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阶段性胜利

    ()    蓝天成也明白了，人家这是摆明了要往大里闹啊，放下电话，蓝天成的脑门上就冒了汗，这可如何是好？    一方面，让吴正林抓住了把柄，自己和省委书记朱晨文交代不过去，另一方面，那帮熊包蛋至今没有拿到沈平原贪污受贿的证据，让自己处于两难的境地，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平时耀武扬威的劲头儿哪去了？关键时刻都他妈成了软蛋，老子尽心尽力的培养你们这帮人干嘛？吃屎么？    蓝天成的情绪愤怒到了极点，但碍于武正阳还坐在对面，他也只能把这种愤怒掩盖起来，但是脸上不悦的表情却显现无遗。    他假装镇定的看了武正阳一眼，笑着说道：“正阳同志，你反应的情况，我都清楚了，这样，我会专门召开省纪委常委会议，专题研究刘卫东涉案情况，同时向省委主要领导请示，将刘卫东的涉案情况向上级领导汇报说明，请你相信省委和省纪委的原则立场，对于贪腐干部，我们是不会放任他们咎由自取、利用手中的职权做损公肥私、祸害百姓的事情的。你看，我这里还要去正林书记那里汇报工作，你就先回去，等候我们的消息，怎么样？”    武正阳听完蓝天成的话，心里就有了数，看样子，高建章在吴正林书记家里的汇报起到了作用，不然，吴书记不会一上班就把蓝天成召唤过去，武正阳心里踏实下来，他笑着起身，说道：“好的蓝书记，您操心了，我这就回去等候您的消息。”    蓝天成笑着把武正阳送出门外，回到办公室，脸上的表情刹那间阴沉下来，他亟不可待的抓起办公桌上的话筒，给省委书记办拨打过去，电话响了良久，对方没有接听，蓝天成觉得坏菜了！事情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随即，他放下电话，点上一支烟，狠狠的嘬了两口。    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怎么也冷静不下来，心里怦怦跳个不停，他知道，对方掌握了刘卫东贪腐的证据，接下来的事态就不会按照既定的路线发展了。    想了想，蓝天成拿起话筒，拨通了刘卫东的手机，电话响了几声，蓝天成又一下子挂断了，这时候给刘卫东通风报信，如果被吴正林知道了，会是个什么后果，可想而知！    要是吴正林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别说自己，就是省委朱书记，也好过不到那里去！    蓝天成看了看手表，长舒一口气后，起身往外面走去。秘书小张见蓝书记走了出来，连忙走出自己的办公室迎接，“书记，您这是……”    “你忙你的，我去正林同志办公室坐坐。”蓝天成摆了摆手，制止住秘书的发问，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秘书小张挠了挠头，若有所思的回了自己办公室。    桃园宾馆是对外的称呼，实际上，这家宾馆是省纪委专属的办案地点，被双规或是被协助查办的官员，都在此进行例行询问。除此之外，省纪委召开各地市联席会议时，也会将会议地点定在这家宾馆内。    沈平原已经在这家宾馆的五房间内待了将近三十个小时，虽说省纪委的办案人员对待他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但这种煎熬，也让沈平原感觉到焦虑万分。    沈平原被省纪委以协助调查的名义带来后，就清楚自己被某些人陷害告发了，实话实说，沈平原并不担心省纪委专案组的办案人员会对他进行非人虐待，自己的职务在这里摆着，只要省委一天没解除自己的市长职务，自己就还是中洲市政府一把手，他们不敢对自己怎么样。沈平原担心的是，这些人会无中生有，人为地制造一些证据，陷自己于困境之中。    自己的事情自己知，沈平原从省纪委办案人员嘴里的只言片语中已经明白了他们为什么把自己弄到这里来看押，他唯有苦笑，在官场上，想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他也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谁，但他没想到，刘卫东会用这种卑劣到极点的手法把自己圈进来，简直是欺人太甚。    沈平原按捺住心头的愤怒，不管他们怎样询问，他始终坚持着沉默是金，他心里也没啥可担忧的，原本就不存在的事情，你们让我交代什么？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钟了，经过昨天晚上一夜的审问，沈平原的精神非常疲劳，纪委的办案人员确实如他所想，不能把他怎么样，还得好吃好喝好照应着，于是便让他休息一下，顺带着告诉他，好好想一想，只有配合省纪委把问题交代清楚，才有可能早日获得自由。    