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四章

    连称秘密传下号令，各自准备干粮，去贝邱山举事，军士人人乐意跟从。

    再说齐襄公于十一月一日，驾起马车就出发了。只带着大力士石之纷如和幸臣孟阳等，架着老鹰牵着猎犬，不让一名大臣跟随。先到姑棼城建好的行宫里，游玩了一整天。当地居民贡献出酒肉，齐襄公很高兴饮酒到深夜。次日出发，往贝邱山来。看见一路上树木遍地，藤萝相互盘绕，齐襄公驶车到一高坡上，传令放火焚烧树林，把野兽都赶出来、然后才放出鹰犬、尽情打猎。火烈风猛，烧得树木嘎嘣、嘣直响，各种小动物，东奔西逃。忽然有一头大野猪，从火中奔出，竟直冲上齐襄公所在的高坡，把齐襄公的马车撞翻、齐襄公从马车中跌了下来，跌伤了左脚，齐襄公的一只鞋也不知道被摔到那去了。懒

    徒人费和从人等，扶起齐襄公让他睡在马车中，传令立即停止打猎，速回姑棼行宫住宿。齐襄公伤脚疼痛、心下烦躁，怎么也睡不着，对孟阳说：“你扶我起来走走。”白天从车上跌下来，慌忙之际，不知道丢了鞋。向徒人费要鞋。徒人费说：“我也不知道你的鞋那去了。”齐襄公大怒说：“你既然跟随寡人，那有不看我的鞋有或者没有的道理？”亲自拿起皮鞭，鞭打徒人费的后背，血流满地方才停止。徒人费被鞭打，含着眼泪走出门口，正遇上连称带领着好多人进来，把徒人费用绳子捆住，问道：“无道昏君在那儿？”徒人费说：“在寝室。”又问：“他睡吗？”徒人费说：“还没有睡呢。”连称举起刀想砍徒人费，徒人费说：“别杀我，我可以先进去，做你们的耳目、给你们打探消息。”连称不信任他。徒人费说：“我刚才被主公用皮鞭打伤，也想杀死这个老贼。”于是脱去上衣给连称看。连称看见徒人费的背部血肉淋漓，才相信他的话，解开他的绑绳，嘱咐他做内应。随后立即招呼管至父带领众军士，杀入行宫。虫

    且说徒人费转身进入门内，正好遇上石之纷如，告诉他连称带兵作乱的事。又快速来到寝室，告诉了齐襄公。齐襄公非常惊惶没有了注意。徒人费说：“事情已经很急了！不如让一个人假装作主公，睡在床上；主公藏在屋子后面，侥幸他们仓卒间辨认不出来，或许可以逃脱。”孟阳说：“我受君恩太多了，愿意用自己的身体代替主公，万死不辞”孟阳就睡在床上，面朝里，齐襄公亲自解下锦袍盖在孟阳身上。潜伏在屋后，问徒人费说：“你怎么办呀？”徒人费说：“我要和纷如协力抗拒贼人。”齐襄公说：“不怨恨我鞭打你的背部吗？”徒人费说：“我为主公死都不躲避，何况鞭打我呢？”齐襄公叹气说：“真忠臣也！”徒人费叫石之纷如带领众人拒守在中门，自己孤身挟带着利刃，假装迎接连称，想刺死连称。这时众贼人已经攻进了大门，连称舞动宝剑在前面开路。管至父带兵在门外，以防止外面有救援的兵将来。徒人费看见连称来势凶猛，顾不上和他说话，上前一步用身藏的利刃便刺向连称。谁知连称身穿厚重铠甲，利刃刺不进去。却被连称一剑劈下去，断掉两个手指头，连称又一剑劈下去，劈下徒人费的半个脑袋，死在门当中。石之纷如便挺矛来斗连称，约战了十余回合，连称一步步逼近。纷如渐渐后退，被石阶绊倒，也被连称一剑砍死。进入寝室。侍卫都吓跑了。只有团花帐中，睡着一人，锦袍遮盖在身上。连称手起剑落，人头落地，举起烛火照看，年龄小没有胡须。连称说：“这不是国君。”让人遍搜房中，没有踪影。连称亲自拿起蜡烛到屋后寻找、齐襄公因为脚疼，蹲着一团。

    连称认得是诸儿，象拎小鸡一样，把他提起，扔在屋子前面的地上。大骂：“无道昏君！你连年用兵打仗，祸国殃民，是不仁也；违背父亲的遗命，疏远公子无知，是不孝也。兄妹，公然进出不忌讳，是无礼也；不想着边疆守卫的将士，许诺的日期不替换，是无信也。仁、孝、礼、信，四德你都失去了，你还怎么做人？我今天要为鲁桓公报仇！”就把齐襄公砍为数段，用床单裹住尸体，和孟阳一起同埋在院子内。石之纷如、孟阳、徒人费等，虽然视死如归，帮助齐襄公做的都是昏乱的事、不是为国为民的事，没被后人称为忠臣。

    连称、管至父重整军队，长驱直入到了齐国都城。公子无知有私人卫士，一听说齐襄公被除，带领人打开城门，接应连称和管至父二将进入城内。二位将军假托说：“曾经接受先君齐僖公的遗命，奉迎公子无知即位。”立连妃为夫人。连称为正卿，号为国舅。管至父为亚卿。诸位大君虽然勉强上殿排班，心中下服。只有雍廪再三磕头，谢往日和公子无知争道之罪，极其谦逊。无知赦免他，仍为大夫。高国称自己有病不能上班，无知也不敢罢免他。管至父劝无知悬挂招贤榜、招纳有才能的人，来提高国君的名望。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叔牙

    管至父向无知推荐他家族的青年小伙子管夷吾。管至父说管夷吾有很多才能。无知派人去召见他。

    却说管夷吾字仲——后人多叫他管仲，生得身材魁梧，相貌俊秀。博览群书、博古通今；有经天纬地之才能，济世匡时之策略。曽经和鲍叔牙一起经商、到分利润时，管夷吾比鲍叔牙多拿一倍。鲍叔牙的随从人员心里不平衡，鲍叔牙说：“管仲不是贪婪这区区的小钱。只因为家里贫寒不能自给，我自愿让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