家里能变卖的旧物，程思思两天之内全部处理完毕，买了三千多联邦币。
没过几天，方品一的学费就已经只差不到两万联邦币了。
程思思想再去求张父和张志平一次，两万块对张家来说，并不像五万块那样，意味着倾其所有了。可是张志成却拦住了程思思，他勉强地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按住她的肩膀。
“我去吧。”
张志成觉得，他总该做点什么。
半个钟头过去。张志成分别去了张父和张志平的房间，女人的声音依稀从那两个房间传来。程思思低着头，捏着手里已经没有了余额的消费卡，那张空空的卡片，已经是她的全部了。
又过了一会儿，程思思听见了张志成在客厅里打电话的声音。那个憨厚老实的声音很响亮，有着一股正气，给人可以依靠的感觉。程思思听得到，那是张志成和上司借钱的电话。
等张志成再会来的时候，张志成对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我借到了，两万联邦币。”
程思思给自己的丈夫一个深深的拥抱，笑得甜蜜而满足。
“我和爸说了，过两天我们就出去找房子，先和品一搬出去。我们租一间便宜点的救济房，这样就可以暂时不给爸妈生活费……思思，你不会嫌我没用吧。”
程思思摇了摇头。
方品一在房间里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没有说感谢的话，只是去厨房烧了一壶开水，给张志成和程思思分别倒了一杯。
在厨房等待水开的时候，方品一想到一件事。他打开通讯器，给毛毛虫发了一条短讯息。
“华城有什么地方可以赚钱呢？”
过了三分钟，当方品一收到通话请求的时候，他差一点把通讯器扔水壶里。
方品一想了半天，把通讯器放在案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点了一下“允许”。
不同于往次的光屏，一块方方正正的视窗弹出，视窗右下角是一块附属迷你视窗。大视窗是对方，小视窗是自己，这个常识方品一早就了解了。可是，令方品一感到惊讶的是，出现在他眼前的两块视窗，图像都是一样的——他自己的脸。
“哇塞，美人嘿。”一个很活泼的声音在对面响起。
“毛毛虫么……为什么我只能看到自己？”
“啊，对不起哈我给忘了。我改了程序，和没有权限的人通话的时候，他们都看不见我。你等等，我给你设置权限。”
两秒钟后，随着“滴”的一声响，方品一眼前的大视窗上出现一个邋里邋遢的年轻人。
方品一朝文殊菩萨发誓，那个人绝对是刚起床，还没去洗脸……
毛毛虫是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一张脸有棱有角，鼻梁高挺，穿着一件宽大的夹克，垮垮地坐在一把椅子上。方品一下意识地咧了咧嘴，不管怎么说，他都有些不习惯长成这样子的人。
更何况，“软呼呼的毛毛虫”这个名字……本人居然长这么大……
“我说，你想出去赚钱？”
方品一点点头，“我听说打工可以赚钱。问瓦砾它也说不清楚，问母亲又怕她不同意我出去做事。”
毛毛虫迟疑了一会儿，“你来阿德莱德读书，倒是有时间做兼职。华城有许多服务业，你可以先做服务生。如果做得好，每个月最多可以有两千联邦币的收入。”
方品一算了一笔账，两千联邦币已经很好了，一年不到就能还清张志成借来的两万块。再加上自己的救济补助每个月都能剩下一千块……程思思借来的八万块也可以慢慢还掉。
这边方品一慢慢算账，那边毛毛虫拎了一包营养餐吸吸溜溜地吃。方品一看着他吃饭时的滑稽样子，想到一个问题。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毛毛虫……太奇怪了。”得知在华城可以靠自己赚钱，方品一的心情很好，语气也不由得轻松起来。
对面的年轻人仿佛被这个好听的声音惊到了，半天才回过神。他抹了抹沾到食物残渣的嘴角，拍了拍自己的后脑，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来。
“里西欧，我叫里西欧。”
里西欧，方品一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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