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回 我睡哪儿

    可惜事与愿违的是空姐没有在飞机落地前，能够有时间去关心下香港的小朋友方慧怡。但让方慧怡心花在为智敏开时，真的就看到了接机区正等着她的智敏。现在不是两人情话绵绵之际，更是非正常接机时间。LA凌晨十二点已经过了，但慧怡却只愿意紧紧搂着智敏不停地抹眼泪儿。先且不论她爱上的是谁，可仅仅从外表上来看就知道她深爱的人是谁了。这份情谊不比Linda对智敏的爱恋要差到哪儿去，可智敏对慧怡依旧没有达到情感的临界点。也许还差那么点点就可以井喷了，可关键还得看智敏到底把慧怡摆在什么样的位置上。如果不是智敏一再的甜言蜜语般地哄劝，恐怕慧怡还真想当个LA机场的流浪女。可怜惜惜地睡在长条椅上，说不定还能落点儿美元硬币什么之类的好。“慧怡，快走吧，到了睡觉的地方，你就是哭成中国的孟姜女都行！”智敏灵光一闪地把汉语书中的秦代人物搬了出来，果然逗得慧怡还是忍不住得笑了几声。慧怡嘎然收住了快要贬值的眼泪花，用手抹着时顺便擦在了智敏的手上，“你说什么？亲爱的，接机的人有你这样的吗？懒得理你！对了，今晚我睡哪儿呀？”智敏已想好要把慧怡安排在Linda家里借宿一晚，不过看她那神情又有点不敢确定行不行了。行不行还不是事在人违，难道真能让上帝蹦出来帮忙不成？智敏有几秒钟没说话，只是替慧怡拉着行李箱往候机楼外面走。

    “你能理解我为什么不替你找酒店住的理由吗？能的话就答应我，今晚不管睡在哪儿都得听我的话。”在出租车智敏最后问了遍慧怡，慧怡倒是能理解智敏爱怜她的想法，可这个话听着有点别扭。嘴上还是把心意说了出来，“当然能理解你了，你怕我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嘛！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想把我带到Linda家里去吧？”智敏对慧怡比了比大拇指，随后便把行李塞进了出租车的后备箱里。慧怡不愧是蕾丝边女孩中的后起新秀，当她真正爱上了智敏时才会算得这么准。出租车驶上去市区的高速公路时，慧怡撒着娇半躺在智敏的怀中轻轻说着，“知道你疼我！我答应过你的事我会做到的，这下你放心了吧？”慧怡没有说是哪件事，但智敏知道她并不是说减肥还有学韩语的事。欣喜得在黑暗中吻了吻慧怡的嘴唇，吻完时用蚊子的叫声说了句，“爱上你，我不后悔！”智敏也兑现了在首尔时答应了慧怡的事，慧怡默默地注视着智敏时想到了和詠诗的矛盾，“亲爱的，我也是！而且我也相信你，只是把关詠诗当做好朋友。可她现在的表现，我...我很害怕她会变成另一个我！”从未探索并研究过蕾丝边女生的人，很难听懂她们之间的对话。两个人都在说潜台词，如果真的有心听下去，就会认为她们俩是假想世界中的女生。智敏对詠诗的变化也很头疼，“慧怡，我情愿从来就不认识她，那该有多好啊？而且也不会因为我，让你们的密友关系快要分崩离析。你能原谅我吗？”慧怡从头到尾也没有认为是智敏的错，她只会认为詠诗是在嫉妒她们俩的关系。

