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玉箸吟，倾城舞未央（七）
目录：江山乱：月似当初| 作者：未知| 类别：都市言情
乾华宫中。
宁玉宸笑语吟吟地望着虞儿，伸手抚了抚她的一头青丝，柔声道，“当年青涩可人的小丫头也终于长大了，成为了这后宫之中不容小觑的丽贵妃。”
虞儿闻言大惊，立刻从榻上站起身，倏地跪了下来。
“皇上恕罪。”
宁玉宸挑眉，“你何罪之有？”
虞儿的眼眶立刻红了，似有泪在眸中隐忍。
“臣妾惦念皇上，所以才在御花园中拦下皇上，妄想能见皇上一面，绝无夺了段贤妃宠爱之意，请皇上明察。”
宁玉宸浅浅地一笑，若无其事地玩弄着手中的翡翠杯，抿了一口清酒，道，“你哥哥还好吧？”
虞儿料不到宁玉宸会这般问，连忙道，“托皇上的福，臣妾兄长一切安好。”
宁玉宸不置可否地轻轻摇了摇头，又道，“这晚膳也用过了，朕也不算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
“当然。”虞儿低眉顺目地回答道。
“如此，朕便去逐玉宫了。今儿个当面冷落了心儿，不知还要与朕闹上几回别扭呢。”
宁玉宸说罢便起身往宫殿外走，虞儿震惊到无法自拔，宁玉宸居然宠爱段心到如此境地，比起从前的慕容凉月有过之而无不及，真真令人咋舌。
长长的指甲被虞儿狠狠地陷入手心之中，她从前恨极了慕容凉月，如今，更恨慕容凉月。
她不是傻子，她知道宁玉宸和慕容凉月都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所以，宁玉宸既然不能和慕容凉月白头偕老，他便寻一个与她相似的女子，好生疼爱。
从头到尾，宁玉宸爱的，都不是别人，而是她——慕容凉月。
夜，已然深了。
本已经要歇下的段心听宫人通报皇上来了，连忙披上一件外衣，出了寝殿迎接圣驾。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段心刚刚准备睡下，一头青丝都凌乱地散在肩上，一缕头发还顺着侧脸滑了下来，遮住了半边的娇颜。
宁玉宸俯身将她扶起，极其自然地伸手将她落到脸颊边的发丝勾到了耳后，亲昵道，“爱妃不必多礼，朕只是怕白天之事惹你不开心，所以特地过来瞧瞧。”
段心闻言，轻笑道，“臣妾的心思皇上是知道的，瞧与不瞧，都不会改变，皇上何苦过来这一趟呢。”
段心话里有话，宁玉宸又何尝不懂。
他低低叹了口气，吩咐宫人道，“准备些酒菜，朕要与贤妃到御花园中赏月对弈。”
说罢，便牵起段心的手往殿外走。
到了御花园，宁玉宸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脱下自己的外袍，体贴地披在段心身上，道，“都怪朕疏忽，竟忘了你身上的衣衫如此的单薄。”
段心不经意地缩了缩，笑道，“皇上的外袍很暖和，不过，臣妾唤宫女回逐玉宫取一件便可，不必皇上相赠。万一皇上染了风寒，臣妾可就是罪过大了。”
说着，段心回过头，对身旁的侍女道，“去回逐玉宫，拿本宫的披风来。”
见宫女走远了，宁玉宸又伸手挥退了一众宫人。
两人还真的就在这月下饮酒对弈起来。
宁玉宸的棋艺高超，段心谨慎地观察着棋局，不敢有分毫的懈怠。
下到一半，段心偶然抬起头，便看见宁玉宸灼灼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自己。
那一刻的欣喜转瞬便化作了冷漠，段心脸色一变，开口便极其冷淡，“皇上何苦这般呢，既然如此放不下，便去找梧桐殿那位好了，何必每日来与段心装作一副恩爱甜蜜的模样呢。”
她的话犀利带刺，宁玉宸蓦地生了气，一把挥散了桌上的棋局，一语不发。
段心却笑了，话里俨然带着哭腔，“宫里的人都以为你宠我，对我好的不得了，甚至有人还以为我能一步登天，成为皇后。只有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我永远都不可能得到你的心。”
段心边说边自己斟了一杯酒，饮了下去，又道，“当初你的好弟弟惠王，在渔村遇见了我。他对我说，会有一个人待我好一辈子，问我是否愿意同他进宫，我答应了。进了宫，你待我真的很好，奇珍异宝，接连不断地赏赐，更是夜夜留在我这逐玉宫。我曾经以为，你便是我的良人，我曾想，我就是为你去死都心甘情愿。”
宁玉宸听段心这样说，不由得动容起来，他何尝不知道他十一弟的心意。他一直都知道，宁梓宸极其不喜欢凉月，所以当宁梓宸给他献上了与凉月相似的段心时，他明白这是要他转移视线，他欣然笑纳了，因为，他也想忘了凉月。凉月于他，已经是一根不能触碰的毒刺，他怕他一想，便会毒发身亡。
段心见宁玉宸低着头不说话，又苦笑道，“一开始你留在逐玉宫过夜，却不与我同榻，我认为你是尊重我的。然而，这些时间过去了，我不是个聋子，那些流言蜚语传入我的耳中，我才知道，原来我不过是一个替身，一个可悲的替身。其实，如果我贪图荣华富贵，那么，你给我的，已经够多的了。可是，我千不该万不该就是爱上了你，失了自己的心。我不在乎在满殿的珠宝金银
