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菜市场式的青春

    望着总经理离开的背影，晴然愕然，足足半小时她就这么呆呆的看着桌上不再响起的电话不知所措。潜意识里，晴然还是想着应该早点下班去给任杰准备晚餐，她欠他太多，这样做会让她的心安一分。在白天空闲时间，她一直构思着怎么来安排工作与照顾任杰的时间，甚至连下班后几分钟下楼，多久到菜市场，多久回家以及一周的菜谱都已想好；可是没想到总经理的一句话就轻易的让这原本简简单单的一切变得如此难以实现。　　“他没和你说晚上值班的事吧？他就那样，你给家里通个电话吧，免得家人担心。”坐在晴然身侧的同事看着晴然呆坐不语，就想到她心里肯定有所牵挂，于是便以过来人的语气提醒着她。　　原本木然的晴然，听到她如此说，竟像抓到最后一把救命稻草般的找寻到手机，双手紧紧的抱在怀里熟练的拨了出去；眼睛定定的看着屏幕当那不停的闪动的小箭头变成绿色时，连忙将手机贴到耳边，“喂”话语竟有些颤抖。　　“怎么了？”听筒里任杰的的声音虽略带疲惫，却也掩盖不住里面的关怀。　　这份关怀自听筒里传出，直入晴然的心脏，那个好不容易被她逼到嘴边的话语又换成了另一个语句“你……下班了吗？”　　“还没呢，要稍晚一会回家。你呢？下班了吗？”回答完晴然的问题，任杰不免如此的反问着。　　晴然默然，沉默，因为不知如何对你说。“我……今晚要值班。”终于说了出来，可是她的心竟更是沉重了。　　电话那边，亦是短暂的沉默，“必须要值班吗？”任杰试探的问着，声音瞬间变得低沉。　　“嗯……”晴然轻声回应，她的心已经乱了，再也找不出了任何的话语，说好的工作后依然可以照顾他，可是现在她却做不到了，她不敢保证以后还会不会做到。　　“那……不要累着……”任杰说着，电话那边再次传来晴然轻声的应答声。“如果太晚，我去接你。”再次略作沉默，任杰连忙补道，但电话里却传来了嘟嘟的盲音。　　通完电话，晴然的心境比之前更是凌乱，她能听的出任杰的忧伤以及那一丝不容易被察觉的失落，虽然他一直尽量的伪装。　　晴然虽然听到了任杰最后的话语却没有让他来接，就这么走着回去，到家的时候已过零点。略微收拾一下，晴然就沉沉的睡去。她今天确实太累了，这种累从内心一直散发到全身。虽然在梦里依然提醒着自己早点醒来给任杰做早点，可是她还是起晚了。她连衣服都还未来得及换，穿着睡衣就跑到餐厅的时候，发现早餐已经摆到了桌上，而任杰也早已踏上了上班的旅程。　　被晴然猜中了，这种值班对她来说并不是一天，接连几天都是如此。老板轻描淡写的说因她是新人需要锻炼。可是晴然却越来越不安了，她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厨房点下冰箱里的蔬菜，这样就可以知道任杰是不是在家吃的晚饭。虽然任杰总说：她太累了应该休息；她却依然强迫自己早起与任杰争着做早餐，在这个时间他们才能说上几句话。每到下午下班时间，晴然看着同事们离开的背影，就疯了般惦记着任杰家门口的菜市场；她惦记着菜市场里与商贩的斤斤计较，惦记着买菜后再向李阿姨学些新菜式，甚至惦记着这些的时候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是始终没想起，这一切的惦记都是因为一个人。　　菜市场式的青春最可贵；而很多人却挥霍着这一生最宝贵的时光，超市式的：信手拈来，照单付款，从不懂得讨价还价。走过岁月回望，才发现那些懂得与时间斤斤计较的人，最终赚的、攒的钵满盆满。晴然和任杰早晚会做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