    慧怡看着车窗外的夜景说道，“为什么要说原谅你？你没做过的事，怎么会谈到原谅呢？我不怪你，也不怪关詠诗。是我们俩让她知道了，女生的世界还有另外一个诱人的模样。”也许是慧怡在爱了之后的领悟，也许是慧怡不愿再从里面出来，才会让她已经完成了从普通女生到蕾丝边女生的褪变。智敏很惊讶于慧怡会这么想，因为在她这个年纪不可能会说出这种话来，“怎么了？我的小慧怡，现在都成心理学家了？嗯，看来我得向你好好学学了，不然哪天你把我掐死在你的温柔里，我都不知道！”慧怡回过神来，抿嘴乐着把手伸到了智敏的卫衣下面。暖暖的小腹正好可以让自己的小手热乎两下，但智敏觉得这不是慧怡的手，而是来自寒冰地狱之手。做作得倒抽冷气状连连吼着，“臭丫头，你把我当北极熊的熊皮来垫了呀？还真不客气，我看我哪天要去冻库里呆上两天，再让你好好尝尝我的味道。你想试试吗？”慧怡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发嗲程度上，用嘴吻了吻智敏的耳垂嘻笑着，“没问题！顺便你把我也带进去，这样我们俩就是冻成冰人，都能连在一起！永不分离！你想试试吗？”和智敏相处到现在，慧怡爱屋及乌地说话都带着智敏的味儿了。还好智敏没看过多少本国的那些悲情剧，不然哪天她真想不通去向上帝报到时，屁屁后面一准儿地跟着方慧怡这丫头。这段路程并不远，也没遇上什么钢铁侠或是蜘蛛人之类的美国‘公众人物’。车很稳得停在了露天剧场附近Linda的公寓楼前，慧怡在下车时曾幻想Linda的房间肯定会亮着灯。因为这套公寓的半个主人深更半夜跑去机场，那么Linda准会气疯了得端着九毫米手枪往楼下冲。

    Linda的佩枪经警长同意后，填了个携带枪支回家的表格，于是就明目张胆得躺在床头柜里睡觉了。但是慧怡的幻想却没有实现，不知道是笑还是嗔地跟着智敏，迈着女猫们的步子站在了公寓门前。“亲爱的，看得见吧？我们俩进楼的声音，连声控照明都没打开。我害怕！！”慧怡说害怕时直往智敏身后躲，她是在躲Linda呢还是在躲传说中的女吸血鬼，就只有她知地知天知了。不过并没有瞒过智敏的眼睛，难道电梯里还是两眼一摸黑不成？转身正想看看慧怡的脸时，却只看到了她的后脑勺，慧怡那张比猫咪大不了多少的小脸已经朝下放了。智敏好气又好笑地说着，“好了，慧怡。Linda还在睡觉，她不会守在门口等着你自投罗网的。”没等慧怡开口说话时，电梯停了下来打开门，准备着请她们二位离开电梯了。想像中的惊险刺激，还有电影中的恐怖声效都没有出现，慧怡有点没劲地进了Linda的公寓。慧怡的想像力竟会如此的丰富，就是因为今晚在凌晨一点时跑到了Linda的家里。而Linda这位做为智敏正牌美国女朋友的巡警女士，却安然躺在床上等着智敏回家，不得不说这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互换灵魂的地步。“慧怡，你先去洗个澡，明天下午再回学校都行。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床薄被出来！”智敏在慧怡耳边小声说起话来，她也不想因为慧怡的到来而吵醒Linda。慧怡格外得安静与顺从，甜蜜蜜得笑着进了洗手间。

    智敏进卧室替慧怡拿被子时，躺在了Linda的身边摸了摸她的脸庞，“甜心，你回来了？你的同学安全到达这里了吗？你给她拿点盖的东西去，我等你回来！”Linda在黑暗中说了几句话，感受到身边多了智敏的体香味儿时，就从浅睡中醒了过来。吻了吻Linda之后，智敏侧耳听着洗手间里传来的水流声，便放心得接着享受Linda的爱抚。替Linda理了理睡成乱麻的头发，细声细语说着，“亲爱的，她还在洗澡，我再陪你一会儿好了！快过来，我想你了！”Linda闭着眼睛顺势抱住智敏，躲在了宽大的被子下面。慧怡洗了多久的澡，智敏就和Linda相互爱抚了多久。可能是四十分钟后，智敏才从被子下面伸出了脑袋，而头发也和Linda一样乱得不成样子了。身上的衣服比Linda多不了几件，连连吻了Linda好几下，这才抱着被子光脚跑出了房间。慧怡正裹着雪白的浴巾站在洗脸台前，仔细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智敏在客厅里没见到慧怡，于是悄悄地走到洗手间外面打开了门。“嗨！亲爱的，你看我美吗？想不想拥有这个美丽的女孩儿呀？”慧怡媚笑着摊开双手，对智敏说着让人想坏笑的话。她不奇怪洗手间的门这时会打开，家里的三个女生不管谁看谁，都不会有吃亏这一说。恐怕关系再好的闺蜜，都很难做到像她们这样，因为她们不是闺蜜。智敏怕控制不住刚才让Linda挑起来的那团火，只好站在门外小声说着，“慧怡，你想什么我知道。赶快睡觉吧，我替你擦头发！”说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偷瞄了慧怡几眼。