，我只在乎你能够喜欢上我，哪怕只有一点点。可是时间越久，我便知道，这是多么渺茫。我不求你能喜欢我，我只求你不要再来找我，做这些假惺惺的相爱的戏码了。”
宁玉宸张了张口，想劝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如果从前他的确是想借段心忘了凉月，但如今，凉月怀了孕，段心便是他必须要宠爱的女子。他要让后宫都知道，段心是他如今心尖儿上的人儿，而不是慕容凉月。即使，她与凉月的相貌相似。
段心虽然自小长在渔家，却聪慧伶俐，如今宁玉宸给所有人做出宠爱她的假象，原因她自然再清楚不过，不过是为了保护梧桐殿内的那个女子罢了。
半晌，宁玉宸有些沙哑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你可后悔？”
许是彼此都醉了，段心肆无忌惮地哭了，她伏在案上哭泣，口中喃喃道，“你明知道，明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愿意为你去死，更何况是做一个你爱的女子的替身……”。
一番话下来，宁玉宸才知道，这个他一直以为单纯无邪的渔家女子，爱的是这样深沉。
后来，不知是谁浅吟低唱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次日。
皇上与段贤妃在御花园把酒赏月的消息也传了出来。
所有人都惊叹皇上对贤妃的宠爱，皇上平日里并不迷恋女色，更不会花心思与妃嫔月下对弈，饮酒作乐，而如今，似乎这一切都在段贤妃身上一一印证。
只是，唯一令宫人不解的是，段贤妃夜夜受到宠幸，三个月来却一直没有皇嗣。
也有些胆子大的宫人猜测，是一手遮天的丽贵妃看不顺眼，故意施计不让贤妃怀孕，还有人猜测，皇上至今还未有一二半女，怕是自己身子不好……
而我，对于外界的这些个传言，听罢，不过一笑而过。
我肚子里的小生命正在乖乖地成长，我便足矣。
我身边的人，不是死便是不知不觉地成为了我的敌人，或许，只有肚子的宝宝才能是我最后的依靠。
素清跟着我来了这梧桐殿，也闲得很，与我聊天解闷。
“娘娘，你可还记得奴婢跟您提过那次宴会上跳了一舞念奴娇的女子？”
我想了片刻，点了点头，那应该是半年前的事情了，听闻那次皇家宴会，有一个绝色女子当场献舞，对萧王宁无双一表爱意，可谓传奇。
素清又神神秘秘地对我说，“听说，那女子是个妖精。”
我闻言不禁扑哧一声，笑骂道，“你也信那些个鬼神之说？”
素清一愣，转而也笑了，“让娘娘见笑了，并不是奴婢相信鬼神之说，只是那些和萧王爷回来的将士都说，那女子不似凡人，好像懂些妖术呢。”
我本无意这些事情，却又不好驳了素清的意，便依言问道，“那如今，那女子有没有成功嫁给萧王爷？”
素清道，“据说，萧王爷对她很好，让她住在王府，但就是没有向皇上请旨赐婚，更没有将她收作妾侍。”
“如此，倒也挺奇怪的。”我若有所思地道。
“是呢……”。素清也作冥思状。
看她这般认真的模样，我不忍打趣道，“人家的事儿你怎么这般上心，莫不是看上了萧王爷？”
素清脸一红，嗔道，“娘娘莫要乱说。”
我就是爱看一向沉稳的素清这副小女儿家的模样，也笑道，“好了好了，快别想人家的事儿了，好好想想，咱们今晚的晚膳吃什么才是要紧事。”
宁玉宸到底为什么要假装宠幸段心呢？那个思虞又到底是什么人？她是人还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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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玉宸挑眉，“你何罪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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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清道，“据说，萧王爷对她很好，让她住在王府，但就是没有向皇上请旨赐婚，更没有将她收作妾侍。”
“如此，倒也挺奇怪的。”我若有所思地道。
“是呢……”。素清也作冥思状。
看她这般认真的模样，我不忍打趣道，“人家的事儿你怎么这般上心，莫不是看上了萧王爷？”
素清脸一红，嗔道，“娘娘莫要乱说。”
我就是爱看一向沉稳的素清这副小女儿家的模样，也笑道，“好了好了，快别想人家的事儿了，好好想想，咱们今晚的晚膳吃什么才是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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