沈平原对此嗤之以鼻，倒不是他的信念有多么崇高，确实是因为真没有什么可交代的，如果是逢年过节的收些下属赠送的礼品，也算是受贿行为的话，用国内官场上比较流行的一句话来说，把十个党员干部弄到刑场上执行枪决，隔一个毙一个，有漏网的，全毙了，有冤枉的。别说是他一个市长，怕是一个好一点的科局的小科长，每年收受的礼金，都不会比他这个市长收的少。    所以说，沈平原有相当的自信省纪委抓不住他什么把柄，他索性倒在床上睡了几个小时，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笑眯眯的注视着他了。    从床上翻了个身坐起来，沈平原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他笑着问道：“两位，是不是又到了例行询问的时间？”    两名办案人员有些尴尬，其中一位略微年长一些的说道：“沈市长，你不要有情绪嘛，我们也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有得罪之处，还望你能多多谅解。”    沈平原笑了笑，接近一米八的身高站起来给两人一种压迫感，“呵呵。理解，有什么事情，。”    “没事！没事！已经中午了，看你睡的香，我们俩没敢打扰你，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你洗把脸抓紧时间吃饭。”中年人说道。    沈平原顺着中年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茶几上摆放着四菜一汤，外带两碗白米饭，待遇还是很不错的，他笑了笑，问道：“有酒没？我想喝一壶呢。”    年轻一点的干部顿时有些不悦了，他“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横眉冷对着沈平原，怒声说道：“你以为这是在你家里啊，还想喝酒，放老实点！”    沈平原一道凌厉的目光扫视过去，久居要职的上位者气势迸发而出，年轻人有些无所遁形的感觉，脸上的红晕证明了他此刻的羞恼，但他又不敢发火，他也清楚，人家沈市长即便是被带到这里来了，也还是中洲市的政府一把手，在没有调查清楚人家的问题之前，你就没有权利对他吆五喝六。    中年人赶忙一个眼神制止住了年轻人的怒火，心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沈平原是怎么被带来的你能不清楚？你小子除了会给蓝天成当摇尾巴狗，一无是处。GBD，你在这里一天，就他妈坏老子一天事！晦气！    “呵呵，沈市长，小牛年轻，态度不好，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代他向你道歉。”中年人连忙打圆场道。    沈平原的紧绷的脸色松弛下来，他淡然一笑，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无妨，年轻人嘛，火气大点儿是情有可原的，小伙子，奉劝你一句话，在官场上行走，想要走的一帆风顺，首先要学会如何做人，狗眼看人低这种行为，最被官场中人所唾弃。”沈平原的话语中还是带了点淡淡的不悦。    年轻人被沈平原连削带打的这番讽刺之言说的面红耳赤，好半天结结巴巴的没说出一句反驳的话，他深深凝望了沈平原一眼，点了点头，带着不服气的神色转身出了门。    中年人有些局促了，他搓着手走上前来，拉着沈平原的胳膊把他按到沙发上坐下，说道：“沈市长，您看这个……您别跟一个毛孩子生气了，这家伙别说是你，就是我们副书记在跟前，他说不给面子也不会给面子的，自大的很，您坐着，我去给您那两瓶冰镇啤酒。”    这些话等于暗示了沈平原年轻人来历不凡，沈平原微笑着点了点头，深邃的目光带着感激的神色望住中年人，啥也没说，但意思却表达的很明确了。    中年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转身出了门。    省委大院内的风吹草动向来是传的很快的，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暗暗注视着齐江省这个最具权威的院子里领导们的一举一动。    正如现在，大家就都在议论，省纪委书记蓝天成走出省委副书记吴正林办公室大门的时候，脸是黑着的。两位大佬在办公室谈了些什么不得而知，但并不妨碍有些好事者早已把这个消息通过自己的渠道传的人尽皆知了。    吴正林注视着办公桌上的账簿，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轻松，显然，他和蓝天成的谈话取得了非常良好的效果。