    从去机场接到慧怡以后，两人的对话几乎没有大声过几次。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人物场景就更不对了，憋得智敏就想去捏慧怡的耳朵大叫几声。可现在不只是她们俩在公寓里，智敏更不敢拿和Linda的感情开玩笑。等慧怡躺在沙发上盖好被子时，智敏跪在地毯上抚着她额头的头发说道，“慧怡，原谅我好吗？我不能，至少现在不能。好好睡觉吧，明天会是个开心的日子！”慧怡很清楚智敏在说什么，当听到最后一句话时还是偷笑了。她能不笑吗，这里的‘开心’还应该有智敏其他的意思。抬起脸吻了吻智敏的脸侧，对着她的眼睛带着暗语眨了三下。这三下动作除了慧怡想说的‘我爱你’外，还有‘我等你’和‘那好吧’等等其他意思。智敏把所有能想到的东西，用手指在慧怡的额头也点了三下笑了笑。两人就再也没有了有声语言，智敏起身回卧室时慧怡用被子盖住了头。慧怡在被子下面数了九百只绵羊、还有四百个星星，终于开始了到美国后的第一个工作－－倒时差。倒得不太顺利，但也勉强能说得过去。被子不知什么时候让智敏从头上掀开了，想睁眼却感到眼皮像是被缝上了似的。“睡得好吗？慧怡，现在是LA当地时间上午十点钟，你是想接着睡呢还是让我把你叫醒呀？”智敏的嘴凑到了慧怡的耳朵眼儿里，慢条斯理得说了几句话。

    慧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伸手想去抓弄痒自己耳朵的智敏。但没有抓住智敏的脸，却抓住了智敏的嘴，“上帝！对不起！亲爱的，没有抓疼你吧？”慧怡连忙叫了起来，开口说话的目的也是为了试探Linda是否还在家。智敏的嘴没有疼的感觉，倒像是慧怡在摸的感觉。把手伸到被子下面放在了慧怡的胸前，连声叫道，“快起来！小懒猪！我怎么这么倒霉，就剩我一个人来陪着你呀？”这下慧怡高兴地大笑起来，伸手把智敏抱上沙发放在了自己的身上。不用解释太多，慧怡就知道智敏为何会说这么奇怪的话。完全睁开眼睛时感受到了LA阳光的温暖，从智敏身体两侧伸出双臂想伸个大大的懒腰。“亲爱的，Linda今天什么时候下班呀？我还想让你陪我去学校宿舍呢！”慧怡腻人的腔调还是从嘴里冒了出来，她要确定能把智敏拉到宿舍去再好好温存一番。尽管这个沙发躺着很舒服，但这个家让她有些不自在。Linda早上起床时看见慧怡还在睡，不免偷看了下慧怡的容貌。在Linda的眼里方慧怡也是个乖巧的亚洲小女生，但她总觉得自己在做对不起智敏的事。智敏弄早餐时看到了Linda的行为，可心里却没有责备她的意思。等Linda走回到自己身边时，眼睛注意着往杯子里倒的牛奶，嘴巴对着杯子在说，“亲爱的，你觉得她好看，还是我好看？还是你自己好看呀？”Linda没用二秒钟就听出智敏的意思来，连忙用嘴唇去回答智敏似是而非的提问了。而智敏也正期待着她这么做，这么回答自己不是问题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